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房间内,少女的哭泣声如幼鸟悲鸣。
“哭什么?你想跟这个女人一个下场吗?”
中年油腻男骂骂咧咧踩住女孩儿蜷缩着的右腕,狠狠一拧。
无人注意的角落,陷入昏迷的女孩指尖动了一下。
疼。
右手腕骨好像断了……
傅云头痛欲裂,一双黑眸却冷的如极寒冰川——她穿越了。
从物资匮乏、虫族横行的末世穿到了一本真假千金文中。
原主是傅家遗失十八年的真千金,找到时地位却被假千金彻底取代。
假千金傅蔓歌是个外软内厉的黑莲花,三言两语就让傅家人认为原主精神失常,强行扭送进这家高级特护院。
名为养病,实则监禁。
“哟,醒了?”见她睁眼,朱高达打昏身下少女走来。
肥腻厚肉堆积下,一双鼠眼满是猥琐:“别怕,爸爸这就来疼爱你。”
傅云目光冰冷,如刀般刺过去,心里止不住犯恶心。
凭多年战场经验,她很快适应了右腕撕裂的痛苦,左手撑地干净利落地跃起:“我的手是你断的?”
“对啊,怎么了?”朱高达桀阴笑道:“放心,只要你伺候好爸爸,爸爸会安排人给你接上的。”
他经管这家私人特护院多年,知道这些人都是被家人抛弃的垃圾。
为了满足私欲,一直命令所有病人喊自己爸爸。
“是吗?”
傅云轻笑一声:“那你右手也别要了。”
声音轻软不具威胁,然朱高达浑身汗毛却在这一刻尽数耸立:“你想…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对面昏迷的少女,她惊坐而起却恨不得再度昏死过去——残暴,太残暴了!
朱高达右小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翻折,傅云松手,便像面条似的软趴趴垂下。
她神色无辜,十分不走心地道歉:“抱歉,下手重了些恐怕接不上了。”
朱高达疼的想死,脸上一层层肉浪猛颤,狰狞咒骂:“臭婊子敢动手?等我叫人儿,弄死你!”
傅云单手扣颈,目光肆意又懒散,抬腿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朱高达后腰撞上楼梯扶手,若非身上厚厚的脂肪做缓冲只怕骨头都断了。
站起身又被裤腿绊倒,狼狈地滚下了楼梯。
“藏好,报警。”
傅云睨向抖成一团的少女,把朱高达的手机扔给她,转身往外走。
高级特护院外——
小雨淅淅沥沥,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的草香。
傅云深吸一口冷气,身上叫嚣的痛苦缓缓平息。
末世来临,天空下酸雨,所有生存下来的动植物都被异化。为了更多人活下去,一部分人不得不被迫进化,而她就是第一批进化药物的试用者。
虽然不知为什么睁开眼就来到了这本书中,但是傅云心情还不错。
从方才单手断腕,和已经开始缓慢愈合的右手骨来判断,进化药物所追求的自愈与极致力量的DNA改造重塑’应该是成功了……
“哎哟!”
一个银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撞到了她身上,又跌倒在地。
老爷子揉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抬眸不耐烦地道:“谁啊,走路不长眼吗?信不信我讹你?”
被强行碰瓷傅云双眉微蹙,正欲说话——
“找到了!找到了!远爷,在这里!”
傅云抬眸,见一黑衣男兴奋的冲着对讲机汇报,抬脚朝这边跑来。
黑衣男带着墨镜,左眼下方有一道清晰的横疤,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老爷子急了,顾不上其他一把拽住傅云的手:“救命!他要抓我!”
“都给爷听好了!今儿谁找到那个小贱人,月底加薪一万!”
背后,传来朱高达暴躁的叫骂。
前狼后虎,腹背受敌的情况让傅云彻底冷了脸。
胳膊被老爷子死死拽住,她目光冷戾,看向对面黑衣男:“滚。”
黑衣男巍然不动,死死的盯着老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从傅云手中抢走。
“不滚,那就去死吧。”
傅云彻底失去了耐心,抬腿横扫过去,直逼黑衣男面门。
莹白笔直的长腿破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又被人攥在手中。
程淮远捏住傅云玲珑的脚腕,半垂的眸子透出漫不经心又慵懒的蛊气,似笑似叹般吐出一句:“哪儿来的小可怜?”
细碎的黑发在眉间吹散,半歪的领带于脖颈间摇摇欲坠,露出里面白惨惨的锁骨。
修身庄重的西装穿在身上,却隐隐散出一种颓靡的厌世感。
傅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身子翻腾而起借力就要将自己的腿收回来。
“不听话。”
程淮远失笑松手,目光落在一旁如瘟鸡般夹紧肩膀想溜的老爷子身上,淡声吩咐:“方晨,带老爷子回去。”
“是。”方晨应声,走到老爷子面前半弯下身:“程老,请吧。”
“另外…”
程淮远看向脸上血迹斑斑,瞳孔透出无限警惕的傅云身上,总半垂着的浅棕色瞳孔中透出一丝笑意:“给小流浪猫找个医生。”
“是,远爷。”
方晨先是习惯性应声,转瞬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流浪猫?
谁?难道是那位脏兮兮的小姐?
远爷这是…在调戏人家漂亮小姐姐?
天要下红雨了吗这是?
作为万人敬仰的战区神话,傅云对这样的轻浮之言陌生至极。
月色下,女孩儿身形狼狈,凌乱黑发挡住的表情不甚清晰,看久了却莫名叫人心底发憷。
傅云动了。
她慢条斯理擦去脸上污血,笑容懒散看不出喜怒:“现在的先生都好勇啊,疯子也敢随便撩么?”
背后,又是一声惊叫:“老大,贱丫头在这儿!”
朱高达带着大批人马赶到,眼底嗜血猩红——他右手废了!
永久性粉碎骨裂创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上手术台。
恨意飚至顶峰,朱高达恨不能用眼神将傅云大卸八块,狞笑道:“抓起来!”
不需要程淮远开口,方晨已经带人迎了上去。
程淮远神色漠然,似对周遭乱象毫无所察。暗不见光的眸子肆意又专注,盯着傅云时侵略感倾溢而出:“叫这么客气做什么?”
白到透出天青色血管的指尖撑在傅云下颚,冰凉的温度从一点蔓延至四肢骸骨。
程淮远似是在笑:“叫声哥哥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