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后娘是仙尊哟》是作者““江扶鸢”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江扶鸢穆辞盏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仇人拿我祭天,我穿过来最后成了神仙。”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之女变成二嫁鳏夫喜当后娘的疯村妇,江扶鸢表示一点都不慌。恶婆婆一家:你个灾星疯婆娘,带着俩拖油瓶给我滚!江扶鸢:房子票子我都要,薅把羊毛就分家。不明真相的村民:哎,无依无靠的娘仨肯定会饿死的。江扶鸢:住着宝穴撸着娃,吃饱穿暖再算算卦,咦,日进斗金了耶。看到的飘飘抓来当小跟班,遇到的妖狠狠RUA毛当成小宠物,带着两个崽崽......
主角:江扶鸢穆辞盏 更新:2023-12-08 0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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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作为国都,是大舜十三州里地域最辽阔,人口最繁华的州府。
从到了京州地界开始,就算不掀开车帘看,也能感受到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吆喝声、嬉笑声、人们的交谈声混杂成一曲特殊的歌调,无不彰显京州的热闹与昌盛。
马车在青灰色街道上从日出行驶到日落,速度才慢慢放缓,最后停止。
左建岳浑厚的声音穿透马车:“嫂嫂,咱们到了。”
江扶鸢下车便看到扇褐色新漆木门,上面有块略显斑驳的门匾,写着魏宅二字。
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左建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一直盯着门匾瞧,笑着解释道:“朝廷拨得急,门匾还没来得及换,嫂嫂别担心,明个儿兄弟们就给换了。”
“没事,我就是好奇。”江扶鸢转身把两个崽崽从车上抱下来,不去看左建岳的脸,慢腾腾说:“雪生得立多大的功,朝廷才会这么急着给房给钱。”
左建岳脸上笑容一滞,含糊应了声:“总归是雪生哥厉害……”
嘟嘟囔囔几句听不清的话后,他搬起一个木箱道:“天色不早了,嫂嫂快带孩子们进去休息吧,这宅子翻修过,用品都齐全,不用嫂嫂多操心。”
其他几个士兵快手快脚也开始搬行李,不一会儿功夫,竟将所有东西都归置好。
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左建岳拱手说了句:“嫂嫂,兄弟们先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
之后一队士兵逃也似地离开了。
江扶鸢:……跑这么快,很难不怀疑这房子有问题。
该不会是朝廷糊弄事,给拨了个鬼宅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里,江扶鸢解开捆成一串的三只山鸡,自己提溜着一只,剩下一人一只塞到崽崽怀里。
鸡能除秽驱邪,而且这三只鸡这么肥,跟个实心肉球似的,要真遇上什么事,扔出去砸也能砸到对方内伤。
两个崽崽虽然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让他们抱着鸡,但是阿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两双小手都紧紧兜着肥嘟嘟的山鸡屁股,乖乖地跟着江扶鸢挑房间休息睡觉。
夜色平等地笼罩着京州所有的屋舍,青年伫立在月光下,静静看着一墙之隔的寂静宅子。
良久,他喃喃说:“你们终于来了……”
轻得仿若叹息。
————
翌日醒来,江扶鸢愣愣看着屋顶,脑子里空荡荡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身侧有热源在蠕动。
柯明松闭着眼推开弟弟搭在他肚子上的小脚,扭头把自己的小脸埋到江扶鸢的肩窝,躲避斜射进来的朝阳。小崽失去倚靠,同样闭着眼睛伸出小手在床上胡乱摸索,直到拽住江扶鸢的衣摆,感受到熟悉的味道,他才砸吧砸吧嘴,继续睡去。
眨眨眼,江扶鸢有些醒过神来。
这是他们在京州的新家。
“主人,你醒了吗?”小胖晃晃悠悠飘进来,他手里拎着个食盒,嘴里嘎吱嘎吱嚼着些什么。
江扶鸢一挑眉,好奇道:“你哪来的吃的?”
“不知道谁送的,早上我起来就看到在咱们大门附近放着。”
他美滋滋打开食盒凑近给江扶鸢看:“还都是我爱吃的!”
漆木盒子里是三牲三果,标准的祭祀搭配,一看就不是人吃的。
小胖往嘴里又丢了个供果,乐呵呵说:“估计是哪家女鬼看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我,搁这儿想和我认识认识。”
“有可能。”江扶鸢给予肯定,懒洋洋躺着和小胖闲唠嗑,“看来京州就是京州,鬼风都要比洪泽乡开放得多,没准你还真能在这儿能遇上真命天鬼呢。”
一人一鬼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消磨着美好的晨光。
江扶鸢简直太满意现在的生活了。
当寡妇真好,特别是个有房子、有票子、有乖崽,还没有烦人公婆的有钱寡妇。
朝阳在快乐的赖床中攀爬,直到悬挂在天空正中,两个崽崽才终于睡饱,捂着咕咕叫的小肚子眼巴巴瞅向他们的阿娘。
魂瓶里的食材在来京州路上消耗得快要见底,江扶鸢决定干脆带崽崽们出去吃。
反正每个月能有五十两银子呢,嘻嘻。
简单洗漱过后,一家人快快乐乐出发。
刚迈出大门,一个白发白须的和蔼老头笑眯眯站在门口,似乎就在等他们一般。
老头开口问:“你是雪生媳妇吧?这俩娃娃就是小松小柏?”
“你是?”
“你们可以叫我赵伯,雪生对我有恩,听说你们来了,我就来看看你们。”
又一个柯雪生的故人?
江扶鸢不动声色看向赵伯的脸,天庭饱满,印堂开阔,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稍稍放心了些,从善如流问道:“赵伯是京州人氏?”
赵伯点头,转身指了指不远处说:“我家就在风雪巷,离这儿不远,以后咱们可以有个照应。”
“好呀。”江扶鸢巧笑倩兮,初来乍到有个本地人相熟那是最好的,她也不客气,直接邀请赵伯和他们一起去街上逛逛。
赵伯没有推辞,加入逛街小分队。
显然赵伯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住在附近的本地人,时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
“赵伯,吃饭了没?”
“吃了,白婶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哎呀,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把我放这儿准备拜土地的贡品拿走了,我得再去买点。”
“啊?还有人拿贡品啊,真是稀奇事。”
“就是呀,真是什么人都有……”
……
溜溜达达走着,一路上赵伯跟江扶鸢介绍了不少京州的情况。
国都京州方方正正,像两个套在一起的回字,也将整个京州分成四层。最中心是天子所在的京州皇城,人称九霄,次一圈是各天潢贵胄,人称九峰,再次一圈是各级官员和富贾名流,人称九甸,而百姓则在最外圈,被称为九夯。
虽然这么简单粗暴地分成四层,其实每一大层里又能分出很多小层,总的来说便是越靠近中心位置就越是高人一等。
“那咱们那块属于第几层?”江扶鸢好奇问道。
赵伯呵呵一笑:“咱们属于第四层和第三层的交界处,你那宅子又比我家更靠里些。”
“哦……看来那宅子也不便宜啊,我还以为是随便拨了间鬼屋来糊弄我们孤儿寡母的。”
“当然不是。”赵伯感觉心梗了一下,赶忙纠正江扶鸢的错误想法,“你那宅子旁边就是将军府,位置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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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时江扶鸢瞥了眼邻居,只看到高耸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墙内栽的几棵早梅从里面探出,枝头隐隐约约冒着几处花骨朵。
她还以为隔壁只是个家产丰厚才宅子大的富户,没想到竟然是个将军。
“可是将军府不应该在九峰吗,再不济也该是九甸内吧?”江扶鸢有点好奇地问道。
“咱们京州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除了九峰那些皇子王爷们,还有数不清的姻亲远房,好些就随意封个无足轻重的位置,算是吃皇粮而已。”赵伯随手一指路边店铺的招牌,“就这牌匾掉下来,都能砸几个世子出来。”
江扶鸢:……好不值钱的样子。
喧闹的街上突然有人喊了句:“棋公子又设赌局啦!”
顿时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呼朋引伴一窝蜂往一家酒楼涌去,瞬间人来人往的街道变得空落落,甚至有几分诡异的萧瑟。
江扶鸢这次还没来得及发问,赵伯就先解释道:“棋公子好棋也好赌,每次都会摆个残局等人破,破局期间酒楼可以下注赌破局的成败,在此期间酒楼所有吃食都是他买单,所以他设的赌局很吸引人呢。”
赵伯乐呵呵地说:“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知道一家摊子卖的凉糕很有名,咱们……”
“咱们也去看看棋公子。”
抱起两个崽崽,江扶鸢步伐坚定地顺着人流往酒楼里挤,顺带不忘回头招呼赵伯:“快,不然占不到好位置。”
赵伯:……
棋公子原名穆泽宁,不过他觉得被直呼本名太没格调,于是撒了大把金银让人称他为棋公子。
棋中公子,哎嘿,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人们虽然私底下没少嘲讽他是个臭棋篓子、败家纨绔,但是架不住他真金白银硬砸,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久而久之,人们也便喊顺口了棋公子。
“棋公子,今天赔率多少呀?”
“棋公子好厉害!又找到新残局啦!”
人们起哄看热闹的有,奉承巴结期盼穆泽宁指缝漏点赏钱的也有,整个酒楼座无虚席,热火朝天。
酒楼大厅正中央隔出一块四方空地,穆泽宁端坐其中,左手摇扇,右手执一杯香茗,在众人注目下慢慢啜饮。
他面前是一局青龙斩首局,黑子看似延绵占据大半江山,实则有身无首,被白子死死咬住关键棋点,陷入胶着。
江扶鸢强占到二楼靠边的一张桌子,隔着不高的栏杆,低头便能看到穆泽宁和棋盘。
她坐下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楼下的棋公子,而是唤来店小二,一气儿唰唰唰点了满桌的茶点吃食。等一盘盘香味扑鼻的糕点上桌,她便动作迅速给两个崽崽挽起袖子。
“大娃吃这个,这个香。”
“二娃等等,阿娘帮你把这个皮剥了。”
筷子翻飞,不一会儿两个崽崽面前的小碗里就堆起一座小山。
坐在对面的赵伯:……他们在家过得什么饥不果腹的日子吗,怎么这么能吃……
江扶鸢往嘴里塞蜜汁藕片的间隙,还招呼赵伯:“不要客气呀赵伯,你多吃点。”
这可是免费的,少吃一口就是亏!
楼下有人开始挑战残局,在众人的欢呼声里下了不过两个子,便一头冷汗地败下阵来,又在人们喝倒彩声里灰溜溜退下。
每挑战失败一个人,穆泽宁就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棋局上,引来人们愈加热烈的欢呼。
“棋公子大气!棋公子厉害!”
不一会儿小小四方棋局上竟然堆起一座闪闪银山。
柯明松捧着块桂花糕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小松鼠好奇地看着楼下摇扇子的人,问江扶鸢道:“阿娘,这个人在干什么?”
人声鼎沸,江扶鸢低头给小崽剥虾,没听清大崽的话,问了句:“大娃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人好奇怪,他在干什么呀?”
此时棋局上的银山垒得太高而摇摇欲坠,穆泽宁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于是起身高举双手向下压了压,准备宣布棋局结束,进入打赏环节。
瞬间人们的欢呼声停止,酒楼陷入一片寂静。
在寂静中,江扶鸢的回答便分外清晰。
“他在装逼。”
……
装逼的穆泽宁:……
被说出心声的众人:……
“谁!谁说的!”穆泽宁刷的一下打开折扇疯狂摇动缓解尴尬,一双三角眼半眯着四处搜寻发声之人。
江扶鸢刚要回应,赵伯拉住她低声道:“别冲动,强龙不压地头蛇。”
附近已经有人看向他们这一桌,看到他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找不到人的穆泽宁恼羞成怒,冲着跑堂的吼道:“把门给我关上!今天不找出这个人,谁也别想走!”
声音之大吓得柯明松和柯明柏小身子具是一抖,不自觉地往江扶鸢身边靠。
江扶鸢皱起眉,这都什么人,怎么还吓唬小孩呢?
她朝赵伯安抚地笑笑,站起身将两个崽崽护在身后,一只手搭着栏杆上,垂眸看向楼下无能狂怒的棋公子,凉凉地说:“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你!说!什!么!”穆泽宁咬牙切齿抬头看向二楼,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一愣,“颠七?你……不是死了吗?”
这是什么奇特的吵架招数?上来先咒对方死?
江扶鸢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骂回去:“七月十五都过了,你怎么出来的?”
穆泽宁神色古怪盯着她,这眉眼,这似笑非笑的模样,还有这垂眼看人不自觉透露出的高傲感……他很确定,这人就是颠七。
可是本家来的消息是她被休弃回娘家后想不开已经投井了呀。
等了半晌对方没回嘴,江扶鸢:?就这点战斗力也学人家打嘴炮?
行吧,吃人嘴短,好歹蹭了酒楼一顿大餐。
江扶鸢决定放穆泽宁一马,她默默扫过他的三庭五眼,还是个倒霉鬼的面相。
出于好心,她开口提醒道:“走路要看天,小心有血光之灾。”
凎,果然是颠七,说话还是这个味!
穆泽宁整个人一僵,随后似乎有恶鬼在追他一样朝门口奔去。
还未到门口,二楼不知谁探身看戏时碰掉了菜碟,一整碗滚烫的汤从天而降,正正浇在奔跑的穆泽宁头顶。
“啊——好——”
烫字没出口,他又一脚踩中碎碗。
滑腻汤汁加上尖锐碎瓷片的双重作用下,失去平衡的穆泽宁猛猛扑地,脑袋咚地一声撞在门槛上,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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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出的是个老者。
须发花白,身材精瘦,目光炯炯,很是矍铄。
老者见到门口停着的骡车,抬眼打量几番来人,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老先生,请问私塾里的夫子在吗?”
老者似乎料到他们的来意,摆摆手说:“清水私塾不收学生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身后木门还开着,自顾自向门口的大桑树走去。
他背过身,江扶鸢才看到老者身后的左手持着一卷书册。
清水小镇,只有一家私塾,私塾里也只有一个夫子。
江扶鸢马上意识到面前老者就是清水私塾的郭夫子,也是私塾的创办者。
取下骡车上的软坐垫塞到大崽手中,她低声道:“去,给夫子。”
柯明松很聪明,立刻领会到后娘的意思,小跑两步赶在老者前将软垫放在桑树下的小凳子上,恭恭敬敬道:“夫子请坐。”
郭夫子愣了一下,瞧面前的小孩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此刻正像模像样地朝自己作揖。
他欣慰地抚着花白的胡须:“是个好孩子,哎……”
一声长叹饱含不舍,江扶鸢能看出来郭夫子是喜欢大崽的。
“夫子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束脩的问题,还请夫子放心,我家尚有一些积蓄。”
郭夫子摇了摇头:“夫人误会了,老朽创办私塾并不为了钱财,只是我这清水私塾……”
他顿了顿,又是一声长叹:“清水私塾眼看是办不成了,三天前我就让学生们各自回家去了……”
私塾是他心血所在,自从落第,他便回到家乡创办清水私塾,粗略一算已有十载。
十年来他兢兢业业,教孩子读书认字、开智启蒙,说不上桃李满天,也算小有名气。
附近村民邻里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称一句“郭夫子”。
没想到现在私塾却遇到这种事……
见郭夫子愁容满面,江扶鸢忍不住扫过他的面庞。
看相看的是三庭五眼,各宫气相,平时不去注意的话,每个人的面庞也只是容貌而已,只有仔细看到窍处,才算看相。
天庭饱满,手横四指,形似覆肝,是个专心学识的读书人。
耳高于眉,轮廓分明,天生聪慧,虽然没有庙堂之位,却能受多人敬重。
只是子女宫寥寥,看来亲缘单薄,好在有浓厚白气填充,是他的学生们反哺的福报。
总而言之,郭夫子应该是福禄寿三全的命格,除了仕途不通,其他都是顺风顺水才对。
怎么私塾会开不下去呢?
“伏牛老矣……”郭夫子摇头认命般说道,“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扶鸢正想再说些什么,大崽脆嫩的声音传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①。夫子身强体健,阅书千行,肯定可以让清水私塾重新振作起来的。”
字字珠玑,句句铿锵。
江扶鸢忍不住在心里狂给大崽鼓掌,不愧是为娘的好大儿!
郭夫子显然没料到面前小童会有这样的见解,吃惊道:“你识字?”
“爹爹教过。”
“好,好,好……”他连叹三声好,这么小的农家孩子就能有如此见解,若是加以引导,以后必然飞龙在天。
可一想到这样的好苗子自己不能亲自教导,郭夫子瞬间又萎靡下去。
“唉,夫人,我也不瞒你,清水私塾它……闹鬼啊!”
最初是一个叫大牛的孩子交上来的抄写册子上一片空白,他以为大牛贪玩没有写,把孩子叫过来训斥了一顿,大牛却信誓旦旦说自己确实是抄完了的。
鉴于大牛一直老实听话,表现良好,他便当孩子好面子嘴硬而已,打了三下手心就让孩子回去上课了。
从那日之后,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交空白册子。
每个孩子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写完了的,不知道为何写好的册子又变回空白。
郭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明白平日听话乖巧的孩子们怎么突然集体叛逆起来,每次晚上批阅孩子们的书册时,他都忍不住把戒尺拍得“啪啪”作响。
于是他改变策略,让孩子们延迟一个时辰下学,直接在私塾里就把当天要抄写背诵的文章全部誊抄完毕。
看着满是墨香的抄写册,郭夫子终于满意地放孩子们回家。
怪事就发生在当晚,当他重新打开册子想检查下有无别字时,本该满是字迹的抄写册竟然是一片空白。
“没了,什么都没了!”郭夫子现在回想那一幕场景,依然觉得浑身冰凉。
“后来不只是写好的字消失,就算是大白天的课堂上也不得安生。”
被他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若是回答的好便罢了,稍微答错就会“哎哟”一声摔个四脚朝地。
他问孩子怎么了,学生无一不是哭唧唧说有人在打自己。
有人是后脑勺挨了一下,有人是屁股被踹了一脚……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无人再有心做学问。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事情到这一步,除了闹鬼,实在没有别的解释了呀。”
郭夫子满眼痛惜:“我只好让学生们都回家去。”
闹鬼吗……
江扶鸢从开着的木门往私塾内看去,青砖白墙,飞檐斜瓦,就是寻常屋舍的模样。
即无阴气,也无污秽。
小胖,你能感觉到有鬼气吗?
同类相吸,若是真有鬼存在,小胖一定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小胖?
没听到熟悉的絮叨声,江扶鸢扭头看向身后,哪有小胖的鬼影。
“主人~我在这儿呀~”
荡漾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头顶传来。
一抬头,熟悉的鬼影贴在大桑树的树干上一脸痴迷地蹭着,像只吸嗨了猫薄荷的大肥猫,长长的舌头控制不住地耷拉在半空中,可疑的银丝眼看就要滴到郭夫子的天灵盖。
嘴角抽了抽,江扶鸢赶紧拽了把老夫子,免得他被长舌鬼口水洗脸。
突然被拉走的郭夫子:?
“毛毛虫,有只毛毛虫差点掉您身上。”江扶鸢赶紧寻了个借口。
“无妨。”
郭夫子摇了摇头,枯瘦的双手抚上粗大树干。
“这颗桑树是我开办私塾那天亲手栽种,如今也有十载年华。我本想私塾如树,两者一起根深叶茂,没想到现今树还在,私塾却……”
好像在回应郭夫子的感慨,树冠轻轻摇曳,树叶彼此摩挲,发出一阵沙沙声。
无风自动?这桑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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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丧同音,很多人认为桑树不吉利,自古就有前不栽桑的说法。
作为读书人,郭夫子之前并不信鬼神之说,也就没有这些忌讳,他的故去挚友最爱食桑果,所以他便在私塾旁边种了一颗桑树,聊以慰藉。
小胖还沉迷在大桑树的怀抱中,整只鬼几乎化成一滩水淌在树干上。
江扶鸢心神一动,一根细长的蓝色丝线从她掌心连结到树上的鬼影心窝处,指尖一勾,一脸陶醉的长舌鬼像被撕下来一般强行扯离大桑树。
“啊啊啊啊~~~”
凄厉的鬼叫声充斥耳膜。
当然只有江扶鸢的耳膜。
郭夫子和两个崽崽只感觉一阵刺骨寒风掠过,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小崽怯怯贴紧江扶鸢:“阿娘,小柏有点冷。”
“没事,咱们晒晒太阳就不冷了。”
“哦……”毫不怀疑的柯明柏迈着小短腿,乖乖站到太阳底下,任由明晃晃的阳光把他柔软的头毛镀上一层淡淡金色。
被强行戒桑的小胖哀怨地飘到江扶鸢面前:“主人,干嘛呀……人家正舒服呢……”
怎么个舒服法?
“就是香香的,甜甜的……”小胖回味了刚才的感觉,砸吧砸吧嘴,长舌甩来甩去,“还有点酥酥麻麻的……”
比你在阴槐枝上还舒服?
“唔,不是一个舒服法,家里阴槐枝是暖洋洋的,躺在上面就想睡觉。”
“这儿我不想睡觉,但是特别满足。”小胖努力描述着这股奇特的感觉,“好像……好像吃饱了一样,不想动弹。”
果然有问题。
江扶鸢皱眉打量着大桑树,光从外观来看,只能看出这棵桑树十分粗壮,树干笔直,树冠广茂,根系像是血管牢牢扎入土层中,源源不断地为树体吸收养分。
对于一棵十年树龄的桑木而言,它过于粗壮了。
绕着树走了两圈,一丝淡淡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不香不臭,存在感极低,稍不注意便会被忽略过去。
是被掩盖过的鬼气。
这棵桑树在帮某只鬼,或者某些鬼掩饰行踪。
有意思。
她冷冷一笑,扭头冲郭夫子说:“夫子可想要清水私塾重回往昔?”
郭夫子:“那是自然,不过这鬼……”
老这样闹腾,私塾还能不能开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江扶鸢笑吟吟道:“您放心,今晚一过,扶鸢仙尊保您私塾安泰祥和。”
今晚她就要会一会这老桑木护着的鬼,看看到底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敢耽误她家大崽的念书大计。
深秋的天黑得早,太阳早早落山,换一轮皎月来照看大地。
黑乎乎的大桑树蹲在月光下,像个沉默寡言的石兽。
崽崽们被安置在附近农家暂住一晚,江扶鸢付了主人家五十文钱,托那家娘子照看着,她自己则和郭夫子躲在私塾门口,透过门缝不错眼地盯着老桑树。
本来只江扶鸢一人,可郭夫子非要和她一起来,说是不能让她一介女流独自面对恶鬼,传出去有损读书人的体面。
两人蹲了半宿,眼看子时将近,老桑树依旧纹丝不动,静静地在月下舒展枝丫。
郭夫子有些耐不住了,压低声音道:“卦娘子,你是不是算错了?”
集市上冒出个神乎其神的卦摊的消息,郭夫子早有耳闻,江扶鸢下午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摊主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这人就是街坊四邻口中的卦娘子。
“嘘……”
郭夫子看不到,江扶鸢却看得分明。
黑影婆娑的树冠之上坐着好几个模糊的人影,犹如一只只警惕的乌鸦,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或许是寂静的黑夜给了它们安全感,其中一只黑影站了起来,向其他黑影做了个摆手的姿势,双腿一蹬,直冲私塾而来。
鬼不需要走正门,这个黑影却在私塾门外落地站定,像模像样的摸摸头又拍拍手,好似在整理衣冠。
摆动了好一会儿,他已经变了个模样,不再是一坨模糊的人形黑影,而成了个穿着长衫,束发戴冠的书生。
书生鬼整理好容貌,心满意足地走到门前,轻叩三下门扉。
自然是无人应答,他却像是得到主人应允一般满面笑容地穿门而入。
自导自演?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
躲在一旁的江扶鸢表示看不懂这鬼在搞什么,她皱眉摇头,算了,还是先跟上去看看。
身边人骤然起身,吓了郭夫子一跳。
他哑着嗓音小声道:“卦娘子,发生什么事了?”
江扶鸢这才想起来郭夫子他是看不到书生鬼的。
凡人阳气全靠三把火,火旺则诸鬼避让,火暗则与鬼同行,火灭则身死成鬼。
郭夫子虽然年纪大了,身上三把火却依然旺盛。
略一沉吟,江扶鸢道了声“得罪了”,便朝郭夫子的右肩拍了一下。
这是把他的三把火之一拍暗一些,加上小胖一直在两人旁边拉低了他们阳气,郭夫子这样就能暂时性地看到鬼。
“啊?”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长舌出现在视野里,郭夫子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在他即将要喊出声时,江扶鸢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别喊,这是我的朋友,好鬼小胖。”
为了证明主人说得没错,小胖三两下卷好舌头塞回嘴里,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是好人……啊不,好鬼!”
大抵是它这副有点傻的模样实在算不上可怕,郭夫子眨巴两下眼睛,慢慢点了点头,含含糊糊的声音从江扶鸢掌下传来。
“唔唔唔,唔不含……”
确定老夫子接受度良好,不会喊出声,江扶鸢松了手,低声道:“私塾作祟的鬼已经出现了,咱们过去瞧瞧,夫子千万记得跟紧我们。”
郭夫子点头如捣蒜。
他当然知道要跟紧卦娘子,这月黑风高鬼魅横行的,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跑啊。
两人一鬼猫着腰,轻手轻脚沿着墙追着书生鬼的鬼气追去。
几个拐弯,到了学堂正室。
平日这里是夫子教书的地方,学生们按照高矮依次入座,夫子在前方或讲解诗文,或传授自己对典籍的见解。
只见此刻那书生鬼端坐在夫子位置,手拿一卷书册,摇头晃脑,好像下面的书桌前坐满了学生,而他则在给学生上课一般。
没一会儿,书生鬼突然一把摔了手中的书册,面目狰狞对着空气大声斥责:“你是怎么背的书,没一句对的!”
转身又冲向一旁的书架,把上面的卷轴全部扒拉在地,他一边扔书册一边口中念叨不停。
“不对!不对!错字连篇!重写!歪七扭八!重写!”
随着他的话,书卷上的墨迹像被擦拭了一般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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