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乔温丛庆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她六亲不认,全家火葬场温乔温丛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小林回家吃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这丫头,还唤哀家太后娘娘作甚?你该叫哀家皇祖母呢。哀家已经叫了太医过来,你自己带的药如何能有宫里的药精细?还得叫太医好好看看,可别留了疤。”想到昨天晚上宫宴,温乔出去散步,温泽寒和温绮的样子,尤其是温绮跳了一段舞没被上边坐着的人看到,她便从下头使小性子。若当真不是故意的,温乔又不是不懂医术,从昨天那样看来,她的医术比太医院的这些太医也不差什么,又怎会不知那药里边的东西不对呢?想来也是,她刚回侯府,一个是不愿姐妹伤心,另一个,难保不是温绮欺负她,逼迫着她用的。哪怕不是,是送来给人治伤治病的药也能拿错了,不是害人吗?想到这儿,太后心下对温绮的不喜又多了几分。温乔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暗地里勾了勾嘴角。“是,皇祖母,孙女知道了,以后再...
《重生后她六亲不认,全家火葬场温乔温丛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你这丫头,还唤哀家太后娘娘作甚?你该叫哀家皇祖母呢。哀家已经叫了太医过来,你自己带的药如何能有宫里的药精细?还得叫太医好好看看,可别留了疤。”
想到昨天晚上宫宴,温乔出去散步,温泽寒和温绮的样子,尤其是温绮跳了一段舞没被上边坐着的人看到,她便从下头使小性子。
若当真不是故意的,温乔又不是不懂医术,从昨天那样看来,她的医术比太医院的这些太医也不差什么,又怎会不知那药里边的东西不对呢?
想来也是,她刚回侯府,一个是不愿姐妹伤心,另一个,难保不是温绮欺负她,逼迫着她用的。
哪怕不是,是送来给人治伤治病的药也能拿错了,不是害人吗?
想到这儿,太后心下对温绮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温乔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暗地里勾了勾嘴角。
“是,皇祖母,孙女知道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孙女儿定然对皇祖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了,皇祖母,孙女这起来便急匆匆地往您这儿赶,还没用早膳呢,不知皇祖母可用膳了?”
虽然才认回侯府没几天,可是温乔能看得出来太后是真心疼爱她的,言语中自然也对着太后多带了几分亲近之意。
后宫贵人们的一日三餐都是有规定的,这个点太后必然还没用膳,她紧赶慢赶的来着。
要知道吃饭时才是最能促进感情的时候,她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能把侯府扳倒,只要能把太子扳倒,无论怎样她都是愿意的。
“感情是想着哀家这儿有好吃的,所以才巴巴的跑这来了。你这丫头,哀家还以为你是想哀家了呢!”
不过三言两语,温乔就把太后哄的开怀大笑。
至于地上杵着的那两个宫女,太后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些,摆了摆手便叫人下去。
更何况这事本来就与这两个宫女没什么关系。
太医腿脚快,还不等早膳送来慈宁宫,太医就已经来了。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落下,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脚步匆匆的就出现在了她们祖孙二人的视线范围内。
“臣女给皇上请安。”
“微臣给皇上请安。”
萧政摆摆手,视线落到了温乔的胳膊上。
“皇帝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了?好容易有个沐休日子,怎的不多歇歇。”
太后声音柔和,萧政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道:“许久未曾给母后请安了,又想着乔丫头在母后这,朕也想过来瞧瞧。”
“哀家看你是想来看看乔丫头吧?”
太后开着玩笑,皇帝难得把情绪写在脸上。
“母后这话说的,儿臣定然也是想来看看母后的。许太医,乔丫头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是臣女刚回侯府,还不熟悉路,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摔着了,不要紧的。”
因为昨晚就换好了纱布,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皇帝便叫许太医给温乔换药,顺便再看看伤得重不重。
温乔胳膊上的纱布一拆下来,疼的太后不得了。
瞧着那胳膊何止是伤口深,就连周围的皮肤都红彤彤的,想来也是涂那药涂的。虽然说被温乔擦了,可到底也是从皮肤上呆了好一会儿的。
当年长乐未嫁时,若是身上摔了碰了的,可都要哭上好久,娇气的不得了,她又如何舍得长乐的亲生女儿受这样的罪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政声音低沉,很是不悦。
“皇帝,别这么凶乔丫头,她胆子小。一会哀家再跟你说。”
皇帝和太后母子关系极好,她说的话皇帝也会听一听,到底也不想在朝堂时那么专制,勉强地点了点头,忍着没多问。
“到时候你拿了药回侯府,哀家会过几日便叫许太医去侯府上看看的。你若是没有好好服药,被哀家知道了,哀家可是要生气的。”
“皇祖母放心,您给孙女的药,孙女巴不得天天放在床头上瞧着,自然是不会辜负皇祖母的一片苦心。孙女啊,天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先涂药!”
“哈哈,你这丫头,还敢打趣哀家,皇帝你快瞧瞧。”
慈宁宫气氛一片和谐。
送早膳的宫人鱼贯而入,正巧皇帝也在,太后便叫人多添了一副碗筷。
太后不喜有人伺候她用膳,温乔自然有眼力见儿。
瞧着没有人来布菜,便不停的给太后夹菜吃,乐的太后更是笑哈哈的,一个早晨,对温乔的喜爱又多了几分,都不舍得叫她回侯府了。
用过早膳后,在太后依依不舍下,温乔坐上了宫里的轿子,一路上被人抬回了侯府。
这般殊容,这般张扬,京城里真是找不出来几个了。
若非皇亲国戚能用这般大的排场,必然会要被人参上一本的。
街上的百姓也都热闹,温乔回了京城这些天还没有从外边露过面,自然那些人也不知温乔是侯府家的姑娘,还当是哪个地方的县主之类的皇亲国戚刚回京城。
只是老百姓不知道,便是县主也实在没有资格用八个轿夫抬着轿子上街的。
温丛庆早就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本不想管,可是宫里来了人,他若是不去门口迎一迎,显得他对这个女儿不重视。
如今这丫头刚入了皇上和太后的眼,若是他做的过分了,皇上难免会找他的麻烦,还是等这丫头进了府后再叫下人磋磨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必然是不敢去宫里和贵人们告状的。
想到死去的妻子,他心里不仅没有一点愧疚,反而对这个女儿更加厌恶了些。
若不是当年他需要借助长乐公主的宠爱去稳固自己的官位,他是绝对不会娶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女子的,还害的他的兰儿从宫外给他当了好些年的外室,叫不少街坊邻里都在背后嚼舌根,一直到长乐死了才能抬进来。
兰儿便是当年的兰姨娘,温泽寒的生母,长乐公主死后没几年就被扶正,与温丛庆是青梅竹马之谊。
“嬷嬷放心吧,六公主脾气好,人也活泼,我跟她说几句话她能有一大堆事情要跟我说呢,我们相处得还不错。至于贵妃娘娘那边,目前看来我应该是不会跟她有什么交集,就算是那天真的遇上了,我也会绕着路走的,绝不会冲撞了她。”
对于上辈子没有太多瓜葛的人,温乔一直都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尤其是成贵妃这种在后宫中盛宠的女子,惹上了她最是麻烦。
“六小姐心里知道利害就好,小姐聪慧,老奴就不多嘴了。”
这边萧云舒跑回了成福宫,一进来就看着饭菜已经摆好了,成贵妃正盯着桌子上的菜一道道检查呢。
“母妃这是怎么了?”
成贵妃脸色不好,萧云舒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赶紧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无事,云舒饿了吧?来,快来用膳吧。”
成贵妃神色如常,好像什么时候没发生一样,招呼着萧云舒落座。
萧云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看了一眼只比她大一柱香的哥哥萧祚,却发现萧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问了。
萧云舒一直被成贵妃保护得很好,这些事情成贵妃也不想让她知道,不过却没有瞒着萧祚。
毕竟萧祚是皇子,虽然现在已经立了太子,但是说句大不敬的,皇上如今虽然年纪不算太年轻了,可是身体还不错,恐怕退位还早着呢,谁能保证这么多年里太子能一点事都不犯?若是哪天他惹了皇帝不高兴,一下子把脑袋上的太子之位撸了下来,萧祚就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
除了太子以外,没有哪个皇子还有这种被皇帝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殊荣。
既然话这么说,成贵妃自然不可能永远都把萧祚护在她的羽翼之下,叫他多看看多学学,也免得以后有人算计他。
就拿现在来说,太子那边因为感觉到了危机,好像这个太子不是非他不可一样,就已经开始对萧祚下手了。两人虽然明面上还表演着兄友弟恭的戏,可是暗地里已经斗的不可开交了。
之前的时候还常常需要成贵妃给他帮着忙,现在很多时候他都会自己反击了,成贵妃只是在后面看着,防止萧祚受伤而已。
“听说今日侯府那个刚被认回去的姑娘也去上书房了?”
在成福宫里,只要不是萧政来用膳,饭桌上一直都是没有食不言的规律的,反而成贵妃觉得在饭桌上更能促进感情,经常跟自己的这一对子女在用膳的时候讨论一些事情,就比如现在。
她不会想着去掌控自己孩子的人生,但是她也害怕自己的孩子被人骗,所以哪怕是她已经从派到他们身边的下人口中知道了这一双儿女平日里是如何生活的,也还是会在用膳的时候拿出来说一说。
有时候是一些闲聊的话题,有时候是给自己的孩子们一些建议,有时候也是教他们一些东西。当然随便聊天的时候比较多,毕竟萧云舒被保护得太好,成贵妃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事情,一般都是私底下教萧祚。
“是呀母妃!我跟您说,您是不知道乔乔姐姐有多对女儿的脾气,要是她能一直在宫里住着就好了,到时候女儿还可以天天跟她玩。”
萧云舒和温乔年纪差不多大,前后也就只差了半年的时间,可是温乔看起来就死气沉沉的,感觉就是生活都被复仇填满了,而萧云舒每天都活力满满。
“她毕竟是乡下来的,你不会觉得她粗鄙?”
成贵妃捏着汤匙轻轻搅动着。
“乡下怎么了?母妃难道忘了,父皇前几年微服私访还带着咱们一起呢!要不是实在是到了回宫的时候,女儿还想在那边多休息段时间呢!”
瞧着萧云舒脸上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成贵妃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你不介意最好了。我听说那六小姐很得太后喜爱,若是你能与她交好,没事的时候还能多去慈宁宫转转。你皇祖母年纪大了,需要人陪她多说说话。既然这丫头没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你就跟她接触接触,只不过平时要注意一点,可千万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成贵妃喝了一口汤擦了擦嘴。
“哎呀母妃,你就放心吧。本来今天女儿还想喊着她一块来宫里用膳呢,只不过正好遇到了皇祖母身边的宋嬷嬷,乔乔姐姐就被宋嬷嬷请走了,不然我一定要让母妃看看我的新朋友。”
成贵妃又笑着顺了两句什么,刚才还比较沉重的成福宫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等到用完了膳,看着成贵妃去休息了,萧云舒立马拉着萧祚的胳膊跑到了连廊的角落里。
“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刚一回来就看见母妃脸色不好看,你也不叫我多问。莫非是有人惹了母妃生气?”
萧祚和萧云舒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又是龙凤胎,感情自然好。
只是萧祚并不太赞同成贵妃的教育方式,他认为把萧云舒保护的太好,萧云舒以后很容易就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到时候再像长乐姑姑当年那样,他和成贵妃真是要哭死了。
想到这,萧祚也就没在瞒着她了。
“这些时日本来母妃就不太爱吃东西,今日好不容易你不用再去皇子所那边了,母妃就叫人多准备了一些膳食,好等着你来的时候多吃一些。结果试毒的一个小太监刚吃下去,接着就倒在地上了......”
后面还有一句七窍流血他没敢说,怕吓到萧云舒。
“什么?可是小厨房不都是母妃自己的人吗,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宫里有人被买通了,在路上的时候被人下了毒?”
萧云舒虽然单纯,可是脑子到底还是好用的。
“这就不知道了,还得等母妃好好查一查才行。你平日里吃东西也注意着点,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把这些脏东西弄到你那里去了,母妃真的会急死的。”
萧祚好不容易叮嘱了一番,萧云舒连连点头。
用过午膳按理来说是该休息一会儿,可是萧云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天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劲,东跑西跑的,别说是成贵妃了,就连萧祚都觉得很担心了。
这妹妹有点缺心眼啊。
而御书房那边,萧政本来处理完了政事还休息一会了,没想到却有人通报永宁侯来了。
“他这两日倒是活跃的很。”
萧政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毕竟平日里总是很低调的永宁侯这两日听说可是没少出去喝花酒啊,恐怕也是因为温乔进宫读书了,京城里的这些人觉得永宁侯府能重新站起来了,这才纷纷约他出去应酬,就是不知道温丛庆借了女儿的光,会不会善待温乔了。
现在下面的内务大总管姜从安听出了萧政话中的不喜,只知道永宁侯恐怕是得不到什么好脸了,一时也不知道萧政是见还是不见。
“叫他进来吧,朕正好也想看看他又打什么主意。”
姜从安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的就出去通知温丛庆了。
不过他可不会跟温丛庆多说什么。作为从小就跟在萧政身边伺候的人,他对萧政的脾气也是极为了解的,萧政不喜的人他不会跟他有太多的交流,否则他也不可能从萧政身边伺候这么久。
温丛庆进来先行了个叩拜大礼,就在他额头贴地,脑门都开始冒汗的时候,萧政终于大发慈悲的“想起”来地上还跪了个人了。
“起来吧。永宁侯这个时辰进宫有什么事?”
温丛庆一直对当年长乐公主的死感到心虚,若不是真的想为侯府多谋一些好处,他是万万不会进宫的,生怕哪句话说不合适再让萧政察觉出来了什么。
“谢皇上。”
温丛庆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在脑海里迅速回想了一下刚才组织好的语言,这才开口道,“皇上,乔乔是微臣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这几日在府中和微臣的进一个女儿温绮相处得极好。微臣今日来打扫皇上,斗胆为微臣另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求一份恩典......”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心虚,温丛庆总觉得后背汗淋淋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说,可偏偏萧政就坐在龙椅上,大有一副你不开口我也不问的意思。
温丛庆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微臣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虽然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可是就是爱粘着乔乔,知道乔乔进了宫读书,她这几日是在府中寝食难安的。女儿家的感情微臣也不懂,只是绮绮总是想跟乔乔在一起,微臣这才不得不进宫,想让绮绮也来陪着乔乔在宫中读书。”
温丛庆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龙椅上的萧政好像笑了一下,顿时心里放松了一些。
若是皇上现在心情不错,说不定刚刚他说的话皇上就能同意了。
只是他没看到的是,萧政笑的可不是什么高兴地笑,而是嘲讽。
当年就是温丛庆花言巧语的骗了长乐,娶了他唯一的妹妹,最后还让他的宝贝妹妹因为难产撒手人寰。这么多年来虽然他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证明是温丛庆从中搞的鬼,但是他就觉得这件事和温丛庆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还没先温丛庆的麻烦呢,没想到温丛庆先进宫来给他找上麻烦了。
“是吗?当日乔乔进宫住了一夜,朕第二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不巧就看见了乔乔胳膊上有伤,朕还以为是乔乔在侯府受了什么委屈呢,没想到侯府里倒是和谐。怎么,温绮不觉得是乔乔回去抢了她的位置?”
萧政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吓得刚从起来爬起来没多久的温丛庆立马又跪了下去,看的萧政心里更是烦他。
就这个德行,当年他到底给长乐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叫长乐不顾他和母后的劝阻,执意下嫁?
“微臣不敢,小女更是不敢。是微臣这两日一直忙着高兴能把乔乔接回来,反而忘了好好关心关心乔乔了。乔乔胳膊上的伤恐怕是之前在乡下弄出来的,绮绮一直很敬爱乔乔,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呢。等微臣一会回府......不,等乔乔下了学出宫回府,微臣一定去她院子里好好看看。”
“行了,你起来吧,动不动就跪,朕又不会吃了你,到底长乐与你夫妻一场,朕就算是不给你面子,也得看在长乐的面子上对你宽容几分。此事朕知道了,待朕考量过后再跟你说,你先回去吧。”
萧政的语气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吓得温丛庆又从地上站起来,连连应着“是,是”,等到他出了御书房的门才觉得脑门上压着的大石头被人挪开了。
“乔乔今日可是去了慈宁宫用膳?”
萧政站起身来,姜从安立马应了一声,随后又去安排圣驾,准备往慈宁宫的方向去。
萧政到的时候,温乔正在哄着太后,本来精神疲惫的太后这个时候应该午睡了才是,没想到还能坐着和温乔说笑,这倒是让萧政有些惊讶了。
“皇帝不在养心殿休息,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哀家这可是刚用完午膳,没有多的了。”
太后心情好,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揶揄。
“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温乔福下了身子请安。
“起来吧。今日朝政不忙,朕过来给母后请安,顺便看看乔乔适应得怎么样。”
“多谢皇上挂念,臣女一切安好,皇子公主们也都是好相处的,臣女很是高兴。”
不好也得说好啊,净问些废话。
温乔心里嘀咕。
“按理来说朕是你的舅舅,你都知道管太后叫皇祖母了,怎么不叫你管朕叫声舅舅听听?”
萧政心情好,也愿意逗逗小姑娘。
“皇帝说什么呢!乔乔年纪下,不经逗,你若是想听她叫声舅舅,那必然得多赏给她些宝贝,让她见着你的好了,她才肯改口。你这空着手来就想叫她唤你舅舅,就是乔丫头可以,哀家也不愿意呢!”
侯府。
这是一间极小,阳光都透不进来的黑暗屋子。
一约十六岁左右的少女趴在那,她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鞭痕,神情痛苦,似乎遭受不少折磨。
她蓦然睁开眼,浑身都在颤抖。
“我死了吗?”温乔感觉不到胸口处的疼痛,有些恍然。
刺眼的光让温乔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她抬手遮了遮光线,随后是逆着光而来的一人。
他手中拿着鞭子在手中掂了掂,“温乔,你知错了吗?”
“温泽寒?”温乔看向来人时,眼中的狠意在此刻迸发。
“叫三哥,来了侯府就要遵守侯府的规矩,怎么?你还想尝受下这鞭子的味道?”温泽寒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语气冷然。
闻言,温乔心口一颤。
她还在侯府?
她不是被萧明赫一刀刺穿身体死了吗?
怎么还在这?
且若是没记错,这里应当是她每次被污蔑被扔进来的地方。
难道——
温乔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重生了?!
温泽寒见她眼底的震惊,微微皱眉,不悦,“温乔,爹说了,若是你今日认错,便不再罚你,太后的七十大寿,他能带你前去见见世面。”
太后七十大寿?!她重生到刚回到侯府没多久的日子?!
她是侯府的真千金,被接回之后,那位被抱养的假千金温绮并未被赶出去,还被姨娘所生的几位哥哥众星捧月般宠着。
昨天温绮却污蔑她偷走手镯,她百般否认,府内的仆人却在她房间搜刮到温绮的手镯,把她定死是不知廉耻的小偷。被扔到这间小黑屋,还被温泽寒拿着鞭子抽打。
看她不愿意承认,便把此事散播出去。所有人都认定她品行不端。
无数的狠意涌上来。
她知道侯府未来所做的所有恶事,她会让整个京城内的所有人知晓侯府内所有人恶行,让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
“抱歉三哥,我知错了,求你放我出去。”她要做的第一步,先是低头。
低头不代表失败。
她要去找皇帝萧政,毕竟母亲是萧政最喜爱妹妹。
前世对她失望,是因为被陷害的事情入了萧政耳内,再加上她一心都在侯府人身上,即便萧政是她舅舅,她也拒绝萧政对她的各种关爱。
这世,她必须要利用好这层关系。
温泽寒也震惊她这么快道歉。
一个时辰前她哭喊着抓着温泽寒的胳膊说事情不是她干得。
可能是被鞭打想明白了?
此时,温绮从温泽寒身后探出脑袋,手中一白瓶递给温乔,“姐姐,手镯的事情我不怪你,你身上这些伤很疼吧?我给你带来了药?”
温乔低眸扫过那白瓶,拒绝:“一点小伤罢了,不用涂药。”
这药会让伤口糜烂的,还无法彻底恢复。
“姐姐可否是怪我?可是那手镯是阿爹给我买的,我甚是喜欢。”温绮见她不愿意接受,只能换个法子来了。
“你还想不想去寿宴了?赶紧让绮绮给你涂药,这可是她的一片心意,你莫要不识好歹。”温泽寒很不爽温乔的反抗。
这是温乔的机会,她只能沉着脸,伸出胳膊,“涂吧。”
温绮欢欢喜喜走到温乔跟前,拿着药给她涂抹着伤口,“姐姐,日后我们便是好姐妹,一定要如同亲姐妹那般嗷!”
“绮绮她偷你东西,你还对她这么好?”温泽寒眉头一缩。
“姐姐可能只是喜欢手镯罢了,没事的姐姐,日后你会见到更多好看的东西。”温绮的话语看似乖巧,却在嘲讽着温乔妹见过世面。
一个乡下来的,能见过什么世面?
冰凉的药涂抹着温绮的伤口,渗入肌肤时带着炙热感。
有些疼。
胳膊处涂完,温绮看向温乔身上其他地方,“姐姐,要不都涂了吧?”
涂的多,烂的多。
“给我,晚点我自己涂便好,耽搁太久爹会着急。”温乔伸手,让温乔把药给她。
温绮把药给温乔,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希望姐姐的伤口能赶紧好。”
“......”
“行了温乔,今日太后寿辰,也顺带着把你回侯府一并庆祝了。”温泽寒眼中还带着几分警告,“寿宴上老实些,莫要把乡下那些粗鄙习性待到寿宴上,否则你莫要再想入宫。”
“知道了三哥。”温乔乖乖点头。
温泽寒见状,也未再言语,转身跟着温绮一并离开。
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亲兄妹。
屋内,只剩下温乔。
她抬脚,感觉前世的那些记忆还萦绕在脑海中,那些痛苦的回忆挥之不去。
走出屋内,阳光落在她身上的一瞬,有种久违感。
这样的光已经很久没打在她身上了。
被关起来的日子痛苦又难熬。
但她重生了。
前世的种种已经刻在心尖上,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温乔按照着记忆,回到侯府给她准备的小院子。
院子很小,只有一间极小的屋子,里头只有最简单的硬榻,一张木桌两凳子,再就是旁边简陋衣柜。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她打开柜子,打开包袱,看着里面的一个非常朴素的木盒子。
打开,里面便是一对耳坠。
这是侯府接她回来的原因,也是前世的死因之一。
他们想要。
那她必须把这对耳坠藏得死死的,不被侯府任何人发现。
她把那对耳坠放入最深处,随后拿出包袱里头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另外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除了各色各样的银针,还有刀。
温乔拿出一把刀,一咬牙,把刚才涂药的地方割下来。
才刚涂药。
还有救。
唯一的法子,便是让渗透进去的那些药与身体分离。
巨大的疼痛袭来,温乔额头渗出细汗。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看着那块肉慢慢得被割下。
温乔头晕急忙扶住柜子门,拿出里面的药给自己止血,包扎,再把周围的血迹稍微处理下,拿出里面一件素衣,准备换上。
这点痛,跟前世比算什么?
幸好,她跟着小山村的奶奶学了医术。
只可惜前世她为了讨好侯府所有人,在侯府人得知她会医术时,让她在温绮身后帮温绮治疗所有人,再把功劳安在温绮身上。
呵......
京城才女,就是这样的京城才女?
想来,都觉得愚蠢可笑。
而桌子上那瓶药,温乔会找个机会,让温绮也尝尝这滋味。
换好衣裳后温乔出去。
“姐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温绮瞧见她,立即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身子故意般往她胳膊上压了压。
她想让要渗透得更快。
药是没了。
但伤口处被压得更疼。
侯府所有人都在,她不能对温绮甩脸色,只是勾唇:“好啊......”
但当侯府的丑恶嘴脸被世人知晓,温绮所谓的“京城才女”被揭穿,她还会这么高兴吗?
不行,她一定要让温乔把她也弄进宫中!
温绮自己谋划着,丝毫不知另一边的温乔同样也在谋划这件事。
扮猪吃老虎嘛,首先要先给对手一点好处,才能显出来自己害怕她,否则要是早早地就叫人开始警惕她,那她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宋嬷嬷回了宫里之后就把在侯府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太后,就算是温乔当时已经劝阻过她了,她也觉得那是温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太后不赶紧从宫中拨两个宫女过去,还不知道温乔那副软绵绵的性子会被侯府的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她不想看到第二个长乐,那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最后被这吃人的侯府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尤其是侯府如今的当家夫人还是一个外室,难保不会心思恶毒的害温乔,温乔小小年纪,又是刚从乡下回来,怎么可能斗得过她那种常年使用腌臜手段的女人。
“什么?”太后一拍桌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起的猛了,也可能是因为生气,只觉得脑子发蒙。
“他们竟敢这样慢待乔乔,乔乔是长乐留给哀家唯一的念想啊!”
太后胸口起伏不定,气都没喘匀乎,立马又开口道:“釉明,你即刻安排画屏和代巧去侯府,就说这是哀家赏给乔乔的人。哀家倒要看看,他温丛庆能厉害到藐视皇权吗!”
画屏和代巧就是那天伺候温乔的两个宫女,因为当时她们两个人把温乔身上有伤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她对这两个宫女还是比较放心的。
“是,老奴即刻去办。”
釉明是宋嬷嬷的闺名,太后这么一说,宋嬷嬷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两个丫头哪里敢耽搁到的,很快就到了侯府。
她们人到的时候,温乔微微勾起了嘴角,像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一样。
府里其他人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尤其是温丛庆,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正巧李彦兰还没给温乔安排伺候的丫头,这两个宫女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这些人里边,尤其是温绮最是生气,刚才还想着让温丛庆去宫里给自己说说情,让自己也能进宫和皇子公主一起读书,眼下一看,太后如此在意温乔,还不知道等他跟温丛庆说了这事之后温丛庆会不会同意呢!
又好一阵忙活,终于才把这两个宫女也安顿了下来,毕竟是从太后宫里面出来的,温丛庆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了。
这事儿才刚刚尘埃落定,温绮这就直接去了温丛庆的书房。
“爹,女儿也想进宫和六姐姐一起读书。”
温绮进来了,先摆出来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虽然温泽寒已经威胁了温乔,叫温乔把她也弄进宫里,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好像温乔还有什么后手一样,总之,还不如走温丛庆的渠道进宫,到时候万一温乔又有什么事,她也不至于真的进不了宫。
这个乡下来的丫头跟她想得不一样。
“侯府有一个人进宫就够了。温乔是得了太后赏识的,若是临时把人换成你,太后那边就得罪了。”
温丛庆跟温绮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温和的。虽然这个闺女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到底也是养了这么多年,何况以后还有不小的价值,他还乐的给这个女儿几分面子,只不过这件事可不是他说了算的,要是一个弄不好,反而因小失大。
反正温乔已经回了侯府,她现在是和侯府绑在一块的,出去提了温乔谁能不想到她是侯府的姑娘?若是温绮也能进宫那自然是好的,可是现在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弄得太后不高兴,毕竟温绮不是只有进宫才能给他带来好处。
虽然之前确实是想让温绮进宫,但是现在不是温乔已经进宫了吗,温绮自然也就不用非要进宫了。
不过若是温绮能进宫当皇帝的嫔妃的话,那肯定是比温乔做伴读好的多。
刚才还想拒绝的温丛庆想到这一点,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父亲误会了,女儿不是要跟姐姐换,而是女儿也想进宫读书。六姐姐刚从乡下回来,很多礼数都不懂,宫里那些事女儿怕她也不明白,若是女儿也进宫了,还能在旁边看着姐姐一些,免得姐姐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冲撞了皇上或者是太后娘娘,那样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尤其是太后娘娘,六姐姐才刚回来,太后娘娘必然是极喜欢她的,这份喜欢能让侯府重新走入京城的上层。”
“可是如果六姐姐说错了什么话犯了忌讳,到时候太后娘娘一生气,万一再问罪侯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温绮说得快,听起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温丛庆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若是真的这样,两个女儿都在宫里的话......
尤其是温绮,从小就学琴棋书画,进了宫必然能得到皇帝的欢心。
此时温绮还不知道温丛庆的想法。
她的确也想嫁入皇家,可是皇帝都多大年纪了,半截身子入了土,那皇位还能坐几年都不知道,太子马上就要继承大统了。
与其做皇帝的女人,还不如做太子的,毕竟太子的未来是明摆着的。反正都是嫁入皇家,嫁给太子虽然现在一时半会还翻不了身,但是她这么聪明,有她这样的解语花在太子的身边,不仅能勾住太子的心,说不定还能给太子出谋划策,到时候她就是大功臣了。
只要太子继承大统了,她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不过这一切还是要她先进了宫才行,太子平常也不怎么出宫,毕竟他又不封王,自然也就不用出宫立府,她平常也接触不到太子。至于其他的王爷,她是一个也看不上眼。
王爷只是王爷,可不是皇储。
温绮心里盘算得好,殊不知她面前的父亲也在盘算着她的婚事。
“你说得有道理,只是这事为父说了可不算。你也知道,咱们侯府如今不得圣心,为父只能进宫去皇帝说一说,若是皇帝不同意,为父也没有办法了。”
“没事,父亲放心吧。这件事我一会就去跟六姐姐说一声,想必她刚回侯府,肯定也知道自己是侯府的一份子,女儿这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必六姐姐能明白女儿的用心。再说了,太后娘娘那么喜欢六姐姐,这种事还不就是说两句的事吗,有六姐姐在,肯定没问题的。不过父亲您也帮帮女儿嘛。”
温绮心眼子倒是多,生怕这事不成功,还特地说了温乔刚回来的事。
若是到时候温丛庆这里行不通,那肯定就要让温乔那边使劲了,如果温乔也做不到,那就说明温乔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侯府的一份子,到时候温丛庆的目光怎么样也会落到她身上了,根本就不用怕温乔抢了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温绮的嘴角得意的勾了起来。
温丛庆一想也是这么个事。
既然温乔都已经回来了,那就要为侯府做贡献。既然现在太后喜欢她,那她的最大的作用就不是嫁人,而是先巴结好太后,到时候若是太后指婚,那他们永宁侯府的门面上也好看。
最主要的是,太后不会给长乐公主的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的,到时候温乔的夫家不也是永宁侯府的助力吗?
温乔知道温绮的心思,她也确实打算把温绮弄进宫里。
上一世就是温绮进了宫和那些皇子公主们一起读书,所以才有了机会和太子萧明赫接触的机会,这才搭上了太子这条船。
只不过后来几个皇子王爷都开始夺嫡了,太子一直被养在后宫中,朝堂中的文臣不少都是太子党,可是皇帝年纪大了,疑心越来越重,总觉得自己的这些儿子都惦记着他屁股底下的皇位,所以对于兵权还是捏的很牢的。其他的那些王爷都已经出宫立府了,在外行走自然比太子要方便一些,所以手上虽然没什么兵权,可是也拉拢了不少武将。
这些皇子们虽然没有兵权,可是这些武将有啊,哪怕只是借助这些兵权,他们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太子强的多。
而巧合的是,温乔身上有一对耳坠,是长乐公主死之前留下来的。
按理来说当年她被人换出去,长乐公主确实没法把这对耳坠给她,只是当时长乐公主生产之后,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温丛庆调走了,哪怕是长乐公主的奶娘怎么样都不肯走,也被温丛庆绑起来扔到柴房里去了。
长乐公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虽然不知道温丛庆是要干什么,可是差不多明白自己的女儿肯定是要被他害了,心里悲伤之余,从床边的暗格里掏出来了一个锦盒,盒子里面是一堆翡翠耳坠。
“孩子,娘命不久矣。这对耳坠是父皇生前留给我的,若你一直平安无事,它便没什么用处,若你有了困难,它可保你一世无忧。”
长乐把耳坠掖到了襁褓的最深处,最后还是没喘上来那口气,直接就撒手人寰了。至于长乐公主的奶娘,温丛庆见长乐咽气,直接给奶娘灌了一碗毒药,活生生把她毒死了。
好在这些人虽然当时是命令下面的人把她杀了的,可最后执行的那个下人瞧着温乔乖乖巧巧不吵不闹的,竟然没舍得下手,心里还提这个刚出来的小丫头感到可怜。
明明是金枝玉叶,公主的血脉,最后竟然被人换了出去,刚一出生就要过生死门。
她知道自己回去了肯定也活不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温丛庆和李彦兰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反正都是要被灭口,还不如就当这个小娃娃一条生路,说不定等着这个小娃娃长大了,有一天真的有造化能重新回到京城,还能替她报仇。
只不过这个丫头不知道的是,当年虽然是温丛庆拿着她的家人威胁她,可是她死了之后,她的家人也一个都没活下来。
最后这个丫头跑到了深山里面,挨家挨户地问了好多人家,最后只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妇人同意养着温乔了。
毕竟村子里很穷,多一张嘴吃饭就意味着这家里人每个人都要少吃一点,再加上温乔是个女子,好不容易养大了又不能出力干活,除了能换几两彩礼银子以外,根本没什么用处,更何况那些彩礼银子说不定要来的还没有他们这些年给温乔吃的饭多。
如此赔本的买卖,这些人自然都不愿意做。
而那个收留了温乔的妇人,也就是如今温乔常说的,从小就教她医术的祖母。
温彩霞收留了温乔,从襁褓里找出来了这对耳坠和一张叠的板板正正的纸,纸上只写了“温乔”二字。这也是长乐最后为温乔做的事。
至于那对耳坠,长乐什么都没说。
反正除了皇室中人,没有人知道那对耳坠是用来干什么的,或者说就算是知道了她有这么一对耳坠,也根本不知道耳坠长得什么样子。
而长乐的意思就是,如果说温乔真的被这些人杀了,那她这对耳坠就毫无用处了,只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肯定也没法救下自己的女儿。
如果温乔被其他人捡到了,想来依着温丛庆的性子,是不会给她的女儿安排什么好人家的,必然是穷苦至极的,那么也希望这户人家看到这对耳坠的面子上,把耳坠当掉换点钱,多少给女儿一口饭吃。
直到长乐弥留之际,她才终于觉得解脱了。
至于她为何非要嫁给温丛庆,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爱,恐怕连温丛庆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些年过去了,温乔也长大了,当年那个中年妇女的头发也变得花白了。
不过对于长乐公主因为难产才离世的这件事,皇帝和太后问起来的时候,温丛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有人在侯府中安插了钉子,专门趁着长乐生产的时候动手,就连长乐公主的奶娘,也在给长乐的参汤试毒的时候被毒死了。
太后脑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派了人去查了查,发现真的是温丛庆说的那样,只好把温丛庆推出来的替罪羊杀了,剩下的就是悲伤自己的孩子命苦。
可皇帝当年也是夺嫡上来的,从小又是在后宫里长大,虽然宋嬷嬷把太后保护得很好,可是宋嬷嬷觉得他毕竟是有希望坐上龙椅的,自然希望他能多学一些东西,所以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宋嬷嬷从来没瞒着过他。
就是有一些太后不知道的,宋嬷嬷在对人下手的时候也会带着他,叫他好好看一看学一学,免得以后被后宫的嫔妃蒙蔽了双眼。
自然,皇帝肯定是不相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虽然长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是看着她成亲之后日渐憔悴的状态,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过得并不舒心?只是撑腰归撑腰,长乐自己确实不争气,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还是要护着温丛庆,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皇帝查了那么久,还是没查出来什么端倪,这些年来他有时候也会觉得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吗?这两年皇帝好不容易不想这事了,却因为温乔重新回到侯府,这个疑问又被他从心里提了出来。
那对耳坠的根本用处,是先帝留给长乐公主的一支铁骑。只要带着那对耳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除非下达命令的人派出的任务是刺杀长乐公主,那么其他的,这支队伍都必须要去做。
这只铁骑虽然人数不多,可是个个都是高手,从小就被皇室精心培养,功夫和他们之间互相配合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
而这只铁骑,是上一世萧明赫的底牌,也是他能登上皇位最大功臣。
不过上一世温乔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另一只耳坠吞到肚子里了,而萧明赫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人,他趁着温乔刚吞下去,直接一把剖开了温乔的肚子,温乔的灵魂飘出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被萧明赫捏在手里,成了他的傀儡。
而萧明赫呢,登上皇位之后反而忌惮起来了这只铁骑,竟然命令他们一个个的在他面前自戕,最后长乐留给温乔唯一的东西也没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长乐公主,也没有出现过温乔一样。
看着温绮登上后位,温乔只觉得又讽刺又恶心,总算是看清了温绮的真实面目。
为了能让萧明赫有钱养得起军队,温丛庆作恶多端,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贪污了多少银钱,要说这份功劳,在萧明赫登基之后可是从龙之功,可是温绮为了能让萧明赫在民间的名声,竟然上来就安排人在朝堂上上谏严惩贪官。
这个后位,她不惜让萧明赫杀了永宁侯府全府,就连从小处处维护她疼爱她的温泽寒也没逃得过。
好在临死之前,温泽寒终于不再说什么他的绮绮妹妹有多么漂亮多么可爱了。可惜马的前蹄已至悬崖空中,来不及再悬崖勒马了。
至于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再被萧明赫骗了,不仅如此,她还会把萧明赫从皇储的位子上拉下来。
不过温绮嘛,能不能继续勾搭上萧明赫,就要看他她自己的本事了。
萧政听了哈哈大笑,开口道:“母后莫非是知道了朕的私库最近又添了宝贝,这才从朕这打劫?好了,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那朕就打开私库,让乔丫头进去自己挑喜欢的,母后看朕这诚意是否够了,能不能听乔丫头唤一声舅舅?”
温乔掩着唇笑了起来,又福了福身。
“臣女多谢舅舅赏赐。”
“你啊你,跟你娘一样,是个小财迷。当年你娘可是日日都去洗劫朕的私库,若不是朕还有些家底,早就叫你娘都给搬空了。”
说起来长乐,太后心里难免多了几分悲伤。
“虽然长乐不在,可是乔丫头来陪您了,您就别难过了,好歹乔丫头这么俏皮,您要是再不高兴,可不就让乔丫头难过了吗。”
这些年来极少有人在太后面前提起来长乐,都知道长乐是太后最疼爱的小女儿,如今这个小女儿不在了,每提一次太后就伤心一次,还是萧政下令让这些宫人不许多说话,这些年太后才好过了一些。
本想着现在温乔回来了,太后的爱女之心能全部都放在温乔身上,没想到他这么随口一说,还是让太后心里想到了,又伤心起来。
“皇帝说的是。如今哀家有人陪着,日子过得好着呢!这会太阳还大,出去别再把咱们乔丫头晒着了,等到下午下了学,太阳落一落再叫她过去挑宝贝!”
“还是皇祖母和舅舅疼我,如今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梦里,每每做梦梦到母亲,都听着母亲跟我说皇祖母和舅舅是多疼爱她,还说叫我多亲近亲近皇祖母和舅舅,说不得能从舅舅手里得到不少宝贝呢!”
温乔眨了眨眼,萧政越瞧她,越觉得她和长乐长得像,心里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疼爱。
“乔丫头都这么说了,朕要是再不同意,岂不是显得朕小气不说,还叫你觉得你娘诓骗你?姜从安,今日下了学就从上书房门口等着乔丫头,把朕的私库全都打开,挑,让乔丫头使劲挑!”
萧政笑呵呵地说完,这才又开口:“今日你父亲进宫来找朕,说是你回了侯府,和温绮那丫头很是亲近,想让温绮也进宫来读书,朕来问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政说这个事温乔倒是不惊讶,让她惊讶的是这种事明明萧政自己就可以决定了,还要过来问她一句,若说这不是为她在永宁侯府撑腰,温乔实在是想不出来萧政为何这么做了。
想到这,温乔总算是真正地感觉到了长乐公主当年有多么受宠了。
“回舅舅,臣女并不觉得有什么,本都是侯府姐妹,臣女回了侯府,七妹妹确实帮了臣女不少,若是七妹妹也想进宫读书,臣女自然高兴。可臣女不愿给舅舅添麻烦,若是七妹妹进了宫,臣女担心她和其他皇子公主相处不来,这才一直没提这个事。”
温乔早就想把温绮也弄进宫里来了,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温乔才能真正的放心。
“哦?朕本以为温绮那个丫头与你相处得不好呢。不过朕今日还听说你和小六玩得不错,看来是朕低估了你,像你这样的女子,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见人喜欢。也罢,既然你也愿意,左不过是一件小事,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朕就不亲自通知永宁侯了,等你回了侯府与他说一声便是。”
萧政这是摆明了要让温丛庆知道这件事是温乔的功劳,如果不是温乔,温绮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宫读书,和这些皇子公主们一起相处。
天家子女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孩子,能接触到皇子公主的人,都是有底蕴家族的嫡子嫡女,温绮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抱养来的,又是京城没落侯府的出身,本来能跟这些天家子女们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说温乔这是直接通过外力给温绮把身价提上去了,这样温绮再出席什么宴会的时候,那些世家小姐看在她在宫中读书的份上,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多给她几分面子,谁知道她哪天就跟着哪个皇子飞黄腾达了?
不过这种小事明明叫个小太监去就可以了,可是萧政他就是要让她回去说,一时间,温乔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
因为上辈子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血脉亲人的爱,她就像是一块贫瘠的土地,猛然被雨水浇灌,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温绮,这次是我亲自来报复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没多说几句话萧政就回去了,正好也快要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温乔走之前特地叮嘱太后要好好休息,若是白天不午睡,恐怕一个下午她都不会有什么精神。
等到温乔出去之后,太后这才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了。
“釉明,扶着哀家去歇歇。”
一下午都没什么事,温乔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凡事不爱张扬,除了萧云舒总是在旁边偷偷跟她说话以外,她这一下午其实都很安静,也没什么人打扰。
只是这份宁静在下学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姜公公怎么来了,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吗?”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皇子瞧着姜从安,还以为是萧政派姜从安来,喊他过去问功课。
“咱家奉皇上口谕,特来请温六小姐去皇上私库里挑选宝贝。温六小姐,请吧。”
姜从安乐呵呵的,萧云舒直接瞪大了眼睛。
“哇,乔乔姐姐,可以啊,父皇私库里都是些好宝贝,够你好好挑一挑了。姜公公,父皇偏心。你回去跟父皇说,我也要挑宝贝!”
姜从安开口:“是,咱家一定给公主把话带到了。”
其余的皇子公主们对萧政都有些畏惧,所以看到姜从安这个出门在外就代表萧政的人,心里也都不太想去搭话,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也得了父皇的青眼。
本来以为是皇祖母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才喜欢这个土包子,没想到就连父皇都这么看重她,看来以后他们得适当的多和温乔接触接触了。
早知道,在场的大部分皇子公主们可都没有这个殊荣,能进皇帝的私库随便挑选。
“姜公公,舅舅的私库里面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刚从乡下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好,不如公公帮我挑一挑吧。”
温乔长得漂亮,说话声音也柔柔的,进退有度,嘴也甜,谁见了都能对她有几分好感,更别说姜从安是伺候皇帝的,也知道皇帝这些日子比较宠爱温乔,这么一点小事又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主要是姜从安算上上辈子,也是第一次进皇帝私库,拿什么东西才能符合身份,她一时之间还有这拿不准,但是让姜从安来帮忙就不一样了。
姜从安是从小就伺候在萧政身边的人,极为了解萧政的脾气,拿什么不会让萧政生气,他肯定是知道的,更何况姜从安代表的就是萧政,通过姜从安挑选出来的东西,旁人也说不出来她僭越。
“六小姐这话说的,就算是刚从乡下接回来,咱家看您的眼光也是极好的,万不可妄自菲薄啊!既然六小姐这么说了,那咱家就托大,斗胆帮六小姐挑一挑了。”
姜从安也想过来温乔说这话的意思了,心里对温乔更有好感。
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像个暴发户一样,有些人更是看不起他们阉人。可温乔不光说话有理,还心里有数。
既然不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那就干脆把选择权交给姜从安,姜从安不仅知道,而且看着温乔这么和善,必然还会很用心。
没一会温乔就抱着六样东西从皇帝的私库出来了,姜从安安排了小太监都拿好了,这才带着温乔去御书房谢恩。
“上书房已到了下学的时辰,舅舅还在处理朝政,可见舅舅勤政。怪不得臣女在乡下的时候也常听百姓说舅舅是明君,如今一瞧,咱们大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可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让其他百姓知道了,恐怕要更崇拜舅舅了。”
温乔进门请了安,先不动声色地拍了个彩虹屁,听得萧政那叫一个高兴,毕竟没有那个皇帝知道自己在民间很得民心不高兴的,更何况温乔刚从乡下回来,她知道的必然比他们这种常年待在宫里的人知道的多。
“你这丫头真是嘴甜,这可比你娘强多了,当年你娘可是不少惹朕生气,你不只是随了谁,嘴这么甜。”
萧政笑得高兴,温乔从心里也觉得高兴。
她是真的想亲近皇帝和太后,不是一开始单纯的为了报仇而去讨好他们,因为他真的从他们身上感觉出来了对她的疼爱。
虽然是沾了已故母亲的光,可到底他们也是付出了真感情了,温乔也并非铁石心肠。心里有所感触那也是正常的。
“舅舅这么忙,臣女就不多打扰舅舅了。不过有一说一,舅舅的私库又大又豪华,臣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好东西呢!臣女在此先谢过舅舅的赏赐,今个儿得了好东西,臣女得回去赶紧好好稀罕稀罕。”
温乔说完,萧政心里只觉得又很是心疼,安排了姜从安送温乔出去,又放下了手里的朱笔,犹豫了半天,在纸上写写画画,交给了姜从安的干儿子小邓子。
“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侯府去。”
萧政不喜永宁侯,这是他们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的事,因为当年长乐公主的死还没查清楚,所以萧政一直对温丛庆保持着怀疑的态度,那么这些赏赐是送给谁的就不言而喻了。
画屏和代巧跟在轿辇旁高兴得不得了。
“小姐,皇上可是极少开私库的,小姐这些日子进了几次宫,回回都能拿到赏赐,这下回去了七小姐肯定不敢再来跟小姐抢了。”
上次温绮说要让人把温乔的那些赏赐都搬到自己那里去的时候这两个丫头都还没来,但是听府里的人说了几嘴,都义愤填膺的,气得不得了。
可是皇帝私库里的东西,没一个都是登记在案的,什么时候入库,什么时候出库,出库的流向是哪里......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要是被人知道她强占了御赐的东西,到时候再被扣一个藐视皇权的帽子,那她可就真的来大麻烦了。
温乔倒是希望这一次温绮还能再来抢,可是温绮也不是个傻的,估计回去之后要在自己的院子里把后槽牙咬碎了吧。
“不得乱说,我们姐妹之间还分什么你我,七妹妹喜欢我给她就是了,我是姐姐,我理应让着她些。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舅舅赏的,就算是七妹妹再喜欢,我也不能给她了。”
宫里到处都是耳目,这一会他们说的话不出两刻钟,就会传到萧政的耳朵里,今天白天她才刚同意了温丛庆进宫说的那番她与温绮关系好的话,要是这一会就叫他知道了温绮总是抢她东西,是不是欺君之罪不说,首先她在萧政心里的印象就会掉好几分。
不过就看这事萧政怎么理解了,说不定还能更立一立她受了欺负又不敢反抗的人设呢。
画屏和代巧不敢多说什么,今日进宫太后也没问她们什么,她们自然也不会多嘴的去说,毕竟太后当时说的就是让她们来伺候温乔,虽然说她们确实也能起到监视嗯作用,可是太后并没有吩咐,她们自然也就不会自找麻烦。
在宫外多好,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怕哪天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再人头落地,比宫中是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更何况她们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并没想过以后一直在宫里发展,只想着赶紧到了年纪就出宫,凭着这些年手里多少攒下来的积蓄也能过得不错,至于嫁人的事就不好说了,毕竟出宫就二十五了,好的都被旁人挑走了。
不过好在她们也没有非要嫁人的想法,从宫里呆得久了,也看过了宫里的那些嫔妃每日都盼着皇帝的样子,只觉得男子薄情,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了,就想过几年安生日子,要是再成亲嫁人,说不定该有更多的麻烦,不比在宫里当差轻快。
出了宫门温乔就坐上了马车,毕竟头一次坐这轿辇回去的殊荣不是一直都有的,当时估计也是萧政想给温乔涨涨面子,别叫她因为刚从乡下回来就被人瞧不起。
而且坐轿辇走那么长的路,说实话其实也并不舒服,毕竟是人抬着的轿辇,哪里能有马跑得快,本来就坐的时间长,这样不说那些抬轿辇的小太监累不累,就连她坐都坐的腰酸背痛的。
这马车还是温丛庆知道了温乔要到宫里读书,特地让李彦兰给她配的专用马车,里面的空间又大又宽敞,采光也好,都铺了厚厚的垫子,生怕哪天万一宫里的人看见了,万一再到皇帝面前多嘴,那他可真的是完蛋啦~
他本来就因为长乐公主的事心虚,再来这么一次,他真的会把自己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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