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商海浮沉》,由网络作家“王跳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蜻蜓湖经营权展开的一场争夺大战,平民与高官的博弈,弱女子与黑道的较量,人生沉浮的大拼搏,智慧与谋略的精彩演释,改变命运的生存教本,
《商海浮沉》精彩片段
蜻蜓湖今天好热闹!
\r易家发突然出手,逮住一只大黄蜻蜓,鼓起铜铃似的眼睛,睃巡那些热热闹闹的人群,捏住蜻蜓的三个手指头咔吱吱作响,嘴中的牙咬得格嘣嘣的叫。马仔机灵地跑过来,叫一声:发哥。回望一眼身后,低声说道:老大那边的人,出尽了风头。易家发冷声诘问:怎么不干脆说老大?马仔一怔,小心翼翼的问:发哥的意思,打算公开叫阵?他的话刚一落口,易家发已扬起那只捏碎蜻蜓的手,一掌打到了他脸上,这只手拳头又到,直击他的鼻梁,当第二拳又扬起的时候,却在半空中停住,随之缓缓垂下,沉重地摇摇头,从衣袋里了掏出一袋面巾纸,塞到马仔的手上,再掏出几张百元钞塞进马仔衣袋,抱住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对不起。
\r马仔忙不迭的用面巾纸揩去鼻血,一面抠出钞票还给易家发,一面说道:发哥!我知道发哥心里窝火,你打吧,出个气吧,出个气你心里会好受点。易家发拍拍他的肩膀,紧紧地抱了一下,把他塞过来的钞票推回去,以极慈爱的口吻说:我想把蜻蜓湖所有的工仔工妹全部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马仔立即接道:发哥放心。这些不能*之过急,而且要让老大炒出,让老爷子招进。易家发徐徐点头,问:听说老爷子今天招了一个工仔?看看对方神色,有力的点了几下头,嘱咐道:几事你看着办,小心应付老大。
\r马仔点点头,看看身后。悄声说道:老大来了。你应该换一种心态。易家发点一下头,推开马仔,拉开大步,笑*地迎向老大。
\r大哥。易家发亲热的叫了一声,兴致勃勃的笑道:按我的猜度,大哥今天肯定是神采飞扬,没想到这么沉着,冷静,真有一种吞吐天地的胸怀。
\r易家园为二弟乱用辞而发笑,苦涩的摇头而叹,幽幽地说;我真担心老爷子一口气缓不过来。易家发象也有这种担忧,他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建筑工地,沉重的摇着头说:这消闲别墅落成庆典活动似乎太早了点!望一望那些闹哄哄的宾客,感叹道:八千万啦!三妹这些钱到底从哪儿来的?
\r易家园瞟了易家发一眼:这小姐很有融资能力。他感到易家发心头猛烈地震跳了一下,立即又说道: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老爷子的承受能力。易家发不可自控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谁从老爷子手上抠出一分钱,他都会气得跳脚,而今天这个活动要花掉他五万块钱!
\r这也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易家园忧郁地望着那些尚只是毛坯子的别墅,望着那些快乐的宾客,巡视着整个蜻蜓湖的山山水水花丛小树,沉重地说:明天,税务局的爷们就会找上门来。
\r易家发被这话震得一个弹跳:我们一直以开发、建设蜻蜓湖为由,把财政做成赤字。并且拉下巨额债款。按照与区政府的协议,这样做就免于还税,但经过这一闹腾,如果税务局来查账,那我们的税款加罚款,至少得千多万!
\r易家园接道:所以我担心,白喜事会不会接踵而来。易家发拍打着胸口,暴怒地嚷道:这七八懂别墅到完工以及配套环境设施,至少还得五六千万,易丹到底搞什么鬼!张眼四顾,又暴跳地吼叫起来:她怎么还不回来!
\r易家园拍拍他的肩膀,抠出一支烟送到他嘴上,给他点了火,抱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先去看老爷子。
\r蜻蜓湖庄园的园主易翁坐在老式红砖瓦房堂屋中的沙发椅上,小眼瞪得象绿豆,嘴里鼓着气,好象是要把一口恶气吐出来,又好象是怕这口气吐出来之后断了气。嘴唇不停的抖动着,下颔不时地颤抖着。只教人担心如果他等的人这时不来,那只怕会永远错过。
\r易家园不动声色的坐在他旁边,沉静的望着门外。易家发烦躁踏着碎步团团乱转。他的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丝说不清是什么怪味儿的笑意。急急忙忙迈向门外。易家园抬腕看了一下表:11点。他站起身,但只见—两个青春女孩夹着一股热风卷进门来,走在前面的女孩欢快地叫道:大哥二哥你们辛苦了。给易翁一个娇气的嗲笑,绕到他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叫一声:爸!伸出粉玉似的嘴去她老爸脸上啄一下。易翁到此时方才把鼓在嘴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顺畅地吐纳几口气,瞪她一眼,转而望着随后进来的女孩。
\r这女孩是他的三女儿易丹。先进来的是他的四女儿易珊。易珊朝易丹做个怪相。易丹没有理她。对易家园展眉而笑:大哥你好。谢谢你!转头对易家发轻声说道:你去照应客人。看易家发极不乐意的出了门,方才回身蹲在易翁脚下,拿起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用那双贮满爱意的眼光去缓解老爸对自己的怨恨。
\r这眼光是春天的阳光。在这种阳光的照耀之下,世上没有消融不了的残雪,没有破解不了的坚冰。易翁抖抖索索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易丹象是承受不住如此深厚的爱抚。她垂下头,把脸埋在老爸腿上。
\r平生第一次,易翁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或者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这么漂亮。他轻轻托起女儿的脸来,望着那粉雕玉琢的丽质,望着那灵气汩汩的黑玛瑙眼,喃喃嘀咕道:接谁的代!啊?接谁的代?他突然运起掌力,一巴掌拍到易丹脸上,复又喃喃而语:女孩子不该长这么好看!我的丫头不应该长这好看!
\r易珊欲用嬉皮笑脸来宽解爸的忧怨,却被易丹以眼神止住。此时,无言的亲情是对老人最好的安慰。她轻轻的抚摸着老爸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腿。感觉到老爸的心境渐趋于平静,她才缓缓站起来,朝门外一招手,一个女孩子走过来。把两箱参酒放在易翁脚边。易丹方才轻言细语的说:老爸千金贵体,别跟女儿呕气。女儿也不想过那种豪强人生,但时势造人。老爸白手起家。建起这么大个家业,女儿不想辱没了你的名声!
\r易翁叹息一声,喃喃低言道:你要是个儿子就好!要是个儿子就好!他无力的挥着手。易丹不再多言,轻轻的退出堂屋。
\r易珊疾走过来,很是不服气的叹道:如果我是个儿子,就算板垮了家业,老爸也不会这样生气。易丹急止住易珊,低言道:老爸其实是爱惜我们。他认为女儿应该在家享福才是父辈的荣光,而我们没有哥哥弟弟支撑家门,他认为这是易家的不幸。易珊说:老爸也是,当着大哥的面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r这是心理意识不可控制的自然流露。易家园走过来。让俩姐妹吓了一跳。易丹急忙说:不好意思大哥,老爸年纪大了,说话不捡点。易家园笑道;听了你们的话,我觉得我处于老爸那样的情况。也会有老爸那样了感慨。
\r易丹娇嗔的瞪他一眼。风趣的说:你是我们大哥嘛,你应该让我们俩姐妹享福。易家园笑道;惭愧,惭愧。易珊立即接道,当然惭愧啦,大哥不定在什么地方藏着个好嫂子,乐得忘了我们俩个丫头了。说着话,三人一齐欢笑起来。
\r三人边走边谈,到了湖边,易丹刷了一眼停在草坪上的那些轿车,问;来了多少客人?
\r二十六家公司的头号人物以及他们的秘书,还有五家重量级的老板,总共大约有四十几个人。易家园言之未尽,易家发突然冒出来了:所谓重量级,是不是指融资目标单位?易家园亲切的一笑:你知道的,别墅完工,还得五六千万。前期工程,三妹已是倾囊而出,老爸的积蓄也已告罄,佳丽彩还要运转,蜻蜓湖的风光还要维持,不咬定几个融资目标,一旦有点风波,怎么办?
\r易家发可没动这个脑筋。敬佩中不无嫉妒的瞥一眼易家园,冷冷的说:大哥对三妹的事业真是鞠躬尽瘁。易家园接道:死而后已。立即又加一句:你们谈吧,我先走。
\r易家发没听懂易家园的话意,易珊却不笨。她冲易家发吼道:什么意思你!又朝已走开的易家园喊道:大哥!易家园没有停步,手举在头顶作势拜拜。易珊恼怒的转向易家发,强咽了一口怒气,冷然说道:你够什么资格说这话?啊?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大哥来追三姐。
\r易家发冷笑道:也许是他要照顾你自尊心吧。你们俩“兄妹”之间,谁知道是什么内容!他这话意在要让易丹明白某种机密,那会去顾忌易珊的心理承受力。易珊给气得芳唇乱颤,倏然一指点向易家发的鼻尖,怒道:畜牲!你追三姐不过是想继承蜻蜓湖的遗产。这蜻蜓湖光一个湖就一千多万哩!你想要?做梦!她甩身跑了。
\r易丹只觉得胸腔里被一把棘刺刷了一下,煞是难受。笑容背后就是嫉恨,这话用在易家四兄妹身上恰如其分。她退后几步,靠在一棵树上。易家发急上前搀扶,易丹沉声道:走开!易家发悚然惊退一步,不敢看她的眼光,垂下头,喃喃而语:我、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r为了我好?易丹冷嗤一声,依然是那种透着威严的嘲弄:你是怕我的势力太强大了吧!
\r易家发急忙说:这是什么话,三妹!
\r三妹?易丹又冷嗤一声:是的,我是三妹!我还一直以为我是谁!哼,算了吧,你何必再装。蜻蜓湖的债务额高达一千二百万。但这是为了应付税务检查而设的假债。实际债务不足两百万。但蜻蜓湖的存款却高达二个亿,这个款子只有易家园才能提得出来。你分明知道,我是在曲意奉承,目的在于从他手上挖出这笔巨款,现在我倒是怀疑――不,是确信,你跟大哥合谋侵吞这笔巨款,所以才在我面前演这曲戏。易丹以指头止住易家发插话,接着说:易家园掌管财政大权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谁查过他的账,他到底贪了多少钱,没人知道。你收入不上账,往黑蒌子里面丢了多少钱,也没人知道。龙叔从老爸手上借走了多少钱,同样没人知道。龙叔借去的钱都落进了他干女儿四妹的腰包,这是她的敛财之法。易丹沉痛的摇摇头,又说:我把她拉在身边无非是一旦我的佳丽彩陷入困境的时候,好哄她拿钱出来给我解围。现在,你把我的希望掐断了。消闲别墅没有完工的希望,佳丽彩已拉下了百万多元的债务,你不必再担心我这个惹眼的女孩仗着财大气粗,去给你找一些竟争对手。我完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把我拿去吧。
\r这一席话把个易家发炸得傻头傻脑的。呆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一把抱住易丹:易丹,我真的不是有心要伤害你!易丹决然的推开他,依然以那种平缓的语调说:不管是真是假,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易家发倒退几步,猛一转身,快步离去。
\r易丹靠在树杆上,仰目扫视了一下天空,转眼看着那群欢闹的宾客,自语道:蜻蜓湖经营权争夺大战已经拉开序幕?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片刻之后,一人女孩拎着手机快步跑过来,礼貌的问候一声:易总您好!
\r易丹点点头,问:来了多少服务员?女孩答:三十几个人。易丹再点一下头:照顾好每一个客人。还有,你查一查,这些客人中谁是易家发的老爷子。
\r不用查了。女孩诡秘的一笑:他老爷子叫欧阳琪,一个蛮有魅力的小姐。她拿出一张名片接着说:易家园眼里,不装几百万块钱的小老板,所以,从他丢掉的这些名片来看,春阳商贸有限公司不是个值得他当回儿的小玩意。
\r易丹看着欧阳琪的名片,瞟一眼女孩手上其它的名片,她把名片装时坤包,望住女孩。女孩知她心意,接着说:我认为欧阳琪之意,无非是蜻蜓湖的钱财。易丹微闭了一下眼目,略一思忖,说:易家园背后也应该有老爷子,我想这可能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你转告郭槐让他查一下。
\r好的。女孩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身离去,似乎有话想说。易丹朝她点一下头,女孩鼓起勇气,说道:易家园,易家发两弟兄,都象当年引清兵入关的吴三桂,所图无非是借用外力的干扰,以谋求独占蜻蜓湖。不同点在于:易家园挟数亿元巨资而自信满满。易家发则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味道。女孩说到这儿,望住易丹,在得到了鼓励之后,她接着说:由于对自己缺乏自信心,加之受人言的盅惑,他确信,如果你要挑男友的话,非易家园莫属。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同样是一个潇洒出众的男人,同样是蜻蜓湖庄园园主的养子,一个人拥巨亿的资产,并且能拥有一个才冠当世,色欺群芳的富姐,而另一个却一无所有,这种残酷的结局别说易家发,大约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r另一方面,淳扑、厚道、极具创业精神的易家园自知不可能与心智高鹤的你组合成一个完美的家庭,因之,易家园的策略侧重于把水搅浑。而易家发却是真心的爱你,并希望联合你的势力将易家园逐出蜻蜓湖。他不遗余力的借用外力,既达到他的目的,也想让你对他的策略刮目相看,但他忘了。清兵久有入主汉室的野心,这个野心家,即是欧阳琪,据说欧阳琪的春阳商贸公司极有社会背景,但,她也有一个致命的对手—日本京都电子株式会社。
\r京都电子?易丹讶然惊奇。
\r女孩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说:京都电子的总裁佐佐木,也就是那位汉学家、你老爸的谋士佐佐木先生,据说他在中国拥有三家公司,总资产大约八千万美元。这次是据密探所报告的信息而专程赴蜻蜓湖“考察”的。
\r易丹心中称奇,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瞟了女孩几眼,徐徐开口问道:那么,易家园的老爷子会是谁呢。
\r拥有庞大的财经实力而且具有雄才大略的易家园,绝不可能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他知道同时与多家实力雄厚的老板套上交情会起到什么样的制约作用。女孩说完这些话,眨了眨眼眸,定定的望住易丹,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r易丹略一思忖,神情严肃的说:娟娟,从今天起,你离开总经理助理座,专事情报工作。听着,你的工作必须保证:蜻蜓湖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
\r叫作娟娟的女孩精神为之大振,回答也十分干脆:好的。
\r听着她坚定有力的脚步声,望着她那勇士出征般的豪迈英姿,易丹微眯了双眼。眼光从她的脚步上移,越过她的头顶,望向那些狂欢的宾客。良久,她在心低沉重的叹息一声,收回视线,眼光在周围的树木上转来转去,似乎想找一棵壮实的大树靠过去,但是她失望了。又一声轻微的叹息,她打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当手机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她劈口便问:你给我的人呢!
\r易珊轻轻走过来,抱住她姐姐,靠向一棵树干。易丹终于感到一种实在感。但两姐妹的力量还是太弱了点,而且这棵树也似乎无力承载她们的忧郁。易珊悄悄的问:他不来吗?
\r易丹放眼四处搜寻着可疑目标,说:他已经来了。易珊亮了一下眼睛:也许他混在客人之中,微服私访,我们分头去找。她斗志陡起,又说:我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怪物!
\r易家发绝不想今天就跟易家园翻脸,而且绝没想到会因此伤害了易丹。他并不是想利用易丹以满足私欲,而是,确确实实的,他想拿出一点不同凡响的大手笔,来取悦易丹的芳心,谁都不知道他多爱这个三妹。
\r他知道他的口才无法把心理话说个清楚明白。他认为离开是缓和矛盾的最好办法。现在,他只想找个什么物件发泄一通。脑中一转,吹出一声口哨,刹然间便有一条大狼狗跑过来,象个献媚取宠的女子一样,嗲前嗲后的嗲跳着,易家发含一口怒气,从哨棚中抽出一把二尺多长的尖刀,在吐出那口怒气之同时,猛一刀捅向狼狗背部。这狼狗诧然惊奇,心说:么吵?主儿,你没搞错吧!它凄厉地惨叫着的同时,把一双怒目瞪着它的主人,似乎是向主人提出严重的抗议。易家发可不管这些,挥刀朝狼狗乱砍,狼狗负痛之余,心说我不能这样让他乱砍,再这样乱砍我准没命了。这主儿今天准是发疯了,我得提醒他一下。于是狼狗张口一咬,咬住了易家发拿刀的手。狼牙一合,这易家发痛得难受,心头那股无名烈火如同浇了一桶油似的一下串起十万八千丈,咬牙切齿的骂道:狗哇狗哇,你真是个养不家的野种!这手接过刀子,运足腕力,照准狗眼猛戳进去,狼狗这时也不认主人了,摇头一摆,易家发就势举臂上提,这手一刀真奔狗的咽喉。
\r凄惨的狗叫令马仔打了个冷战,举目四望,立即朝易家发跑过来,边脱下衬衣边急切的问:发哥,怎么回事?也不待易家发回话。撕开衬衣包住他那只受伤的手。易家发表示感谢的拍拍马仔的后背。平淡的说:我想杀狗待客,不想反被狗咬。你去把曾姨叫来。
\r马仔关切的嘱咐他注意清洗伤口,别忘了换药之类的话,转身而去,易家发突然喊住他,悄言说道:我想让你投靠老大。你愿意吗?马仔初听此言,猛吃一惊,继之说道:我明白发哥的意思。你的事就是的我事。
\r曾姨来见易家发的时候,他已换掉了血衣,洗净了身上的血污,正悠闲自得的哼着歌儿,缓步向别墅的方向走去。曾姨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不禁有些不高兴,不冷不热的问:这么忙。你找我什么事?
\r易家发一如平日的常态,尊重的口吻,说:老爸找你。曾姨问:他找我干嘛?易家发道:想你。曾姨诧然色变:什么话?你想死!易家发冷笑一声,抠出一支烟来,点了火。一口青烟,轻轻飘飘的吹向曾姨的面孔。又听他说:那么,易家园也是找死吗?曾姨羞红了脸颊,愤然骂道:你个死狗日的,今天在发什么酒疯。
\r易家发冷哼一声:易家园也想你。曾姨羞愤难当,怒斥道:你个畜牲!我是你后妈!易家发以捏着烟头的手指捏住曾姨的下巴,冷声说道:我也想你。曾姨悠然扬起手来,易家发迅即抓住她的手,励声责骂道:你个臭婊子!你作我的后妈是出于什么动机我不管,你以后妈的身分和我大哥通奸我也管不着,可是你不该插手易家的家庭纠纷!你帮着你的情夫侵吞老爸的钱财我不管,你嫉恨易丹修建这些别墅,破坏了你和你的情夫图谋蜻蜓湖的计划我也管不着,可是你不该愚弄我,说易丹爱上了易家园。你个烂婊子,你把我害惨了!
\r易家发猛地一推,曾姨立足不稳,踉跄而退,收势不住,摔倒在地上。嘴皮被一块石头磕出血来。曾姨抹了一下嘴上的血。撑起身子,愕然瞪视着易家发,悔恨道:我真没眼水,怎么想到要去扶助这个没用的东西!她爬起来,恨恨的怒道:你真是你妈个糊涂宝。我恨死了你!
\r曾姨悄悄的洗去了嘴上的血迹,整理好发式,衣衫,拿出一种吻合今天这个喜庆日子的神态,喜气洋洋的走进厨房,一面嘱咐厨师、杂工尽心尽力做好每一道菜。一面关照酒宴的安排及诸般事宜,她看到有一个杂工手很生,便走过去问:你是今天来的新工吧?杂工很拘谨的答道:是的。曾姨很和气的说道:哦,不会做慢慢来,别紧张。来,我来教你。她挽起衣袖,接过杂工的刀子,边用刀背砍着鱼鳞边说道:这种大鲤鱼不会破皮,你尽管用力的砍,注意别砍到手上。
\r杂工被曾姨的热心冲淡了拘谨,他壮着胆子问:这么大的鱼,要养十几年吧?曾姨笑道;这鱼二十来斤,不算大吧,也不过养了几年。杂工讶然惊奇:那么十来斤的鱼只能算鱼苗了。那这鱼怎么做菜?曾姨笑道:蜻蜓湖的鱼都是精养,所以鱼长得很快,而且鱼质鲜美。怎么做菜,你往那边看。
\r蜻蜓湖之特,特在一切都是特制的。那个条盘有多大?一米宽,两米长,陶制品。要这么大的条盘干什么用?厨房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灶台,灶下烧的是碗口粗的干木。灶上是一个摇篮型的大炸锅。这一、二十斤重的大鲤鱼打了鳞,抠了腮,摘了内脏之后,还是活蹦蹦的。将这活蹦蹦的鱼从一个入口里面塞进大炸窝,立即封住入口,那鱼在沸腾的油锅里面蹦跳,不亚于一只巨大鲸鱼在海里撒欢。磁啦磁啦的沸腾声老远就能听见。诱人的鱼味把那群宾客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r杂工看着这夺人魂魄的菜肴,禁不住的目瞪口呆。方想起厨师调制大钵调料的用途。他小心翼翼的问曾姨道:这一道菜卖多少钱啊!曾姨诡秘的一笑:蜻蜓湖之所以是蜻蜓湖,靠的就是这些别处难觅的特色。
\r杂工点着头表示明白,转眼向另一边。那边的灶台一如炸鲤鱼的灶台一般,也是烧的碗口粗的木材,不同的是,灶台上面是巨大的蒸笼,蒸笼里面蒸的是鳖鱼,每只鳖鱼足有米筛那么大。还有螃蟹、武昌鱼、鳜鱼等。杂工想这鳖鱼只怕也养了十几年,只不知道它怎么住在蜻蜓湖里不跑。
\r曾姨看他那一脸惊疑的神色,笑道:这蜻蜓湖整个湖底湖岸都浇了一层混凝土,抹得象房屋的地坪一样,鳖鱼想跑也跑不了。杂工叹道:我的妈也,这造价怕不得好几千万!那么那莲花是怎么生长的呢?
\r曾姨抿嘴而笑,瞥他一眼,说:这湖水深四米,能长莲花是很奇怪的,是吗?湖中梅花阵的布局。做了三米多高的夹层墙体,墙体中空,最上面灌了一尺多深的淤泥。平面以带孔的水泥板盖住。栽种的莲藕莲叶就从孔洞中长出来,与整个布局的莲花莲叶连成一片,就成了莲花阵。你看,那许多的靓男倩女正玩得好开心呢。
\r杂工放眼望去,那莲花阵中,荷花摇曳,荷叶飘浮,笑声哄然,彩旗缤纷。想必有十多只小舟在阵中赌输赢。象是灵思偶现,杂工兴奋的说:我想,那布成莲花阵的所有墙体,肯定有一张钢丝网覆盖在上面,水体中就养着柴鱼,鳜鱼这些肉食性鱼类,是不是?那么,那个莲花山又是怎么搞成的呢。
\r曾姨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一瞥,继之以那种笑人少见多怪的眼光瞟他一眼,说:这假山以水泥模具制成无数个空心分体,叠成盘龙形,空心里面灌了淤泥,植了莲藕,所以假山上的菏叶荷花就象一条巨大的盘龙。山顶象征龙眼的两朵荷花就不是真的荷花了,那是特制的荷花灯。整个一条盘龙。都用七彩灯光装饰成龙形,到了晚间灯光一开,这景象就非常美了。
\r曾姨颇为自豪的瞥了杂工一眼,又说:这分布在整个湖面的七个喷水池,你只能在都市里见到吧,这盘龙彩灯只怕在都市也见不到!
\r杂工带有马屁意味的道:蜻蜓湖的建造者真是杰出的设计大师!
\r曾姨自得的微露一丝笑意,说:蜻蜓湖本叫饿死港,意思是谁拥有这块地谁就会饿死,那时沼泽里油草长得一米多厚,淤泥几米深,中间只有几个水凼子。开始养鱼时只挖出了一口两亩多的鱼塘,因为年年冬季干溏,年年都用好几部推土机挖深,拓宽,这一干就是十六年,如今,光那个大堤就占地一百五十多亩!那些土和做房子的这块平地上的土,全是用推土机从湖中推上来的。八百亩水面啊!全是易家人开出来的!
\r曾姨长嘘一口气,又说:蜻蜓的儿女,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你看,这陆地上的六栋豪华别墅!还有湖中的那两栋。那两栋各分四层,水上两层,水下两层。水下面全是水晶玻璃幕墙!真正的龙宫!只有真龙天子才够资格享用的龙宫!曾姨望住杂工,颇为自豪的说:这是我们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大作!我们三小姐和四小姐,是女人中的男子汉!令水货男子汉汗颜的真正的男子汉!她放眼巡视着整个湖光山色,满怀希望之中透出几许忧虑,自言自语的说:这别墅一旦完工,蜻蜓湖的风光又会大增春色!
\r杂工偏着头,定定的端详着曾姨。曾姨脸上的那种沉醉交织着憧憬与忧郁的表情,让他心中暗暗惊异。他转身扫视着整个蜻蜓湖。
\r八百亩水面的蜻蜓湖蜿如一钩新月,月弓是几近二十米高,堤面宽达十几米的大堤,堤脚的岸边是两米多高的水泥坡面,临水栽着一排垂杨,三排水杉树,水杉树大约有七八米高。水泥坡面以上直至堤面,被植鱼饲苏丹草。苏丹草是一中高杆禾科植物,繁殖力极强。此时堤上的苏丹草已长到一米多高,从堤外面,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蜻蜓湖的景色的。
\r月弦是一块面积近四十亩的山坡。山坡是园林式建设,花坛绿树,青草芳丛自不必说。临湖有两排红砖瓦的民房,一排是私宅,一排是宾馆—这是曾姨的风趣说法。房子座北朝南,背山抱水。六栋别墅就象棋坪上据关守隘的棋子,散布在整个陆地的各个关口要道。陆地背后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山不高,大约百多米的样子。山上的鸟类很多,各种各样的鸣声纷至沓来,颇能让人诗兴横飞。除了野鸡、野鸭这类人工投食,自由飞栖的一类生灵之外,还有野兔、山羊.、茵场、酒房等等等等。
\r杂工正看得心摇神动,猛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叫。这是一种让人很熟悉,但绝不可能亲耳听到的声音。他讶异的抬头望向山顶,这一望,不由的吓得他倒退三步。
\r山顶树林间,盘踞着一只斑澜猛虎,那猛虎似是小试一下虎威,因为它正蓄力作势,行将腾跃。
\r曾姨看杂工一副惊魂飞魄的样子,笑一笑,看着山上的猛虎说道:别害怕,虎不会吃你的。山上有一个面积五百平方,高十米的的大铁笼。铁笼全是用螺纹钢烧成的。那边山脚下有一个养猪场,养的猪就是用来喂虎的。
\r杂工点着头,心说:我说嘛,这漫山遍野的野鸡野鸭怎么没人偷猎,原来这蜻蜓湖是一个虎踞龙盘的兵家之地!
杂工正自喟叹,又听得曾姨说道:闲话说得太多,该专心干活了。你跟我来。
\r曾姨带杂工来到东边的湖角。马仔已在两个土灶里面生着了火,燃柴是竹筒,烧起来有一股清淡的竹香味,同时还有一股醇和的酒香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杂工四顾不见酒缸,把眼盯住灶台上一坨一蛇的泥团。耳中听得一个很潇洒英俊的人对另一个打工模样的人低声冷语道:别瞎说,当心我揍你!
\r曾姨狐凝的看一眼那说话的人,回头对打工模样的人说:马仔,你到厨房去打下手,这新来的伙计不会做厨房的活,我来帮他烧鸡。
\r马仔懒洋洋的答应一声:好吧。扔掉手上的铁钩,拍拍手,朝杂工挑起大拇指,怪异的一笑,朝厨房走去。
\r曾姨问那人道:家园,马仔跟你说什么?
\r易家园漫不经心的说:他说老二想一个打工妹。曾姨拂然作色:已所欲为转嫁于人,这混帐东西,太不道德!
\r易家园望住山顶的那只猛虎,说:野鸡和醉鱼已经烧出了一半,其它的菜都已做好了。
\r曾姨接道:那就开席吧。
\r这个灶上面架着一面铁架子,架子上摆着一层泥巴坨子。浓浓的酒香味就是从那泥巴坨子上散发出来的。杂工禁不住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曾姨皱眉看易家园进了宾客集居的别墅,信口答道:如果你听说过叫花子鸡,那你就该知道蜻蜓湖的这道特色菜叫富贵鸡。她回过身来,拿起铁钩扒拉着泥巴坨子,说:马仔已把柴填满,你只需象我这样随时拨动泥团,让它烧均匀,烧透,烧到泥坨爆出一条条的裂口子,喷出一股浓浓的肉香味,这鸡子就烧好了,你把泥坨捞下来,趁热搞散,剥开泥块,连同鸡毛一起拉掉,送到厨房就完了。
\r杂工愣笑道:这真是富贵鸡。这泥坨是用酒调和的吧?
\r曾姨答道:先把粘性黄泥巴晒干,打成粉,然后用米酒和成泥巴,包住灌了米酒的活醉鸡,丢在这上面烧。她放下铁钩,拍拍手,说:我已经把这些泥巴坨全翻了一遍,等一下你再翻一遍,到这儿来。
\r杂工随她来到另一个灶台前。这个灶烧的是竹筒。搁在灶火上面烧烤的也是竹筒。每个竹筒都只有两节,每节一尺多长,内空直经大约七寸。从那扑鼻的酒香中,可以断定竹筒里肯定灌满了米酒。果然,曾姨说:这是爆竹醉鱼。每节竹筒里面装有两条鞋板喜头鱼,灌满米酒,两头用粘胶密封。你只需不停的转动这些竹筒,让它受火均匀,当竹筒爆裂开来,那里面的米酒就已经烧干了,烧出来的鱼味道美极了。
\r她动手示范了一遍,然后说:你以后专门做这样一些不用出力的事,力气活让那些后生仔们去干。好了,你把这个灶照顾好,开席了,我去照应一下。
\r目送曾姨健步离去,杂工心中说了一句:这女人!便去翻动泥巴坨,转动竹筒。过了没多久,就有竹筒爆裂开来,腾起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夹杂着鱼香味的热气。杂工急忙挑出爆竹,带上帆布手套,撕开竹筒,倒出醉鱼来。他偿了偿味道,看了看烧得焦黑的竹筒,自忖道:也许我的手艺太糟了。于是他更勤的转动竹筒。接二连三的,又有几支竹筒爆开了。原来爆竹醉鱼挺有窍门的。爆得好的醉鱼,竹筒会象刀劈开一样,裂开一尺多长,两头都爆开,只有中间的节节不爆。杂工挑那爆得最好的醉鱼吹凉了,四顾无人,吱吱啦啦的三两口。便把一条一斤多重的醉鱼嚼得鱼头都不剩。他沉醉的换一口气,收拾好醉鱼,来到烧鸡灶。
\r烧鸡和烧鱼一样,也讲究一个“烧”字。烧得好的鸡,整个泥坨都爆出纵横交错的裂纹,两掌一击泥坨便散了,用手一扒拉,粘在泥上的鸡毛随着泥块一起脱落,白嫩嫩香喷喷的富贵鸡便出来了。
\r这蜻蜓湖真他妈的富得出格呀!杂工喟叹看,投眼向湖面。建在水中的两栋别墅的阳台上,有十数人在垂钓。有一钓翁扯起了钓竿,但钓上来的不是鱼,而是一个美人。但见那美人从水中一跃而起,蹦出水面之后一个空心翻,以双掌插入水中。好美的身姿呀!怪不得那些几十岁的成年人也乐得象个顽童似的手舞足蹈。
\r这些人是钓客,而不宾客。虽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们也同样有丰盛的招待,但他们必竟是另一个档次范畴的。尽管这些人之中也有数百万元的老板。
\r眼看着那浪里翻花的美人鱼,耳听着别墅宾客推杯换盏的嘈杂声,杂工定定的望着湖中的盘龙假山,那分明是潜藏已久,适时而出,腾空而起,欲直上青云的蛟龙,那鳞次枳比的荷叶龙鳞,那粉红色荷花蜿如映射着朝霞的水珠。美啊,荷花青龙!怕只怕它将翻江倒海!再回头看这山顶的猛虎。你说它困在笼中?你看它那双眼!你看它那四只抓地钢爪!你看它那挫身蓄势的雄姿!铁笼吗?恐怕困它不住吧!
\r杂工托着一个泥坨在掌心溜溜一转,一掌击碎泥坨,扒掉鸡毛泥块,扯下一个鸡腿,自言自语道:龙将腾,虎将跃,我也该填饱肚子。
\r马仔转过来,见那个新来的杂工扯着富贵鸡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的妒火陡升,妈的,老子也没享用过一只全鸡,你他妈的一来就放胆!他气势汹汹的奔过来,一掌砍去,杂工猝不及防,跌到了一堆火热的碎泥中。杂工被烫得难受,急忙往外一滚,虎跳起来,拿桩站定,皱眉看定马仔,到底他还是忍住了。呼出一口气,收势作罢。
\r马仔以为他老实可欺,赶上一步,提拳便打,破口便骂:你妈的敢跟老子翻样?他耍威风耍得正起劲,突听曾姨喊道:别打人。
\r马仔住了手,回身对走过来的曾姨说;这狗日的,偷吃了一条醉鱼,又偷吃了一只富贵鸡。曾姨看看杂工,对马仔说:贪口福,是人最基本的欲求,所以偷吃不算犯法。
\r马仔扯动嘴角冷笑一声:情是人生最基本的生活动因,那么偷情算不算犯法呢?
\r曾姨极力压制住了她的冲动,微眯了眼打量了马仔足有几秒钟,尔后平静的说:如果你有婚外情,我会说服你妻子坦然面对这个事实。
\r马仔张嘴欲语无言。又听曾姨说道:蜻蜓湖风高浪急。如果你确信你能找到比蜻蜓湖更好的打工地,你可以为所欲为,否则,就不要滋事生非。
\r马仔象是从不曾认识曾姨似的,瞄了她半天,才说:你的人品,我不想说。你的胸怀可以作我修行的楷模。他横一眼杂工,飘然而去。
\r易丹俩姐妹走过来,很亲热的叫道:曾姨你好。易丹加一句道:曾姨忙坏了吧。曾姨慈善的笑着说:做事的人多哩,那有我忙的。她撕开一只富贵鸡递给易丹易珊。易丹接过鸡子,以两指尖儿撕开了一点送进嘴里,说道:这么大个家业,以及蜻蜓湖的形象,全靠你*持,真谢谢你。易珊一把扯下鸡腿,张口撕下一大块鸡肉,边嚼边说道:曾姨跟我姐姐一般大的年龄,把这样一班人调理得这顺当,你真有治家本领。
\r曾姨笑道:是你们弟兄姐妹顾家,那是我的本领。她转向易丹,低声说道:易丹,我们都是女人,有句话我想跟你说说。易丹略一思忖,笑道:曾姨有什么话想说还用得着这么拘谨吗。曾姨笑一笑,说:易家发浑朴,实在,虽然远不如易家园聪明、灵光,但一个家庭,总得有一个人守家。
\r易丹微微一笑:曾姨认为妹妹能嫁哥哥吗。曾姨笑道:这么说来,我不应该跟你老爸一起过?易丹说:这是两码事。曾姨说:你们俩兄妹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屋檐下长大。退一万步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你应该做到不让易家发多心。如果两兄弟闹起来,这蜻蜓湖就会落到外人手中了。
\r易丹点头应道:曾姨放心吧。这样的事也让你*心,真不好意思。
\r易珊甩掉鸡腿骨,说:我也有一句话想跟曾姨说说。易丹急忙一扯她的衣杉,对曾姨说:我本来想让你告诉二哥,让他不要因婚事让我为难。现在既然曾姨开口了,我也不好无情拒绝。这事,我们以后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吧。嗯,那位是新来的伙计吗?
\r曾姨回望杂工,替他遮掩道说:他蛮老实。姐妹俩互望一眼,跟曾姨道别。曾姨对杂工说:你该把衣服穿好点,放活泼一点,你这样子很让人瞧不起。
\r杂工心中感叹一声:这女人!他敬爱的打量着曾姨。曾姨身材很好。脸型很动人,下唇象胖嘟嘟的娃娃一般可爱,眉眼笑像极温柔、绵甜,是一个典型的良家妇女形象。
\r宾客的会议式餐宴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此时已经结束,轮到钓客入席了。易丹易珊在这些人中周旋得有些累了。准确的说,是心灰意懒了。求贤之心让她俩有挖角的气魄,只可惜那些良才都有些留恋既得的饭碗,而她们所需要的则是不以成败荣辱为念,以事业为人生的那种敢拼敢搏的进取型人才。
\r负有仿贤使命的三十余名临时服务员,也没有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来报。让易珊很是气馁。她扯动一下嘴角,瞥一眼易丹,幽幽的说:精心设下的这个竣工庆典,从求贤方面来说算是白费心机。
\r至少在度量各方实力方面,我们不是全盘该输。易丹接着说:遗憾的是,我们只能摸清吴三桂的意图,却搞不清清兵是谁。
\r易珊灵思一动,说道:我们才二十来岁,正是任信的年代。我们拥有庞大的家业作靠山,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们没有社会基础,也没有智囊团,所以我们作事总不免狂浪。
\r易丹明眸一亮,接道:你是说,我们不妨以一种轻狂自负的形象,来麻痹对手?
\r易珊娇媚的一笑。易丹绽一个微笑,说:与其让对手躲在暗处算计我们,不如让他们跳出来互相残斗,我们再乘机而为。
\r俩姐妹悄言低语,向一个哨棚走去。易珊有事儿,想去那儿方便。两人低语喃喃,脚步也轻,竟没有惊动哨棚中的人。俩姐妹咋一见那人,悚然止步,易珊只差没有惊叫起来。
\r哨棚里面背门坐着那位新来的杂工。他面前地上放着盛烧全鲤的特大条盘。这是从宾客席上撒下来的残菜,杂工捧着一颗鲤鱼头,揭开头盖,用嘴吸尽鱼脑,丢开鱼头,又拿起另一个。他脚边已经丢着五个开了头盖的鱼头。
\r易珊讶然瞠目,心说这人只怕会敲骨吸髓!
\r果真是这样。杂工丢开最后一个吸尽鱼脑的鱼头,抓起那几米长,竹竿粗的脊骨,一节节的掰断,尔后嘬起嘴去吸脊髓。易珊终于禁不住惊叫一声:我的妈也!
\r杂工闻声猛一回头,立即惊跳起来,慌里慌张的把一双满是油污的脏手在衣服上乱揩。易丹略一皱眉,止住易珊,朝杂工笑道:人说会养生的享用龙髓,贪口的只好争吃鱼肉,师付你真会养生。易珊思路急转,立即说道:打搅师付用餐,不好意思,你慢慢享用吧。
\r俩姐妹转身,走不多远,易珊回望一眼尚愣愣的站在哨棚中发呆的杂工,问易丹:你怎么回事?易丹左右顾盼着盘龙踞虎,十分肯定的说:一个准备搏斗的人,才会不择时机的填充自己的肚皮,补充精力。
\r易珊说:看得出,这人历尽磨难,而且饿了很久。但他有什么理由准备搏斗呢。
\r易丹望住易珊:也许他已看出这蜻蜓湖活跃着一股风暴。有可能他已预感到,有人会需要他做点什么。
\r而战斗的激情就促使他首先调养好自已的体力。易珊讶异的望住她姐姐:你发现了什么?
\r易丹说:你干姐看人不会走眼。我们的眼光可能盯错了方向。易珊倏地回望哨棚一眼,急急的问:怎么*作他?易丹干脆地说:让他引爆蜻蜓湖这个闷罐子!
\r俩姐妹合计一番之后,易丹找到易家园,不经意的问:大哥认为,谁对蜻蜓湖的野心最大?易家园随口答道:龙叔。易丹再问:龙叔图谋我们的产业?易家园懒慵慵地吐出半句话:都说我四妹被龙叔*了…,易丹沉吟道:大哥的忧虑在于龙叔和四妹之间可能有点不好说的事?易家园摇头无语易丹确信龙吟是易家园的最大忧虑,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他背后没有“清兵”呢?以大哥的心性,必不至于做出有愧于易家兄妹的事,但是――易丹在心中说大哥,今天只好让你伤心了。
\r易珊蹦过来,问:大哥说我跟龙叔什么话?
\r易丹不语,背转身去,易珊正冲易家园发问,突见易家发冲过来,朝易珊冷笑道:你想要蜻蜓湖,拿过去就完了,何必到处安盯子?易珊讶然怒道:谁安盯子?随易家发跑过来的马仔指控道:龙吟安的盯子,那个新来的工仔。我认得他,他是龙吟的哥儿。
\r易家发冷然说道:我说嘛,向来爱贪便宜赶热闹的龙老儿,今天怎么没来捧场,原来是稳坐中军账!他转向易家园质问道:这事真跟你无关吗?易家园看他一眼,拂袖面去。
\r易珊暗中与易丹一对眼光,冲易家发吼道:你滚开,我不想见你!她踹了马仔一脚,转身朝哨棚走去。兄妹之间为蜻蜓湖到底会闹出一场什么样的风波,易丹似有预感,心中的痛楚无以言述,易珊偏要把这场戏演出来看个究竟,她走向敲骨吸髓的杂工,杂工仍旧坐在那些鱼头鱼骨中间,凝眸思索。易珊悄悄的走进来,一拍他的肩头,杂工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见易珊倒背双手,笑悠悠的看着他。芳唇咋绽,兰袭人:陪我玩儿.杂工徐徐站起,沉静的说:小姐别拿我穷开心。易珊闪闪眉睫:看你白皮细肉的,怎么来干这种事。杂工微露一丝笑意:博士生在街上捡垃圾,你信吗。易珊说:看你的遭际,我也就信了。信的同时,也对文化人的遭遇愤愤不平。喂,我给你换一份工作怎么样?
\r杂工懒懒的问:什么工作呢。易珊答道:给我擦屁股。
\r杂工依旧懒慵慵的,但声音明显带有一种威严:你说什么?
\r易珊鬼笑道:前提:我最看不起男人,理由之一,我懒,又怕脏;理由之二,我喜欢羞辱没出息的男人,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屁股,讥笑道:你这种男人做梦都看不到美女的美屁屁,我让你看你想看又看不到的,你给我揩屁股,这交易很难得。
\r行!揩一次一千块钱。
\r那我让你睁着眼睛换呢?
\r一万块钱。
\r那,我要长得再美些呢?
\r十万。
\r啊?――易珊显然不是在做作,她有些惊讶于这个毫不起眼的男人言行:我要是长得丑呢?
\r免费服务。
\r你喜欢丑女?
\r人的相貌没有美丑,人的素质才有美丑。杂工睨着眼瞟着易珊:你长得美丑跟我没关系,我不会为你的美折腰,如果恃美放旷,我眼角都不装你。
\r易珊亮了下明眸,立即冷冷的说:你是说我不该作贱你?什么垃圾东西,难道也有人格?
\r杂工磨一下牙床,转身要走,易珊怒吼道:你他妈的,我没让你走你还敢走?给我跪地上,给我舔*!
\r杂工那堪受此羞辱。他爆登双眼,劈手一巴掌煽到了易珊脸上。易珊巴不得这场战火,但见她一蹦三跳,高声怒骂道,野种,你敢打我?哥哥,给我打!
\r疾冲过来的不是易家园,也是不是易家发,而是马仔。马仔到底代表着谁的利益,无暇细究,只见他提一根短棒,疾风似的卷过来,抡起短棒照杂工后背就是一下,迅疾躲到易珊背后。杂工直挺挺的受了那一棒,耸耸肩,一步一步朝马仔*过来,只那气势就足以把马仔吓得发抖。也许是男子汉的自尊心使他不好思意躲在一个女孩子背后,他嘬嘴一声唿哨,刹时吠吠之声从四面八方唁唁而来,当先一头大狼狗几个纵跳奔到马仔面前。马仔拿起短棒一指,大狼狗咆哮一声窜到了杂工面前,啮着狼牙,瞪着狼眼,恶狠狠的盯住杂工。
\r杂工旋身而退,从哨棚中抓出鱼骨丢向大狼狗。大狼狗一见,心中乐了:嘿嘿,够哥们!一个饿虎扑食。咬住一个鱼头便津津有味的享受它的美餐去了。接踵而来的三只大狼狗和四只宠物狗,一见头儿那阵势,心说我还以为是喊我们打架呢,原来是犒赏我们,嘿嘿,在那边淌干了涎水,却在这边享口福,看来今天热闹的地方可能有些意外。几条狼狗心中这么嘀咕着,争先恐后的扑向丢过来的鱼头鱼刺,莫不吃得手舞足蹈。止有那四条宠物狗,平日里美食吃惯了,那去理会这些鱼骨鱼刺,具一个劲儿的冲杂工吠吠而叫,似是对这种食物提出抗议。
\r杂工冷笑一声,转动着眼珠,以眼角的余光睃巡着眼前局势。
\r易珊显然很惊讶于杂工的镇定,她拿不定主意接下来该如何煸情。易丹一手压着坤包,一手拿着手机,一双美目不停的睃动着。心中惊叹道:狼头!
\r易家发坐在花坛上,双手撑在摆开的双膝上,好一股蓄力待发的虎势。易家园置身事外,悠闲地观赏着蜻蜓湖的风光。马仔提着短棒,眼光不停的在易家两兄弟脸上跳来跳去。
\r是要狗儿们表演争食闹剧的么?马仔心中这样嘀咕着,猛然看到易家发鼓了他一眼,而同时眼角的余光也捕捉到了易家园那平淡的眼神所表达的同一种意思。他不再犹豫,抡起短棒呼的一声扫向杂工。杂工以臂挡开短棒,手中巨大的条盘举过头顶,猛力砸向狼狗头儿的腰脊,那狗头儿正啃着一颗大鱼头,吐之不及,哼之唁唁,急抬狗眼望向作恶之人,那意思是:哥们,你没搞错吧!它吐出鱼头,一屁股坐到地上,虎视眈眈的瞪住人,心说:我吃了你的就该挨你打吗,撒酒疯也该看个对象吧,别找死!
\r它心中正这么嘀咕着,那知那人忽地拖出一条长凳,搂头盖顶一凳子劈下来,这狼狗可没曾想人会这么放胆,防之不及,头顶重重的砸了一家伙,心中勃然大怒,头却有点儿不作威了,正欲一个虎跳扑过来,不提防那人一凳劈下之后并没收势,横凳一扫,左眼挨了一家伙,头往下一栽,凳子扫过去又荡回来,右眼又遭一击,狼狗心说一声,完了!正欲扭身闪避,谁知又一凳子凌空劈下,这凳子是两寸厚的硬木,那地面是水泥地坪,那一凳子下来,这狗头立时七窍流血,哼都哼不出一声,全身抽了几抽,它的命就真的完了。
\r杂工这等气势,别说马仔,连易家发都吓傻了。他对付的不是一只狼狗而是四只狼狗加四只宠物狗,尽管宠物狗没有伤人的威力,可那三条狼狗的狼爪狼牙已把杂工浑身上下折腾得没有一处不挂彩,他竟然专心致志,一心对付狗头儿,直至把它搞定。
\r仿佛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是一幕极自然的生活剧,或者说那是一段电视剧。易家园倒背着双手,悠闲的在林间踱着步,甚至弯下腰来捡去草坪中的碎石,纸屑,行吟诗人一般的,咏叹着他的山水人生。
\r易丹怀抱着手机,紧张的盯住马仔的一举一动。她已看出,这场人狗相搏的闹剧是廷续还是中止,全在于马仔手中那根短棒的雅兴。她暗中给易珊丢个眼色。易珊正欲发话,突见马仔扬手一挥,短棒直奔杂工面门而来。杂工抡起板凳一隔,耳听得马仔一阵急促的唿哨声,眼看那凶神恶煞的狼狗如同中了邪似的发起兽威,他怒瞪马仔一眼,锉动钢牙,忽的抡起板凳凌空劈下。一条闹得最凶的宠物狗被砸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r可悲的是,杂工的左脚后跟被一条狼狗撕去了一大快,那狼狗正吞食着那块皮肉,猛可的一道黑影闪过,那条板凳疾风似的扫过来,这狼狗好惊!提腿一个背纵,打个旋儿猛扑过来,杂工因为一凳击空立足不定,一下扑在地上,可怜他两排紧咬的牙关被水泥地坪猛磕了一下,嘴唇眼见着便肿大了起来,更凶险的是,一条狼狗咬住他的小腿肚,示威似的咬住不放,那条险遭挨打的狼狗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旋身扑过来一口便咬住了他的膀子,头一仰,杂工肩头便多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r第三条狼狗一口咬向杂工脸部的时候,他猛一拳击向狗眼,乘势一阵翻滚,挣扎着站了起来,放眼四顾,欲寻找一个武器,猛听得易珊怒骂道:野种,把老子的狼狗都打伤了,老子杀死你!骂声未绝,倏地掷出一杆长枪,杂工鼓动余勇,侧身避开锋芒,疾出手抓住枪杆,倒捅两枪*退狼狗,旋身一摆腿,长枪直奔易珊心窝而来。这肯定不是闹着玩儿的。易珊吓出一声冷汗,措手不知闪避,她身旁的马仔早吓得蹲到了地上,眼看那枪尖离心口已只差两三寸的事儿,易丹倏的一扬手,欲以手机击开枪尖,但有一个人比她更快。这人是易家园。易家园斗牛似的奔过来,双掌推开长枪。长枪是推开了,因为冲力过大,收势不住,正踉踉跄跄的往前冲去,不料长枪绕一圈跑到他背后,砰的一下,枪杆击在他肩头,他终于倒下了。
\r不说易家发一个虎跳,扑过来抱起了易家园,不说易家园喘定气后,又去了林间花坛草地间作他闲情诗人,也不说杂工继续与狗搏斗,单只说易家俩姐妹。
\r易珊拍手跳脚,大叫:咬得好!咬死他!一面却神色慌张的退向易丹,冲她大嚷:你怎么不救我!暗中却朝她飞个怨眼,以拍手打着胸口,低声急急的说:闯下大祸了!
\r这就意味着,谁敢争夺蜻蜓湖的财产,这杂工就是榜样!易丹低声喟叹,突然冲易珊喊道:快给你干爸打电话!
\r易珊脑中一转,急抓过手机迅速拨号。
\r易珊掷过来的长枪,长八尺,虎口粗,枪尖一尺多长,晃一晃,银光耀眼,抖一抖,寒气*人,真难得这年头还有这样一杆宝枪!杂工接枪在手,神威大增,那几条狗竟伤他不得,却屡屡被长枪刺中,大小六只狗,个个带彩。
\r杂工没必要与那些狗呕气,在再度剌伤一条狼狗之标,枪尖一摆,指向马仔,马仔磨地一个翻滚,逃了开去。杂工并不追他,将身一侧,腾出一只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住了易珊。易珊反应好快!但到底还是迟了半秒,让杂工抢先将巴掌煽到到了她脸上。
\r易珊这下可是完完全全的傻了。世上那个男人竟真的打一个女孩!而且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
\r杂工可没闲工夫去看她的呆傻相,长枪一摆,且战且向路边跑去。他现在有些闹不明白,那位要他来晴蜓湖见工的女人到底什么意图。
\r这蜻蜓湖真他妈的!周身的伤痛令他咬紧了牙关。他已跑到路口了。他反手掷出长枪,击向追过来的狼狗,拉开架势狂奔疾突,可惜,刚刚跑了几步,猛听得前方炸雷似的一声断喝:詹必亮,哪里跑!
\r杂工闻声激愣愣一阵乱颤,惊抬头,堤上的苏丹草边拐出一骑摩托车来,那高头大马的红色摩托车箭似的疾射过来,呜的一声停在杂工脚前,前轮几乎辗着他的脚尖。杂工正欲退步,猛听得车主狞笑道:哼哼,哼!你想跑?你三个外甥都作了人质哩。
\r杂工眼前一黑,一口浓血从他紧抿的嘴唇中满溢出来,他晃了几晃,栽了两栽,运一口真气站定。突又听车主阴阳怪气的说:堂堂的詹大老板竟然破产了,真让人不敢相信。人说你逃跑了,我找了你两天,害老子今天的酒席也没吃成。
\r那边的易家发听此,心说原来是追债的事耽误了他的口福。转而又想道: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今天放弃这么个出风头的好机会,怕不仅仅是为了追债吧?如果这个杂工就是詹必亮的话。
\r且不说易家发在那儿费心费力的整理他的思路,单说杂工突然遭遇车主,几乎晕倒,当眼睛清醒过来,看准了面前这个人之后,他叫了声八爷。八爷把一脸嘲讽的冷笑挂在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似乎在讥笑这个人终于可以落进他的手掌。杂工觉得胸口一阵翻滚,满腔血流,如同被一阵旋风吹得江水逆流似的波动。他疾用手抓住车柄,吞了几口血液,稳定住心神,平定了气血,突然发力抢夺摩托车。岂料八爷早有防备,但听他哈哈一阵大笑,杂工算计落空,心中焦燥,猛听得后面有摩托车呜的一声轰响,回头间,却见易丹骑在一辆轻便型摩托车上,正打算起程。杂工毫不迟凝,疾冲过去。一掌劈在她的后脑壳上,这只手挟住她的腰肢一拖,反肘一拐,撞倒易丹,撩腿跨上摩托。那摩托车似乎颇通人性,当易家发和马仔追过来时,示警般的吼叫一声,流星般的劲射而去。
\r呈斗角之势各自站在一边的易丹易珊暗中互望上眼,各各长嘘一口气。易丹一口气还未嘘尽,忽地又提起心来,急朝易珊打个眼色,示意她去探听消息。
\r易丹并不知道詹必亮是谁。只是听易珊的干姐说将有一个高人前往蜻蜓湖求职,她本来今天没时间回蜻蜓湖。之所以撇下其它的事赶回来*持这个庆典,为的就是见识见识这个高人。但她绝没想到这个叫作詹必亮的高人会以杂工的面目出现。而且这一场人狗相搏的圣战,也确有高人的气魄。
\r她焦渴的期待着易珊的消息,但易珊带回的消息令她眼前一黑。易珊自怨自责的喃喃嘀咕道:死了!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我怎么没想到那条毒龙也是他的致命大敌!
张公堤堤内是长江中游重镇汉口,堤处是市辖东西湖区。区府所在地吴家山,是块景色秀美的田园式经济建设开垦地。吴家山背枕金银湖,怀抱107国道。方园十公里地带,是一个与东湖、沌口齐名的经济开发区,这就是台商投资区。区内林立着数十家资力雄厚、领一代行业风骚的龙头企业。要问这些企业之于这一区域的经济活力有多大的影响力,那你就看看周边区域农、工、商贾的繁荣市景。若要问这块地方能让人捞多大的财富。那你就从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中去揣摸吧。
\r这一行共有八个人。他们站在泊于107国道边的三辆轿车旁。三辆轿车分别是:林肯,奥迪,富康,另外还有一部依维柯面包,八个人是什么人,不得而知。仅从他们的衣着、气质、眼光、谈吐方面来揣测,断定他们即使不是深海鲨鲸之流,也定然是高空鹰鹤之辈。这块开发区在他们眼底,宛为农人望着犁铧下新翻出的一片黑油油的土地。
\r一个胖墩墩的男人。眯着一双贼亮的小眼睛,把整个投资区细细的扫视了一遍之后,眼光定格在蜻蜓湖所在的方向。
\r旁边一个男人观颜察色,乘机说道:如果有一条高架桥从额头湾起步,连绵三四公里,那么高架桥上的车流就可以饱览蜻蜓湖的风光。胖男人望望他,懒懒的说:我不需要听废话。那男人尴尬的一笑,退到一边,心说:我是不是蠢到家了?看这条路上的车流人流,以及区府建设经济开发区的魄力,高架桥不是我们应该提上议案的事儿。
\r此时胖男人已把眼光转向身边的一个女人。这女人说;如果关于蜻蜓湖的话题不是诳传,那么从台商投资区铺一条路直达蜻蜓湖,则两个经济增长点之间,就不足六公里的路程。
\r胖男人眯起眼睛说:我想把这条路铺出来。女人说:老总的意思,是先投铒而后下钩?她想了一想,说:这事交给我来办。被称作老总的胖男人不易察觉的绽出一丝赞赏的笑意:路修好之后,你可以告别秘密工作,到第二十一分公司去干老总。他转向先前说话的男人,冷峻的问:郭经理,你那个美人不会脱钩吧?
\r郭经理自信满满的说:别的事,我不如我老婆。他瞟一眼那女人,接着说:钓女孩子的技巧,我还是可以吹牛的。看看老总的神色,又说:易美人斥资八千万兴建休闲别墅,不是意在从阔佬身上赚些吃喝玩乐的花费。而是意在抢先占据蜻蜓湖。
\r胖老总立即追问:你认为,她们已确信蜻蜓湖的话题不是诳传?郭经理说:八幢别墅散布于蜻蜓湖的绝佳地段,以至于再建造任何一个建筑物,都有损于蜻蜓湖的形象。一个剪泳装头的大眼睛女孩接道:这就是说,即使失去了蜻蜓湖的经营权,那么,拥有经营权的蜻蜓湖得主,要么花天价从易美人手上购得别墅,要么放权任其经营别墅,这实际上就是掐断了蜻蜓湖得主的财路。
\r胖经理喃喃自语道:易家俩美人真是绝才!
\r郭经理对老总这话不以为然,他笑对泳装头女孩说:如果欧阳琪小姐能勾住我“舅兄”的话,他会把那些别墅白送给你。欧阳琪张眉嗔他一眼,转头去看别处。
\r胖老总自言自语的说:有智如易家园,谋如易丹在内,易家四兄妹在数百人的眼皮底下,以七八条恶狗围攻一个工仔,难道是向我们示威?郭经理得意洋洋的笑道:不是向我们示威,因为,他们还没有发觉易家人之外的任何人,会对蜻蜓湖有野心。
\r胖老总转向那个女人,说:这是娟娟的功劳了,她巧妙地把四兄妹的矛盾焦点引向财产之争,而忽略了局外人的觊觎之心。这就是,他们谁都有可能是“吴三桂”,谁都有可能引“清兵”入关。所以,对方的“清兵”的实力,将是他们互相猜测的迷的。
\r胖老总深吸一口气,望定蜻蜓湖,徐徐吐着气,问:那位打狼杀狗英雄,现在在哪里?郭经理说:因为债务的原因,被扣在龙吟山庄。胖老总以坚定的语气,厉声说:想法子让龙庄主整死他!郭经理诧然惊奇。胖老总像是看破他的心态,他*视着郭经理,一字一顿的说:找一条狗试试。如果你能把一条狗打死,那你就把那人收作走卒,否则,就把他干掉。
\r蜻蜓湖得名于蜻蜓。这儿的蜻蜓又多又美丽,你看,红的像丫头,黄的像少妇,花的像嫂子,黑的像婆娘。也不管冷暖阴晴,一味的追光弄影,纵情恣肆,尽情的展示着生命的美丽,享受着生活的情趣。每当落日垂挂在西边的天空,那青青翠翠的一道篱笆与风轻云淡的天幕,以及这份景色倒映在湖水中的那份景致,全被绚丽的晚霞点缀出浪漫怡人的田园风光。而此时,亦最是蜻蜓与游人纠缠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草坪上,花坛中,树叶间,湖光里,到处都是翩翩起舞的蜻蜓,似是以其优美的舞姿,与游人惜惜道别。终致那些感情脆弱的人们抗不住它们的盛情,而留宿于蜻蜓湖,终致那两排古朴纯厚的瓦房时常爆满。你看,经济时代的蜻蜓们也知道为它们的环境建设者创造财富。
\r从外围看,蜿蜒数公里,近二十米高的蜻蜓湖大堤,宛如一弯岿岿城墙,那墙上几米高的苏丹草苍苍翠翠,微风拂过,枝摇叶飘,劲风吹来,掀波叠浪,就像美女赏玩着她的秀发,藏羞掩娇,总不肯让人饱览她的芳颜。只肯把蜻蜓湖的秀美,让风去传说,把蜻蜓湖的财富,让云去书写。
\r蜻蜓湖的外围是一片两千亩的桃园。桃园兼作西瓜,再外围是葡萄、柑橘、鸭梨、莲蓬及四时蔬菜的割据地。边陲紧邻吴家山的地方,是数千亩若大若小的精养鱼池。四时瓜贩菜贩,果贩鱼贩,来时无不拥蜻蜓湖一亲芳泽,以作夸口之资,去时又将蜻蜓湖的美名撒到天南地北,这蜻蜓湖的名头,何止只响誉九州!
\r蜻蜓湖呈半月型,它怀中的那块陆地也呈半月型,按它的设计者易家园的解义,这就叫阴阳互补,永无缺憾。乾坤在握,世代昌盛。
\r半月型的陆地背后,就是易家山。山上果树、柏树、杉树、梧桐、松树等树木各守疆土,互献美色,把个易家山装扮得像易美人一样的引人情酣。
\r易家山背后是径河。径河是汉江的一个支流,也即是黄陂府河的上游。径河水到易家山上下三公里这一段的河流,水面阔达三千米,往来渔船如梭,撒网之声,扑扑不断,热腾腾的喔嗬之声不绝于耳。有那洒脱的渔翁,鱼捞足了,钞票塞进衣兜了,看看日中日西,打声唿哨,三三两两爬上岸来,钻入轻纱帐,大声吆喝几句,便有蜻蜓湖的工仔工妹跑过来,问一声老板儿你想跟那个相好撞两杯?
\r相好指的不是色情意思上的女人,而是指说话的对象。撞两杯也不仅仅指的是喝酒,他是侃大山的代名词,渔翁鱼贩不仅仅只要赚钱,还希求精神上的享受。看报看电视,总不如跟那些正味儿的大老板侃山来得痛快,玩得有味。
\r蜻蜓湖的鱼都是高档精品,所以渔翁鱼贩大可到蜻蜓湖去物色卖主买主。蜻蜓湖的财路是钓客。钓客会不会钓鱼不打紧,如果你需要可以给你撒一网,大小由你挑,多少由你定。不拘鱼种,十元一斤,按称付款。蜻蜓湖往来都是有钱人,谁来了不拎个几十百把斤回去交给他们的客户。蜻蜓湖日均客流量几百人,那日的餐饮不把工仔工妹忙得脚不点地。
\r那餐饮有多大的财路?象那天杂工烧的富贵鸡、螃蟹、鱖鱼、鳖鱼,莫不是几百元钱一份。钓客们来得多了,混得熟了,见了餐桌上的货色,用不着多言,各个掏出皮夹,仍几张钞票到桌上走路。
\r你说了,这蜻蜓湖到底有什么魅力?就像汉正街那个地方鼎兴出如今这般一个繁华世界一样,它不全赖于人为的培植,而有赖于生活的需要。大都市的舞厅,包厢,红粉佳人,发廊妹,洗脚妹,以及保龄球馆、网球馆、夜市等等城市风景,人们都玩腻了,玩累了,想有一块自由奔放的空间,一片鲜活爽净的空气,来挥洒他们生命的情调,挥洒他们人生的意趣,这就是蜻蜓湖之所以兴盛的原因。
\r蜻蜓湖的拓荒者易翁,最初只是想拥有一个鱼池,一座小山,让自己一家人活得好好的。所以,他在连续两年养鱼赚了钱之后,在修建鱼池的同时,也着手修葺荒山。荒山上最初是葡萄,葡萄赚钱之后,开发了果林。果林有了收益之后,便大力种植各种树木,十七年过去,这无名荒山,便出落成一个水灵水秀的大姑娘,芳名自然随了易翁的姓,叫做易家山。
\r在易翁整治鱼池的过程中,有一个得力助手,这就是易家园。易家园绕那片千余亩的沼泽地转了一圈,毅然举债十万元,请来数百名民工,以镰刀砍掉水草,以铁锹开出滗水沟,以扁担挑走淤泥,纵横交错,挖出几十条大沟,终于排清渍水,干涸了泥土,接着的一年,又雇用数百民工,把前一年以滗水沟分割成块块的泽地,再切割成更小的块块。随后的一年,就可以用推土机挖掘了。就这样,与易翁开发荒山同时起步,同样用了十七年,这蜻蜓湖的水域扩大到八百余亩,成了如今响誉九州的逍遥圣地。
\r有一个事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当年的易家园才十八岁!
\r易家园的气魄与胆略远不止于此。不知从什么门道入门,易家园竟然深谙人情世故,精通政府部门的人性风格,而且熟知信息之于生活的重要并且把信息工作做得有如妙手丹青。
\r蜻蜓湖周边环境的建设,都是他从风闻的小道消息中,过滤出有价值的确切情报,而后将区政府本欲在它区建设的经济项目,争取到了蜻蜓湖的周边区域。而且他竟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区政府和沿途村落共同出资,修建了一条从蜻蜓湖到吴家山的柏油公路。如今路两边的杉树比肩,凌霄而上,绿荫清凉,徐风送爽,那些往返于这条路上的各类贩子,及蜻蜓湖的游客,莫不心旷神怡。
\r如果在蜻蜓湖按照功绩来排定尊严地位,贵如庄主的易翁只能以开拓者和家父的身份居于易家园之上。事实上,易家园之下的三兄妹视易家园都有一种长兄如父的敬畏情结。这除了年龄上的悬殊之外,多半是以他的业绩所建立起来的威望。
\r值得一提的是,十数年如一日,易家园以蜻蜓湖的利益为己任,呕心沥血,费尽心机,而从没有为自己谋一点私利,这就是易翁能放手把数百万元的年营业额帐务及巨亿家业交他去管理的理由,也是易丹从不曾想过去查他的帐目的理由。
\r易丹认为这位老大哥有理由也有权利为自己谋私利。易家发则不同,他认为这个野种不够资格这么风光。他是易翁的嫂子的孩子,但父亲不是易丹的伯父。易丹是易翁的妻子所生,易珊是易翁的小老婆所生。而易家园的身世就有些扑朔迷离。
\r有人说易家园的生父应该是易翁,这是谬传。易家园的母亲是阳新人。生母十六岁生下一个女儿。十六年后这个女儿偷偷跳出大山,要见识一下山外的世界。她流浪到东西湖巧遇捉龙虾的易翁。易翁自然不会让她清白脱手。几个月后,这女孩子的妈妈找女儿找到了易翁处,不几日便妊娠发作,产下一子,这就是易家园。易家园到七八个月大时,他生母死于产后虚弱,而他姐姐也产下一子夭折,这样,易家园就吮着他姐姐的乳头长大。到他五周岁时,他姐姐把他托付给她的继任者,自己远走天涯,一去数十年杳无音讯。
\r易家四兄妹当然不知道易家园的生世之谜,易家园只以为自己的生母是一个遭易翁遗弃的女人。一方面他对易翁的无情耿耿于怀,一方面以家业为主,兢兢业业。
\r不幸的是,巨额财产以及不可把握的蜻蜓湖命运,将人心裂变。
\r如果不是关于蜻蜓湖的话题来得太急,易家园打算故伎重演,动员区政府出面,蜻蜓湖投资,沿途村落民工出力,修一条从台商投资区到蜻蜓湖的直通公路。这公路全长不过五公里,不是一件艰巨的工程。艰巨的是,如果有一条路从107国道经蜻蜓湖、金银湖直达常青花园并经汉口火车站、以地铁的形式穿过汉口片区、穿过长江,在武昌新兴商业区徐东片上行高架轻轨进入光谷片区,那么蜻蜓湖商旅价值就是一鹤冲天。而且,武汉市以北、东、西大半壁江山的人流客流都可通过蜻蜓湖直达天河机场或汉口火车站。那时的蜻蜓湖,又将是一种怎样的风光!三妹那八幢别墅真是来得太妙了!――尽管她的目的仅仅只在于抢先占领蜻蜓湖。
\r易翁绝没想到当初的那块荒蛮之地,如今会引得如此之多的人垂涎。想当初,即使是在围湖造田、围海造田的年月,也没人会想到要去围那块沼泽地造田。从不靠挣工分吃饭的易翁,那时是个臭名昭著的懒汉,因为懒,所以也是个独来独往的光棍汉。他在那座荒山上盖了个茅棚,每天拿一杆丈多长的钢叉,背一个笆篓,去沼泽之中抓龙虾,杀鳖鱼,然后拿龙虾、鳖鱼换回一壶酒,在泥巴灶膛里塞一把干柴,弄出一碗荤腥来,那日子过得真是逍遥快活。某一天,易翁救活了一个人,这人后来因时得势,一翘冲天,成了东西湖区的第一个百万富翁。这人就是丰泽园粮油贸易总公司的老总黄瑞。
\r黄瑞感念易翁的救命之恩,概然斥资十万元给易翁去板命。易翁就用这十万元钱,在他天天捉龙虾、杀鳖鱼的荒蛮之地立下了他的不世伟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