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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女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谢云珏神情坚定地俯身行了礼,大有非君不嫁的意味。
不料谢云珏如此阐明缘由后,谢天明仍是斩钉截铁的‘不行’二字,一时间,谢云珏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越发难以自处了,每一个人都恨不得自己早早出嫁,且所嫁非人。
若说柳夫人,她倒是能够理解,可是今日,自己的父亲竟也是这般行径,实在是令谢云珏无比寒心。她突然觉得很累,一时之间不想说话,整个人都低沉了下去。
“父亲,这婚嫁之事,事关重大,我们改日再谈好吗?女儿乏了,先回房休息了,求父亲准许。”正说着,谢云珏俯身盈盈一拜,神情萧索。
谢天明见谢云珏似乎不再那么抗拒的样子,便点了点,转身便携着柳夫人施施然走出前厅。
回房后,谢云珏一改方才在前厅时的垂头丧气,眼神坚定地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闺房,不由觉得身心轻盈起来。
“红棉。”谢云珏扭头看向旁边那个穿着淡绿色长裙的丫鬟笑道,“替你家小姐好生准备一下,我打算外出云游四海,许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你可得替我应付好老爷,你家小姐现在就只能靠你了。”
“小姐!“方才着绿衣名唤红棉的婢子顿时不满的撅起嘴跺了跺脚,“你又让我替你干这种事,若是老爷怪罪下来可怎生是好!”
看着眼前娇俏可爱的红棉,谢云珏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变得舒缓了些,连连许诺回来定会给她带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这婢子方才心有不甘地就此罢休。
其实这府中众人皆不知的是,红棉有一手绝妙的易容术,已达到可以假乱真的境地。几年前谢云珏游学在外,路遇红棉被歹人截杀,被她给救下了,于是就自告奋勇担当了谢云珏的婢女。
这些年以来,谢云珏依靠着红棉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早已偷偷出去过好几次,每次在她外出期间都是由红棉扮作她的样子,而她自己便女扮男装四处游历。
总而言之,这主仆二人配合密切,早已对此驾轻就熟了,现在只需让谢云珏想办法偷偷混出府外就可以了。
半个时辰之后,谢云珏便扮做了普通丫鬟的模样,捏着出府腰牌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混了出去。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云州最大的云来客栈的后门,轻轻屈起手敲击三短两长五下,“吱呀”一声,此门瞬间应声而开。
门后的人一袭青衣小厮打扮,朝谢云珏恭敬地拱手作揖,并未多言,却极为默契的领着谢云珏往其中一处偏僻的小路走去,谢云珏不慌不忙的跟在他身后,自是对此处极为熟悉。
此路甚是蜿蜒,周围的景象又颇有曲径通幽之感,谢云珏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多想其他,一个转弯就到了另一处院落,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院子里豁然开朗,一片绿竹幽幽,小厮将谢云珏带到此处后,对着她微微拱手一揖,转头便回了原路。
谢云珏笑了笑,看看着前方仿若无路的竹林,便按着特定的步伐从容的向竹林中走去。说也奇怪,随着她的脚步,原本密密排布的竹林仿佛在她眼前逐步分开,为她开出一条路来。
这场景煞是奇妙壮观,只是谢云珏也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伴随着她的前进,前方逐渐显现出一座全部用竹子搭建成的小竹楼,围绕着竹楼的空地则种着一些珍稀的花卉,更显出这座房子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抬眼望去,竹楼大门上方正悬挂着一块竹制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幽篁居,取自王右丞的《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谢云珏顿住脚步,泯然一笑:“子致兄果然不愧是琅琊王氏之后,这幽篁居如此清幽雅致,超然脱俗,倒是越发别有意趣了。”
话音刚落,便从屋内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美公子,只见他身着月牙色长袍,上用银丝线在领口绣着缥缈云纹,衣袖和衣摆处则绣着苍翠挺拔的竹子,瞧着倒与此处景致颇是相得益彰。
那素雅的广袖长袍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出一种银白光辉,与月色交相辉映,更是衬的那玉面公子仿若九天之上的嫡仙。
再细看那公子的容貌,更是惊为天人,一袭乌发用一支木簪简单固定住。修剪得体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俊挺的鼻梁仿若玉雕,薄薄的双唇微微向上扬起,瞧着仿佛画中的仙人不小心步入了尘世。
只见那仙人美目流转,笑道:“小秋儿,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呀?”
谢云珏不由得扶额:“你还是别开口吧,这一开口就把方才的形象给磨灭了。”
“嘤嘤嘤,小秋儿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人家今日还特意穿了你喜欢的衣服来讨你欢喜!你却这般伤我的心!”唤为子致的俊美公子故作娇羞地微微侧首,那情状仿若美貌的二八女子面见心上人时的形容,惹得谢云珏汗毛直竖。
子致是他的字,他名唤王逊之,初遇他时也是极富戏剧化。少时谢云珏参加诗会见他一袭广袖单衣,潇洒俊逸的很,颇具魏晋之风,还甚为仰慕。而后与他结识,相谈甚欢,方知此人满腹经纶,学识广博,更是因此而将他引为至交。
王逊之是琅琊王氏的的嫡代子孙,家族世代皆出文豪,他更是其中翘楚,小小年纪便才华横溢,惊叹无数学子。
此王谢二人一个被誉为琅琊王氏的后起之秀,颇有先祖王右军之风。而另一个则被誉为云州才女,乃是陈郡谢氏谢道韫的后辈,皆是极富才名,惊才绝艳的人物。
在他俩还未相识之时,便已相互由外人口中得知,这世间有一个与自己并肩的人物,样貌才学皆是极为出挑的,还曾被誉为当朝最为登对的“金童玉女”。所以在他们结识之后,还因此尴尬了好一段时间,说什么也不敢提及双方在世人口中的虚名。
他俩原本就因为才华而相互欣赏,而熟识后却发现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两人心中更是觉得臭气相投。比如在世人眼中高风亮节,清傲衿狂的高贵公子王逊之,在她面前却完全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
谢云珏倒是好上一些,平日里端和清贵,淡雅如菊,面对王逊之时,往往会不经意间露出小女儿的憨态,竟是个性情颇为活泼的。
谢云珏思绪回转,拱手揖道:“今日敏秋前来,是为了求子致兄帮忙的,还请子致兄出手相助。”
啪的一声,王逊之收了手中折扇,正襟危坐:“快说便是!你我之间,哪来那许多规矩!”
“也好,不知子致可否携友同游?避开这繁华闹世,享受山水之美,敏秋可是向往已久。”
王逊之顿时便笑了:“哦?如此一来,我岂不白白担了这拐带谢家长女之名?着实有辱斯文啊!”
听得这话,谢云珏险些给他翻了个白眼,忍着眼角抽搐,方道:“你且说愿是不愿。”
“为了敏秋,自然心甘情愿!”
“那便好!今日就在此先叨扰一晚,明日踏着那晨光,也好路途赏景,岂不美哉?”谢云珏圆满了,有王逊之应允,就是天家来拦,也得看他三分薄面,更遑论那迂腐至极的父亲?
王逊之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淡淡觑着她身后那小小的包袱,便知她是打定了主意的,自然是应允。
况且他深知谢云珏的性子,怕是被家中逼得紧了,瞧着是个规矩的大家闺秀,可实际却是一根逆骨,向来最是不喜这般盲婚哑嫁,哪里能容得下如此定下自己的终身?人都不认得,还谈何感情!便是他也对此深深鄙夷。
于是,两人秉烛夜谈,就这么定下了离家出走的计划,虽说实在有违孝道礼教,不过此时的谢云珏也顾不上了。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谢云珏就已收拾妥当,去王逊之房门外打量,却见门扉紧闭,不由暗暗思忖,莫不是他现在还在睡吧?不然她去叫门?
“谢姑娘,您怎的还在这儿?公子让我来唤你,他已经在马车上候着了。”
谢云珏登时惊讶地转身看去,见是王逊之的小厮溯光过来了,不禁诧异地笑道:“我却不知他何时这般勤快了!”
溯光讪讪笑着挠了挠鼻尖:“快别说了,行李可打点好了?小的去帮你拿过来。”
“打点好了,已经央人送到门边,直接过去便是。”
说着,小溯光便满心欢喜地在前面带路,和谢云珏一起出了门去。
果然在门外便见着一辆不打眼的马车,窗户帘子被撩起,露出王逊之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来,眯着眼朝她招了招手:“快些上来吧!你的行李我已经拿上来了,咱们早些动身,也好避开你爹派来的家奴。”
从前不懂,现在却是懂了,只要有柳夫人和她的儿女在,自己在这个谢家,哪怕才名再高,也是有名无分。
谢云钰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是,所以二妹放心,我从来不会去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没有情谊就是没有情谊。”
谢云芮笑着道:“算你识相,既然如此,你就在这好生跪着吧,我就不陪你在这吹冷风了。”说罢,还拉了拉身上的大麾,嘟哝了声:“可真够冷的。”
谢云芮刚想离开,却见方才去找东西吃的谢逸昕正端着个托盘朝这边走来,见到谢云芮面带笑意的看着谢云钰,以为他这二姐必定又是在欺负大姐了。当即气冲冲的跑了过去。
谢逸昕不由分说的指着谢云芮道:“你来干什么?不许欺负姐姐!”
谢云芮皱眉撇了他一眼,道:“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欺负她了?麻烦你问清楚事情再来责怪我好不好?”
谢逸昕张了张嘴,不服气的嘟喃着嘴道:“反正你每次对着姐姐都没好话,我不就以为你欺负她了吗?”
这话让谢云芮噎了噎,鼓着嘴不满道:“谢逸昕,我才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就对这么个外人这么亲热反而这么说我!哼,既然不相信我,那你问她啊。”
说罢,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谢云钰,见谢云钰淡淡的摇了摇头,谢逸昕这才不甘不愿的道了声:“对不起。但是,你说错了,姐姐才不是外人!”
谢云芮气愤的跺了跺脚道:“好啊你,口口声声叫她姐姐,却叫我二姐。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算了,我懒得跟你们扯,哼,让你们在这冻着吧。”
天气确实有些冷了,谢云芮可不想浪费时间在和谢逸昕无谓的争执上,反正他从小就和谢云钰走得近,她都已经对这个弟弟死心了。
谢云芮说完,也不管他们的表情,自己带着丫鬟,跺着脚到内院去了。
谢逸昕摇了摇头,道:“这个谢云芮,真是闲的。老是找你麻烦,姐姐,你下次别理她就是了。”
谢云钰笑着摇摇头,道:“她终归是你二姐。你还是对她好些吧。”
谢逸昕撇了撇嘴,不反驳谢云钰的话,心下却在暗想着,就谢云芮那性子,就算他想要对她好点,只怕她也不领情。
谢云逸递过托盘中的糕点道:“都过了用膳时间了,只有这些,将就吃点吧,天气这么冷,你又要去祠堂,我怕你受不住。”
谢云钰笑着点了点头,拿过桂花糕吃着,吃完了便起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收拾些书籍什么的,好在思过的时候打发时日。
回到院子里,已经恢复了自己容貌的红棉见到她,一阵惊喜道:“娘子,你可回来了,奴婢可想你了。”
谢云钰拍了拍她的手,道:“上次多亏了你,对不住,害得你被我爹无辜受罚。是我的错。”
红棉连忙道:“不不,是红棉没扮好娘子,没完成娘子的嘱托,被老爷发现了,受罚也是应当,幸好小公子在,奴婢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惨叫了几声,没受什么苦,有劳娘子挂心。”
谢云钰道:“好了,这事就此揭过,咱们也别客套了,你在正好,快帮我收拾几卷我平日看的书,帮到祠堂去。”
“搬祠堂?”红棉疑惑道:“为何?”
谢云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如你所见,我爹又要罚我跪祠堂了。好了,别多说了,赶紧去准备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红棉“哦”了一声,眸光闪了闪。看着谢云钰略显孤寂的背影,试探性的问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老爷竟然让娘子去跪祠堂,不太好吧?”
谢云钰的背影顿了顿,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道:“是我做错了事,不怪爹。”
看着谢云钰冷静自持的模样,红棉的心中竟升腾起一丝同情和怜惜来,这些年,她见过谢云钰嬉笑的模样,也见过她在外聪慧狡黠的模样,还见过她和友人谈笑风生,肆意潇洒的模样,可此刻的谢云钰,却无端的让人觉得格外的孤独。
就好像遗世独立的一只红梅,谢家却不是她最好的土壤。
红棉突然道:“娘子,快过年了,你可有想过,让夫人回来?”
红棉口中的夫人就是谢云钰的娘亲,自从柳夫人进门后,她就到静云庵去带发修行了。十几年了,再也没回过谢家。虽然谢云钰也时常去看她,却从未提过让她再到谢家的事,现在经红棉这么一提起,谢云钰倒真有点想她了。
大概是所有的子女,在母亲面前,才会觉得自己是被疼爱的那一个吧。
谢云钰顿了顿,却是摇了摇头。道:“算了,莫要打扰她。这谢家本来不是她的天地,有我在这就够了。何必让娘回来徒增烦恼?”
“可是……”红棉很想说,可是,就是因为谢夫人不在,谢云钰在谢家才会被柳夫人母女这么欺压,才会这么孤独啊。可看了看谢云钰倔强的背影,到底没把这话说出口。
收拾好了书籍,谢云钰便不多说的就带着书籍到了祠堂。很自觉的跪在那开始研读诗书。
所谓的受罚,不过是变相的软禁。好在谢云钰心定,也不算难过。就这么在祠堂待了三天,除了谢逸昕日日过来陪她,竟然连给她送饭吃的人都没有。惹得谢云钰自嘲道:“看来我都快要被遗忘了。”
谢逸昕心疼得很,只能一有时间了就到祠堂来陪她,却总被柳夫人以各种借口叫了回去,他也莫可奈何。
明日便是除夕了,再怎么,谢天明也该让谢云钰出来过个好年吧,可谢天明却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他仿佛当谢云钰不存在一般,日日除了到自己所任教的书院去,就是在书房待着,拒绝任何人对谢云钰求情。
当然,除了谢逸昕,也没有人会去求情。谢逸昕着急得很,可他去求了谢天明,却被谢天明赶了出来。见谢云钰这般,总觉得她回来后并不快乐,由此,他心中甚至衍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带着谢云钰逃离出去,哪怕从此不再回到谢家。
可既然是谢云钰自愿受罚,想要说服她必定不容易,得想个法子才行。
还未等谢逸昕付诸行动,谢家就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年三十。
天色还早,就有人叩响了谢家的大门,当门房睡眼惺忪的去开了门,看向来人的时候,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道:“您,您回来了,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说罢,急急的跑远了。
谢天明这会儿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天气这么冷,他虽然一向严于律己,到底也抵不过柳夫人的温柔似水,所以这样的早晨不免贪睡些。
门房小厮是进不来内院的,所以只得将这事报告给了府上的总管,总管一听,不敢耽搁,连忙朝谢天明的院子走去,急切的敲门道:“老爷,老爷,来客人了!”
房中传来柳夫人不满的声音:“来客人便来客人呗,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老爷还未起身,让客人到花厅等着就是了。”
谢天明已经醒了,便翻身下了床,他知道这总管在他家待了二十多年,自然是知晓分寸的,能让他如此慌张的必定不是什么随便的客人,所以对这外头道了声:“老黄,我知道了,你且让贵客等等,我这就来。”
黄总管这才道了声是,连忙退下去服侍客人。
柳夫人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用胳膊倚着头,还有着方睡醒的慵懒,看着谢天明自己在那整理衣冠,她懒懒道:“这么大清早的来客人,也不知是谁,老爷姑且让他等着就是了,天寒地冻的,老爷多躺会儿。”
谢天明快速的穿着衣裳,道了声:“荒唐,岂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既然人家都能早起前来拜访,我怎可贪睡不起?”
柳夫人不满的小声嘟喃道:“这么大冷天的,也不知是谁如此没有眼色,就让人家等会儿怎么了……”
谢天明虽未听见,却见衣裳难穿,自己都起了柳夫人还赖在床上,当即不高兴道:“还不快起身伺候为夫更衣?”
柳夫人呆了呆,却是不敢不从,她不情不愿的起身来,拿过谢天明的外衣,忍着从被窝出来的寒气伺候了谢天明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又立马躺回了床榻去。
不过,躺在床上后,她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传唤了丫鬟,问道:“到底来的是谁啊,让老爷这么早赶出去。”
丫鬟冒着冷气从外头进来,身子还有些打颤,道:“禀,禀夫人,来的是两个身穿布衣的女子,瞧着倒像是从那个庵堂里出来的,黄总管对她很是恭敬,奴婢也不认识这是谁。”
庵堂?柳夫人一个激灵的坐起来,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她连忙道:“快快,给我梳妆打扮,穿的隆重些,我要去会会这位多年不见的‘姐姐’”
丫鬟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引起柳夫人这么大的反应,却还是道了声是,然后照做了。
这厢,谢天明匆匆赶来,抬眼见到坐在花厅喝茶的正室穆静云,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道:“你,你怎么来了?”
穆静云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道:“我来看看我女儿,听说你把她关禁闭了?”
过了外院,便是王爷办公的主院,那些仆从却不急着送他回自己的院子,只说王爷有请,便簇拥着送他去了鹤鸣苑,那是王爷办公的地方。
柳询暗忖着,这么声势浩大,怕是有诈,他虽然身为勖王嫡长子,可却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物,平日里从不与王府内兄弟姊妹来往,住着的也是最偏远的院落,长这么大与自己亲爹见面的次数也是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先是被怠慢,见他入宫面见太后了,才上赶着巴结。
呵呵!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询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忙收敛了表情,垂着眼眸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王。”
“嗯,过来坐吧。”勖王柳照熙抬眼看了他一眼,拂袖跪坐在案几后。
柳询偷偷看着他的脸色,不像是生气,也不见得怎么高兴,一如当初他再次被送入菩提寺中的模样,好像无论什么在他眼底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柳询选了个离勖王比较远的位子坐下,这蒲团倒是厚实,比寺庙里的要软,柳询暗搓搓的想着,一会儿他向父王讨一个带去菩提寺会不会允呢?
“今日进宫说了些什么?”
正捏着坐垫的手忽然顿住,状似不经意地松开了,柳询垂着头细声道:“太后说孩儿瘦了,怜悯孩儿寺中生活太过清苦,让我留在京中,说是要皇叔寻个宅子给孩儿住。”
勖王眉头紧蹙,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不悦,“你没说别的?”
“没有,都是太后在说呢,孩儿不敢多嘴多舌。”
“嗯。”勖王这才满意地点头,“一会儿你先回原先住的院子,我让侧妃给你换了里面的东西,太后的赏赐也到了,全放你院子里,自己去看吧。”
“是,谢父王。”
空气瞬间凝滞,柳询挠了挠鼻尖,怯怯抬头,见勖王正睁着双熠熠生辉的虎目看他,顿时吓得一愣,垂着头瑟瑟发抖。
“唉!你这性子,要怎么在这京城待下去?纵然我能护的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啊!既然太后有心留你,那就留下来吧!也好,反正总归是要经历的,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最好不要去招惹胡侧妃,你不是她的对手。”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也不知是谁将他弃之门外的?如果不是他纵容,胡侧妃她再厉害又敢把他怎么样?说到底,这些年来他受的苦,都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所谓父亲一手造成的!
柳询暗暗咬牙,却不让对方看出半分异样,垂着头怯怯地咕哝:“父王说的是,孩儿自然不敢招惹谁,只希望能好好活着。”
听得这话,勖王眉心一蹙,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轻叹一声,从桌上拿起一块牌子,直接扔了过去。
正垂着头想心事的柳询不防备,身上就被扔来一样东西,还以为是父王又要发脾气打他,刚想抱头躲避,见是一块乌黑的牌子,顿时愣住,捡起来仔细打量。
“这是进出王府的令牌,在太后没有下诏让你搬出府住的期间,你就拿着这个进出吧,短缺什么就跟管家说,不必过问侧妃。”
柳询惊愕地抬眼看去,却见勖王正捧着公文在看,似乎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然而,还没等他理清父王此番举止的真实缘故,就被他瞪了一眼,吓得又是一颤。
勖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公文往案上甩去,厉声道:“瞧你这出息!堂堂勖王嫡长子竟然这副模样,像什么样子?好男儿志在四方,便是你无意于朝堂,好歹也做出一副皇家子弟的姿态出来!过几日我会奏请皇上给你安排进国子监求学,别成天跟个姑娘家一样,没半点男儿气概!”
听闻此言,柳询悄悄瘪了瘪嘴,悄摸摸地叽咕:“说的好像你真教养过我似得……”
然而,柳询如今还是不敢与勖王抗衡,毕竟他现在的确势单力薄、羽翼未丰,能保住命那都算他命大,还有太后的庇佑。若是和从前那样,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拜别了父亲,柳询垂头暗忖着,该怎么让自己出府的计划加快些,却忽然迎面走来一人,直直撞入自己怀中,顿时痛得直抽气,险些摔倒在地。他原本就有伤在身,不过才一夜而已,方才又去了宫里折腾了一番,虽说太后怜惜,安排太医给他重新上了药,可毕竟没那么快痊愈,这会儿实在疼得不行。
“哎呀!疼死我了!谁啊?走路都不看道儿的么?”
听得这声跋扈的娇呼,柳询垂着头眉峰一蹙,却没抬头,只捂着被撞疼的伤处侧身走开。
“站住!你是谁?我怎的没在王府见过你?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吗?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一点礼数都不懂!”胡敏淑捂着手臂揉了揉,看着掌心里被擦破的油皮,一阵火辣辣的疼,顿时鼻头发热,怒意加上疼痛和委屈,让她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
胡敏淑是胡侧妃的娘家侄女,平日里时常走动,都快把王府当成自己家了,胡侧妃平时也纵容的很,只说她何时想来便来,无需通报,这不,昨儿个刚听说李将军送了个美娇娘进王府,今儿个大早她就坐不住了,心想莫不是王爷又要纳妾了吧?亦或是给表哥选的?不管是哪个答案,对她来说都是大事。
柳询不耐地捏了捏额角,忍着痛拱手一拜:“抱歉,没注意到。”说罢转身就走,却猛地被人拽住,手臂上的伤直接再次被撕裂,痛得他直抽气。
见他苍白着脸很痛苦的样子,胡敏淑吓了一跳,随即才注意到这人的面容,竟如此清俊,顿时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微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柳询淡淡抬眸看了一眼,当看到眼前的女子相貌肖似自己噩梦中最厌恶的那张脸,顿时冷面寒霜,眼底显现出深深的厌恶和鄙夷,拂开揪着衣袖的手,冷哼一声便快步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穿过月门消失不见,胡敏淑才缓过神来,重重吐出一口气,捧着胸口一脸娇羞地呢喃:“天下竟有这等俊美风流的人物……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呢?难道他就是昨天被送入府中的‘美人’?可是这分明是个男子啊!”
想着往常胡侧妃说的话,胡敏淑咬了咬唇,茫然地往内院走去。一会儿她得问问姑妈,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柳询刚回了院子,果子就迎面扑了过来,笑得眼睛里都冒星星,“爷!咱们有好多宝贝啦!而且那破风窗户也换成了新的,还有啊!那床架子也给换了,刚才总管来了,问爷喜欢什么床幔,一会儿请人来量了尺寸,趁夜赶工做出来呢。”
柳询愣了一下,原本冰冷的脸色也渐渐漾了些许暖意,微微笑着“嗯”了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
果子见惯了自家公子这副模样,倒是不觉得什么,一旁正等着柳询做出表示的婆子却僵了脸,冷哼一声走开了。一会儿她得好生跟娘娘说说才是,这个所谓的大公子,全府上下见都未曾见过几回,凭什么一回来就得那么丰厚的赏?还不知感恩!
莫说侧妃娘娘不喜,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看了都有些愤愤不平,好歹给点意思意思啊!哪有这样的!真是不通世故!
然则,不管这些奴仆是怎么看待柳询,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反正他属于他的,终究还是会回到他手中,不属于他的,那就毁掉好了。
有些想攀附的奴才谄笑着上前献媚,屡屡碰了壁,着实不爽的很,便也没再理会,交头接耳的嘀咕一番,就各自散去了。反正在他们看来,正经主子也就那么几个,这个虽说得了王爷的宠,可就这么不会做人的主子,谁乐意伺候?也就果子那个二愣子愿意了吧!
柳询没有多加理会,兀自进了房,一推开门,就看到满目琳琅,有些刺眼,金银用具多的都摆不下了,黄澄澄的,还真是俗不可耐!
柳询冷哼了一声,入了内室,拂开案几上的摆件,让果子给收起来,便开始执笔挥墨。
“爷,这些您都不喜欢?”果子捧着一大堆金银饰物苦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执笔的手没有丝丝凝滞,端正地写着清俊秀雅的簪花小楷,正如他给人的感觉,娘们儿兮兮的。
见自家爷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果子自觉无趣,瘪着嘴把东西都收到格物架上,不解地咕哝:“爷成天在想些什么呢?以前过的比我个奴才都不如,被人欺负也不吭声,现在好不容易回了王府,能过上舒坦日子了,还有那么多宝物,怎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果子,过来帮我研磨。”
柳询写好了信,小心卷好了,塞入一只小竹管里,用小巧的弓弩卡上,站在窗口对准了一个方向,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果子扯着脖子好奇地打量,却什么也没瞧见,略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爷每回写信都不让小的送,难不成是信不过小的不成?小的好歹也跟了爷十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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