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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枝

沈柒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惊鹊枝》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安溪照顾辞月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沈柒柒”,喜欢现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改嫁换夫全家火葬场一言不合就打脸甜宠】前世安溪照被假千金夺走气运,抢走亲人,夺走未婚夫,最后命丧悬崖。重生一世安溪照脚踩渣男,拳打绿茶!有传言称她的战神夫君,活不过今年冬天。等着看好戏的京城众人,只等来了安溪照携手夫君名动京城!安溪照是顾辞月的软肋也是他逆鳞,全京上下都知道,这位煞神只有在她安溪照的面前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温润如玉。“顾辞月,和离书在这里,我们按照约定和离吧。”“娘子,不和离行不行?”...

主角:安溪照顾辞月   更新:2023-12-16 0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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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溪照顾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惊鹊枝》,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惊鹊枝》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安溪照顾辞月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沈柒柒”,喜欢现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改嫁换夫全家火葬场一言不合就打脸甜宠】前世安溪照被假千金夺走气运,抢走亲人,夺走未婚夫,最后命丧悬崖。重生一世安溪照脚踩渣男,拳打绿茶!有传言称她的战神夫君,活不过今年冬天。等着看好戏的京城众人,只等来了安溪照携手夫君名动京城!安溪照是顾辞月的软肋也是他逆鳞,全京上下都知道,这位煞神只有在她安溪照的面前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温润如玉。“顾辞月,和离书在这里,我们按照约定和离吧。”“娘子,不和离行不行?”...

《惊鹊枝》精彩片段

安芷宁跪坐在地上被逼得连连后退,“我……”安溪照冷冷扫了她一眼,言语间满是讥讽。

“怎么,以为我也跟那几个把你当宝贝的蠢货一样没脑子吗?”

这话连着安家人全部骂了一斤,让本就被怼的哑口无言的一家子愈发难堪。

“少拿那套来糊弄我,占着我的身份过了十几年不属于你的好日子,现在还给你一口饭吃,都算是我有良心!”

还是孟知意先回过神来维护安芷宁,“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况且这些事跟芷宁也没有关系,当时的她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安怀英当即附和道:“母亲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芷宁那时候那么小,她也是受害者啊,你要想报复,也不该在她身上出气!”

刘嬷嬷被吓得面如死灰,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说错话被赶出相府,到时候她女儿一个人,怎么对付得过安溪照那个贱蹄子!

安溪照陡然转头看向安怀英,看得他浑身发毛,一时间有些浑身僵硬。

“你你你,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安溪照长眉一挑,突然冷笑一声,“对,太对了!

二哥不说,我倒是还忘了这位呢!”

下一刻,她抬手抓住刘嬷嬷的头发,猛地把她整个脑袋往地上狠狠一掼!

“十几年前你偷梁换柱,害我害得那么惨,怎么还有脸待在相府!”

安怀英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找补回来,“刘嬷嬷到底是府上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安怀明立刻反驳道:“溪照身上留着我们安家的血,刘嬷嬷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孰轻孰重你连这都分不清了吗?”

安溪照一点也不意外安怀明会帮他说话,虽然安怀明性格是娇纵了些,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性子却不坏。

上一世安怀玉和安怀英为了帮安芷宁都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只有安怀明还怀揣着一丝良知,并未对她什么过分的事。

安怀玉一脸为难,“可刘嬷嬷到底是芷宁的生母,若是赶她出府,是要将芷宁置于不孝之地啊!”

安怀明突然正色道:“大哥二哥,你们处处只知晓为芷宁考虑,那你们可曾替溪照考虑过?”

安怀明一针见血点醒众人。

安芷宁看出了他们眼里的犹豫,一把扑到刘嬷嬷身上,抱着她哭道:“说到底姐姐还是不愿原谅我,既是如此我在府上也是碍着你眼了,倒不如将我同娘亲一起赶出去好了!”

一瞬间,安芷宁又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叫人心疼。

果不其然,孟知意被她说得动容了,弯腰把安芷宁扶了起来,转头对着安溪照吼道:“闹够了没有,芷宁也是我养大的孩子,有我在一日,你们谁也别想赶走她!”

安溪照的眼神冷如冰霜,“行,她不走我走,我现在就去王爷府上,看看王爷肯不肯收留我。”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安怀玉眼疾手快拦在他面前,要是让荣亲王知道了这件事,安芷宁怕是真的要被赶出相府了。

“安溪照,你今天到底想怎样!”

安溪照止住步子,她本来也没想真的去找荣亲王,只是为了逼他们说出这句话而已,这样主动权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看这架势安芷宁是动不了了,但是刘嬷嬷……她眨了眨眼道:“刘嬷嬷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你们既然不愿赶她出府,那便去后院倒夜香吧!”

赶刘嬷嬷出府是简单,不过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在乡下的那十几年,安溪照每天都是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活,没睡过一天好觉,身心都受尽了折磨。

她所受的痛,她要一点一滴,慢慢地还给安芷宁他们一家人!

“这……”众人面面相觑。

倒夜香那种又臭又累的活,连府上低等下人都不愿意去做,一般只有犯了错的下人才会被罚去倒夜香。

自打众人知道刘嬷嬷是安芷宁生母这件事后,她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如今却叫她去倒夜香,无疑是把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安溪照有些不耐烦,“不愿意的话那我还是去王府吧,在相府每日都能见到自己的仇人,让人隔阂的慌。”

刘嬷嬷知道只要安溪照去了荣亲王府,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为了安芷宁的前尘,也为了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最后咬咬牙答应了。

“大小姐,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坦点,别说是倒夜香了,就算你要我老婆子这条命,我也给你!”

安溪照淡淡“哦”了一声没理她,径直回了揽星阁。

另一边安芷宁刚进院子就对着丫鬟露珠出气,又砸坏了几件物件才肯罢休。

“不就是仗着有荣亲王给她撑腰!

没了荣亲王她安溪照什么都不是!”

露珠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好,安慰道:“小姐别气了,你要是气坏身子,不就正中对方的下怀了吗?”

安芷宁转念一想觉得蓉儿说的没错,瞬间气焰灭了不少。

刘嬷嬷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神也逐渐狠辣起来,“早知道当初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该一把给她掐死以绝后患!”

安芷宁拉过刘嬷嬷在她身旁坐下,“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刘嬷嬷给她支的招她也试过了,她没什么机会见顾辞月不说,今天就算见了面,顾辞月从始至终的目光都在安溪照一个人身上,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过!

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才行。

刘嬷嬷心思活络了一番,随即便有了想法。

“小姐,你先别急,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刘嬷嬷附在安芷宁耳边说了几句话,安芷宁眼前一亮,欣喜道:“还是娘想的周全!”

她扭头对着露珠吩咐道:“去派人盯着荣亲王府,有什么响动立马回来给我汇报。”

第二日,彩环刚打完水从外头回来,瞧见安溪照已经起身收拾东西,忍不住疑惑道。

“小姐,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彩环心里也与安溪照亲近了几分,瞧得出这位小姐虽然这几日在京中搅弄风云,但性子是好相与的。

跟那位两面三刀,背地里阴人的全然不一样。

“家里药材快用完了,”安溪照笑着朝彩环招招手,“走吧,陪我去杏林堂进货去。”

“好嘞!”

两人没多耽搁,用完早膳,就一起往杏林堂赶去。

才踏进门,就听到了屋里头一声凄厉地哭求。

“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吧!”

小说《惊鹊枝》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说话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旁边躺着的应该是他弟弟。

“没钱看什么病!

我们药铺又不是做慈善的,看不起病的穷人多了去了,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药铺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药铺伙计一脸不耐烦,说着就要赶他们走。

男孩跪在地上抓着伙计的裤腿不放手,哭喊道:“只要能救我弟弟,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留在这里给你们药铺打工还钱。”

“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伙计一脚踹开男孩,转头就瞧见安溪照和彩环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是看诊还是抓药?”

“抓药,照着这张单子抓。”

安溪照递过去一张药单,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小孩,问道:“这两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伙计啧了一声,有些嫌弃道:“他们是哥俩,前几天小的不知什么病高烧不退,来我们这治病,也是我们掌柜好心治了一次。”

他轻叹了口气,“但这小的病的稀奇,根本治不好,赖在我们这也没用,穷能要人命,不如回家张罗张罗给你弟吃点好的吧!”

安溪照看着跪在地上,互相紧紧抱着,相依为命的哥俩,冷不丁开口道。

“能否借你们里间一用?”

说着,又朝彩环使了个眼色,伙计刚准备拒绝,彩环就将一包银子塞进了他手中。

看着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伙计登时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忙殷切道:“劳累二位在外头等等,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

眼见着伙计进了后院,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虎子只能哭丧着脸抱起弟弟准备离开药铺。

安溪照从身后叫住他,“我能救你弟弟。”

“真的吗?
!”

虎子听后一脸欣喜,随即又焉了下去。

他瞧着眼前的小姐,虽然人面善,但是毕竟是年纪尚小,连杏林堂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她真的有把握治好吗?

安溪照没有解释,只认真盯着虎子道,“想救你弟弟就听我的。”

话音刚落,伙计就撩起帘子,朝着安溪照殷切地喊道:“我们掌柜的同意了!

劳累小姐跟我走两步!”

安溪照点了点头,转头朝着虎子淡淡道,“把你弟弟抱上,跟我走。”

虎子没敢犹豫,抱起弟弟跟在了安溪照身后。

不管怎么样,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都要试一试。

安溪照让虎子把弟弟放在躺椅上,又吩咐他去打了盆热水来。

躺椅上男孩面色潮红,安溪照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十分烫手。

她将毛巾浸入热水盆,拧干后敷在弟弟的额头上。

安溪照擦了擦手,问伙计要了纸和笔,写了张药方,“按照上面的要求抓药煎好,速度要快。”

处理好这些事,彩环递上银针,“小姐,都按照你的要求烫过烛火了。”

看着一根根银针扎在自己弟弟身上,虎子攥紧衣角十分紧张,生怕弟弟有什么不测。

最后一根针落下,安溪照头上布了一层薄薄的汗。

彩环赶紧上前为她擦了汗。

虎子焦急询问道:“小姐,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这些银针只能起到退烧的作用,后续还要吃药才行。”

安溪照转头看向彩环,“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话音刚落,药铺的伙计便端着药进来了。

“放在一旁吧。”

安溪照又探了下弟弟的额头,体温降下去后就开始取银针。

取完针,她对着虎子道:“可以给他喂药了。”

“谢谢小姐!

小姐的大恩大德虎子无以为报!

若是日后有什么用得上虎子的地方,虎子万所不辞!”

虎子朝安溪照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这才上前扶起弟弟,端着药碗慢慢倾斜着喂药。

见药一点一点灌进弟弟嘴里,安溪照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能喝进去药。

安溪照吩咐彩环多抓了几包药给虎子,她仔细叮嘱道:“这些药拿回去先用冷水浸泡一刻钟,大火沸腾后再用小火温炖半个时辰,一日两次,需在饭后服用。”

虎子神色暗淡,半天才扭捏地开口:“我……我没有家了……我娘一早就跟人跑了,我爹是个赌鬼,欠了赌坊好多钱,那些人来要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还说要把我们卖了,我带着弟弟逃来京城,没想到刚来几天他就病了……”安溪照上下打量虎子,小小年纪个子却比她高出一截,皮肤晒得黢黑,手上布满茧子,看得出来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孩子。

倒还真有个地方适合他。

“我可以收留你们兄弟二人,但是得保证,你们只能听我差遣。”

虎子瞪大了双眼,欣喜若狂跪在地上又给安溪照磕了两个响头才罢休。

安溪照重新给他们取了名字,“以后你就叫长风,你弟弟就叫长林。”

“长风谢过小姐!”

安溪照笑道:“我比你们年长不了几岁,叫我晚姐姐就行了。”

马车上,安溪照对车夫道:“去镇国公府。”

她重生回来,还没去看过外祖父一家。

上一世她误信奸人谗言,与镇国公府断了往来,可到最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荒谬的事情!

害得外祖一家忠烈,最后竟落得个叛国通敌,满门抄斩的下场!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时,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将军府到了。”

安溪照下车站定,守门的小厮远远就瞧见她,试探地叫道:“表小姐?”

安溪照一怔,这一年来,除了她刚被找回来之际来过一趟,还有外祖父生辰回来过一次,没想到守门的小厮竟认得出她的模样。

吩咐小厮安顿好长风长林两兄弟,安溪照便带着彩环往里走。

一进门,就瞧见国公夫人朝她疾步而来。

“晚儿?

真的是你吗?”

一声“晚儿”喊得她眼角泛酸,也只有国公府这边的人,才会亲切的唤她一声“晚儿”了。

开口时,安溪照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外祖母,真的是我。”

“我方才听见下人说你来了,还以为是我老了,耳朵出现了幻听,没想到真的是你。”

国公夫人紧紧拉着安溪照的手,眼泪婆娑。

“走走走,外祖母叫厨房做你最爱吃的凤尾鱼翅,今天就留在这儿用过晚膳再回去。”

国公夫人一边说,一边拉着安溪照往正厅走。

刚坐下,便从厅外传来一道雀跃的声音。

“晚儿表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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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嬷嬷的呵斥,安芷宁下意识变了脸色,可听到她询问之事是头面,眸间又添了几分得意。

只见她抬手在头顶扶了扶,眼角眉梢的笑意压也压不下去。

“头面自然是有人送来的,嬷嬷若是好奇,大可以去问问荣亲王。”

安芷宁巴不得能够和荣亲王扯上关系,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吐出荣亲王的名字。

谁知她话音刚落,王嬷嬷的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套头面是王爷外祖母回家省亲的头面,郡主年纪还小自然不曾知晓,可老奴却瞧得真切。”

闻言,安芷宁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

“对哎!

方才我就说这头面眼熟,这不是太夫人的最喜欢的那套压箱底头面吗?”

王嬷嬷一句话,霎时引来了王府里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这丫头是哪家的?

什么身份,也能压得住太夫人的头面,那可是当年的镇国将军夫人!”

“她哪里得来的头面?

这不是王妃给了王爷,要留给未来的王妃的吗?”

被围在中间的安芷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套头面还有这般来历,顿时慌了神。

她病急乱投医,眼见着前头安溪照还没走远,连忙拎着裙子跑上去,一把攥着安溪照的手,着急忙慌地喊道。

“是她,这套头面是姐姐给我的,姐姐,我本以为姐姐是真心对我,不想姐姐竟是想借由此事,将我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安芷宁一番话,顿时让众人的注意力尽数落在了安溪照身上。

顾辞月也扫到了方才没有注意的安芷宁的饰物,他再清楚不过这套头面给了何人,又怎会出现在安芷宁头上,他下意识扫了安溪照一眼,到底没有开口。

留意到众人的目光后,安溪照满脸诧异捂住了嘴。

“妹妹你说什么呢,你第一次见到这套头面时就说过喜欢,想要让我让出来,我当时便与妹妹说过这套头面太过贵重,我都舍不得戴呢。”

见安芷宁满眼的不可置信,安溪照继续说道:“更何况这套头面不是被我放在箱子里了吗?

又怎么会出现在妹妹头上?”

这话就差直接说,这套头面分明就是安芷宁偷偷拿了去,如今被人认出来,还妄想将事情推到安溪照头上,一时间众人看向安芷宁的目光中尽显鄙夷。

“不是这样的,这套头面分明是……”安芷宁口不择言就想要开口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东西的的确确是她偷来的!

安芷宁紧握双手,带着恨意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安溪照身上。

“算了,反正妹妹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也不仅仅是这一件了,从小妹妹就占着我的身份,被相府当做嫡小姐顺风顺水的长大,如今得知我即将成为荣亲王妃,更是想要不顾一切的抢走荣亲王妃的位置,是妹妹一直鸠占鹊巢习惯了,我不会怪妹妹的。”

“我的人生已然被妹妹拿了去,如今若是妹妹拿去这套头面能开心,便尽管拿去吧。”

安溪照的面上满是委屈,说完后还不忘拿起帕子露出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

这一番话,无疑是既提醒了众人安芷宁原本身份只是一个下人生的乡下女儿,要不是抱错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本就是偷了人生。

如今又偷东西,一时间所有人眼神都愈发嫌恶。

“这位身份不明的安二小姐倒是好本事,连本王送王妃的头面都敢占去?”

顾辞月推着轮椅来到安芷宁面前,瞧见这头面戴在她头上只觉得碍眼,冷冷吩咐道:“青峰,把她头面扯下来!”

青峰依言走到安芷宁面前,不等她反抗,抬手抓着头面一扯。

“哗啦!”

环佩叮当,原本精心打扮,妆容华贵的安芷宁顷刻间变得披头散发犹如泼妇一般。

顾辞月冷冷看着满脸泪痕,惊恐不堪的安芷宁冷声道。

“敢动荣亲王妃,这就是下场!”

安芷宁又羞又气,此番她才应是出尽风头之人,可如今她的头面被扯下,发丝凌乱不堪,白皙的脸颊早已红透,又羞又气,实在没想到荣亲王会当众给她难堪!

她握紧了拳头,她不能任由事情变成如此!

余光瞥见一旁有一小池塘,安芷宁顿时计上心头,贝齿轻咬着下唇缓缓抬头,“我没想到姐姐会用这种办法欺辱我,头面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情,若是姐姐不信我,那我只好以死明志!”

话音落下,安芷宁便提起裙角朝着池塘边跑去。

安溪照没想到为了演好这出戏,安芷宁竟然这么舍得下血本,正打算站在一旁看好戏,却没想到露珠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了下来。

“小姐,万万不可啊。”

主仆二人刚站稳脚跟,安芷宁就觉得脚下一滑,人已来到池塘旁边,踉跄下只听扑通!

人竟真的掉了进去。

事情发生在眨眼间,露珠根本未曾察觉到出了何事,安芷宁就从岸边到了池塘。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安芷宁不会水,整个人在池塘里不断扑腾着,露珠也在岸上想要求人去将安芷宁救上来。

但经过方才的事情,众人自然知晓安芷宁这是自作自受,又有哪个愿意在这时出头,一时间耳畔竟只剩下了安芷宁在水里扑腾的声音。

安溪照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毫无波澜,前世她也曾被安芷宁在冬天踹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又有哪个对她伸出援手。

当她扑腾到快要没了力气,自己爬上岸后,却因为泡在水中时间太长,让她身子受了寒,落了病根,又有谁可怜过她?

如此这般结果,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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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安芷宁没了力气,安溪照这才扫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侍卫。

慢吞吞道:“还不去救人,怎么,要相府二小姐丧命于此吗?”

未来荣亲王妃发话,侍卫哪里还敢看热闹,连忙卸了佩剑,齐齐跳进水里捞人。

安芷宁早已被吓坏,感觉到有人来救她,当即手脚并用抱住了来人。

待到她蓬头垢面地被人拎上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被冷水泡的紧贴身体的衣服,满头黑发糊满了脸,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跟侍卫搂搂抱抱,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日后满京城还怎么看她!

露珠连滚带爬过来,赶紧用手里的披风遮住了安芷宁的身子。

安芷宁越想越委屈,转头朝着安溪照哭诉道:“姐姐就这般恨我么?

非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

这话听得安溪照有些好笑,她往安芷宁身前走了两步,弯腰欣赏着她狼狈到极致的模样,突然笑了一声。

“偷了头面的是你,跳河的也是你,妹妹想以死明志,我做姐姐的怎么好阻拦你自证清白呢?”

安芷宁一噎。

她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突然安溪照恍然道,“所以妹妹是怪我把你救上来,玷污了你的名声是吗?”

她拍了拍手,“不妨事,再扔到水里就好!”

话音刚落,就见安溪照抬手想要招呼侍卫,吓得安芷宁脸上唰地褪去血色,“姐姐你到底要……闹什么呢!”

安溪照一回头,就看到珍太妃站在不远处,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眼里是毫不掩饰地冷然。

“怎么,要在本宫的生辰礼上造反吗?”

不等安溪照开口,顾辞月率先开口解释,“一些意外而已,母妃不必操心,此事儿子自会处理。”

看到素来冷漠的儿子主动跟自己说话,珍太妃的态度总算缓和了两分,只是说话依旧硬邦邦的。

“本宫倒是不想操心,但相府二小姐安芷宁,是在青山寺门口救了本宫一命的贵人,难不成叫本宫的贵客在这受委屈不成?
!”

听到珍太妃的声音后,安芷宁哭得愈发可怜了几分,却依旧要做出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太妃,芷宁无碍,只是我不懂事,惹了姐姐生气,太妃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这话说得愈发惹人怜惜,太妃眼神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把安芷宁搀扶起来。

冷冷地扫了一眼安溪照道:“有本宫在,没人敢欺负你!”

安溪照没有吭声,几乎从珍太妃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不对,不管安芷宁用了什么法子,至少她确实抓住了太妃讨厌自己的心理,成功让太妃成了她的靠山。

是我小看你了,她眼神微微一利,在安芷宁身上停顿了一瞬又移开。

安芷宁拿着嬷嬷递来地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遍身上的痕迹,总算不是之前披头散发,犹如女鬼一般的模样。

她站在太妃身后,咬了咬唇轻声道:“谢谢太妃,扰乱您的生辰礼,是芷宁不对,请太妃治罪!”

珍太妃皱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在本宫生辰礼大闹一场?
!”

她眼神停在平宁身后的王嬷嬷身上,冷声道:“王嬷嬷,你是老人,你来说!”

王嬷嬷连忙上前添油加醋把事情复述一边,听起来像是讲刚才发生的事,实则把大半事情推到了安溪照头上。

珍太妃听了大概,冷笑了一声,“不就是一套头面吗,芷宁怎么带不得?”

王嬷嬷一怔,下意识想开口,却听珍太妃道:“自青山寺一行,本宫就想认芷宁当干女儿,正好借着今日大家都在,一并宣布了!”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皆错愕地看着安芷宁。

连安芷宁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时间欢喜地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好了,生辰礼也快开始了,别在这干站着,都进去用膳吧!”

说着,珍太妃带头离开,让后头嬷嬷搀扶着安芷宁。

“你若是不愿意,本王可以让母妃打消这个念头。”

安溪照一怔,垂眸看着顾辞月皱着眉,眼底的不悦,让安溪照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摇头,立刻就能让安芷宁刚刚捧上高台,瞬间坠落在地。

“不必了,这是太妃自己的想法,我没有权利干涉。”

她笑了笑,淡淡道:“况且我也不想因为我,影响王爷和太妃的母子情谊。”

顾辞月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安溪照先推着他的轮椅往里头。

“我记得王爷的药吃得差不多,正好我明日闲得慌,出门再给王爷亲自配几幅,我更放心些。”

故意岔开话题,顾辞月知她心意,到底没再开口。

另一边珍太妃安顿好众人后,就被平宁郡主迫不及待拉着进到了屋里。

“表姨,你怎么能够认那种人当干女儿?”

平宁郡主方才就想要当众质问,只是众人面前,不敢开口打扰表姨的威严。

珍太妃忙碌了一日,这会正头痛,被她拉到屋子里就这么点小事,语气也有些不耐。

“这种小事也值得你着急忙慌地来劳累我?”

平宁被珍太妃冷漠的态度吓得说话一时没了刚才的中气,只磕磕巴巴道:“不是……我我只是觉着,咱们是皇亲国戚,何等荣耀,本来表哥找那个村妇当王妃就够跌份了,表姨你还让那么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当干女儿,这……这也……知道跌份你还非要铆足劲跟那个女人斗来斗去做什么?”

珍太妃冷声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今日事情又是你挑的头,被人拿去当出头鸟,也不嫌丢人!”

“别总自降身份跟泼妇一般与人叫骂,你是郡主,这种女人留给跟她一样下贱的人对付就好,轮不到你出手!”

说完也不等平宁反应,径直出了房间,只留下平宁懵懵地揣测着珍太妃的意思。

安芷宁一回府就把今日的事情跟刘嬷嬷讲了大概。

“珍太妃如此看重我,我也决不能让安溪照比下去,你赶紧想个法子,尽快让那个贱人腾出荣亲王妃的位子!”

安芷宁虽然心中窃喜,却也明白但凡安溪照在一天,那她就算能进了荣亲王府,也逃不过侧妃的命。

刘嬷嬷一想到她的宝贝女儿就要成为珍太妃的干女儿,就笑得合不拢嘴,至于安溪照那个碍眼的,不用安芷宁叮嘱,她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让她的宝贝女儿如愿以偿!

“小姐且将心放进肚中,这丫头没几日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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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闭嘴!
!”

安芷宁突然从孟知意怀中冲出来,朝着安溪照疯狂大喊。

这贱人怎么知道自己跟莫子清私会一事,此事做的严密,除了两人的贴身丫鬟小厮,根本没有他人知晓。

难道是莫子清……看着安芷宁惊疑不定的眼神,安溪照只想冷笑,怪只怪安芷宁得意忘形,前一世才过门不久她就身怀有孕,跑到安溪照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

她早就跟莫子清有了肌肤之亲。

孟知意看着宝贝女儿这么着急的样子,虽然有些奇怪,但下意识还是怒斥安溪照。

“你还要不要脸?

满大街编排你妹妹的私事,若是传出去,你妹妹还要不要做人?”

安溪照听得可笑:“母亲现在想起来要脸了,你方才造谣我跟荣亲王的时候,怎么不想跟自己亲生女儿留些颜面?”

她特意在“亲生”两字上面咬重音,听得孟知意一时间心头一跳,眼神也有些游移。

一旁的安芷宁见势不对,连忙开口道:“姐姐,你有何不满尽管冲我来便是,何必要对着娘亲这般无礼?”

“若不是你平日在府上偷奸耍滑,行止不端,娘亲又怎么会跟你疏远?”

一句话瞬间勾起孟知意往日对安溪照的厌恶。

这个亲生女儿刚回来的时候,她是想好好照顾她,弥补她十几年的空缺,然而没多久她便发现,到底乡下出生,安溪照满身陋习,连寻常规矩都不懂,更别提跟知书达理的安芷宁相提并论。

一来二去,她对这个亲生女儿愈发厌倦,加上后面几件小事察觉这女儿竟然还心思不正,更加断了要跟她相处的念头。

“你若是当真在乎自己的脸面,就不该做出这等事!”

孟知意指着安溪照身后的马车,“还坐着别人车架回府,好歹也回了相府这一年,你怎么连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

“这一年教会了我什么?”

安溪照死死瞪着孟知意,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是亲生父母视我无物,是手足兄弟避我如蛇蝎,是府中下人待我如猪狗,你怎么有脸提这一年,只要想到这一年你们给我的耻辱,我真恨不能一把火把这相府烧个干净!”

这话一出,连站在安正谦后头,她的三个哥哥也听不下去。

大哥安怀玉先皱眉训斥:“我什么时候回避你,连你开蒙识字都是我带你去的!”

“对啊!”

二哥安怀英也不满地应和道:“我出门还给你带吃食,现在想来,真不如给狗吃了!”

三哥安怀明平日最厌恶她,又与安芷宁关系最好,开口也愈发恶毒。

“所以我当初就说,没必要对这种白眼狼好,乡下来的玩意能有什么好货,要不是芷宁心眼好,什么都要带着她,我真恨不得没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妹妹!”

这话说得已经不是刻薄足以形容,恶毒地后头王府之人都有些变脸。

侍卫在安溪照耳边低声道:“安小姐,荣亲王说了,您要是有什么为难,随时可以找王爷帮忙。”

“不必,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了。”

她举着刀骤然朝着安家人逼近一步,闪着寒光的长刀上头还印着一抹血,吓得安家人齐齐倒退了几步。

“安怀明属你最没资格说我!

当年要不是你贪玩纵火,引走了府上所有人,那毒妇怎么可能将我调换成功,我又怎么会在乡下吃苦吃了十几年?”

安怀明脸色一僵。

“你试过冬日洗衣服吗,试过夏日去山上摘菜吗,试过一年四季起早贪黑的做活吗,试过每日担心自己被赌鬼养父拿去抵债吗?”

安溪照盯着他,眼里因为愤怒红了一圈:“我从三岁开始,每日都在经历这些,而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混蛋造成的!”

她长刀猛地往前一戳,险险停在安怀明胸口,吓得安怀明脸色苍白。

“还有你俩!”

安溪照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带我读书,是指你们三人围着安芷宁,让我坐在小凳子上帮你们看书包吗?”

“给我的吃食,是安芷宁挑三拣四,扔了给狗吃,你又捡起来送给我的吗?”

“指望我对你们感恩戴德,你们都是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

两人被骂的脸色黑沉,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安正谦眼见着安溪照越说越过分,眼见着家丑就要被所有人听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方才子清和安定侯夫人一起来府上说了婚约一事,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悔婚不成立,择吉日重新出嫁!”

“想来荣亲王说什么娶你不过是儿戏,他何等身份,怎会这般纡尊降贵,不行我亲自去王府回一声,只说孩子胡闹,做不得数。”

安溪照看着这个过去她幻想中公正严明的父亲,可笑又可怜的情绪几乎叫她淹没。

“你明知道安定侯府那样侮辱我,还非要我嫁过去,不就是想成全你那个身份低微的养女,知道我这个嫡女身份,根本连良妾都没人要她!”

安溪照突然仰天笑了一声,“做你的梦去吧!”

“我一定会嫁给荣亲王,成为你们每次见我都要磕头下跪的身份!”

安正谦变了脸色,还想再开口,一旁的孟知意却嗤笑道:“老爷怎么还当真了?

这天下只有她这个蠢货才会以为王爷真的会娶她?”

后头的安家三兄弟也附和道:“就是,她这种乡下出身,娶了她不怕被笑掉大牙?”

“再说,王爷要是真的想娶她,怎么不派人来下聘呢?”

“怕不是她在这做的春秋大梦吧!”

“咚!”

一声震天的锣响,只见不远处青峰高头大马开道,后头跟着无数辆马车,挤满整条街道,远远望不到头。

“那……那不是荣亲王身边心腹青峰将军……”青峰翻身下马,走到安溪照面前恭敬下跪。

“荣亲王让我来代他向相府嫡女安溪照小姐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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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谦的眼神好容易从那没有尽头的马车上挪开,连忙跑下台阶想去搀扶青峰。

“青峰将军使不得使不得!

这这,聘礼也太过贵重了,小女怎么承受得起呢?”

还没等安正谦靠到青峰的衣袖,就被他不着痕迹地挪开,继续对着安溪照毕恭毕敬道。

“这里只是聘礼的十分之一,王爷已经着人去五台山找玄空大师测算吉日,等到吉日下聘,定当给王妃独一无二的牌面!”

安溪照看着安正谦谄媚的笑意僵在脸上,心知青峰这一出明显是得了顾辞月授意,特地给自己最大的体面。

抬了抬手,“起身吧,有劳青峰将军了!”

青峰站起身,又朝着安溪照一拱手,“为王妃效劳是青峰职责所在,王妃日后就是荣亲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但凡有需要的,只需一声吩咐,荣亲王府上下愿为王妃肝脑涂地!”

“自然,若是有人敢欺负王妃,那就是跟整个荣亲王府作对!”

站在青峰背后的相府众人,俨然已经面如菜色。

安正谦僵笑着道:“溪照是我们相府的嫡女,当然是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何来欺负一说?”

青峰转头端详了安正谦半晌,淡淡道:“卑职只是随口一说,相爷怎么就往心里去了?”

安正谦一咯噔,连硬撑笑意的眼尾都控制不住耷拉下来。

“王爷很喜欢跟王妃聊天,日后会经常派人来相府接王妃去府上谈天——”青峰话音一顿,扫了一眼安溪照手里举着的刀,“若是今日的场面多出现几次,卑职怕是不好跟王爷交代啊!”

安正谦连忙道歉道:“是下官治下不严,回去定会好好教训管家一顿!”

“回去?”

青峰淡淡道,“卑职还以为这样的刁奴,相爷会立刻逐出府上呢!”

安正谦一愣,立刻改口,“好好好,我马上让人把他赶走……”青峰却话锋一转,朝着安溪照一拱手,“王妃想要如何处置?”

安溪照看着管家抱着流血的胳膊,眼底分明是藏不住的怨毒,却为了生计不得不摇尾乞怜,突然笑了一声。

“我瞧着将军正缺一个洗马的,这管家正合适,不如日后就到王府去干活吧!”

安溪照如何不知道这管家在相府多年,早已有了感情,说什么赶出相府,怕不是青峰一走就立刻找个借口赎回来。

她倒要瞧瞧,人都去了王府,还怎么敢要回来?

管家登时变了脸色,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抱住安正谦的腿大哭大闹:“相爷救救我,我年纪一大把去哪里干得了洗马的活?”

安正谦僵着身子,“求我没用,是……是王妃的意思……”管家刚想朝着安溪照扑去,就被青峰凌空截住,把他往身后一扔。

“敢叨扰王妃,活得不耐烦了!”

雷厉风行地把管家处理干净,青峰留下堆满相府前门后院的聘礼后,又施施然离去。

只留下相府一家人面面相觑,看着安溪照的面容也一时复杂了起来。

安溪照走上台阶,朝着安家人灿烂一笑。

“怎么,还活在梦里吗?”

相府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里,再回过神来时安溪照已经不见了。

安溪照才回房换完衣裳,“砰”的一声,房门就被人撞开。

“安溪照,哥哥们有事要跟你谈谈!”

安溪照隔着屏风慢条斯理地梳洗,冷声道:“好歹也是高门显贵出来的儿郎,连进门要敲门的教养都没有吗?”

“未出阁的妹妹房间说闯就闯,若是传出去,是想我直接一根绳吊死吗?”

一句话堵得安家三兄弟面色尴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原本理直气壮地要来讨个说法,这会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安怀明气势汹汹地吼道:“都在一个府里,能传到哪里去?

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不允许你嫁给荣亲王!”

他开了这个头,安怀英也跟着道:“对啊,你知不知道荣亲王是个废人,一辈子瘫在床上,无药可治,你非要把一辈子浪费这种人身上吗?”

安怀玉作为大哥到底沉稳一些,看着安溪照从屏风转出来的身影,开口道。

“溪照你好好想想,荣亲王身中剧毒,寿数还不知几何,哥哥们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劝你一句,一入王府深似海,你的终生应当托付良人。”

“未婚就与女子苟合,还为了心上人让我从侧门成亲的莫子清就是良人了?”

安溪照冷冷看着安家三兄弟,“为了我好?

怕不是为了你们那个好妹妹安芷宁吧!”

“谁许你这么跟长兄说话的,仗着有荣亲王撑腰,真当这相府没人能管教你了是吗?”

安怀明被她戳中心事,一时间气急败坏。

安溪照却半点没有被他的威吓吓到,冷笑道:“知道我背后是荣亲王,就少在我面前放肆,我若是心里不痛快,谁也管不住我在王爷面前说些什么!”

安怀英瞪着她,嗤笑道:“你真当一介女子就能左右荣亲王的想法了?”

“虽然我不知道,荣亲王出于什么目的要娶你为妻,但谁不知道荣亲王当年征战沙场之时,是出了名的活阎王,脾气乖戾不好惹,今天要娶你,明天说不定就要你的命!”

“怀英!”

许是觉得安怀英的话说的太重,安怀玉忍不住出口阻止。

“这就是我的好哥哥是吗?”

安溪照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没过门,就期望我被夫君弄死,你们是不是早就期盼着我早点死了,好让你们心爱的安芷宁名正言顺地当安家嫡女?”

安怀英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下意识想解释道:“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不就是怕我拒了婚事,安定侯府不肯让安芷宁进门吗?

在这里装什么兄妹情深!”

“宝贝妹妹身子都赔出去了,连个名分都混不上,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安溪照鄙夷地扫了三人一眼,“我说既然你们怎么宝贝那个妹妹,干什么不把她直接娶回来得了,彻彻底底成了安家人,还省得便宜了莫子清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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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意正回后院路上,瞧见安芷宁和那刘嬷嬷站在一起,眉头微微皱起,“芷宁。”

安芷宁回头瞧见孟母,神色有几分慌乱,连忙背地里摆手让刘嬷嬷离开。

“娘!”

安芷宁甜甜的叫了声,小跑到孟知意面前,挽住她的胳膊。

“芷宁,娘不是同你说过,你是这相府中的大小姐,如何能同那等下人混在一起。”

看出孟知意不高兴,安芷宁转着她的手臂撒娇,“母亲教训的是,女儿以后定会离她远远的,只是……她终日远远瞧着女儿,女儿也是于心不忍。”

孟母拍了拍安芷宁的手,“你呀,就是太心善了。”

恰巧此时,安溪照带着丫鬟回府经过后院,见到挽着手臂,神态亲密的母女。

她轻轻福了福身子,“见过母亲。”

孟知意见到安溪照,原本慈爱的脸色淡了下来,岔开了刚才的话题,“你来的正巧,你祖母过几日生辰,明日你随同我们一块上路,去镇国公府帮忙操办生辰之事。”

“是,女儿知晓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屈辱的嫁进安定侯府,她在安定府中受折磨,安芷宁却和她母亲去了祖母的寿宴。

不多几日,她在安定侯府中,听说祖母是突发恶疾,寿宴之后不多时便故去。

当时她只恨没能见到祖母最后一面,后来她才从安芷宁处得知,祖母是被她和母亲气的旧疾复发,这才撒手人寰。

安溪照起身与这二人擦肩而过,低垂的眼眸中带着森森冷意,这辈子有她在,绝不会让祖母再出事!

次日清晨,安溪照带着彩环上了府外的马车。

孟知意正揽着安芷宁,两人母慈子孝的在一旁说话。

见到安溪照上马车,孟知意撇开视线,递了块糕点给安芷宁,“芷宁,再吃块糕点,省得你去了叫饿肚子。”

“娘,姐姐应该也没吃东西呢。”

安芷宁温柔地递上糕点,期期艾艾的看向安溪照,“姐姐,你也吃。”

安溪照冷淡的视线扫过她,“我不饿。”

孟知意瞪了安溪照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宁儿你吃,不用管这个白眼狼!”

“我养她养错了!”

孟知意瞧见安溪照这一脸冷淡的样子,嘴巴就骂个不停!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同娘亲太过亲近,惹得姐姐不高兴了?”

安芷宁单纯的眉眼,泫然欲泣。

谁说你了,蹦出来自己找骂。

安溪照刚抬起眼眸,孟知意一把就将安芷宁搂进怀中,“胡说!

你是我的女儿,你同我亲近干她何事!”

“就是啊,你是她的女儿,跟她亲近关我屁事?”

安溪照淡漠的眸子,扫过对面两人的脸,“你俩就是死了葬在一起,都与我无关。”

孟知意着实没想到,从前那个唯唯诺诺,想要她多疼爱一点的大女儿,如今说话会这样刻薄!

“安溪照!

你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你听听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

孟知意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啊?”

安芷宁连忙安抚孟知意,回头有些埋怨的向安溪照道:“姐姐,你怎能这样同母亲说话,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可你也不能诅咒母亲去死吧?”

安溪照听了她这话微微挑眉,“怎么,我这张嘴有什么神奇功效吗?”

“我说死就死,我说活就活?”

安溪照嘴角勾着笑,“还是说你同他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死不了?”

“你……我……”孟知意盛怒之下,刚要开口,马车却在此刻停下,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

“镇国公府到!”

安溪照甚至都没给孟知意开口的机会,她起身提起裙摆,撩开马车帘跳了下去。

“外祖母!

外祖父!”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带着一众下人正在门口守着。

跳下马车的安溪照,如同一只快乐的鸟儿,扑进二老的怀中!

国公夫人慈善的揉着安溪照的脑袋,“你这小皮猴!”

这时,孟知意才带着安芷宁从马车上走下来,“爹,娘。”

安芷宁得体的给国公爷国公夫人行礼,“见过外祖父,外祖母,孙女前来请安。”

国公夫人搂着安溪照,看见那母女二人,表情不由地淡了淡,“嗯,都进府再说吧。”

进了镇国公府,安芷宁不安分的眼神到处乱飘,心中十分不敬外祖父家。

镇国公不过是一介武夫出身,无半点文人墨客的气质在身上,怎能和相府相提并论。

越是是这般想着,安芷宁的姿态就越加倨傲,来到前厅也不管其他人,径直坐下。

国公夫人瞧见她这副作态,嫌恶的皱起眉头,“这就是相府教出来的女儿,当真是好教养。”

众人还未落座,安芷宁先坐下已经是惹得国公夫人不快。

她偏偏还拿娇起来,嘟着嘴同一旁的孟知意撒娇,“娘,女儿坐在马车上,实在是累得紧……”孟知意自是处处哄着安芷宁,向国公夫人道:“母亲,宁儿还小,身子骨弱,再说都是咱们自家人,还讲究什么规矩。”

“这又不是文人府中,爹是战场上拼杀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孟知意也是对自己这武将之家,颇为瞧不起,她自小便崇拜文人风骨,不然也不会非要嫁到相国府中去。

听得出自己女儿对镇国公府那不敬的态度,国公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你若是不想回来,带着你那宝贝女儿滚回去!”

孟知意吓得浑身一哆嗦,又不甘的咬着唇瓣道:“宁儿日后是要成为荣亲王正妃的,爹为何总是瞧不上宁儿!”

“孙女儿已经得珍太妃认可,想必不日便会嫁到荣亲王府,成为荣亲王妃,这也是给外祖母外祖父得脸。”

安芷宁心下得意,声音都高傲了几分,“若是孙女儿得嫁荣亲王府,也是相国府和镇国公府的荣耀。”

孟知意也跟着点头,“宁儿这丫头聪慧机敏,很是得甄珍太妃的赏识呢!”

国公夫人瞥见乖巧坐在一旁,从进门就不曾出声的安溪照,她心猛的一抽!

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国公夫人震怒,“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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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甚得珍太妃赏识,目光短浅的东西!”

珍太妃是何等人物,如何能看得上安芷宁这样的蠢货!

也只有孟知意瞧不破,还在洋洋得意,做着她这女儿能当上王妃的美梦!

“荣亲王要娶的是晚儿,什么时候成她安芷宁了!”

孟知意脸色扭曲一瞬,支支吾吾道:“就连珍太妃都发话了,荣亲王怎么可能还会娶安溪照为妻!”

“娘,未免也太偏心安溪照了!”

孟知意不满意地嘟嘟囔囔,“芷宁才是女儿一直养在身边的世家大小姐,您怎么能偏疼安溪照那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

啪!


国公夫人气急,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看向孟知意的眼神也带着冷意,“是你偏疼安芷宁!

竟将你的亲生女儿弃之于不顾!”

“她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晚儿若是野丫头,你这个生她的母亲,又是什么?
!”

孟知意被国公夫人三两句话,堵得有些哑口无言。

安芷宁赶紧起身,跪在地上啜泣着,“外祖母不要因为孙儿同母亲吵架,这一切都是孙儿的错,外祖母要责怪……就责怪孙儿吧!”

“我向来没将你当成外孙女,我的外孙女只有晚儿一人。”

国公夫人说出此话,异常平静冷漠,“你鸠占鹊巢,害得我晚儿在外受苦那么多年,又伙同安定侯府那起子小人,还未入府就辱我晚儿!”

“真当这些事无人知晓,无人替晚儿出头吗?
!”

孟知意见心肝宝贝哭得肝肠寸断,立刻站起来争辩道:“这些事情宁儿不知情!

如何能将此事全怪在我宁儿身上!”

“你这个蠢货!”

国公夫人气急,指着孟知意骂道:“脏心烂肺的东西!

晚儿要嫁到荣亲王府,你是不是要强塞安芷宁一并嫁过去,要她为妾?
!”

孟知意缩了缩脖子,“那也是为了她们姐妹有个照应……呸!”

国公夫人抄起旁边的茶盏,冲着孟知意砸过去,“还是相国夫人,得过诰命的!

竟如此的不要脸面!”

“啊!”

孟知意尖叫一声,堪堪躲过砸过来的茶盏,愣愣地看向国公夫人,“娘!

我现在是相府大娘子!

您竟然要打我!”

国公夫人站起身,指着孟知意,“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你如此这般作为,当真叫我伤透了心!”

可座下之人并无悔改之心,孟知意将安芷宁拥入怀中,看向国公夫人的目光之中尽是怨毒。

“您还伤透了女儿的心呢!

明知宁儿是我的心肝!

您却只疼安溪照,这又是何道理?
!”

“你…你你你!”

国公夫人一阵心绞痛,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慈谷!”

国公爷被吓到,立刻站起身!

安溪照反应极快,上前扶住国公夫人,手指即刻在外祖母手腕间搭脉。

淤血吐出,反而有利于她诊治。

“来人,立刻将我外祖母扶到房中平躺!”

旁边守着丫鬟,立刻手忙脚乱上前,一阵簇拥着将国公夫人扶了下去。

国公爷面容焦急,苍老的脸上沟壑更深了些,安溪照回身安抚,“外祖父不必担心,我替外祖母把过脉,外祖母身体暂时无忧。”

“您且去陪陪外祖母,孙儿一会儿就到。”

国公爷目光落在孟知意和安芷宁两人身上,目光沉凝,吓得两个人打起哆嗦!

“外祖父。”

安溪照上前抬手晃了晃国公爷的衣袖,“您去替我看好外祖母,若是外祖母醒了,可要叫她好好躺着,莫要起身。”

“好。”

等到安溪照将国公爷支走,前厅空无一人,安溪照原本脸上还带着的笑意,这才骤然消失。

她转过头几步走到安芷宁面前。

安芷宁正擦着眼泪,一个不防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啪!


“啊!”

扑通!

安溪照这一巴掌甩的结结实实,安芷宁摔在地上的响声也不小!

孟知意瞪大眼睛,没想到安溪照竟敢当着她的面对安芷宁动手!

她扬起手,冲着安溪照脸颊扇过去,“你怎么敢打你妹妹!”

安溪照反手就握住孟知意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推倒在椅子上!

仰面跌坐在椅子上,孟知意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你!

你这个小贱人!

你竟敢动手推搡长辈?
!”

安溪照瞧着孟知意那一张扭曲的脸,笑得肆意,“我是小贱人,那你是什么?

你是大贱人。”

大贱人三个字,被安溪照一字一顿咬得极重。

“我外祖母若是没事,这一巴掌就算我赏她的。”

安溪照垂眸甩了甩手腕,“若是我外祖母有一点事……”她语气顿了顿,看向孟知意和安芷宁两人的眸色渐深,“信不信我杀了你们两个!”

孟知意瞪大眼睛,寒意席卷心头,身体不断颤抖,“你敢杀母弑妹,我我我……我要告上衙门!
!”

安溪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刚才的杀意,仿佛只是孟知意看错了。

“母亲,女儿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您怎么就当真了呢?

女儿怎么会杀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安溪照转身,语气淡淡地,却砸在惊魂未定的两人身上。

“你们二人最好祈祷外祖母相安无事,否则母亲忤逆长辈的名声若是传出去……”她话还未说完,抬起脚步,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安溪照被府上下人带着,匆匆来到国公夫人的院子。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正有好几个家眷围着国公夫人。

宋璃也在其中,她如今的气色,不知比先前好了多少。

她见到安溪照的那一刻,仿佛松了口气,“晚儿快来!”

安溪照快步上前,围在床前的众人立刻散开,让她坐在床边替国公夫人把脉。

还好是脉象平稳,安溪照从怀中摸出灵泉的瓷瓶,打开盖子给国公夫人喂下。

“祖母是气急攻心,这才犯了旧疾,不过淤血被逼出,祖母多静养几日便可无碍。”

宋璃在一旁忧心地看着还未醒来的国公夫人,“这好好的,怎么就气急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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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夫人同老夫人说话,方才吵了起来,这才惹得老夫人气急攻心。”

梁妈妈是相国夫人身边的老人儿,跟了老夫人一辈子,心疼得直擦眼泪。

宋璃有些急了,猛地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发白,“小姨怎么会……咳咳!

这是怎么回事?”

“表姐你别急。”

安溪照稳住国公夫人的病情,转身安抚容璃,“外祖母她没事。”

安溪照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丫鬟奴婢先退下。

等到房门紧闭,宋璃忙紧张地握住安溪照的手,“今日小姨到了我还未曾拜见,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

“她也配得你拜见!”

安溪照同宋璃说了在前厅发生的事。

宋璃听罢摇头,面上表情戚戚然,“我算是瞧明白了小姨,她哪里是来替祖母摆生辰宴的,分明是想借祖母之手,将那安芷宁塞进荣王府去!”

听宋璃这样说,安溪照轻声嘲讽道:“是啊,就连表姐都听得出她心中的算盘。”

“祖母最是疼爱小姨,可小姨偏偏要拿这事来恶心祖母!”

宋璃扯着帕子,苍白的脸色气愤的有些泛红,“明明晚儿你才是相府嫡女,你才是小姨的亲生女儿……”说着宋璃的眼泪啪嗒嗒地掉了下来,“她为何不疼你,还为了那个上不得台面,如此气祖母,小姨当真是糊涂!”

“瞧你,说得好好的,怎的就哭起来了。”

安溪照捏着帕子给宋璃擦着眼泪,朝她玩笑道:“你这玉珍珠掉下来,我可要捧好,拿出去卖个好价钱。”

“你还闹!”

宋璃虽嗔怪着,却也笑了出来。

这之后,宋璃担忧道:“你在相府日子这样难过,不如让祖母接你到镇国公府住下。”

“万万不可。”

安溪照叹气,“表姐,莫要将外祖母卷到这件事中,我已瞧破她的嘴脸,再不济她也不过是对我冷眼相向,不碍事的。”

突然,外头有婆子敲门!

“表小姐,相府夫人和那位小姐说她们先回了,要表小姐您自行回府。”

安溪照眉头一皱,“知道了。”

“她们也太过分了!

竟将你一个人抛在府中,就这样走了!”

安溪照安抚宋璃,“我早就习惯了,你替外祖母留着药,每日看着外祖母服下,若是有什么意外,记得到府上寻我。”

“诶。”

宋璃起身要送安溪照,“我送你。”

安溪照按下宋璃的手,“快快坐下吧,你这病根还未拔除,莫要着了风,不用担心我。”

“你自个儿小心些。”

“知道了,表姐。”

镇国公府外,小厮套好马车,请安溪照上马车。

马车摇晃,安溪照总觉得有些疲惫困顿,靠着一侧闭目养神。

突然!

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

安溪照刚睁开眼,马车就剧烈晃动起来!

未等她反应,两柄利刃探进马车,封住安溪照的后路。

“不想死就闭嘴跟我们走!”

利刃横亘在喉间,安溪照异常冷静,坐在马车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阵迷烟弥漫,安溪照暗中服下解药,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人怎么办?”

“老鸨说先关在柴房,等她一会儿来提人。”

柴房内,安溪照因为服了解药,提前醒来,听到门外有人聊天的声音,才得知她被抓进了青楼!

上一世,她便是因为被歹人掳掠到青楼来,失了名节掉了孩子!

安溪照眸子幽暗,既然重来一次,她必定要搅在这里,天翻地覆不可!

啪嗒!

柴房里,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

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纷纷向着柴房里面看去。

“你听见动静了吗?”

“那女子不会醒了吧?”

有一人伸手将门推开,“我进去瞧瞧,你在外面等着。”

柴房昏暗,男人举着灯向安溪照躺倒的方向照过去。

待人走近了些,这才提着灯看清安溪照,正晕在草垛上。

他刚要转身离开,安溪照猛然间睁开眼,抬手一挥,男人还未出声,就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砰!

男人摔倒的声响极大,立刻将门外的另一个人引了进来。

“怎么了?


怎么了?
!”

那人飞跑进来,却只见地上趴着男人,那被绑来的女子,好好地躺在草垛上。

“老六!”

男人来不及细想,端着灯来到栽倒那男人面前蹲下,抬手正要晃动地上的人。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抬头,还没看清面前站着的人,人一麻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安溪照理了理裙摆,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两人,光明正大地从柴房走了出去。

这时青楼四处有人把守,想要这样从青楼走出去,恐怕是不行。

安溪照到浣衣处,偷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将面纱一戴,几乎无人可辨她容貌。

她正向外走,后院突然乱起来!

“人跑了!”

“废物!

两个人连人都看不住!

赶紧给我去找!

人要是没了,拿你们是问!”

“您放心吧,她就算逃出柴房,也逃不出咱们醉香楼的大门,这里外层层把守,她一个女子是逃不脱的!”

安溪照在后面躲着,等到人都离开后,才匆匆从后院跑到了前面的醉香楼!

醉香楼中,脂粉酒水的味道浓重。

到处都能看到和客人调笑的姑娘,姑娘们巧笑着在楼上招手,娇嗔的声音回荡在安溪照耳畔。

只有安溪照一人,格格不入,快速穿梭在人群中。

忽然!

面前有两人拦住她的去路!

老鸨手中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安溪照,“姑娘,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安溪照半遮面,盯着面前的人,这老鸨身后还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打手,想要强行离开,恐怕不行。

见安溪照不说话,老鸨上前一步,“姑娘也不想在这里被人抓住,闹得面子上不好看吧?”

“我给你两条选择,要么被我身后这两人押到楼上去,要么你自个儿跟我走上去。”

两人对峙片刻,安溪照微微抬手,“请吧。”

楼上,老鸨安溪照带入一间空房内。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

老鸨对着她笑道:“来到咱们醉香楼的姑娘,妈妈我都会好好招待,你又何必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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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长刀就要刺穿太妃的胸膛,下一刻,只听一声吼叫,刺来的攻势硬生生中途停住,长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珍太妃惊魂未定,怔怔瞧着轿帘被撩开,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

“太妃您没事吧?”

安芷宁捂着肩头的伤势,脸色苍白,“山匪已经尽数剿灭了,太妃可以放心了。”

珍太妃眼神闪了闪,“你是谁家的丫头?”

安芷宁一顿,低头道:“民女是丞相安正谦之女。”

珍太妃眼神一闪,转头跟一旁的嬷嬷对视一眼,意味深长道:“那,安溪照是你姐姐?”

听到这话,安芷宁似是不知道一般,惊喜地问:“太妃认识我姐姐,怎么没听姐姐提过?”

太妃没有多言,只淡笑着道:“多谢你出手相助。”

安芷宁忙道:“我也是正巧路过,想去青山寺上香,没想到竟遇到这种事,太妃没受惊吧?”

珍太妃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冒血,转头朝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会意,起身离开。

太妃这才看向安芷宁,“既是同路,正好本宫随身带了太医,你为了救本宫受伤,就在本宫车驾上医治吧。”

惊喜猛地在安芷宁眼中一闪,又被她狠狠忍了下去。

“多谢太妃。”

等到从青山寺上完香下来,天色已经黑了,珍太妃特地把安芷宁送到相府车驾上,才拍着她的手道。

“你这丫头与本宫很投缘,正好过几日本宫生辰,不知你是否愿意参加?”

安芷宁眼睛一亮,忍了又忍才勉强端庄道:“是芷宁的福分。”

等到目送珍太妃一行离开,她眼里的野心才一览无余。

一旁的露珠也开心道:“恭喜小姐,到时候在生辰礼上肯定能见到王爷,得到王爷青睐,成为未来荣亲王妃对小姐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

安芷宁揉着肩膀的伤势,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狠戾。

“若是顺利,也不枉费我费尽心力做这么一场戏了!”

这几日安溪照镇国公府跑得勤快,丞相夫妻虽看在眼里,到底是看自己丈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意她来去。

倒是安溪照,这日回来晚了一些,懒得走正门兴师动众,干脆从后门翻了过去,未曾想,一眼瞧见刘嬷嬷和宋志明隐在树后说话。

她立刻找了一角躲起来,细细探听。

只见刘嬷嬷面上满是责备,“你来做什么!

我警告你莫要给芷宁惹麻烦,不然我饶不了你!”

宋志明却听不得刘嬷嬷的废话,直接从怀里拿出许多银子来。

见到这一幕,刘嬷嬷才变了脸色,“你这些钱从哪来的!”

嘴里的话虽如此,可手上却早已将银子塞进了怀里。

装完银子以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

那小贱蹄子回来以后变得不太一样,我们可不能在这种时候给闺女拖后腿。”

“你怕什么,我这段时间手气不错,这些都是我赢下的,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宋志明却压根没有将刘嬷嬷的话放在心上,还不忘在刘嬷嬷屁股上揉了一把。

“我如今的本钱多了,只会越赢越多,等我赢到足够多的钱,定要带着你和芷宁离开这劳什子相府。”

说完宋志明还不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刘嬷嬷却给了他一巴掌,“别忘了如今芷宁还占着相府庶女的名号,若是离了相府,谁又知道芷宁是什么身份!

这种话以后决不能再提。”

见刘嬷嬷仿若动了怒气,宋志明才正色了几分,“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真不知道一个相府有什么好的,比不得乡下的自由自在!”

“你知道什么,芷宁如今借着相府的身份,你可知能得到何种亲事?

荣亲王你可听说过?”

刘嬷嬷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芷宁已嫁进了荣亲王府中。

宋志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眸间涌出狂喜,抓住了刘嬷嬷的双手,“你说的可是真的!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就要成为亲王的丈人了?

以后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刘嬷嬷瞧见宋志明这副模样,还不忘仔细叮嘱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如今就算这桩婚事能成,芷宁也是个侧妃,头顶还压着安溪照那个贱人!

我们要替芷宁想办法,尽快搞定安溪照!”

闻言,宋志明却发出一声冷哼,“不就是个安溪照,我可是她老子,想要收拾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小贱人和以前不一样了,一个不小心就要在她身上栽跟头。”

刘嬷嬷也说不上来安溪照究竟哪里变了,只能这般叮嘱了两句。

谁知宋志明仍是不信,“再怎么横,她也是被老子打大的,更何况上次将她卖给窑子的时候,虽然被她给逃掉了,可是如今她的卖身契还捏在老子手里,要杀要剐不还得听老子的?”

刘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她怎么给忘了这茬事,有了卖身契,就不怕安溪照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两人又商量了许久该怎么对付安溪照,宋志明才满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让刘嬷嬷先回去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安溪照才从暗处现身,想起他们方才商量的事情,冷冷勾起嘴角。

前世就是因为那份卖身契!

让她再次流落到了吃人的魔窟,她被逼无奈,奋起反抗,却在争执途中流产了一个三月大的孩子!

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此生她必定千倍百倍报复给宋志明一家人身上!

次日清晨,相府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夫人,天大的好事,珍太妃给咱们小姐递帖子去参加生辰礼了!”

早就在正厅候着的安芷宁猛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不等管家反应,就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帖子。

瞧见上头的名目不再是安溪照,而是相府二小姐安芷宁,她那点喜悦压都压不住。

管家看着她遮不住的喜悦,忙道,“太妃还特地托人给小姐送了一串翡翠碧玉项链,让小姐务必在生辰礼的时候带上!”

“芷宁,这是怎么回事?”

孟知意瞧着眼前这一幕晕了头。

东西既然送来了,自是代表荣亲王府,可前几日那青峰过来后,不是还信誓旦旦称安溪照才是荣亲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那今日这一出又是什么情况。

瞧出孟知意眸间诧异,安芷宁才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开口。

“那日在去青山寺的路上,碰巧遇到珍太妃遇刺,我及时出手,救了太妃,珍太妃心中感激,才会送来了请帖。”

闻言,孟知意又急又担心,忙嗔怪道:“你这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与娘说?

女孩子若是身上留了疤痕,终究是不好的。”

安芷宁摇了摇头:“不妨事,能救太妃,是女儿的福气。”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头急急地一道声音响起。

“我听说太妃娘娘送帖子要让芷宁做荣亲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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