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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 番外

猪的理想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何秀灵今天穿的泡泡袖的衬衣和一条还很少见的牛仔裤。这种穿着打扮,可以很容易地把她和别的女人区分开来。这些可都是港城那边最时髦的穿着了,一般都只出现在电视上和海报上。何秀灵的颜值加身材再配上这一身打扮,自然会引来许多目光。只不过何秀灵的匆忙及黑脸所带来的气场,让人在心里也会感叹,何秀灵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就算在班上揍了学生,何秀灵依旧没有出得了气。她不能接受钟援朝在她的面前各种晃。她也不能接受钟援朝如同野蛮生长般的名声。总之,钟援朝就是不能过得好。至少,不能过得比我好……何秀灵内心是咬牙切齿的,她想,一个在厂里都混不开的傻子怎么一到学校,就像如鱼得水,他凭什么?他不配!何秀灵并不知道,在钟援朝的世界里,他的上一世,转折点也正是出现在学校...

主角:钟援朝何秀灵   更新:2025-01-08 16: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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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钟援朝何秀灵的其他类型小说《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 番外》,由网络作家“猪的理想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秀灵今天穿的泡泡袖的衬衣和一条还很少见的牛仔裤。这种穿着打扮,可以很容易地把她和别的女人区分开来。这些可都是港城那边最时髦的穿着了,一般都只出现在电视上和海报上。何秀灵的颜值加身材再配上这一身打扮,自然会引来许多目光。只不过何秀灵的匆忙及黑脸所带来的气场,让人在心里也会感叹,何秀灵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就算在班上揍了学生,何秀灵依旧没有出得了气。她不能接受钟援朝在她的面前各种晃。她也不能接受钟援朝如同野蛮生长般的名声。总之,钟援朝就是不能过得好。至少,不能过得比我好……何秀灵内心是咬牙切齿的,她想,一个在厂里都混不开的傻子怎么一到学校,就像如鱼得水,他凭什么?他不配!何秀灵并不知道,在钟援朝的世界里,他的上一世,转折点也正是出现在学校...

《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 番外》精彩片段


何秀灵今天穿的泡泡袖的衬衣和一条还很少见的牛仔裤。

这种穿着打扮,可以很容易地把她和别的女人区分开来。

这些可都是港城那边最时髦的穿着了,一般都只出现在电视上和海报上。

何秀灵的颜值加身材再配上这一身打扮,自然会引来许多目光。

只不过何秀灵的匆忙及黑脸所带来的气场,让人在心里也会感叹,何秀灵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就算在班上揍了学生,何秀灵依旧没有出得了气。

她不能接受钟援朝在她的面前各种晃。

她也不能接受钟援朝如同野蛮生长般的名声。

总之,钟援朝就是不能过得好。

至少,不能过得比我好……何秀灵内心是咬牙切齿的,她想,一个在厂里都混不开的傻子怎么一到学校,就像如鱼得水,他凭什么?他不配!

何秀灵并不知道,在钟援朝的世界里,他的上一世,转折点也正是出现在学校,在那里,他将一步步地迎来自己的荣光。

然而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活法,这种人活法叫做及时止损。

这些是何秀灵无法理解的,她现在只想让钟援朝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进门,母亲胡敏正把饭菜端上桌,不务正业的何俊杰在硬绑绑的凉椅上脚放在木质茶几上盯着那台带着少许雪花,换台需要拧的黑白电视。

何秀灵气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整个人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煤气罐子。

何秀灵从小到大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会找一个显眼的位子坐下来,不说话,然后将生气的动作加细节不断放大,以一些语气助词,类似于“哼”、“唉”这类的来吸引旁人的注意。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问她发生什么事,她还会嘴硬地说“没什么!”

今天,她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胡敏和何俊杰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最让人气愤的是,母子俩明明已经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而生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顺口关心一句吗?

然而他们不闻不问,反倒是把她当成一个透明的。

比如胡敏这个时候就很特别,她走到何秀灵的面前,女儿就在眼皮子底下,她的目光就从女儿的头顶飘了过去,对那个看电视抖腿的何俊杰说,“这都下班时间了,你爸怎么还不回来。”

何秀灵:……

一个在家屁事都不做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单位上的事?何秀灵心叫,你就算要问我爸的事,也该问我吧?

然而母子的对话,就直接把何秀灵给忽略了。

这时,何贵进家门,脸色不错,看来是有好事。胡敏迎上去,看了看丈夫的脸色,“看起来今天有喜事哟,赶快去洗手,吃饭了!”

“哼!”何秀灵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把刚才就操着的手再重新操一次,加大身体的动作来吸引何贵的注意力。

何贵进了厕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尴尬了……

一家人坐在桌前准备吃饭,唯独何秀灵还坐在那里发呆,愣是没人来叫她一声。

但凡有人喊她一句,她也会屁颠颠地过去把饭吃了……至少何秀灵现在是这么想的。

何贵吃了两口,这才喊,“你不过来吃饭要做什么?”

“不吃!”何秀灵嘴硬地说。

胡敏冷冷地说,“你管她做什么?一进家门,就甩张脸,跟谁欠她似的,不吃算了。”

何秀灵人傻了,但现在骑虎难下,有点后悔刚才的嘴硬,但是现在也不能不要脸地去吃饭。

又吃了两口,何贵才说,“有什么事就过来边吃边说。”

何秀灵有了台阶,这次很珍惜,虽然扭捏,不过还是三两步地来到餐桌面前坐了下来。

家里的饭菜都成了标配,比如有炒的罐头午餐肉,还有厂里分的一些猪蹄和骨头之类的,这些都加工所剩的“下脚料”,厂里的领导能分一些好的,下面的工人也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回家。

这就是罐头厂的小福利,很惹人羡慕的。

但是一直吃这些东西的何秀灵早就腻了,加上今天碰到的事情,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何贵知道女儿的性格,要哄,要追问,虽然嫁了人,依旧是他的女儿。

何贵夹了颗豆子放进嘴里,瞅了何秀灵一眼,“出什么事了?”

何秀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真的就不管管钟援朝吗?”

“钟援朝?”何贵斜着眼想了想,钟援朝在学校里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他怎么了?”

何秀灵气得咬牙,“他在学校搞了个经销部,弄得乌烟瘴气的……”

何秀灵如同倒豆子一样把钟援朝这几天搞出来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林新河胡说八道的那番话。

比如“钟援朝搞经销部这个主意,是他老丈人在背后指点”。

何贵很能沉得住气,不过越往下听,脸色也就越难看。

钟援朝搞经销部,那是他自己的事,性质不论,但跟何贵一旦扯上关系,厂长怎么想?

厂长会不会觉得钟援朝和何秀灵离婚,只不过是他何贵在背后搞出的一场苦肉计,想瞒天过海。

等到何贵坐上副厂长,等两年,厂长一退休,是不是就拿何贵他们这一家子没有什么办法了?

何贵的眼皮开始狂跳。

何贵本来挺阳光的心情在这一刻也变得阴沉。

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议论关于他要提副厂长的这件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就这么传到厂长耳朵里,假如厂长也真的这么想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不对……不是假如,厂长一定会这么想的。

砰!

何贵重重地把碗往桌上一砸,走到窗户边,背着手朝窗外看去,牙关子咬着咕咕地响,腮帮子也鼓胀着。

下午要第一时间跟厂长汇报这件事。

不对,不能等到下午,现在就要去。在这件事情上,宜早不宜迟。

如果不尽快跟厂长解释清楚的话,产生了误会,受伤的就是自己。

何贵重重地摔门出去,奔着厂长家就去了。

……

钱志斌刚刚吃过午饭,正为上面要下来调研的事而高兴着,妻子开门迎进何贵时,他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上午开会才宣布的好消息,中午抽时间来表表忠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贵脸色沉闷,“厂长,钟援朝在学校搞了个经销部,这可是严重违纪,我刚刚接到消息,马上就过来了,这件事情一定得严肃处理。”

钱志斌并没有变脸,而是笑眯眯地打量了何贵半天,这才拍了拍何贵的肩,“都是自己的同志,我相信你。”


李东来在想给钟援朝倒酒的时候。

钟援朝却把杯子给捂了起来摇头说,“今天晚上不能多喝,还要做正事。”

钟援朝说,“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把钱给挣了!”

说着又把瓶瓶罐罐的往桌子上一摆,开始准备另外一道材料。

刷干净的锅里放着分离出来的牛奶,取了4只鸡蛋,不要蛋清,只要蛋黄,加了几大勺白糖之后,用他自制的搅拌器,将它们搅拌均匀了,再将滚烫的牛奶倒进去,继续搅拌,然后用火继续熬制,直到牛奶鸡蛋的浓度变得越来越稠。

这才将刚才自己制作的黄油又加了一些,在里面用搅拌器继续搅拌。

融合均匀之后把它们装进了干净的饭盒当中。

李东来看到这一套操作目瞪口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死活都要离婚了。”

“你这是在家里被压迫的多厉害?”

“这些东西做的这么熟练,家务事全都是你做的吧?”

这家伙的脑回路还挺清晰的,钟援朝苦笑道:“这些东西我可从来没给何秀灵做过,你把这饭盒拿回去冻你们家冰箱里。”

钟援朝跟李东来打听他们家冰箱的事情,原来就是为了冻这个?

这种小事,李东来当然不会拒绝,临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地劝,“夫妻俩凑一起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有的事情没必要这么较真。”

“等你气消了,就去找何秀灵谈谈!”

李东来一副情感专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他老婆恩爱谐,家庭美满呢!

“东来,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个对象?”

李东来:……

单身狗的身份被拆穿的那一刻,李东来的脸胀得通红,“你知道我这叫什么吗?安静地等待,总有一份美好属于我!”

这个年代的电视节目并不多,港台文化的输入加上一些言情的小说不断地冲击着年轻人的思想。

他们很容易在那些小说当中找到代入感,只是没想到李东来的嘴里也会蹦出来这些酸不拉叽的话来。

李东来神秘地笑了笑,“过几天海城芭蕾舞团要来厂里演出,这里面的姑娘个个长手长腿的,长得又漂亮,像我这种优质男青年,就要找这种文艺工作者!”

“要不然,怎么突出我们湖城罐头厂工人的优越感呢?”

钟援朝叹了一口气 ,像李东来他们现在的精神气主要是被赋予了一种集体荣誉感,但是实际,他们的认知是有问题的。

这种自豪,应该是源于企业的伟大,从而迸发出的自豪。

但久而久之这种认知,就变成了因为个人的伟大,所以企业才伟大的即视感。

湖城罐头厂的工人现在走在外面,每当别人一提到自己的工人身份,腰杆子挺得直直的,一边笑着摆手,一边再凡尔赛地吹嘘着这个月发放的福利。

企业的光芒让工人盲目的自信,逐渐认不清自己了。看看李东来,扭头化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湖城罐头厂现在还有心情邀请芭蕾舞团来搞表演?

说明这个当厂长的,完全不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将是罐头厂生死存亡的大事。

不光是退休老师的工资发不出来,罐头厂这边先是逐步扣发奖金,然后逐步扣发工资,退休工人的工资没着落,工人的工资减半。

似乎昨天还在蜜罐子里面的工人,才过了没几天的好日子,就要开始勒紧裤腰带。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让每个湖城罐头厂的工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

湖城罐头厂清晨的广播准时响起。

卖牛奶的吆喝声由远而近地传来,钟援朝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急急忙忙地端着一个大盆子下楼去打牛奶。

八十年代末,喝牛奶强身健体的这种习惯并没有得到普及,所以也只有极少一部分国人养成了早间牛奶摄入的习惯。

卖牛奶的生意不好,碰上钟援朝这种端盆子的就格外高兴。

“哥,你们家几口人,每天喝这么多奶?”

钟援朝叹了一口气,“我在学校工作,学校那边情况不好,退休的老师连退休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看见他们白发苍苍,腿脚无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只得尽一尽绵薄之力,送些牛奶给他们,让他们补补钙,就当是祝他们身体健康了。”

多年在机关工作,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钟援朝的外在没有丁点变化,然而他的内在早已经不是那个死板、执拗和不愿变通的人。

卖牛奶的小哥对钟援朝肃然起敬,“还要大哥自己掏腰包?”

“嘘,你小点声,不能让别人知道了!”钟援朝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样子。

小哥赶紧点头,“大哥,我少收你些钱吧!”

少收?那怎么行?我要白嫖……钟援朝摆摆手,“你一个送牛奶的,才能挣多少?”

“钱是一定不能少收的。”

钟援朝的话让送奶的小哥相信钟援朝完全就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钟援朝话音一转,“如果你真的想帮那些老师,下午你们没有卖完的奶,可以往我这里送上一些,反正卖不完,你们也倒掉了。”

小哥重重地点头,“好的,好的,这个没问题……”

李东来捧着饭盒过来的时候,看到送奶小哥一脸神圣的样子,皱着眉头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钟援朝心想,小哥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票子。

李东来把昨天带走的饭盒还给钟援朝,“你让冻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钟援朝带着李东来进了家门,拿着勺子在饭盒里刮出一个球来,放进碗中,然后把勺子递给李东来,“尝尝!”

李东来笑呵呵地问,“这个真的能吃?”

尝一口!好冰……

不对,好甜,奶香浓郁而不腻味,冰爽中带着丝滑的口感,在嘴里回转……

李东来迫不及待地吃了第二口,然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哥,这是雪糕吧?”

李东来最开始捧着碗吃,后来干脆抱着饭盒大勺大勺地舀。

钟援朝说,“这可比雪糕高级多了,你应该叫它冰淇淋。”

其实钟援朝可以更牛逼地叫称它为哈根达斯,丐版哈根达斯。


事实证明,一个正常人,会选择权衡利弊。

像陈富荣这种有知识有文化,又能当校长的中年男人自然会分析局面,来判断钟援朝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样的用处。

如果钟援朝屁用没有,他当然会替何贵好好教训钟援朝。可是钟援朝是个有用的人,情况就变得不一 样,他不但不会拿小鞋给钟援朝穿,反而会开开绿灯,毕竟这是他对他利的。

学校整体是红砖底色,教学楼两栋,一栋三层,一栋五层。

拥有八百多名学生,教职员工过百。

第一节课刚下,楼道上打闹一片。

小学生没着急着去尿尿,抓紧这几分钟,趴在地上扇画片。

就是上面印着七龙珠人物的那种小卡片,这种小卡片的拥有者还有一个鄙视链。

七龙珠的看不上大闹天宫的。

不干胶贴纸画片的看不起纸壳画片的。

小女生跳绳的跳绳,跳皮筋的跳皮筋。

初中生就不太一样了,他们三三两往厕所里挤,鬼祟地从包里还会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烟,三四个人就这么轮着来,一人抽三口,比拼肺活量……

钟援朝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不但是祖国未来的希望,也应该是消费的主力军,钟援朝看着这些小韭菜们,笑得格外开心。

这年头,挣小孩子的钱,还是挺容易的。

计划生育下的第一代独生子女,金贵,父母也挺惯着的。

钟援朝在去退休办下楼的时候,前有个女老师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笑眯眯地朝她旁边的女老师说,“你们家老钟!”

何秀灵抖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钟援朝,一阵难受,往下又走了几阶,她对同事说,“你先去吧!”

等到人走了,她才着钟援朝沉声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钟援朝:……

何秀灵再说,“我们已经离了,能不能保持一下距离?”

“你觉得这样的偶遇会让我改变主意吗?”

“钟援朝,你醒醒吧,我们是不可能的,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钟援朝叹了一口气,其实好聚好散挺不错的,为什么一定要撕扯呢?

“你愣着做什么?我说得不对吗?你这么跟着我,不就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钟援朝动了动嘴皮子,“你……你谁啊?”

“呵?”何秀灵冷笑,“钟援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你是不是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来惹我生气,可以让你看到希望可以跟我和好?”

“我叫何秀灵,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让大家都难堪!”

钟援朝从她的身边慢慢走过去,“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何秀灵……穿上衣服,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你……”

“你什么你?”钟援朝小声说道:“长在前面的叫眼睛,眼睛长在后面叫什么眼?”

“你用那什么眼都能发现我跟着你?”

何秀灵的眼珠子鼓得像牛,瞠目结舌的目送钟援朝下楼,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转角的时候,何秀灵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冷,狠狠地跺着脚叫骂,“钟援朝,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倒霉。”

钟援朝这才发现,原来不用忍受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

退休办的办公室在一楼后边,算是一个独立区域,一来是不能让一把年纪的老师爬楼梯。

二来也是为了在这个安静区域处理矛盾和纠纷时更加隐密,不至于闹大了让人议论。

钟援朝成了这里的光杆司令,擦桌子、扫地、拖地一套搞完,才刚刚坐上喘口气,就有找上门的来了。

来人笑眯眯的,手里抱着一大堆的资料,放在桌上就说,“小钟吧?我是事务办的林新河。”

“林主任,你好!”

林新河跟钟援朝握了手,指着资料就说,“咱们后勤这一块人手一直不够用,退休办终于把你迎来了,以前都是我在代管。”

“现在正主来了,我也就可以交出去。”

“这都是我们学校退休老师的资料,你有空多看看,平常还得多关心,要时时去走访!”

“看看大家都有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困难。”

“小钟,辛苦你了!”

钟援朝笑了笑,“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烫手的山竽这是迫不及待地往外扔呐,钟援朝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来,看来是多方达成的默契,吃力不讨好,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看到钟援朝过得不好,他们多少都会有点快感,上位者彰显权力,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你好……”

门口突然来了两位有点年纪的妇女。

林新河从位子上站起来,赶紧把她们迎进办公室,“谢老师、洪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钟援朝心想,这就找上门了?

谢老师说,“林主任,我们也不想来,只是那退休工资……”

林新河虽然在笑,身体所反应出来的动作是跟见了鬼似的,不住地跟两位老师拉开些距离,“那今天你们可算是来对了,这位钟主任正式接手退休办,他肯定会把你们的问题给解决掉的。”

钟援朝脸皮笑嘻嘻,心里玛卖批地骂着。

林新河赶紧说,“小钟,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忙着!”

等林新河跑得没了影,谢老师和洪老师蔫儿了一大截,钟援朝给她们二人倒了水,柔声说,“两位老师是为退休工资的事来的吧?”

谢老师点点头,“我知道,就算找过来也没用,退休办把你安在这里当主任,只是学校换了个人来敷衍我们的,解决不了就是解决不了。”

两位老师认命的样子让钟援朝也是一阵难过,他说,“谢老师,洪老师,我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来给你们解决退休工资的事情的。”

“具体的流程还需要几天时间,不过我保证,你们只要配合我,退休工资应该就能得到保障。”

谢老师和洪老师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钟援朝的话让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他们才相信,钟援朝真的是来替他们解决问题的。

但是他们还需要答应钟援朝两件事情。

一,下午要把所有老师动员起来去厂里转上一圈。

二,有点劳动力的老师如果愿意的话得帮着钟援朝做一点手工活。

有退休老师的帮忙,拿到几间空房子,开一家经销部,既能解决老师的退休工资,也能积攒一部分的启动资金。

钟援朝心里正打着小算盘,林新河已经在给陈富荣汇报刚才的事情了。


何秀灵今天的心情本来应该是不错的。

不过提钟援朝,就让她不得不想到昨天钟援朝说她的眼长在后边的这件事。

也顺道想起离婚那一天,钟援朝的迫切。

事情没有按照何秀灵预料之中去发展,就让她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她预计的画面应该是,当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钟援朝沉默,然后郁闷,小声的哀求,

将自己这些年为婚姻所做的贡献,一一复述,然后跪地抱着她的大腿,求她不要离开。

这个时候,何秀灵还要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让他不要痴心妄想,甩开他的手,鄙视的看他一眼。

然而事情的发展与何秀林所预料的完全相反。

钟援朝只不过是在家里的时候进行了挽留,到了民政局的时候却变得迫切,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最要命的就是让她发的那个誓。

虽然何秀灵心中想的是,就算有一天死,都不会死在钟援朝家门前,但是这个行为,叫她十分窝火。

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希望被捧在手心,都希望被珍惜,哪怕是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感情时,她也希望在甩掉这个男人时,男人的眼中是不舍,语气当中是挽留,行为当中是关切。

何秀灵觉得父亲刚才说的话也没错,钟援朝,已经被他们家放弃了,与其让他以后经常出现在单位当中碍眼,不如抓住一些机会,让他滚得再远一些,最好让他卑微到尘埃当中,这样才能凸显何秀灵在离开钟援朝这件事情上的明智。

何贵并没有急着离开家,而是一脚踹开了他儿子的房间,吼道:“还不赶紧滚起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成天在家里就知道吃就知道睡!”

“我跟你说,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

“你马上要进厂上班了,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名声,别进了厂一天到晚丢老子的脸。”

何俊杰不耐烦的拉着被角,将自己的头给捂了起来。

看到儿子这个不争气的样子,何贵气不打一处来。

每当优秀的青年分到湖城罐头厂的时候,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些男青年,特别是家中养女儿的,当父母的会在第一时间替自家的闺女物色对象。

选一个有潜力有品相的女婿,会让自家的荣耀持续下去。

当初何贵就是这样看上钟援朝的,只是没想到钟援朝这般不识抬举。

现在女婿靠不住了,就只能靠儿子,这个高中没毕业的混小子,成天到晚就知道瞎混,让他去参军,他也不去。

何贵在心中盘算一番之后,还是打算把儿子直接弄进厂里来找个机会提个干,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看到儿子死活不起床,何贵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将他儿子从床上拎了起来,扔进了卫生间当中,就差没把他的头摁在水龙头下面冲凉水。

一阵骂骂咧咧过后,何俊杰这才极其不耐烦的坐到餐桌面前,端起那碗他父亲只喝了一两口的咸豆浆,尝了一口……吐回碗里,“没放榨菜?”

本来就火大的何秀灵一下就炸了,“何俊杰,你差不多就可以了,要喝有榨菜的,你自己去打。”

“成天到晚混吃等死,你还有理了是吧?”

何俊杰哼哼一声,“何秀灵,没男人要你,你发什么火,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吗?离了婚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不嫌丢人?”

何秀灵气得差点把碗给扔过去,大叫,“我没人要?我告诉你,何俊杰,过几天我就去美国了……”

何俊杰愣了一下,提高音量赶紧降下,客气几分地说道:“姐,起床气,谅解一下。”

“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吗?”

狗脸子!何秀灵心里骂了一句,不过挺得意的是,家人对她要嫁给那位海外精英这件事不但支持,且觉得很是沾光的事情。

女儿要外嫁,靠不住的,儿子的后路要早打算,何贵没去车间,而是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正在看上面送来的一些文件,抬眼瞅了瞅何贵,再翻一页文件。

何贵弯着腰给厂长把茶杯里的茶给满上,然后说,“钟援朝已经去学校上班了。”

厂长动了动嘴皮子,有点为难的样子,“老何,不是我不给你的面子,你女婿……”

“厂长!我要声明一下,钟援朝他不是我女婿,半个月前,我女儿已经跟他离婚了。”

厂长明明早就知道,还要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摆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来,摇头惋惜,“老何,你看看,事情怎么闹到这一步了?”

“你啊你,到时候,别人还说是我给你们家压力了呢!”

何贵陪着笑脸说,“咱们厂的女婿哪是这么容易当的,不识抬举要他来有什么用?”

厂长一直摆手摇头,不过笑容传达的意思对何贵的表现是极度满意的。

何贵又补充道:“我特地给子弟校老陈打了招呼,让钟援朝去退休办,跟退休老师打交道!”

厂长的眼珠子一转,心想,何贵还是很懂事的。

退休老师的退休工资两个月没发,一个个的就像炸药桶,钟援朝要是处理不好,又多一个理由收拾他。

这是何贵在跟厂长表态呢!

厂长满意地点点头,“老何,孙副厂长今年年底好像该退了吧!过几天市里的工作组要来,顺便就会讨论一下这件事。”

何贵的心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一样,呼吸加快,脚趾都抠紧了。

何贵说,“建厂三十周年庆,后勤那边请了海城芭蕾舞团来表演,这个活动,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刚才的对话,就表达了一个意思:何贵替厂长狠狠地收拾了钟援朝,厂长很满意,表示会全力支持何贵当副厂长。

钟援朝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炮灰,上午已经打扫了一上午经销部门面的卫生。

李东来过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有点腿软。

钟援朝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我去给买根冰棍!”

李东来愤然摇头,“不吃!吃冰棍,屁股酸!”


接下来一幕大概是这样的。

钟援朝看着那个身材十分不科学的姑娘缓缓走来。

他的目光始终无法脱离那双迈动的长腿。

钟援朝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因为一会想看她的脸,一会想看她身子,一会又想看她的腿。

钟援朝并不知道,这大概就是许多男看片时,喜欢快进,喜欢几部切换着看,刚开始觉得正面过瘾,不一会又觉背面有感觉……大概这是男人的通病。

钟援朝在看着齐慕的时候,李东来怨气十足地在看他。

齐慕的神色相对复杂,有对老师的惭愧,有即将面对老师的害怕。

当然也有因为老师说要把她介绍给那个男子的羞涩。

一般的姑娘因为要介绍对象羞涩是因为半推半就。

但是齐慕现在根本就不会往男女关系那个层面上想。

等到齐慕都走到跟前的时候,李东来才突然回过神来。

他坚信,齐慕是来找他的。

李东来吞了一口唾沫,激动过头的身体在站起来时有点发抖,口干舌燥地张大了嘴,嗓子眼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想要跟她打招呼,却迟迟说不出口。

李东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李东来偷偷看了齐慕一眼,却发现齐慕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相反,她……看着的是钟援朝。

嫂子……这个奇怪称呼顿时充斥在李东来的脑海当中,人傻了!

“谢谢你!”

齐慕突然蹦出来的这三个字,是钟援朝没有想到的,为什么要谢谢,难道是自己做的好事太多,忘记了其中有一件惠及到了她。

“嫂子嫂子嫂子嫂子……”李东来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齐慕趁着钟援朝正在思考的时候,抿着嘴怯生生地朝邱婧一喊,“老师,你来了!”

老师?

原来是邱老师的学生!钟援朝再想想老太太说要给她介绍对象,不会就是她吧?

钟援朝清了清嗓子,一脸神色如常地起身给齐慕把位子让出来,让齐慕坐进去,同时也就把李东来给顶了出去。

“嫂子嫂子嫂子嫂子……”

李东来的嘴角抽搐,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刚才他明明有个位子,现在只能站在过道上,看着自己的位子被钟援朝给占据。

当然钟援朝还没坐就被李东来一把拉住,“你们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钟援朝就像吃了多大亏一样,“你嫂子是邱老太太的学生。”

“老太太心疼她,要给她找个长得帅、有见识、有才干、心地善良、家境清白的对象。”钟援朝扬了扬下巴,示意,“那个人就是我!”

李东来的脸皮子抖了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李东来原本以为自己要恋爱了,恋尼玛个大头哟……

“援朝,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个学生,齐慕!”邱婧一朝钟援朝招呼了一声。

反正就是没我什么事了呗……李东来酸酸地撇了撇嘴 ,摇摇晃晃地朝下走,满脑子都是“嫂子嫂子嫂子……”

草……被洗脑了。

钟援朝坐下来的时候,一股幽香扑鼻,桂花?

对了,那天晚上在楼梯间里……是她?

这就是缘分吗?

邱婧一介绍的时候,眼睛盯着正前方,不去看齐慕,端着架子,一副“我还没原谅你”的样子。

钟援朝注意到齐慕在意的神情,再加上她多次出现在老太太家里,或者游移在门口。

这些细节都说明,这位老师在她心中的地位很高。

那么如果解决掉她们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是一个重要的人呢?

钟援朝自我安慰道:“这绝对不是见色起意,只是见不得这对彼此关心的师徒因为那些陈年旧事一直打不开心结。”

“我就是单纯的善良!”

钟援朝温和地看着齐慕,“我知道你,邱老师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又努力又刻苦,又有主见的姑娘。”

“邱老师还非得拉我来看天鹅湖,她知道我也好这一口。”

邱婧一本来想反驳的,因为钟援朝后面的话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震惊了邱婧一,让她一时半会都忘记了张口。

钟援朝的话本来就是真假掺半着说的。

特别是齐慕昨天晚上在门外本来也就听到了老师让钟援朝来看演出的邀请。

并且……并且……齐慕的脸微微一红,心想,老师还说要把我介绍给他。

齐慕对钟援朝满怀谢意,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来不及道谢,一会表演结束后,应该是有时间的。

到时候,再单独跟他说。

“老师,我先上台了……”

邱婧一鼻腔发声,“昂……”

大概是原谅之后的态度,但是又不可能在态度上马上缓和,所以才会有这种傲娇的声音出现。

齐慕要从这个位子走出去,正常的情况下,钟援朝应该会站起来。

可是钟援朝没起身,只是象征性地 朝后顶,把腿往后缩 。

齐慕纤瘦,这个距离也足够,不过她的腿依旧贴着钟援朝的膝盖磨擦了出去。

留下了满是清甜桂花香的空气,回味绵长。

钟援朝马上坐在了齐慕刚才坐的那个位子。

“我的屁股坐在了她的……”

钟援朝摇了摇头,将这些荒唐的想法给抛在脑后。

原本以为成熟的思想,高尚品格会一同重生,可架不住身体的年轻。

钟援朝现在才明白,年纪大的不想,只是因为身体的不行。

邱婧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幽幽地问,“援朝,要老婆伐?”

“要!”钟援朝脱口而出。

“嚯嚯嚯……”老太太笑得停不下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钟援朝照顾她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爽朗。

不过老太太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她太美了,太优秀了,她选了一条最不该选的路,走起来,一定很艰难。”

“哎……跟我年轻时一样!”

钟援朝大小眼地看着邱婧一,“老师,我怀疑你只是想夸自己!”

演出就要开始了,以谢坤为首的工作组在以钱志斌为首的领导团的簇拥下走进会场。

何贵在队伍的旁边当气氛组,朝这边鼓鼓掌,朝那边鼓鼓掌,示意大家欢迎领导的到来。

一时间,会场当中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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