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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视力零点二一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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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意的样子,我不用学不用练就能做得和他一模一样,”周海雄说,“我本来还有点不忍心,但他太过分了。”纡尊降贵的周海伟施舍一般的说:“你该庆幸你还有个健康的身体。”他说得,好像周海雄只是一个健康的供体,能给他周海伟提供器官,是他周海雄的荣幸。“最后他昏迷之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哈哈哈哈,他还以为他能活着找我算账……”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周海雄筹划了这么多年,却只过了六天周海伟的生活。“我不甘心。”周海雄捶胸顿足,“我已经成功了。”“我的生活就像在天堂,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尊重有尊重……”“我儿女都在身边,他们甚至认为我这几天比以前好多了,我女儿说她喜欢现在会陪她玩的爸爸。”“我比周海伟做得更好,我比他做得更好。”“他妈的,我应该...

主角:林彦儒刘璃   更新:2025-01-31 0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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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彦儒刘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视力零点二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得意的样子,我不用学不用练就能做得和他一模一样,”周海雄说,“我本来还有点不忍心,但他太过分了。”纡尊降贵的周海伟施舍一般的说:“你该庆幸你还有个健康的身体。”他说得,好像周海雄只是一个健康的供体,能给他周海伟提供器官,是他周海雄的荣幸。“最后他昏迷之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哈哈哈哈,他还以为他能活着找我算账……”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周海雄筹划了这么多年,却只过了六天周海伟的生活。“我不甘心。”周海雄捶胸顿足,“我已经成功了。”“我的生活就像在天堂,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尊重有尊重……”“我儿女都在身边,他们甚至认为我这几天比以前好多了,我女儿说她喜欢现在会陪她玩的爸爸。”“我比周海伟做得更好,我比他做得更好。”“他妈的,我应该...

《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他得意的样子,我不用学不用练就能做得和他一模一样,”周海雄说,“我本来还有点不忍心,但他太过分了。”

纡尊降贵的周海伟施舍一般的说:“你该庆幸你还有个健康的身体。”

他说得,好像周海雄只是一个健康的供体,能给他周海伟提供器官,是他周海雄的荣幸。

“最后他昏迷之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哈哈哈哈,他还以为他能活着找我算账……”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周海雄筹划了这么多年,却只过了六天周海伟的生活。

“我不甘心。”周海雄捶胸顿足,“我已经成功了。”

“我的生活就像在天堂,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尊重有尊重……”

“我儿女都在身边,他们甚至认为我这几天比以前好多了,我女儿说她喜欢现在会陪她玩的爸爸。”

“我比周海伟做得更好,我比他做得更好。”

“他妈的,我应该做得再小心一点……”

“那又怎么样?”林彦儒关掉了记录仪,“这也改变不了你们罪恶的本质。”

“十六年前,你们就应该身陷囹圄,煎熬改造,如今的日子本来就是你们偷来的。”

“人间失火,地狱失格,你们就是罪有应得。”

你们应该痛哭流涕的跪下向刘璃这个受害者遗孤忏悔,竭尽所能的给她赔偿……

但作恶的人并没有,他们反而还想将刘璃推进更深的地狱里去。

作恶的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非要让他们想一个自己的错误,也许他们会说:“他妈的,我应该做得再小心一点。”

林彦儒关上门,将一室罪恶关在门里,他想起了刘璃,刘璃应该还在楼下大厅里等他的消息。

林彦儒没法忘记她那双不一样的眼睛,刘璃一定不会想到,这些人狗咬狗,除了贪婪和欲望作恶,还有塔罗牌的指引。

门外,所有人都围着技术小组的一台电脑边看边笑。

“肖哥这样子好像传销头子啊。”小段说。

“他追老婆的时候有没有这么费尽心思花言巧语呀?”痕检说。

“刘璃这小姑娘可不好哄,肖哥这回要踢到铁板了。”赵坤说。

他们在说什么?

林彦儒皱了皱眉,也走了过去。

“今天可以回家了。”他说,“你们还不办好手头的事赶紧滚。”

“林队快来。”

大家给他让开了位置。

“快来看肖哥这个传销头子发展下线。”

这是警局内部的监控。

大厅里,法医肖哥正捧着热咖啡,手舞足蹈的和刘璃说话,热切得都恨不得动手把刘璃拉走了。

“刘璃啊,我同你说哦,公检法里女孩子是稀缺资源啦,你来干法医,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你看看你这思维,你再看看我们那里的配置和制度,那真的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你一定能在法医这个岗位上大放异彩的,我敢这么断定。”

刘璃睁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急诊科有啥可干的,收入排行在医院所有科室里倒数前三,累死也挣不到几个钱。”

刘璃反驳:“嗯,是倒数第五。”

“那也好不了多少。”肖哥胸脯一拍,“法医的福利比急诊科好。”

“工资高啊福利好啊,假期多啊夜班少啊。”

“女孩子还是不要倒夜班,容易内分泌失调,不但老得快,头发也掉得快。”

刘璃的视线转向他的地中海发型。

“再说了,法医这岗位好呀,你看我们警局里不管春夏秋冬四季衣服都有发,你看我这棉袄,嗷嗷抗风抗冻,省了好多买衣服的钱。”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止血,只要能止血,就能降低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

止血的关键在找到病因。

胡医生问:“刘璃,综合来看,你认为咯血的病因是什么?”

病人很少会按照教科书上的标准症状来生病,更多的病因是隐匿的。需要对发病初期、既往史进行详细的问诊。

而这个患者很麻烦,没有家属,没法了解既往史,本人神志不清,对发病前的症状问诊完全没法开展,全靠排除诊疗。

“没有占位性病变,排除肺癌,可做结核菌素实验排除肺结核,做寄生虫和真菌培养……”

但这都需要时间,而时间往往不等人,急诊医生要抢的,哪怕是几分钟都弥足珍贵。

CT下无结核病灶,血化未见明显异常,到底是什么病因?

3点五十分时,各种止血药都上了,病人再次出现咯血,氧气面罩上起了一片浓重的血雾。

但田恬反而恢复了神智,人极度不安,求生意识强烈,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医生:“救……救我……”

“你要有信心,我们正在竭尽全力。”胡医生安慰她说。

田恬艰难的摇了一下头,又说“救我……”

胡医生言简意赅:“好。”

田恬却将视线转向刘璃:“救……”

说话间又是一阵咯血,脸色苍白如纸。

刘璃蹲低身体,握紧她的手腕:“我们联系不上你老公……”

刘璃感觉到田恬紧紧的回握住自己的手,艰难的开口:“沙……”

“沙……老公……”

她的话断续又艰涩,刘璃凑近了去听。

“老公……沙……”

“科科……”

“沙……我……救……”

刘璃离她很近,清楚的看到她急迫的眼神。

“放心,医生不会放弃你的。”

刘璃的话一出口,就见田恬一阵急促的呼吸,手无力的松开。

“胡老师,上垂体后叶素吧,”刘璃问,“要不要请求会诊?”

“好,”胡医生,“通知呼吸内科和麻醉科二线医生,发起会诊请求。”

陈副主任从家里赶了过来,麻醉科二线医生、呼吸科主任也赶了过来。

“上纤维支气管镜吧。”陈副主任说,“直接镜下找准出血点止血。”

“CT显示的位置,恐怕纤维镜下去有难度。”呼吸内科主任摸着下巴说。

纤维支气管镜是有危险的,万一在手术的过程中出现血凝块,很有可能就……

就在这时候,刘璃看见田恬紧闭的眼角流出眼泪,混着血迹滚进头发间。

她再度靠近患者,提高声音安慰她:“你要有信心……”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血腥味之外淡淡的味道,好像是当归,又像有薄荷……

就像电光火石一样,刘璃顿时有了思路。

她眼疾手快的将帘子拉上,迅速将患者的裤子褪下来确认。

OK,找到病因了,十有八九就是这个。

刘璃找到了正在商讨的两位主任:“主任,我认为该做个床旁B超,患者正在经期,我怀疑是非典型的子宫内膜异位症。”

加急抽血测CA125高达253,床旁B超可见宫腔内囊性肿块……

可确诊了。通俗的说,在肺里引起她大咯血的,是原本应该在子宫里,但却异常增生在肺里的子宫内膜。

陈副主任和呼吸内科主任相视一笑:“不用冒险下纤维镜了。”

“老陈,后继有人了啊。”呼吸内科主任笑。

“可不,就等着她上岗,我好脱离苦海,”陈副主任笑得更得意,“急诊科不是人干的,我想休长假想了很久了。”

“你怎么不说你想退休。”呼吸内科主任没好气的打趣。

找到病因,调整诊疗方案,但患者的精神反而差了下去,即使短暂清醒时的眼神也透着哀戚。


晚上的食堂里人很多,刘璃排了一会队才取到餐。

同寝室的真真拉着她和两个护士坐在一起。

“我吃腻大锅饭了,我想吃我妈做的红烧排骨。”真真诉苦,“大锅饭素得我都像个尼姑。”

护士甲说:“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海鲜。”

护士乙说:“我又想吃肉,又想吃海鲜。”

三个人一起看着刘璃。

刘璃想了想说:“只要不吃亏,我吃什么都行。”

“那你跟了李医生呀,跟了他不可能吃亏,”护士乙说,“以后就是少奶奶。”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刘璃多看了她一眼。

“李池医生啊?”真真替她解释说,“刘璃喜欢成熟型的大叔。”

“真的啊?”护士乙说,“昨天刚测了一卦,塔罗牌说我命中带财,最旺大叔。”

于是三个人凑到一起开始玩塔罗牌占卜。

刘璃沉默的吃着饭,护士乙问:“刘璃,你也来算一个,看看你的真命天子究竟是谁。”

刘璃摇头。

“算啦,刘璃不信这个,”真真替她解围说,“再说这个未必准。”

准不准的不说,但足以诱惑女人。

刘璃对真真笑了笑,专心的吃饭。

她的电话响了,是李池。

刘璃看了一眼没有接。

护士乙探头看了一眼:“李医生挺执着呀。”

一直到大家都快吃完饭的时候,刘璃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是个网络虚拟号码。

刘璃还是没接。

护士乙说:“你怎么一直不接呀?”

“嗯,省电。”刘璃说。

护士乙切了一声,刘璃不为所动,认真吃完最后一口,才和真真一起回宿舍。

“我要出去一趟,”刘璃问,“需要我带夜宵回来吗?”

真真摇头:“我要补眠,你回来的时候轻点。”

黄昏,金色的晚霞在天边堆砌成山,但今晚的风很不贴心,刺骨的冷,刘璃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个人走在冬天的风里。

真真抽中的是韦特塔罗,星币四。

表示今天很冷,易伤心肺,最好裹个厚披肩将上半身护得严严实实的。

刑侦二队办公室里,林彦儒的面前摆着一堆李芳死亡现场和她家里的照片。

“林队,这几张照片上的塔罗牌牌面我查到了,”赵坤说,“但跟我们的案情有关吗?”

“不一定有关,但一定有帮助,”林彦儒说,“至少能帮助我们更全面的了解死者。”

“在死者的羽绒服里,也有一张塔罗牌,可见塔罗牌对死者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林彦儒问,“这些牌面都是什么意思?”

“这张是女巫,这张是魔术师,这张叫恶魔逆位,至于这张,”赵坤将这张照片重点挑出来,“这张出现在死者羽绒服里的牌面,叫月亮女神。”

都是什么意思?林彦儒在笔记本上重重的写上“塔罗牌”三个字,并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女人喜欢的东西真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赵坤一边吐槽一边打开手机看信息,突然“咦”了一声。

“林队,小李说刘璃出现在景芳三区周海雄案发现场附近。”赵坤说。

“她去那里干什么?”林彦儒讶异的问。

“不是说有的连环杀手喜欢返回案发现场去重温自己的作案经过么?”赵坤说,“难道她是回去找感觉的?”

林彦儒直觉不对,他想了想,突然问:“周海伟现在在哪里?”

赵坤立刻联系了负责跟进的同事。

好一会,他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周海伟正和小姨往周海雄家里去,和刘璃将会前后脚到景芳三区。”

“走,我们也去。”林彦儒安排。

周海伟带着小姨去那里可以理解,但刘璃去那里干什么?

景芳三区这个老小区很快就到了。

今天是周海雄的头三,周海伟和小姨带来了纸钱和火盆,在楼下花坛边点上了香烛,看起来正准备在楼下给周海雄烧纸。

刘璃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和他们的直线距离只有十几米,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走得很快。

当刘璃越来越靠近周海伟时,林彦儒紧张起来,他感觉到了沉默中的肃杀。

但刘璃只是平静的站在离周海伟只有两三米的距离的花坛外。

“哎,我说,”她扬声说,“他死无全尸,连真实身份都没有,烧了也收不到的。”

火盆前的两个人同时飞快的抬头看过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小姨站起身问道。

“我说,周海雄作恶多端活该有报应,死得真好。”

小姨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女人……”

“你为什么爱骂女人不要脸?”刘璃紧盯着小姨的眼睛,声音亮而清,“因为你嫉妒别人年轻美貌。”

小姨错愕的“啊”了半声,张口继续骂:“你这个不要脸的……”

她还没说完又被刘璃抢过话头,“而你已经年老色衰,人老珠黄,老树枯柴,只有贬低别的女人,你才能找到平衡。”

小姨蹦跶着就要上来,被周海伟拦住了:“小姨,别理疯狗。”

刘璃置若恍闻,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林彦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刘璃正盯着周海伟。

这句话,是说给周海伟听的。

气氛怪,刘璃说的话做的事怪,周海伟的反应也怪。

“刘璃,你来这里做什么?”林彦儒问。

刘璃转身礼貌的说:“林警官,再见。”

她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林彦儒回过头,只见周海伟还在树下,莫测高深的看向这边。

刘璃一直没说话,直到走出很远,她意外的配合起来:“我说我没有杀人,这是真的。”

片刻之后,她肯定的接着说:“但今晚七点,在香樟南苑可能有一场谋杀正要进行。”


周海雄死后,按照公安系统的惯例会查死者的DNA以确定身份。周海雄由于有打架斗殴的案底,所以有DNA的留存。

而因为没有手指,自然就没有指纹比对。

再加上死亡现场的皮夹和身份证,所以很快就确定了身份。

对于普通死者来说,这些措施已经足够板上钉钉了。

但周海雄周海伟两兄弟是同卵双胞胎,共享同一颗受精卵分裂而成的两个个体,共用同一套DNA基因的两个个体。

死在周海雄家里的那个人,并不一定就是周海雄。

“林队,跟着周海伟的兄弟说,他去了小姨姨夫家。”赵坤说,“之后他没出小区,现在他回同一小区的他爸家了,而他姨夫开车往李芳家的方向去了。”

“跟着姨夫,看他去哪里,等他取到东西,将他连人带东西一起带回来。”

林彦儒平静的说,“我们就快要解开谜题了。”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赵坤问,“刘璃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她会不会太聪明了?”

好问题,这是聪明就可以想到的吗?

林彦儒迅速回头看向询问室。

这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孩!

“刘璃,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林彦儒说,“好好回答我。”

刘璃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一扇窗户一样倒映着外界的一切。

她的眼睛分明写着拒人千里。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在林彦儒又一次问起时,刘璃说:“因为,我撒谎了。”

“十年前,我见过这两兄弟。”

刘璃缓缓说道:“他们很像,身高、胖瘦、五官……”

“但他们的眼睛不一样。”

“动手打人的那个眼睛发狠。”

“假装拦架的那个眼睛发冷。”

“可是昨天我在景芳三区看到的人,眼睛好装。”

“所以我今天特意去医院激怒他,我想求证一件事。”

眼睛发狠爱动手的是哥哥,眼睛发冷装斯文的是弟弟。

“死的是哥哥,可活着的弟弟稍一被刺激,眼睛就在发狠。”

她挑着眉问:“这不奇怪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DNA鉴定的事?”林彦儒追问。

“林警官,”刘璃平静的说,“我的学历和专业决定我不但能做医生,还能做法医。”

林彦儒柔和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年轻的,自信的,坚强的……

他想说点什么,于是他点点头说了声:“抱歉,在周海伟面前,我们那样做是为了让他放松心防。”

过了一会,刘璃才点头说:“好的,我理解了。”

就在此时,赵坤敲响了门,对林彦儒说:“回来了。”

周家姨夫被带回来了。

在林彦儒让刘璃走的时候,她开口问:“林警官,我可不可以在楼下大厅等一等?”

林彦儒想了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等着亲眼看到周海伟被抓?”

刘璃点头说,“我爸郁郁而终,他一直想知道当年两兄弟是不是改小了年龄。”

林彦儒说:“好。”

目视着刘璃走下楼,林彦儒遇到了匆忙赶过来的肖哥。

而肖哥对睾丸组织取样检验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个睾丸的主人患有无精症。

鉴定结果一出来,又将问题拨回了原来的困局。

“无精症可生不了孩子,他连一颗蝌蚪都没有怎么生。”赵坤说,“而周海伟已经有一儿一女,所以死的还是周海雄。”

“刘璃说得不对,她就仅凭见过一面的印象来做判断,太主观了。”小段说。

“那,难道李芳怀的也是周海伟的孩子,那她为什么不生下来?”赵坤问,“周海雄难道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无精症?”

肖哥一脸凝重的补充:“林队,我们有麻烦了。”

“周海雄、周海伟两兄弟以前存档的DNA鉴定记录都没有做过STR分型,所以即使我们现在鉴定出死者和活着的这个STR分型不同,也没有办法证明死的是周海伟。”

“指纹呢?”林彦儒问。

“指纹可以,但周海伟的手指不是找不到了么?”

“少年犯封存的档案里有。”

说完这句话,林彦儒突然懂了。

“快,”他高声呼喊,“通知跟着周海伟的同事跟紧他,我们马上赶过去。”

迟则生变,千万别让周海雄有时间和机会破坏指纹。

“立刻马上出发。”

整队准备时,林彦儒噔噔噔几步冲到楼下大厅,大厅玻璃门的密封条坏了,冷风嗖嗖的灌进来。

刘璃就坐在大厅柱子的背风处等。

林彦儒没走过去,他审视着刘璃的背影。

她还在这里等。

赵坤拉响了警灯,一路风驰电掣的赶过去。

负责跟进的同事说,周海伟还在周父家没有出来过,但周父的住家阿姨刚才休假了。

掌控好各个出入口后,林彦儒带队来到了周父门口。

“啊……啊……”

还没有人应门,林彦儒隔着厚厚的铁门,依然听到了一声痛不欲生的嘶吼。

门打开后,周海雄软倒在厨房,两只手臂不停的抽搐,整个人痛到痉挛。

他的十根手指头就像被烙铁烙过一样,哧哧冒着烤肉的白烟。

指纹被破坏了!


刘璃看到了裤子膝盖部位的磨损和脏污,还有右手手肘处同样几乎被血迹染透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一刻,刘璃能感受得到,田恬心里的危机是如此的真实,而她在发病时有多惊慌。

这些痕迹,是她从床上滚下来,一边咯血一边往外爬,也许中途她晕了过去,但只要她有意识,就用右手手肘支撑着身体,用膝盖在地上跪爬而前行。

刘璃仿佛又看到了艰难爬行的田恬。

她置身于满是血迹的楼道和房间里,房间里空无一人,好不容易打开自己的房门,又从房子里爬出来,她爬向对面邻居,邻居不在家。

她爬向电梯,然而她无法起身按电梯按钮,于是她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电梯门,在电梯门上留下了许多个血手印。

她的求生意识是如此的强烈,如果不是邻居凑巧晚归,也许……

可为什么,毫无可疑之处呢?

刘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冷静的,又一次从头开始查起。

就在自我怀疑时,刘璃看到了胸口处血污之下的一团不一样的污迹。

这是一团比血污更黑的、隐隐有着馊臭味的污迹,有着细小微粒的药渣。

刘璃很小心的取了样。

做完这一切,她回过头去看,患者呼吸平稳,但即使入睡,她的眉头依然皱着。

天色已经亮了,胡医生和那对好心的邻居以及民警的交流也告一段落了。

胡医生说:“邻居说她老公对她很好,夫妻感情看起来挺好的。”

而田恬的父母确认了抑郁症的存在。

“她父母告诉民警,说小夫妻感情是很不错的,女婿人品端正,生活作风也好,对女儿也很好。唯一不足的是女儿一直宫寒血虚怀不上孩子,所以平时比较忧虑。”

“抑郁症是今年年初的时候确诊的,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女婿陪着已经治疗了一段时间,效果看起来挺好的,人也开朗了。”

“她最近已经在吃中药调理身体了,上一次和父母聊天,还说希望自己好孕……”

夫妻双方都没有感情破裂的异样……

刘璃想起田恬说的“家里有证据”,问胡医生:“像这种情况,民警是不是可以去他们家找一找证据?”

胡医生边脱白大褂边说:“放心,民警肯定会去的,目前看起来,患者的情况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又宽慰刘璃:“要相信人间有真情。你看连她邻居都这么好,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的。”

是呀,不要因为自己是阴暗的,就去怀疑一切美好。

他两边说边走,正好看到ICU外,热心的邻居夫妻正和民警说着什么,表情严肃。

走近了隐约听到费用、证明这样的话。

那两位中年民警看到胡医生,就和邻居夫妻一起走过来。

“患者目前情况稳定,病因也找到了,已经安全度过危险期了。”胡医生善意的说,“你们小夫妻赶紧回去休息休息,也跟着忙了大半夜了。”

这么热心好心的人,谁遇到都是福气。

“费用的问题,医务科也可以给你们打证明的,”胡医生笑眯眯的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大功德呀。”

俩夫妻连声说不敢当。

民警说:“我们现在正准备送她们回去,也正好去当事人家里看一看,医生有什么提点吗?”

刘璃请示过胡医生后,说:“如果可以,请您找一找患者的病历和医保卡,还有她家里的用药情况。另外,患者向我们反应的情况请您也费心找一找。”


腊月的早晨五点天还很黑,马路上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下,监控拍下了寒风瑟瑟,拍下了枯枝败叶。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从远处轻轻的传过来,越来越清晰,在呼呼作响的寒风里,有着让人后背冷汗的寒意。

五点零八分,有个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监控拍到了她的整个身影,却没有拍到脸,直到她自己抬起头面对监控摄像头。

年轻的冷静的脸庞,就是刘璃,不会错的。从她站的位置往下走7分钟,就能到案发现场的楼下。

但这个画面之后,她走进了监控盲区,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一个没有时间证明,又出现在案发现场,还和死者周海雄有仇的。

“查她的过往了吗?”林彦儒问,“案发现场处理得这么干净,不管凶手是谁,都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一定是有预谋。”

“查了。”赵坤,“刘璃的手机、电脑搜索记录和她这几年的经历都查了。”

林彦儒仔细的浏览,在大量的租房和招聘信息中,夹杂着景芳三区附近租房信息、海伟进出口贸易公司招聘信息、绍水河畔公园旧址火锅店…

林彦儒摇头:“这些浏览记录没法成为证据,因为不具有排他性。”

刘璃完全可以解释说自己需要租房、需要打工养活自己才进行的搜索。

尽管她的浏览记录里,还有海伟外贸公司的工商登记。

法人周海伟,周海雄的双胞胎弟弟,当年虐杀王萍的第二个主犯。

如今已是个很成功的商人,在行业内成绩和口碑都不错。

和周海雄在母亲过世那年,因为房产之争已经闹翻互不来往,周海雄死的时候,他在邻市参加行业内的一个会议。

林彦儒和赵坤去了周海伟的公司。

周海伟着装得体,保养得宜,整个人意气风发,他和周海雄外貌身材都很像,比周海雄稍微壮一些。

他口述的,和警方调查的相差不大,对兄弟俩因为钱财闹翻也毫不避讳。

“我们没有联系的必要,两套房产都给了他,我就断了给父母的资金供养,我妈也没法再贴补他,”周海伟嗤笑,“没钱了,他也不惹是生非了。”

周海伟侃侃而谈,说话声音洪亮,神情放松。

他的办公桌背后是一幅古朴的字画,从落款来看是名家的手笔,连同这一套办公桌椅在内,室内仅仅软装估计就得有个七位数左右。

尤其是他手腕上的表,Rolex的标志十分显眼,而这块手表的价值相当于周海雄的那套房。

两兄弟已经过上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林彦儒突然问:“周先生,后来,你还有没有跟你哥一起,嗯,玩玩了?”

周海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痛心疾首的说:“警官,这是我人生唯一的污点,那时候太小,受他的影响太大。”

之后他和周海雄分道扬镳,洗心革面一心向善……

林彦儒将刘璃的照片混在周海雄的狐朋狗友里让周海伟来辨认。

周海伟迟疑了好一会才挑出了刘璃的照片。

“这个小姑娘我有点眼熟,”他敲了敲脑袋,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我记得了。”

“十年前,她和我哥发生过冲突。”

“当时她拿着刀,说自己未满十六岁,未成年杀人不偿命。”


林彦儒的一颗心噗通跳了一下。

香樟南苑,他知道的,这几天他正好整理过也联系过,那是“双胞胎虐杀案”里另一个帮凶陈红的现住址。

陈红,十六年前唯一一个对“双胞胎虐杀案”进行过劝阻并且没有对王萍实施过连续迫害的未成年少女。

“刘璃,请配合我们走一趟。”他示意刘璃上车。

“快,去香樟南苑,”林彦儒来不及对赵坤解释,快速拨打出电话:“通知最近的民警马上赶去香樟南苑,将陈红保护起来。”

十五分钟之后,民警回复说陈红已经被带到了香樟路派出所,同行的还有她儿子。

两人都安全,附近没有发现可疑。

“林队,发生了什么?”赵坤将车开得快要飞起来,他瞄了一眼安静坐在车里的刘璃。

“你怎么知道香樟南苑会出事?”林彦儒问。

“因为有人要引我去那里。”刘璃掏出自己的电话递给他说,“就像昨晚有人引我去绍水河五里亭一样。”

她无视两人错愕的表情,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

——你相信了吗?明天晚上九点,请你去五里亭坐一坐——

刘璃说:“周海雄死之前的晚上,我也接到了一个电话,但我没有录音。”

——你想有人替你报仇吗?明天早晨六点,请你去景芳三区走一走——

“而今天白天,我又收到了一个电话。”刘璃调出另一个录音。

“今晚七点,请你去香樟南苑……”

“我没有时间,也不会去,再见。”

……

刘璃说:“一开始我不懂,但第二天,你们告诉我周海雄死了。 ”

“说很高兴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但那之后,这接二连三的电话以及陆续发生的事让我思考,究竟是有人想帮我,还是打着帮我的名义害我。”

“让我出现在不同的命案现场,是让我看戏,还是让我成为戏中人,或者说,替罪羊。”

戏中人?替罪羊?

林彦儒端详着近在自己一手之隔的刘璃,车内氛围灯打开,昏黄的灯光流淌在她脸庞上,平和,冷静,和一点点藏在眼底的……嗯,可以说是高兴的狡黠。

到达香樟路派出所时,林彦儒说:“刘璃,请你在车里等一等。”

刘璃点头了。

赵坤将车门锁起来,又打开了一个手指缝宽的窗户透风。

“林队,我糊涂了。”赵坤和他并肩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刘璃故弄玄虚,还是真有人利用刘璃故布疑阵?

目的又是什么?

还没进派出所,林彦儒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派出所门口有人在跑,还有人在打电话,从动作来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他迅速亮出证件。

“我是刑警支队的林彦儒,发生什么了?”

“林队长,你要求我们带来的人出事了,喘不上气,需要急救。”

林彦儒飞奔回车:“赵坤,开门。”

车子“滴”的一声响。

林彦儒拉开车门:“刘璃,急救。”

派出所大厅,一个民警横抱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身后跟着一个已经哭不出声的女人。

“什么症状?”刘璃跑得飞快。

“不知道,他突然喘不上气来,海姆立克急救没用。”民警简明扼要的回答。

刘璃伸手将孩子接过来,迅速放平在地上。

林彦儒赶紧脱了外套垫在地上。

孩子的口唇、面色青紫,喉咙里发出了像狗叫一样“空空”的声音。

刘璃将他脖子托起,抬高下颌,展开气道,又将他的上衣扣子解掉。

锁骨上窝、胸骨上下窝、肋间隙明显凹陷……

“喉头水肿。”她说,“重度,危在旦夕。”

“有针吗?”

“没有。”

“有酒精吗?”

“有。”

“有小刀吗?”

“有这个。”

警用制式刀具,太大。

刘璃抬头看了一眼又问:“有圆珠笔吗?”

“有。”

林彦儒看她手脚飞快的将酒精一喷,左手手指在孩子气管上下一摸,用手指固定好位置后,干脆利落的将笔尖端插进气管里。

只听到“噗”的一声,孩子喉咙里呼哨作响的怪声顿时消失了,青紫的口唇开始转红。

陈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想抱孩子又不敢碰,全身无力的软倒在一旁的地上。

“少儿,三凹症、犬吠样声,呼吸困难……判断为重度喉头水肿,病因待查,已用圆珠笔做环甲膜穿刺……”

刘璃在和急救联系的同时,林彦儒已经了解了具体经过。

民警到陈红的文具店时,没有发现异常,便按照要求将陈红和孩子带来派出所。

在车上,孩子说喉咙痛。

陈红解释说之前孩子喉咙里就不太舒服,民警给了孩子一瓶水喝。

但到派出所之后,孩子突然就说不出话来,民警立马拨打了急救电话,同时给他做了海姆立克急救……

林彦儒问:“喉头水肿有故意诱发的可能性吗?”

刘璃抬起眼睛:“除非病人有过敏史。”

“花生,我家孩子和我一样,对花生严重过敏。”陈红焦急的说,“绝对不能吃,沾都不能沾。”

“林警官,有人在陷害我。”刘璃说。


“刘璃。”身后又是李池的声音。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李池在她身边绕了一圈,“走路带风、容光焕发呀。”

刘璃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李池像被鼓励了一样,递过来一个纸袋:“早餐多买了一份,帮忙吃掉吧。”

纸袋上手磨豆浆的标志很明显,据说这个店宣传卖点就是早餐中的爱马仕。

“我过敏。”刘璃说。

“豆类过敏?”李池有点迟疑的说,“可我看你在食堂经常喝豆浆……”

“我对浪漫过敏。”刘璃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加快脚步,将李池甩在身后。

她有预感,今天她还会收到某个电话。

这个电话在两点下班之前打过来的,还是同样经过伪装的变声。

“晚上九点,香樟南苑……”

刘璃第一次打断了他:“我没有时间,也不会去,再见。”

然后不等对方说话迅速挂断了电话。

只听到刘璃的话,陈副主任自我脑补了一段爱恨纠葛,他边笑边打趣:“刘璃,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智者不入爱河,寡王可保硕博吧?”

旁边的留观室医生哈哈大笑:“这话经典,刘璃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科室第一个女博士寡王。”

刘璃在他们的笑声中挂掉了再次打来的一个电话。

“啊呦,李池医生今天估计会牙疼。”留观室医生笑。

“其实小李医生蛮好的。”陈副主任由衷的说,“这年头,不考虑女方家庭条件能不能对自己有帮助的男人可不多了。”

陈副主任对刘璃的家底一清二楚,这句话,是把刘璃当成自己班底的人才会说的。

于是刘璃也诚恳的回答:“我这样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为好。”

李池现在开的车据说已经是他家里最低调的一辆。

高富帅总是配白富美,除非是在偶像剧里,才会有贫穷女的位置。

“我和他,门高非偶。”

底层人还是不要对世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为好。

陈副主任没有再劝,反而说起了排班:“明天休息一天,以后我会排你的夜班,放手去干,你是我带过最有潜力的学生。”

去食堂的路上,人群中有手机铃声响起来,刘璃居然跟着哼了两句。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哼到一半,刘璃猛然停了下来,情绪外露,不是好事。

这个白天,林彦儒忙得脚不沾地,他和赵坤去了一趟周海伟楼下的便利店,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又去见了周海伟父亲,周父脑出血瘫痪后,沟通完全靠猜,没有作证的意义。

但同住一个小区的小姨姨夫证实了刘璃和周海雄起过冲突这件往事。

无独有偶,姨夫在一堆照片中,犹豫再三拿出了刘璃的照片:“我瞅着这女娃有点眼熟,但我不能确认,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而小姨和姨夫都认出了刘建军的照片。

“就是这副病殃殃的样子,没错。我姐说那个男的大概是那家倒霉鬼。这家人真是不要脸,谁遇到谁倒霉……”

“咳咳……”姨夫打断了她的抱怨。

小姨埋怨:“哎,你咳啥?我说得不对吗?当年还不是怪那个女的,大半夜不要脸跑外边站街……”

“咳咳……”姨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安静下来。

听起来,施暴者家属对当年受害者一家很有怨言。也许在当年,受害者家属可能也听到过类似的言语攻击。

在林彦儒的刑警生涯中,这类似的一幕真的不出奇,所以他压制住了自己反感的情绪。

“当年,我和这男的打过两次交道,”姨夫说,“不过他拒绝了民事赔偿。”

林彦儒仔细研究过卷宗,所以他知道,刘建军拒绝民事赔偿,是因为接受民事赔偿的先决条件是出具“谅解书”。

“我女儿永远失去了母爱,我终身都将活在愧疚当中,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只想要他们杀人偿命。”

这是刘建军的原话。

小姨对周海雄的死几乎是喜闻乐见,但对周海伟赞不绝口。

“阿伟真的是好,孝顺仗义,知恩图报,亲戚之间需要帮忙吧,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他都没二话,不像他哥,哎,尽闯祸……”

姨夫只在一边赞同的点头。

“你说的恩,是什么恩?”林彦儒突然问。

小姨姨夫对视一眼,小姨哈哈笑:“嗨,不就是亲戚间你帮我我帮你呗。”

“啊,我还以为当年你们帮他改小年龄这件事是真的呢。”赵坤故意说。

小姨赶紧拉开话题,叭叭叭说了一堆周海伟的劣迹祸事。

“听周海伟说,两兄弟曾经因为父母的财产打了一架,当时是怎么个情况?”林彦儒边记边问。

姨夫也露出了嘲弄的表情:“阿雄将父母给他的房子卖了,听说是被女人骗了一大笔钱。”

林彦儒拿出了李芳的照片:“你们认识她吗?”

小姨戴着花镜看了一会,转头问姨夫:“我没见过,你有印象吗?”

姨夫也看了一会说:“没见过。”


对李芳的调查不太顺利,她的关系圈太乱,私生活太丰富,要排查的太多。

她十六年前因“双胞胎虐杀案”被判入狱,但她一共服了三年半刑。

入狱后,她因为聚众打架斗殴、破坏监狱财物加刑一年半。

出狱后,22岁的她进过厂、干过饭店、最终进入夜场。

几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钱买了个大房子。

她未婚,男友不少,有夜场经理,也有客户小老板……

但这些人都没有杀她的动机。

“阿芳啊,她痴迷于塔罗牌算命,做什么都要算一算,我想不出来她和谁结仇了。”她的小姐妹说。

“男人?嗯哈哈哈,我们风月场上今天喊哥哥明天叫弟弟,谁都知道是玩玩的,为这个杀人?怎么可能?”

在她家里,警方找到了她的病历本,曾有多次流产的经历。

这是一个爱财的、风尘的、又颇有点小资情调的女人。

如今她安静的毫无声息的躺在解剖室里。

法医肖哥说:“死者李芳的致命伤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呢?

“阿坤,你来配合一下。”肖哥让赵坤半蹲着站好。

“李芳,身高164,当时仅穿着秋衣。”

“她的致命伤在左腋下。”

“刺伤,尖端锐利而狭长的手术刀。”

手术刀从腋下四指的肋骨间斜向上进,沿着刀的长轴方向刺透皮肉,瞬间穿透心脏主动脉,在身体内留下刺创管,对心脏主动脉形成了贯通创,所以一刀断绝了心脏的生机。

“下手狠准稳,而且出血少,几乎不会喷溅到凶手自己身上。”

赵坤打了个冷颤:“林队,你还记不记得刘璃上次的传唤?”

林彦儒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意思。

死得又快血又少,好打扫。

这是刘璃的原话。

“李芳的死法,是不是和她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哎呦,这是个内行的,”肖哥听了之后疯狂点头:“不过,她说的捣髓法,更适合体型小的脊椎动物,如果是人的话,除非是昏迷不醒。”

否则你怎么保证活人不抵抗,反而乖到任你扎他后脑勺,蠢吗?

林彦儒:“所以周海雄案件里出现了麻醉药。”

麻醉药、手术刀、干净利落到专业的杀人手法……

这样看起来,刘璃是不是更可疑了?

“呃,不过……”肖哥示意赵坤按照他的要求摆了个婀娜的造型:“你是个女人,先脱外套,再扎头发……”

而他自己蹲在地上,趁赵坤抬手,迅速的站起身,以手为刀扎向他左腋。

“正常情况下,人左腋这个位置都被胳膊挡住了,除非她高抬手,才会暴露这个位置,凶手才能一刀毙命。”

“伏击!”林彦儒顿时明白了,“凶手知道李芳的安排,所以他提前埋伏在现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伏击了李芳。”

“没错。”肖哥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林彦儒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黑夜中,斜坡上的树林里蹲着一个黑衣人。他像只蓄势待发的猫头鹰,只等着在黑暗中出动的老鼠。

而李芳将周海伟老婆推下河之后跑到这里准备换装,她脱下被拉坏的外套,扎起被拉乱的头发,她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扑过来,只用了一刀,就断绝了她的生机。

黑衣人从容的取走她的手机,穿上她准备好的衣服,从容的离开了现场。

他究竟是谁?周海雄是不是也是他杀的?

李芳妹妹来认尸时,在一堆照片中,她对刘璃的照片毫无反应,却在周海雄和周海伟的照片中犹豫了一会,这才拿起了穿着打扮更考究的周海伟的照片。

然后,她说出了一段颠覆性的故事:“我姐出狱后,找他找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我姐说,塔罗牌告诉她,她的一生都将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做完笔录的赵坤嘚瑟的说,“周海伟老婆被推下河,这是一个常见的小三杀原配的故事。”

不得不说,林彦儒诧异了,李芳居然是周海伟的情人,那周海伟这个人,就很值得玩味。

周海伟这个人看起来很完美,他年少时的污点被隐藏得很好,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

他甚至连亲哥哥都不想认,却和当年有污点的有坐牢前科的女朋友没断?

这么多年,周海伟老婆就一直没有发现异常?

“我姐这个人吧,一直是认为自己命运多舛。”妹妹说,“那次牢狱之灾改变了她很多。”

“四个人,只有我姐坐了牢,其他三个一点事都没有,我姐说这不公平。她这是用自己的命给别人挡灾了。”

“出来之后没多久,她说周海伟两兄弟家境好,花钱大方,她去找过那两兄弟想要补偿,不过人家搬家了。”

“我也是后来听我妈说的,我姐又和周海伟搅和到一起了,姓周的给她贴了一大笔钱她才买得起房子。”

林彦儒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不对劲。

赵坤说:“杀李芳的,会不会是周海伟?”

“自古奸情出人命,小三杀原配,老公杀小三,甚至于,老公诱使小三杀原配再杀小三灭口……”

你别说,这才是最合乎常情的思路。

那么李芳杀周海伟的老婆,就有了杀人动机。

那又是谁趁机杀了李芳?

“周海伟没有这个时间去杀李芳。”林彦儒想了想,将周海伟当天晚上的路线进行了还原,“时间上,路程上,他都来不及。”

这一点,现场有路人可以证明。

周海伟和刘璃一样,不可能亲自去杀李芳。

但他不像刘璃,他有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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