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身体也算安泰,然三年后天下太平,吃了太祖所赐之药后三个月人便油尽灯枯。
我的曾祖父徐远,被太宗派往北地,收复失地。
然彼时建国也不过八年,太宗又大兴土木,修建宫宇,导致国库空虚又兼之路途遥远,兵困马乏,粮草不济,又怎么打的赢以逸待劳的北境骑兵。
可曾祖还是拼了一条命,收复了北地三城。临死之前他都没有见到朝廷许诺的五万援兵。
我的祖父徐行,看穿了太宗对手持重兵者的忌惮,为安君心,弃武从文。
可你的父亲成宗却安排祖父出使北地,他明知北地之人深恨徐氏一门,却还是这么安排。祖父被人从北境大账送出来时,身上已是千疮百孔。
而他们只不过赔了劣马一百匹,先帝就全然揭过此事,再也不提。
我的父亲徐文,待你如亲子,全力教导。
可你却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阿琰的?又是怎么对他的?
你在我身边放了多少避孕之物你还记得清楚吗?
你还想把阿琰的心上人许嫁给一个龌龊无赖。
至于父亲,他只是提了柳氏在忻州做下的恶事,你却降罪于他,说他捕风捉影,在宫门前杖责三十。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着效忠于你,替你来当说客,还大骂我是祸国妖后。
父亲愚忠,但是我不会。裴霄,你不配做一个帝王。
一口气说完,心中的郁结愤懑并没有消散,反而更生凄凉。
帝王凉薄,不过如是。
你都知道了,你竟然都知道了?
没错,有些事情哪怕掩盖的再好,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纵然你们裴氏一门无耻,篡改了这其中的是非曲折,然而知道当年的真相的人还并未死绝。我也曾相信徐氏一门都是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可在我初有孕的时候,你来陪我,那晚小太监脚下一滑不小心把你的安神药打翻了,那晚你没有喝药,结果我就听到了你的梦呓
裴霄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声音颤抖的问道
朕说了什么?
相处多年来,裴霄很少在我面前用朕来自称,如今大厦将倾,皇位不保之时反倒这般自称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些许底气。
陛下知道也是无用,不如想想日后该如何处之吧。说完此话,正欲走时,裴霄拉住了我的衣角,眼眶微红
阿婵,虽然过往种种皆是事实,但眼下我只想知道你是何时对我心灰意冷的?你有没有心悦于我过?
心悦?我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样英俊挺拔的面庞我的确十分心悦,但也仅限于此。
裴霄见此又急忙补充
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在柳氏出现后变了一些,但东宫三年的恩爱阿婵那也是假的吗?
裴霄,你是真幼稚还是想让我唤起往昔一丝情谊?你说的那些恩爱也全都仅在床榻之上而已,你从来都不懂我,我爱的只会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而不是你这样的无能之辈
裴霄听了此话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三魂七魄一般,扶柱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