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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向阳白珍珠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秋色绯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同志,来抽烟。”裴向阳又掏出来一盒中华,拿出两支,给婚姻登记处的男同志发了一支,自己手上捏了一支。又给那位同志点上火,然后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离,你们有所不知,我常年在外面,她在家就是守活寡。我想带着她去享福吧,她一个农村女人大字不识一个,去了城里两眼一抹黑,买个菜都能把自己走丢,完全不行啊。”“我想着趁她年轻还不如早点离了,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再找一个好男人过日子,我这也是为了她好。”裴向阳一脸的为难。白珍珠可是念过高中的,要不是裴向阳哄着她谈恋爱,说不定她也能跟她三哥白静思一样考上师范当老师。她由着裴向阳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并不解释。现在他贬得有多狠,等会就让他掏钱有多疼。登记处的两个同志就看向白珍珠,见女人低着头搓着衣角,肩膀轻...

主角:裴向阳白珍珠   更新:2024-12-05 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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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向阳白珍珠的其他类型小说《裴向阳白珍珠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秋色绯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志,来抽烟。”裴向阳又掏出来一盒中华,拿出两支,给婚姻登记处的男同志发了一支,自己手上捏了一支。又给那位同志点上火,然后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离,你们有所不知,我常年在外面,她在家就是守活寡。我想带着她去享福吧,她一个农村女人大字不识一个,去了城里两眼一抹黑,买个菜都能把自己走丢,完全不行啊。”“我想着趁她年轻还不如早点离了,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再找一个好男人过日子,我这也是为了她好。”裴向阳一脸的为难。白珍珠可是念过高中的,要不是裴向阳哄着她谈恋爱,说不定她也能跟她三哥白静思一样考上师范当老师。她由着裴向阳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并不解释。现在他贬得有多狠,等会就让他掏钱有多疼。登记处的两个同志就看向白珍珠,见女人低着头搓着衣角,肩膀轻...

《裴向阳白珍珠重生后我卖掉前夫成富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同志,来抽烟。”

裴向阳又掏出来一盒中华,拿出两支,给婚姻登记处的男同志发了一支,自己手上捏了一支。

又给那位同志点上火,然后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离,你们有所不知,我常年在外面,她在家就是守活寡。我想带着她去享福吧,她一个农村女人大字不识一个,去了城里两眼一抹黑,买个菜都能把自己走丢,完全不行啊。”

“我想着趁她年轻还不如早点离了,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再找一个好男人过日子,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裴向阳一脸的为难。

白珍珠可是念过高中的,要不是裴向阳哄着她谈恋爱,说不定她也能跟她三哥白静思一样考上师范当老师。

她由着裴向阳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并不解释。

现在他贬得有多狠,等会就让他掏钱有多疼。

登记处的两个同志就看向白珍珠,见女人低着头搓着衣角,肩膀轻轻抽动,都很不忍。

女同志白了裴向阳一眼,他们刚才就看见外面停的红色小轿车和轿车里面的女人了。

这男人嘴上说的好听,不就是现在有钱了就看不上农村老家的黄脸婆了吗?

在现在这个年代,离婚不仅是大事,而且还是耻辱的,是让八辈祖宗都蒙羞的事。

婚姻登记处成立这么多年,处理的离婚案件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这离了婚,男人在外面闯荡影响不大,这留在村里的女人可怎么活?

光是别人的眼光和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狗屁为了女人好,分明就是逼女人去死。

“妹子,你告诉姐,你是不是自愿离婚的?”女同志共情能力强,怎么看裴向阳都像陈世美:“现在法律保护妇女儿童,如果你不想离,我们会调解,劝劝你男人。”

白珍珠抬起头,已经哭得满脸泪水。

登记处两位同志看到她的脸,齐齐一怔。

原本还以为这女人长得丑,想着肯定是男人在外面赚了钱就找了个漂亮的。却没想到眼前这女人不仅不丑,长得还很漂亮。

从进门到现在,都要被离婚了人家也只是抽噎着,要换做别的女人,早嚎得整个乡政府都听见了,不抓烂陈世美的脸都算好的。

长得漂亮,性子又好,这男人居然还嫌弃。

“同志,谢谢你,我是自愿离婚的。”白珍珠一边说,眼泪一边流。

她不喊不叫,却更能激发人的同情心。

别说旁人了,就是裴向阳看了心里都不忍,心里忍不住又得意起来,因为白珍珠答应离婚带来的不快消了大半。

白珍珠用手绢擦了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同志,离婚需要哪些手续,我不懂,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讲一下?”

女同志看她这个样子,心中更加同情,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真是自愿的?我跟你说你要考虑清楚,这女人不比男人,不管怎么样离婚的女人吃亏。”

说着又瞪了裴向阳一眼:

“而且你男人明显挣了钱,你现在跟他离婚不就亏大了?”

“我真的是自愿的,没人逼我。男人的心不在我身上,这日子过的也没意思,我同意离婚。”

白珍珠哭得眼睛通红,她哭只是为了等会儿签协议的时候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可不是舍不得狗男人,现在她比这狗男人都迫切地想要离婚。

只是现在离个婚也不容易,先登记打申请,接着是受理调解,还要审查批准,最后才能拿到离婚证。

裴向阳可不想离个婚跑几趟,怕被人坏事,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露出了本来面目:

“同志,我们真的是过不下去了,我在外面开了大公司,她一个农村女人能给我什么帮助?”

“你们就别劝了,就算你们不给我办理,我直接走了十年八年的不回来也不给她钱,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到时候她守活寡、受苦受难就是你们害的。”

女同志一听这话脸色一沉,猛的一拍桌: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对婚姻的忠诚在哪里,对家庭的责任在哪里?你现在发达了就抛妻弃子,这样的行为是可耻的,是不道德的,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严厉批评,被审判!”

裴向阳把手里的大哥大往人家办公桌上一放,咚的一声,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我要是不负责就不回来离婚了,你们不过是办事员,有工作给你们办就办。这问也问了,调解也调解了,少磨叽,赶紧把离婚证给我们办了,耽误了我的大生意你们赔不起。”

说完又拿起大哥大,在上面戳了几下,往脸上一扣就打起了电话:

“赵总,我现在忙,两百万的项目先搁着,等我回去再谈。”

登记处两位同志对视一眼,神情严肃了。

要不是白珍珠是重生的,她可能也被裴向阳这装腔作势的做派给骗了。

大哥大这会儿根本就没普及,县里的信号塔都是四年之后才建的。

裴向阳那大哥大的信号灯是红色的,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打完电话,裴向阳一脸不悦地看着办事处的同志:

“你们也看到了,我很忙,多少大生意等着我回去拍板,这点小事就不要墨迹了。”

女同志还想说话,吸烟的男同志拦了一下:

“要不先问问他们怎么协议的。”

男同志也是被裴向阳这派头惊到了,桑塔纳大哥大,别说这乡下,恐怕在蓉城都是不得了的存在。

这样的人他可不敢劝,就像裴向阳自己说的,到时候他一走了之,这女人孩子没人管过不下去来找他们的麻烦怎么办?

裴向阳神情倨傲:

“我什么都不要,家里的存款和她的陪嫁都给她,儿子也给她,以后每个月给她两百块钱的抚养费。”

两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听着确实大方。

只是裴向阳连儿子都不要的行为,又挨了女同志几个白眼:

“除了抚养费就没别的了吗?人家好好一个大姑娘嫁你几年,给你生了儿子,你现在有钱了说不要就不要了,人家女方就活该被你欺负吗?”

这年头谁离婚啊?有些女人就是在家天天挨打都咬着牙忍了不愿意离,农村很多人甚至还没有离婚的概念。

眼前这个叫白珍珠的,看着还那么年轻,又没有过错,分明就是被逼离婚的。

既然她也愿意离,女同志就想替她多争取一点:

“你刚才不是说给她一大笔钱吗,给多少?”

白珍珠感激地看着对面的女同志,上辈子这位女同志也帮她争取了离婚补偿。

只是她那个时候太傻了,不过是走了个形式,裴向阳不仅没给她一分钱,还把夏莉莉给的钱也骗走了。

为了赶紧离婚,裴向阳自然是一个劲儿地画大饼,不然等会儿什么妇女主任的再一掺和,这婚今天恐怕还离不了。

“两万,我够意思了吧?”

两位同志听到这个数都是齐齐一愣,镇上的木材厂一天是八块钱,里面的工人做满一个月也才两百来块,双职工家庭两万得攒十年吧。

农村人在地里刨食,两万更是天文数字一般。

白珍珠拿着钱修一套平房都花不完。

离婚的女人手里有钱,或者有一套房子,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女同志叹了口气,看向白珍珠:

“这个条件你同意吗?你可要想好了,离了婚你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主要是这个男人这么有钱,白珍珠就算仗着漂亮再找,带着个孩子肯定不可能再找到这样的了。

既替她不值,又替她惋惜。

白珍珠红着眼睛点头:

“我同意,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他一次性付清十年的抚养费,而且这两笔钱要立刻兑现。”


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白珍珠心里有数了,白家人已经按照她交代的占了上风。

看到她回来,跟她关系好的刘慧英王大妈等人纷纷围了过来:

“珍珠啊,你真的离婚了?”

白珍珠朝众人笑了笑:

“离了,多谢大家这些年对珍珠的照顾。”

在后面停车,慢了一步的裴向阳看到院子里的场景、又听到白珍珠的话都愣住了。

他一把扯过白珍珠:

“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

院坝里站满了人,裴向阳也不好明说,只扯着白珍珠:

“我们说的好好的,我给你们的生活费翻倍,大家还像以前一样……”

白珍珠突然用力甩开了裴向阳的手,后退几步站到了白老爹身边,冷冷道:

“说好什么?说好了跟你离婚不离家,你去外面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我在家里继续像老黄牛一样给你家干活,供你弟妹读书、侍候你爸妈?”

裴向阳不敢置信地看着白珍珠,总算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你、你不同意?”

白珍珠冷笑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不都是你觉得我傻,好拿捏好骗,以为你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会像当初死活要嫁给你一样一直对你死心塌地吗?”

“裴向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裴向阳顿时有点慌,白珍珠反悔了,那她手里的钱怎么办?

那可是十几万啊,他手里都没那么多钱。

“珍珠……”裴向阳伸手就去拉白珍珠:“我们进屋说话,你听我解释。”

白成祥一把推开他:

“你们姓裴的老的小的这么喜欢进屋说话,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算计吗?就在这里说,让大家都听听你是怎么骗我妹子的。”

裴向阳急得满脸汗:

“爸,二哥,珍珠,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

不等他否认三连,白珍珠从包里拿出离婚证,把裴向阳的那一份丢给他:

“你想说你没有在外面找女人?你想说离婚是假的?那你当着大家的面把离婚证撕了。”

裴向阳拿着离婚证。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夏莉莉说了,明天上午她见不到离婚证,他就不用回去了,等回到上海她就流了孩子。

夏莉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想尽办法才种下的,没有孩子,他就不可能娶富家千金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

所以这离婚证他是不可能撕的。

白珍珠就知道他不会撕,也不想再看他那张恶心的脸。

转头对白成祥道:

“二哥,我们赶紧搬吧。”

白成祥笑着道:“对,早点搬完早点回家。”

曹大妞披头散发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儿子就哭喊起来:

“向阳你终于回来了,白珍珠这个小娼妇不是人,你看她们把你妈打的。”

曹大妞一张脸又红又肿,脸上和脖子上还有血肉翻飞的抓痕,看着就疼。

裴文艳也从屋里跑出来,捂着脸哭:

“哥,她们抢东西还打人,跟土匪一样。”

裴老头沉着脸:“向阳,你不是说跟你媳妇都商量好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向阳也很懵,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珍珠竟然假戏真做真跟他离了,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白珍珠回到卧室,这里面已经被两个哥哥搬空了,连陪嫁的架子床也被拆了搬走了。

她走到原来放床的地方,这里的人喜欢在床底下放东西,什么针线篓子鞋的,讲究的人家就会在地上铺一层毡子防潮防尘。

白珍珠掀开地上破旧的防潮毡,露出一块石板。

她继续掀开石板,石板下面就是一个洞。

这个洞就是她专门用来藏钱和贵重物品的。

没有办法,家里有一个喜欢翻她箱子的婆婆和小姑子,她也是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洞里除了卖畜生的十万块,还有她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不多,只有120块,是她攒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家里没有分家,是曹大妞当家。

农村人大多愚昧,病了都是硬抗。朔朔三岁的时候发烧,曹大妞拦着不让上医院,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张黄符纸烧了给朔朔灌下去,非说灵的很。

要不是白珍珠不顾阻拦抱着朔朔去了镇上卫生院,医生说再烧一会儿孩子就烧傻了。

付医药费的时候曹大妞百般不情愿,一个劲儿埋怨白珍珠乱花钱,还说朔朔之所以退烧都是她那符纸的功劳。

从那以后白珍珠就开始偷偷攒钱了。

她又掏出来一只手表,是结婚的时候买的,没戴过几次,裴文艳一直惦记她没给。

以前,她看在裴向阳的面子上一直忍着婆家人的恶劣行径,一直盼着裴向阳赚钱回来修房子分家。

现在想想,那也不过是裴向阳给她画的大饼,裴向阳从没想过要分家,他就是专门把她娶回家当牛马的。

装好钱,白珍珠又从针线篓子里拿了一把剪刀出来放进包里。

刚出门,裴向阳就过来了:

“白珍珠,你这么着急跟我离婚,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白珍珠被这倒打一耙的指控气红了眼:

“野男人?裴向阳你要不要脸?”

“你出门打工之前怎么跟你妈交代的你忘了吗?我天天被你妈拘在家里干活,我上哪去找野男人?你不要以为自己裤裆脏了别人屁股上也是屎!”

裴向阳一想也是,离家之前他可是仔仔细细交代过家里人,让他们好好看着白珍珠。

白珍珠长得漂亮,万一趁他不在家偷人或者被人勾搭跑了,那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按照他妈那性子,肯定管得白珍珠连话都不敢跟别的男人说。

这么一想,裴向阳心里就舒坦了一些。看到白珍珠红彤彤的眼睛、红嫩嫩的嘴唇,那羞愤却极其勾人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激荡。

他还想着今晚要弄一整晚让她好好伺候他呢,现在却连床都被拆了。

“珍珠,好珍珠,我真的舍不得你,你别闹了,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踹了夏莉莉跟你复婚……”

裴向阳嘴上说着甜言蜜语,手却悄悄摸向了白珍珠的帆布包。

白珍珠心中冷笑。

裴向阳的手刚放到她的包上,她掏出剪刀顺势就从他掌心狠狠划了一刀。


朔朔虽然是曹大妞的亲孙子,但是曹大妞有小儿子小闺女疼,朔朔这个大孙子在她眼里根本排不上号。

裴文艳比朔朔只大九岁,从小跟朔朔抢吃的,只要有曹大妞在朔朔手里的东西就护不住。

连外爷外婆买的糖果等人一走曹大妞都会拿去给裴文艳,说什么朔朔小,糖吃多了蛀牙。

现在朔朔懂事了,对爷爷奶奶完全不亲,只亲外爷外婆。

因为外爷外婆不仅不会抢他吃的,还会给他买零食、买衣服。

小孩子只是小,不是傻,谁对他好他知道。

白珍珠放下儿子,从装东西的化肥袋子里拿出来一大包零食给了朔朔:

“拿去跟哥哥们分着吃。”

“哇,好多吃的。”四个小子的眼睛都亮了。

“有果丹皮!”

“还有辣条,麦丽素,姑姑,我还没吃过麦丽素呢,姑姑你太好了。”

看到孩子们满足的小脸,白珍珠心里就痛快:

“喜欢吃姑姑下回还买。”

李秀芬出来听到她这话就白了一眼:

“手里有几个钱就烧得慌,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又打了白成祥一巴掌:

“你就看着她瞎花钱?又买这么多东西。”

白成祥假装被打得跳脚:

“那我也得拦得住啊,你自己生的女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我妹子主意大着呢,买房子,两万花出去眼睛都不带眨的,我在边上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两万!”李秀芬心疼得直抽抽:“县城的那么贵呀,听说镇上一万就能买个位置好的。”

张敏敏挽着李秀芬的胳膊:

“妈,您也说了那是镇上,县城的铺子肯定贵呀。能买到就很好了,珍珠办事就是利索。”

许茵着急道:

“那铺子做什么的,位置咋样,多大呀?”

白珍珠就把铺子的情况以及买铺子的经过说了说:

“……铺子挺敞亮的,就是位置稍稍有点偏。也是赶巧了,不然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想着如果今天办不了晚上就住沅县呢。”

张敏敏对白珍珠买下铺子的事情非常看好:

“沅县好,我看报纸上说沅县那边的发展比咱们县好多了,之前我爸去沅县学习也说沅县发展很快,那边流动人口多,人多做生意的机会就多。”

本来李秀芬听到铺子买在沅县还发愁,她连本县县城都没去过,自然更不敢想别的县了。

这会儿听张敏敏说张校长都看好沅县,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白珍珠把化肥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掏,笑着道:

“约好了三天后收房,明天我就去镇上把户口迁出来。”

等她和朔朔的户口迁出来,她跟那边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正好办完离婚她就把户口本收着了,没有给裴向阳,这户口本被要是被裴家人拿回去,她迁户口还麻烦。

“妈,大嫂二嫂,这是给你们买的衣服,你们看看喜不喜欢,还有这些棉鞋也是你们的,分码的,你们自己找。”

白成祥早就等着了,棉鞋外面是帆布的,底子是厚实的橡胶底,看着就暖和防滑。

“买的时候我试过,特好穿。”

刘芳和许茵也拿着衬衣比划,开心地合不拢嘴。

刘芳:“这买的衬衣就是比我自己做的好看。”

许茵:“我这件好像在电视里看到过,珍珠,你眼光也太好了。”

白珍珠笑道:

“二嫂,你的是二哥自己选的。”

许茵更开心了:

“哟,没看出来某人还挺有眼光,也是,不然怎么找到我这样出色的老婆哈哈哈……”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白珍珠把两个鞋盒子给了张敏敏:

“三嫂,这是你跟三哥的,你试试合不合脚,不合脚回头我拿去换。”

张敏敏也是满眼惊喜:

“皮鞋呀,我那双还是结婚的时候买的呢。”

这个时候的人都穷怕了,哪怕现在能吃饱穿暖,手里多少有几个钱,也都舍不得花。

大湾村的裴支书有一双皮鞋,去县城开会如果遇到下雨天就提着鞋光着脚去。

张敏敏的是一双带跟的小短靴,她上脚试了试,喜欢的不得了:

“大小刚刚好,我太喜欢了,冬天也能穿。”

许茵也道:“敏敏穿上这鞋子高了一截,人也笔挺了呢。”

张敏敏有些不好意思:

“珍珠,这鞋镇上都没有呢,肯定很贵吧,让你破费了。”

白珍珠继续往外掏东西:

“你们喜欢就值了。”

她又掏出来几双白球鞋,四个小子每人一双。

“马上开学了,文斌他们穿着去上学。”

这白球鞋那也是电视里的孩子才穿的,农村的孩子有双黄胶鞋就不错了,一般都是穿自家做的布鞋。

刘芳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才双手接过来:

“哎呀珍珠,你可别再给他们买东西了,这得多少钱呀。”

白成祥已经套上他的棉鞋了,抽空插话:

“老板说还是个牌子,叫什么回力的,反正不便宜,电视里的娃们上台表演节目穿的呢。”

说着还在院坝里走了两步,龇着牙乐:

“别说,这花了钱的东西就是好,有了这鞋今年冬天脚不会挨冻了。”

几个孩子也各自捧着鞋,尤其是白文轩白文杰两个七八岁的,抱着鞋就跑去找小伙伴炫耀了。

许茵扯着嗓子喊:

“马上吃饭了你往哪颠?赶紧回来,老子数到三!”

八岁的白文杰回了一句“马上回”,就跑没影儿了。

这时白老爹父子三人回来了,白成磊和白静思手里还提着鱼。

“嚯,你们上哪抓的鱼?”许茵赶紧上去接了。

白静思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教书的,满身书卷气:

“李军钓的。”

李军是白珍珠大舅家的小儿子,刚考上军校,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

白静思把鱼交给许茵,就去院坝边上的洗衣台洗手,一边对白珍珠道:

“大舅还问起你呢,找个时间过去打个转。”

李秀芬立刻道:

“要不吃了晚饭妈就陪你过去一趟,拎点东西。”

白珍珠挽起袖子接过了白成磊手里的鱼:

“不着急,大舅他们会理解的,明天去。”

两条都是草鱼,每条都有三斤的样子,白珍珠把鱼片了,从李秀芬的酸菜坛子里捞了一大把酸菜出来,加上豆腐,做了一大锅酸菜鱼。

白成祥吃的满头汗:

“难怪珍珠买了卖吃食的铺子,这手艺可比那老板娘强多了。”

张敏敏也惊讶道:

“原来鱼还能片着吃,这也太入味了,珍珠你怎么想到的?”

这会儿农村人吃鱼一般都是直接切块炖,片鱼的吃法还是头一次见。


大湾村。

夜已经深了,村里的狗都睡了,裴向阳一家却还在闹。

已经回过味来的曹大妞不干了,撕扯着大儿子: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给白珍珠那娼妇整整四万,却一分钱都不给你老娘,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孝顺老娘的?当初还不如把你摁尿桶里淹死。”

裴向阳心里也烦躁的不行:

“我哪有钱,那钱都是夏莉莉给的。”

提到这个曹大妞更生气了:

“她给白娼妇四万,却只给我这个婆婆两千,怎么有这么蠢的婆娘!”

裴向阳耐着性子解释:

“那不是哄着白珍珠离婚吗,不给够好处她怎么可能愿意离婚?而且我还想让她留在裴家帮你们干活。”

他没敢说其实是他自己贪恋白珍珠的身子和感情。

白珍珠以前对他多好啊,家里家外床上床下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完全以他为尊。

在夏莉莉面前,他却跟孙子一样,就连床上都是他在讨好夏莉莉、伺候夏莉莉。

那婆娘一个不高兴就甩脸子,在外面也完全是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来,完全不给他面子。

越是这样,裴向阳也就越是舍不得白珍珠。所以他从心里就没想过要跟白珍珠离婚,舍不得她的温柔小意。

谁知道白珍珠竟然摆了他一道,不仅假戏真做,还从他手里骗走了十四万四。

裴老头也不满地哼了一声:

“四万块,就是请一个长工都能请十年了。”

裴向阳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钱弄回来,很不耐烦:

“我有什么办法?我本来只想给两万,是白珍珠要四万,不给钱就不签字离婚。你们也知道,我要是不拿到离婚证,夏莉莉就不可能跟我结婚。”

曹大妞嫌弃道:

“她那肚子不是已经揣上娃娃了吗,她不嫁给你嫁谁?”

裴向阳就觉得父母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老农民:

“外面的女人狠着呢,夏莉莉说了,明天见不到我的离婚证,她回去就把孩子打掉。”

“那怎么行?”曹大妞瞪眼:“那可是我孙子,现在只准生一个,她肚子里那个必须给我生下来。”

裴朔被白珍珠带走了,想要回来估计也难。

不过要不回来也没啥,反正那是裴家的种, 这一点改不了,白珍珠愿意养就让她养,还省钱。

裴向明见话题又扯到夏莉莉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上去了,就觉得这一家子真是拎不清:

“爸妈,大哥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白珍珠和那四万块钱,是让大哥紧紧抓住夏莉莉这只金凤凰。”

“等大哥和夏莉莉结了婚,咱们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区区四万块算什么?”

四万是不算什么,可那是十四万四啊,裴向阳有苦说不出。

要是老两口知道他给了白珍珠那么多钱,肯定打死他不可。

都怪夏莉莉那个蠢货,不是说好最多就给五万吗?

那个蠢婆娘,别人一张口就十万把他卖了,他每次找她要钱花却千儿八百的打发他。

被小儿子提醒,曹大妞终于想起了白珍珠走之前说的话。

“对对,向阳,白珍珠那里的钱你不用管了,交给妈,你赶紧回去跟夏莉莉那个蠢婆娘把婚事定下来,看好了日子我们就去沪市找你。”

裴向阳一愣:

“你们去沪市找我?在家待的好好的找我干什么啊?”

裴文艳开心道:

“当然是跟你一起住啊,大哥,你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享福就不管我们啊。我还想去沪市读书呢,以后就在沪市上大学。”

她已经想好了,以后就在大城市找个青年才俊结婚,这农村的泥腿子她才看不上。

裴向明也道:

“大哥,我的录取通知书很快就到了,等我大学毕业就去沪市工作,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裴老头吸着烟点头:

“一家人是该在一起。”

裴向阳头都大了:

“你们、你们不要被白珍珠那女人洗脑了啊,她是骗你们的。我在沪市脚跟都没站稳,你们现在去干什么?就算要去,也得等我安顿下来,我肯定会接你们过去的。”

曹大妞已经不相信这大儿子了:

“你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房子开小轿车,还有人伺候,就让你老爹老妈在家当农民,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裴向阳解释:“那车子是夏莉莉的,大哥大也是她家里人不要才给我的,他爸妈看不上我,一直防着我呢,你们现在过去不是添乱吗?”

曹大妞不听:“她都怀了我们老裴家的种了,那就是我们家的人,她的东西不就是你的?”

一家子又闹腾起来。

隔壁刘慧英两口子也还没睡,听着裴家的动静,刘慧英嘴上不说心里很痛快。

她家婆婆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都没有曹大妞对白珍珠狠,也就白珍珠性子好,换她娘家有那么多兄弟,早就跟曹大妞打起来了。

推了身边的男人一把:

“我跟你说啊,你不许跟裴向阳去打工。”

她男人跟裴向阳是堂兄弟,看到裴向阳赚了大钱,早就心动了。

“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要管。”裴勇转过身背对着刘慧英,很不耐烦:“强娃子他们都要跟向阳赚大钱去,我傻啊我不去?”

刘慧英却有她自己的打算:

“我是想着我们要打工不如去羊城,那边大厂多,我们一起去,把佳佳也带上,这样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这两年去羊城那边进厂的人越来越多了,刘慧英娘家就有个小姐妹在那边进厂,每年能攒好几千呢。

谁知裴勇却腾地一声转过来,在黑暗中恶狠狠瞪着刘慧英:

“你也想出去打工?还要带上佳佳?你疯了吧?”

“你出去了,家里的地谁种?”

“你看哪个结了婚的女人出去打工?还要带上佳佳,带她一个女娃子干啥?”

不等刘慧英开口,他又翻过身,冷冷哼了一声:

“我看你就是穷骨头发骚了,好好在家养你的猪,敢生那不安分的心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刘慧英闭上了嘴,眼前闪过白珍珠离开裴家时那张笑着的脸。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珍珠就起床了。

昨晚睡觉前她捋了捋后面十年国家的发展,已经决定好怎么处置这笔钱了,所以起了个大早。

这钱毕竟是她从夏莉莉和裴向阳手里弄来的,得赶紧花出去落到实处才能安心。


这个时候的沅县火车站还非常落后,南下北上的火车都要从这里停靠,加水修整。

火车站不大,候车大厅也很小,随着人口流动越来越频繁,这个小小的火车站显然已经不能承载这越来越庞大的运输力,重建迫在眉睫。

白珍珠要逛的自然不是火车站,而是火车站附近那一片。

新的火车站就是在旧火车站旁边修建的,现在这里还是一片棚户区,里面全是做生意的,主要以卖中低端服装和日用百货以及吃的为主。

这个时候还没有城管,街道两边的商家都在外面支了棚子,街道几乎都占满了,只留了一条仅供两三人并排走的过道。

白成祥看得眼睛都花了:

“珍珠,你帮哥看看,我准备给咱妈和你嫂子买两件衣服,好不容易进一趟城不能空着手回去。”

白珍珠:“好。”

现在刚进八月中旬,立秋了,天气还热的很,所有的店铺都还是夏装,上秋装的很少。

白珍珠和白成祥路过的时候,坐在门口的老板都热情的招呼:

“妹娃儿,进来看看嘛,刚从莲花池拿回来的新款。”

“妹儿,我的货都是从羊城拿回来的,电视明星都在穿哦。”

白成祥看上一件红色的衬衣,一问,对方要价128块。

“这么贵!”白成祥吓了一跳,“我冬天买一件棉衣才五十块钱。”

说完就赶紧放下了。

抹着口红的老板娘一把拉住他:

“大兄弟这话说的,你问价我喊价,你还可以还价嘛。”

白成祥平时就是个胆子大的,这会儿也不怯场,直接还价:

“28我就要了。”

老板娘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多少?28?你看看这料子,还有这样式,这可是大城市流行的,你还这个价我连本钱都不够,诚心买你就加点。”

白成祥:“女人的衣服能废多少料子,就28,多一厘都不加。”

老板娘都生气了:“你这人到底是不是诚心买?有你这么还价的吗?一口价88块,不是诚心买我就不招呼了。”

白成祥就对白珍珠道:

“珍珠,太贵了,我们走。”

“二哥,等一下。”

在白成祥跟老板娘讨价还价的时候,白珍珠已经迅速在店里扫了一圈。

她进了店,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件嫩黄色衬衣和一件灰底紫花的衬衣对老板娘道:

“老板娘,那件红的加上这两件,一共120我就要了”

老板娘直接翻个大白眼:

“你真是开玩笑哦,三件120?你出去问问看有没有你这样还价的?这个价我赔得裤儿都没得穿。我也不喊多了,这三件衣服你们给180。”

说着就手脚麻利的把墙上那两件衬衣连着白成祥看中的那件红色的一起塞进一个塑料袋,再往白珍珠怀里一塞,哼了一声:

“180,便宜卖给你们。”

白珍珠后退一步:

“就120,你不卖就算了,二哥,我们走。”

老板娘见状,收回了衣服:

“不卖不卖,你们走。”

白珍珠就和白成祥走了。

白成祥咂舌:“这城里的衣服比咱们镇上贵多了,不过,样式确实好看一些,你嫂子肯定喜欢。”

白珍珠神秘一笑:“别急二哥,她会卖的。”

就在两人想要进隔壁店的时候,那老板娘果然在后面喊:

“妹儿回来,回来嘛,卖你们了。”

白珍珠折回去,从衣服兜里掏出手帕,面不改色地数了120块钱给她。白成祥想要付钱,被她拦住了。

老板娘骂骂咧咧:

“遇到你们真是背时惨了,要不是看你们诚心买我绝对不卖给你们,算我倒霉。”

买了衣服,兄妹俩继续逛。

白成祥挺不好意思的:

“珍珠,是我要给你嫂子买衣服的,你看你,你还要买铺子呢,可别再瞎花钱了。”

白珍珠一边扫视着两边的铺子,一边道:

“两个嫂子对我好,给她们买件衣服而已,我乐意。”

白成祥龇着牙乐。

后面逛的时候,白珍珠又给几个孩子买了白球鞋,冬天的棉鞋哥嫂父母每人一双,还给白静思和张敏敏每人买了一双皮鞋。

她花钱的速度看得白成祥直肉疼,但是拦不住。

铺子不是说买就恰好能碰上的,卖衣服的街都转完了,也没看到有要卖铺子的,连招租的都没有。

白成祥都有些着急了,他们下午还要赶回去呢。

“珍珠,你打算做点什么生意?”

白珍珠摇摇头:

“我还没想好,现在最主要的是先买铺子。”

白成祥有点不懂了,这做生意不是先决定要做什么生意再买铺子吗?

不过他也不懂,看白珍珠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就没有再多问。

两人又在专门卖日用百货的街道转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就中午了,早饭吃的早,这会儿也饿了,恰好眼前就是一家饭店,兄妹俩就走了进去。

老板娘看到有客人进来,哭丧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妹儿,要吃点什么?”

墙上贴了一张用红纸手写的菜单,白珍珠看了一眼:

“十个肉包子,两碗稀饭,一个青椒回锅肉。”

白成祥赶紧拦:

“回锅肉不要了,包子稀饭就够了。”

“二哥!”白珍珠冲老板娘笑了一下:“老板娘,听我的。”

老板娘仿佛突然惊醒:“哦,好,你们先坐。”

然后匆匆拿盘子去捡包子,又盛了两大碗浓稠的绿豆南瓜稀饭来。

等回锅肉上桌,白成祥尝了一口,艰难地咽了下去。

“老板娘,你家没盐了吗?”

坐在后面发呆的老板娘惊得跳起来:

“不好意思了大兄弟,我可能忘记放盐了,我重新给你们回个锅。”

说完又匆匆端着回锅肉走了。

白成祥压低声音:

“难怪这家生意不好,炒菜都能忘记放盐,你二嫂炒菜就恨不能打死卖盐的,这么一对比,咸点儿比没味儿好吃。”

白珍珠往后厨的方向看了看,感觉老板娘有点不对劲。

回锅肉又端来了,看着分量比之前还多了一些,老板娘满脸歉意:

“不好意思了大兄弟大妹子,给你们添了点儿肉,你们慢用。”

见肉明显多了,白成祥笑道:

“老板娘是个实在人。”

老板娘扯出一抹苦笑,正要回答,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

“曹建家的,接电话。”

老板娘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过了大概一分钟,人哭着回来了,满脸的失魂落魄:

“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去筹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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