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莞厉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由网络作家“三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这句话通过扬声器,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谓见不得光的“小三论”,不攻自破。“看来阮组长的丈夫是临时有事,才暂时把阮组长放在路边的。”“是啊,这不转头就回去接了吗。”“听声音是个帅哥,也是,我们阮组长这么漂亮,老公也一定不会差。”“……”同事们小声蛐蛐,听得高月一阵心烦,“谁知道是不是你雇人演的戏。”阮莞:“?”须臾,阮莞笑了:“高组长,你的想象力应该去写竖屏短剧,一定前途光明。不过,你最好在服化道方面谨慎一些,省得又捅出‘以倭代华’的篓子。”高月:“!”她紧咬牙,“行,既然今天下班你丈夫来接你,那不妨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让我们也看看,是什么青年才俊能俘获我们阮组长的芳心!”虽然同事们不喜欢高月,...
《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精彩片段
“你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这句话通过扬声器,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谓见不得光的“小三论”,不攻自破。
“看来阮组长的丈夫是临时有事,才暂时把阮组长放在路边的。”
“是啊,这不转头就回去接了吗。”
“听声音是个帅哥,也是,我们阮组长这么漂亮,老公也一定不会差。”
“……”
同事们小声蛐蛐,听得高月一阵心烦,“谁知道是不是你雇人演的戏。”
阮莞:“?”
须臾,阮莞笑了:“高组长,你的想象力应该去写竖屏短剧,一定前途光明。不过,你最好在服化道方面谨慎一些,省得又捅出‘以倭代华’的篓子。”
高月:“!”
她紧咬牙,“行,既然今天下班你丈夫来接你,那不妨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让我们也看看,是什么青年才俊能俘获我们阮组长的芳心!”
虽然同事们不喜欢高月,但这番话说到了大家心坎上。
人活着,就靠八卦续命。
他们一直都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娶到阮莞。
毕竟杂志社经常会邀请男明星和男模拍摄封面,期间,少不得会拍摄一些露肤度很高的照片。
而阮莞从不脸红心跳,像是清心寡欲的小尼姑。
所以呀,究竟怎么样的男人,才能让阮莞动心,是杂志社的未解之谜。
瞧见众人期待的目光,阮莞点点头,“好。”
高月冷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热闹散场。
只有林语莺心不在焉。
厉明澜亲自来接阮莞下班……
厉明澜那张脸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新闻的版面,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
哪怕外界并不知道厉、阮两家订婚的事情,但他们毕竟是时尚杂志,总会有人有门路了解豪门的事情。
万一他们认出了厉明澜,知道了阮莞的身份……
那自己一直尽心维持的“阮氏千金”的人设岂不是露馅了?!
瞬间,窒息感萦绕在心头。
林语莺当即拿出手机,点开沈枝枝的微信。
林语莺:今天厉总要来接阮小姐下班,看来他们夫妻关系缓和了不少,我真为他们高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即将两分钟结束时,她撤回了消息。
林语莺:抱歉沈学姐,我发错消息了,本来要给我妈妈的[吐舌]
当然不是。
那句话就是她故意让沈枝枝看到的。
作为沈枝枝和厉明澜高中时的学妹,她知道,沈枝枝就是厉明澜的白月光。
*
阮莞这一天都很清静。
无论是客户,还是江颂、苏童安都没找她。
根据她对他们的了解,采用的大概是“若即若离”攻略办法。
他们“若离”,她也“若离”。
“轰隆——”
一道惊雷响起,雨点骤然落下,敲打着窗户。
李静连忙起身,关上了通风窗,嘟囔了一句,“怪了,天气预报说没雨啊,我连伞都没戴。”
杂志社是一座小洋楼,前身是民国时期就成立的某报社,老建筑不好整改,没有地下停车库,开车来的同事大都选择停在步行五六分钟的停车场。
“不然我让人闪送一把伞吧。”
“可这雨太大了,有伞也得浇成狗。”
“打车?高峰期打车也难……”
同事们议论不已,李静最讨厌下雨了,她颓颓地瘫在椅子上。
阮莞拍了拍李静,“没事,我下班送你回家,刚好顺路。”
“啊,可这不会耽误你们吗。”
“不会的。”
“好耶,谢谢莞莞~”
对面,高月凉飕飕剐了二人一眼,嘟囔了句:“沽名钓誉,收买人心。”
转头她就谄笑着问林语莺,“语莺,你带伞了吗,我多一把伞,你拿着吧。”
林语莺弯着笑眼,“不用了,我家司机来接我。”
我、家、司、机。
听起来就很高级。
高月眼中浮出向往,旋即笑着道:“好,要是你不着急回家,可以让司机等等,等见过阮莞的丈夫再走。”
“好呀。”林语莺勾唇。
可惜,厉明澜不会来了。
林语莺目光一转,落在手机屏幕上。
那是沈枝枝刚发的朋友圈。
沈枝枝搬实验资料的时候从梯子上跌了下来,小腿被钉子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如预料的一样,雨势不减反增,天像是漏了一样,颠倒城市。
同事们都默契聚在小洋楼的屋檐下,一边等雨小,一边等着见见阮莞的丈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阮莞也没看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可能是路上堵了。”李静解围道。
下一秒,雨幕中缓缓驶来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公司门口。
就在众人以为是阮莞丈夫的车时。
一个中年人走到了林语莺面前。
“小姐,请上车。”
林语莺笑了笑,“德叔,等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司机点头:“是。”
司机显然看到了阮莞,愣了下,没吱声。
另一边,高月狗腿子的毛病犯了,“阮莞,还要等多久啊,语莺身子不好,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李静听到,大为不解,“谁让你们等了,冷就走呗。”
“没事,不冷的。”林语莺善解人意,“莞莞,要是你丈夫来不了,不如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去吧。”
阮莞摇摇头。
这场雨来得突然,估计是男女主有了纠葛,用来推动或渲染剧情。
厉明澜不会来了。
阮莞并不失落,相反,这是一个证明“婚姻过错方”是厉明澜,而非她的绝好的机会。
她当众拨通了厉明澜的电话,误触了外放。
“喂?明澜,你到了吗?”
对面的厉明澜沉默,半晌才道:“我这边有急事,你先打车去机场。”
“可雨太大了,不好打车……”不等阮莞说完,听筒里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阿澜,我没事,你去忙吧。”
啊这!
同事们都是成年人,瞬间一个丈夫出轨小三、妻子雨中挨浇的故事跃然心上。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心里却为阮莞鸣不平,痛骂渣男小三。
就连高月都愣了一下。
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阮莞明明是见不得光的情妇才对,怎么拿了苦情原配的剧本?
有没有一种可能——
电话对面的才是原配?
高月陷进了思维定式,佯作帮阮莞出头,实则试探地大声对电话道:
“喂?你是阮莞的丈夫吗,下这么大的雨,你不接自己的老婆,反而去陪别的女人,你是傻逼吗?”
“还有那女的,知三当三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贱不贱啊!”
“您是叫厉——”
店员一顿,原本脱口而出的第二个字却迟迟没跟上。
什么来着,明明刚才还记得。
店员有些不好意思道,“您名字里有一个三点水,您太太在钢笔上,刻的就是您的名字呢。”
厉明澜眸子一动。
原来,礼物是送给他的。
一股奇怪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他望着收银台日期上的七月七日,猝然想起来了什么。
今天是阮莞的生日。
他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店员提醒他可以看监控时,他摇摇头:“不用了,我想起来戒指落哪里了。”
接着,又指着展柜中央的一根钢笔道,“这支钢笔,帮我包起来。”
灯光下,通身玫瑰金雕刻的钢笔,流光溢彩。
很漂亮,很衬阮莞。
店员愣了一下,“先生,这是艺术大师系列的限量款钢笔,灵感来自于奥地利著名画家克里姆特的《吻》,全球只有160支,价格是20万,您确定要这支吗?”
“嗯。”
刷卡,签字,一条龙。
而看到男人刷卡时的签名,店员的动作有一瞬间凝滞。
出大问题了!
“先生,这支钢笔上需要刻上您太太的名字吗,它的外壳足够华丽,如果在笔杆上刻字,会破坏了美感。”
“可以将名字刻在笔盖内侧,隐蔽又高级。”
“不过,笔盖相对脆弱,刻字工艺也相对复杂,等待的时间可能长一些。不如您留下联系方式,我们明天将为您送货上门。”
厉明澜:“行。”
送走了财神爷,店员松口气。
还好这位男士没有查看监控。
不然他就会发现,他的太太起初要刻的名字,是江颂。
改刻的名字,是厉渊。
总之,和他厉明澜,毫无关系。
*
次日一早。
编辑部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围在了林语莺身边。
“语莺姐,你太厉害了,竟然请到了江颂!”
“他是我男神!”
“什么,他一会儿来拍摄?”
“蔡蔡,你的气垫借我补一下妆!”
“……”
随着阮莞走近,热闹的气氛瞬间沉寂。
高月环胸,趾高气扬道,“人家语莺是阮氏千金,邀请到江少是分分钟的事,某些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在时尚圈还是要靠人脉说话。”
无形的硝烟弥漫在编辑部。
在场众人脸色变了变。
而阮莞神情自若走到工位,轻喃道:“阮家都快破产清算了,算什么豪门。”
气氛凝滞。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林语莺。
只见林语莺那张清秀的脸上泫然欲泣,“莞莞,你怎么能这么说?”
阮莞向来真诚,“我说的事实。”
阮家都要被林唐胜掏空了,不就是要破产了吗?
“你太过分了!”林语莺声音透着哭腔,掩面离开了编辑部。
阮莞看得发笑。
知道林语莺演技好,却没想到这么好,眼泪说来就来,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她感慨了一会儿,就像是没事人似的,继续工作。
“啪!”
一沓资料重重地摔在她面前,锋利的纸张险些刮在她的脸上。
“阮莞,你凭什么说阮家要破产了,你就是嫉妒人家是豪门千金,请到江颂采访!你快去和语莺道歉!”
阮莞抬眸看向高月,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安慰语莺吗?狗狗就是要在主人情绪低落时,陪伴主人呀。”
高月气得瞪眼,“你什么意思!”
阮莞真诚,“夸你是人类的好朋友的意思。”
高月:“!”
当面开大过于刺激,同事们像是瓜田里的猹,脸上隐隐写着激动。
而阮莞也不再理会高月,起身去了茶水间。
今天晚点她要外出采访,画了淡妆,浅橘色的衬衫下,搭着一条米色垂感长裙,脚下蹬着一双米白小羊皮高跟鞋,时尚又干练。
望着这道纤细背影,高月恼羞成怒。
下一秒。
她举着手中滚热的咖啡,朝着阮莞泼去。
“阮组长,小心!”
在同事们的惊呼声中,一道身影挡在了阮莞身前。
滚热的意式浓缩悉数泼在了男人的后背上,黑色衬衫洇湿一片,甚至还冒着热气。
高月冷嘲热讽,“呵,不愧是阮组长,都是已婚妇女了,还有人上赶着英雄救美。让我看看,是哪个实习生,抱错大腿可别想转正——”
而随着男人转身,露出了浓烈的眉眼,顺着阮莞的角度看去,冷厉而危险。
高月声音一滞,仿佛被掐住了喉咙,挤出了残破的几个字。
“江……江少?”
侍者一愣。
“很抱歉先生,我们餐厅没有海鲜粥,西班牙海鲜烩饭可以吗?”
裴白辰付了餐费,起身离开,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在江城找出一家味道最正宗的海鲜粥,送到他家。
隐约间,裴白辰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苏童安的公寓内。
苏童安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举着手机正思考怎么和阮莞解释今天的事情。
目光掠过窗外,看着黑压压的夜色,不由得联想到了本地新闻上最近滚动播报的悬赏公告,是一个男杀人犯在杀了邻居后就躲了起来,案发的小区就在这附近。
他正想着叮嘱阮莞。
下一秒,手机就被抽走了。
“枝枝姐?”
沈枝枝俯身凑近,用手背贴了贴苏童安的脸颊,念叨着:“温度好像降下来一些了。”
沈枝枝是气质型的美女,五官量感小,双眼皮窄窄的,算不上惊艳,但皮肤白,骨架小,面部平整度很高,眉宇间还有一种特有的松弛感。
而且她性格好,可以和男生玩到一起,经常以兄弟相称,大家和她相处不会太拘束。
苏童安一心都在手机上。
“枝枝姐,我有事,你先把手机还我。”
沈枝枝笑了,“想给你的小女友发消息?你那些兔耳朵什么的,是她买给你的?你生着病,她倒是不关心你,反倒还……算了,小安,你现在年纪小,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业上,而不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苏童安下意识反驳,“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沈枝枝一顿,似乎没料到向来听她话的苏童安会反驳自己。
旋即,她坐在了床上,揶揄道:“看来我们小安真的长大了,不如哪天把人家女孩子叫出来一起吃饭,带上阿澜和阿颂,也帮你掌掌眼?”
苏童安脑海过了一遍那场面。
别说,还挺刺激的。
要是以后他真的和阮莞在一起了,那他得叫厉明澜……前夫哥?
二人说话间,沈枝枝鼻子翕动,“小安,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她不自觉地扯了扯衣领,“你房间好热。”
苏童安摇摇头。
他鼻子不通气,啥味也闻不到。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不等他说完,他的手臂忽然被握住,回头,就看到了沈枝枝目光迷离地靠近了自己。
他动作一僵,飞快举起了手,“枝枝姐,你、你怎么了?”
见沈枝枝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以为她被自己传染了,苏童安立刻把自己脑袋上的冰袋“啪”的一声贴在了对方脑袋上。
就在这时,裴白辰的电话响了起来。
开口就是,“小安,快换了你床头加湿器里的水!我刚才口袋里朋友送的印度神油洒里面了!”
苏童安:“!!!”
印度……神油?
来不及纠结为什么裴白辰会随身带这种东西,以及为什么会洒在他的加湿器里。
苏童安垂死病中惊坐起。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沈枝枝已经抱住了他。
“枝枝姐,冷静,你冷静一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可血气方刚的苏童安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有洁癖,不喜欢肢体接触,哪怕是沈枝枝,他也觉得不舒服。
神明听到了他的愿望,卧室的门推开了。
厉明澜和江颂愣在门口,“你们在做什么!”
苏童安像是看到了救星了,大喊:“明澜哥,裴白辰给枝枝姐下药了,你快帮帮她!”
厉明澜还没来得及消化前半句,就被后半句搞不会了。
“胡闹!我结婚了……江颂,你来。”
他原本以为,他很难去亲吻阮莞。
只是如今,他的脑子好像不记得其他,眼睛里映着阮莞的脸,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了云朵上一样不真实。
阮莞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后退了半步,冷静道:“小安,我有丈夫。”
苏童安一怔。
阮莞续道,“我很喜欢他,喜欢了他很多年。我之所以照顾你,一是因为我之前开车撞了你,二是因为你给钱很大方。”
苏童安如坠冰窟。
给钱大方?
他以为阮莞来照顾他,也是存着私心的。
至少他年轻,又长得好看。
阮莞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动心?
哪怕阮莞说,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他也以为是暧昧的一种托词,就像是男生口中的“妹妹”一样。
他也一直把阮莞的冷淡,当成若即若离的把戏。
可是他今天看了阮莞八年前告白厉明澜的视频后,他才知道,阮莞真的喜欢一个人时,是那么浓烈。
苏童安声音一颤,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五分钟前,他还因为家中有了烟火气而觉得满足。
可此时,梦醒了。
孤独像是猛兽一样吞噬着他。
哪怕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可刚才短暂的温馨,像是沾染了瘾,让他无法回到冰冷的躯壳。
“所以,你来看我,只是因为我的钱?不对,你怎么可能会缺钱!”
阮莞叹口气,“你现在病了,情绪不好。你先吃药,然后回房间睡一觉,等粥好了,我叫你。”
她放缓了声音,像是宽广的大海,包容着一切。
苏童安被哄着吃了药,副作用让他脑袋昏沉。
他真的听了阮莞的话,回了房间。
而阮莞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眸色平静无波,继续着手中“价值20万”的海鲜粥。
……
花架后,手机的摄像头记录着一切。
数十公里之外,裴白辰眉心一拧。
他没想到,面对苏童安的“勾引”,阮莞竟然无动于衷。
她真的就这么喜欢厉明澜,以至于喜欢了八年没有得到回应,还念念不忘?
裴白辰从来不相信真爱。
他想到了表面恩爱,实则各玩各的父母,心中滋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对厉明澜的嫉妒心理。
他盯着屏幕中一脸冷静的阮莞,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
他要亲自会会阮莞。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阮莞知道房间里有摄像头,在等粥煮好的时间里,她拿着扫帚清扫着房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每一个能藏摄像头的地方。
就在这时,玄关外传来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阮莞动作一顿,看向了猫眼。
就见门外站着几个人。
是沈枝枝、厉明澜。
还有……一脸愠怒的江颂。
对于这三位不速之客的到访,阮莞平静地回到了厨房。
在她煮粥时,从连接wifi的设备中,看到了一个命名为[Pei]的iphone。
她猜到多半是苏童安给自己打电话时,被裴白辰听到了。
手机就是他放的。
书中,不同于江颂、苏童安等主要男配,裴白辰是一款隐藏的深情男配。因少年时被女主温暖,而默默守护了女主这么多年。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精明阴暗批。
表面温润如玉,是顶流影帝。实则智多近妖,阴损凉薄像是潮湿处山壁上的青苔,稍不注意踩上,就会脚滑跌落悬崖。
阮莞意识到,她现在的反应全都被摄像头记录着。
如果她慌忙躲避,反倒显得心里有鬼。
厉明澜扭头,“没有为什么。对了,我今天回来了,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阮莞疑惑眨眼。
半晌,她还真的想到了什么,低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厉明澜假装不知道阮莞要送他钢笔。
他清清嗓子,用不耐烦的语气道,“找到了没有,我困了,要上楼睡觉了。都说了,你别以为我会喜欢你,就算你送我……等等,账单?”
是的,阮莞拿给了他一沓账单。
她介绍道,“这些是电费、水费、煤气费、物业费等等的收据,结婚三个月以来的费用都是我付的。但我想,我们毕竟是夫妻,以后还是AA吧。”
厉明澜咬牙切齿,“只有这些?”
阮莞想了想,“还有赵嫂的工资,不过她是我请来的,你也不常在这里住,这笔钱你不用A了。”
厉明澜:“……”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依旧闷闷的,打开手机银行给阮莞转账,“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还不至于要你和我A。100万够不够?”
阮莞点点头,“应该够了,你记得备注一下:自愿赠与。”
厉明澜:“?”
转了账,他浑身气压低沉。
见阮莞要回房间,他先一步登上楼梯,幼稚地挤在阮莞前面回到了卧房,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而阮莞压根没在意。
她收到了钱后,心情很好。
暖融融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着精致的眉眼,梨涡浅浅。
她回到了卧室,洗了澡,舒舒服服地捧着笔记本电脑,回复了争抢邀请她的车队offer后,新建了文档,在键盘上郑重敲下了“辞职信”三个字。
快了,她快回到热爱的行业里了。
有厉渊出面,告诉老爷子“假怀孕假结婚”的真相,老爷子就算生气,看在厉渊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她如何。
她很快就能脱离“厉明澜炮灰前妻”的设定,远离男女主角的剧情,做回独一无二的阮莞。
夜深了。
她躺在枕头上,难得一夜好眠。
*
周四。
天气预报:晴。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江城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早上,阮莞一下楼,就看到了用早餐的厉明澜。
他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黑咖啡,“你今天不用开车了,我顺路,让司机送你。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机场。”
“听你的。”
阮莞微笑,一贯的好脾气。
厉明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始终脸上始终挂着温温柔柔的笑,就仿佛昨天的反常只是自己的错觉。
阮莞坐在餐桌前,拿起涂着黄油的吐司。
其实她不大爱吃西式早餐。
平时赵嫂都会变着花样做面条、馄饨、包子之类的早点,配上一碗甜粥,整个人都暖暖的。
只是厉明澜不喜欢,因此每当他留宿时,阮莞便让赵嫂换个早餐样式。
吃了半块吐司,阮莞就不想吃了。
对面的厉明澜投来了闲闲的目光,“吃猫食呢,不必因为我在就故意吃的少,像是沈枝枝,她就不会……”
他猝然一顿,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名字。
阮莞无奈于厉明澜的自信,但还是配合的、做出了“妻子听到丈夫拿自己和别的女人比较”的反应。
她黛色的眉轻轻拧起,“沈枝枝?万象城地下停车场的那个女生?”
“不关你的事。”
厉明澜倏地起身,表情冷下。
等到二人共乘一辆车时,他也一言不发,在距离杂志社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就让阮莞下了车。
这里是桥头,不好打车,更没有公交和地铁。
阮莞也不辩驳,下了车。
她了解厉明澜,幼稚、冲动、极度自我……她懒得费口舌,打算走路去单位。
好在,她刚下车,就遇到了李静。
李静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莞莞,真是你,你怎么搁这下车了?网约车也太缺德了,把你扔这不管了?”
阮莞摇头,“不是网约车,是我丈夫。”
李静惊讶。
不过她也没多问,热情招呼阮莞上车,还把一袋子包子递了过去。
“你说巧不,今天我妈包了包子,芸豆红烧肉馅的,特意让我给你拿一份,没想到路上就碰到了,趁热吃,可香了!”
“爱你,替我谢谢阿姨~”
阮莞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宣软的发面冒着热气,浸着晶莹剔透的汤汁。
“香不!”李静笑着问。
阮莞靠在椅背上,幸福地眯了眯眼睛,“嗯,真香!”
*
阮莞捧着包子,一路吃到办公室,迎面撞上了高月。
高月一双眼睛布着红血丝,看到阮莞时,却透着诡异的兴奋。
李静吓得一激灵,“丧尸啊!办公室有丧尸!”
其他同事一听,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高月:“……”
她连夜坐绿皮火车回来的。
的确人不人,鬼不鬼。
但这些不重要,她特意早点回来,就是为了早点看阮莞的笑话!
“我们编辑部没有丧尸,倒是有小三。”高月意有所指,又对阮莞道,“阮组长,你说你结婚了,可我们怎么没见过你丈夫?”
阮莞:“怕你惦记呗。”
高月:“……”
扑哧——
同事们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高月气得双颊通红,“阮莞,你今天来的路上被你所谓的‘老公’扔在半路,我亲眼看到了!怎么?是你老公见不得人,还是你见不得人?”
就差指名道姓说阮莞是小三了。
火药味弥漫。
这时,林语莺走上来,柔声劝道:“小月,莞莞不想让我们见她的丈夫,一定有苦衷的。”
这话听着像是劝架,又更像是拱火。
“嗡嗡嗡——”
此时,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二人的一唱一和。
是阮莞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两个字:老公。
众人自觉安静下来。
阮莞打算去一旁接电话,手腕却被高月拉住。
“阮组长,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怕不是别人的老公吧?”
拉扯间,高月不断挑衅,甚至还擅自按了接听,打开了扬声器。
办公室静悄悄。
电话甫一接通,就听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略有焦急响起。
“阮莞,你人呢?我掉头回去,没看到你。”
是厉明澜。
阮莞看了眼愣住的高月,温声回道:“我遇到了同事,她顺路送我,已经到公司了,你有事你先忙吧。”
“……”
对面的厉明澜沉默半晌,续道:“你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隐藏菜单,典藏菜。
这听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同事们如坐针毡。
李静想说什么,而阮莞拦住了她。
阮莞的声音轻柔,令人如沐春风,“没关系,既然语莺喜欢,就点吧。”
很快,除了黄唇鱼胶羹还在准备中,其余菜品上齐了。
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
餐桌上,江颂谈吐风趣,一改上次当众批评林语莺时不好伺候的印象,气氛渐渐热络。
等侍者将黄唇鱼胶端上来时,林语莺最先将一份递给了江颂。
而江颂低头睨了一眼,退还给她,“林编辑记错了,这道菜不是我点的。”
林语莺一愣。
就听江颂又道:
“黄唇鱼在国内是二级保护动物,但并未禁止从海外采购,而黄唇鱼胶是鱼鳔提炼而成,人人都说它贵如黄金,实则黄金可远没有此物昂贵。”
“林小姐不愧是阮氏千金,懂行。”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
这比金子都贵!
李静:“那是多少钱?”
江颂:“300万一斤。”
李静:“!”
众人:“!”
放眼这一桌子,他们默默估计了这顿饭的价格,少说也有一百万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顿餐花费百万,可谓是天价!
而林语莺还以为江颂的那句“懂行”是夸她,双颊微红,作势把面前的鱼胶分给了大家。
众人纷纷摆摆手:
“语莺,你自己吃吧。”
“是啊,我吃不太惯这些。”
请客吃饭,讲究的是礼尚往来。
他们自认为回请不了阮莞同等价值的东西,自然选择婉拒了。
林语莺脸上笑容一滞,下意识看向了阮莞。
“莞莞姐,你快劝劝大家啊。”
而阮莞没说什么,只是弯了弯唇角,真诚道:“林组长,没关系的,你自己吃就好。”
“啧!”江颂意味深长,“林编辑一个人点了这么多份,还真是好胃口呢!”
林语莺慌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想请大家吃。”
江颂轻飘飘,“是我误会了,原来是林编辑想要请客。”
说着,他对还没离开的侍者道,“既然如此,那给在座各位都尝尝,这个时节的黄唇鱼味道最鲜美。”
在座的都是人精。
——怎么看,都像是江颂给林语莺挖了一个套!
李静也没客气,率先道:“那就谢谢林组长请客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谢。
此刻,阮莞适时举起了酒杯庆祝道,“语莺,还没恭喜你,升任副主编。”
“……”
其他人也举起了酒杯,敬林语莺。
“林组长不愧是豪门千金,出手就是阔绰。”
“语莺姐破费啦!”
“……”
林语莺僵在座位上,近乎石化,一张绘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不是!怎么成了她请客了?
如果她是豪门千金,一百万而已,是一笔小钱。
但她不是。
平日里她为了维持富家女的人设,花了不少钱买包、买衣服,就连每月林唐胜给的零花钱和她自己的工资加一起,都不够花。
她去哪儿拿出这么多钱?
她下意识看向了江颂。
江颂既然拒绝了阮莞的邀请,而答应了她的采访,说不定对自己有意思。
可当看到江颂眼含笑意,专注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在阮莞身上时,林语莺终于察觉不对!
一个荒唐的念头浮现出来。
——江颂不会对阮莞有意思吧!
“哐当!”
这个念头太荒唐,她失手打翻了水杯,热水四溅。
阮莞就坐在一旁,深色的水渍袖子氤氲开来。
江颂皱眉,不由分说起身,握住了阮莞的手臂,“怎么这么不小心,烫伤了吗?”
“没事。”阮莞想抽出了手臂,“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走吧,回家。”
周围人又是一阵异动。
“我去,真是阮组长老公啊!”
“那刚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故意让老婆吃醋?”
“……”
议论钻进高月的耳中,她的脑袋嗡地炸开。
这个人真的是阮莞的丈夫……
不但有钱,年轻,长得也好。
又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像是一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她的脚趾猛地扣地,不敢去想。
*
另一边。
阮莞动了动唇,想问厉渊为什么不要悬赏。
那可是十万元。
可又想到厉渊现如今的身份。
——京圈陆家的亲外孙,说是一句京圈太子爷也不为过。
现在的他,连百亿身家的厉家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是小小的十万块呢。
阮莞紧攥的手松开,小声问:“我有一个同事搭车,可以吗?”
“嗯。”
阮莞转头,拉着李静要上车。
而李静缩了缩脖子,指了指快要停了的雨道:“马上不下伞了,我去买把雨就行。”
阮莞:“……”
猜到李静是害怕厉渊,阮莞也不好勉强,便把伞留给了李静。
等司机启动了车子,留在原地的同事们一脸吃瓜状。
“妈耶!果然能入阮姐眼的人,不是一般人!”
“太般配了!”
“阮组长太低调了吧!那可是京A的牌照,太有实力了!”
人群中,林语莺表情难堪。
她努力眯着眼睛想记下车子的牌照,可300度的近视让她哪怕眯起眼睛,也只能看清一个“京”字。
她听到那个警察叫他厉队。
姓厉的人不多,难道真是厉明澜?
*
车上。
阮莞看着被自己鞋子沾湿的地毯,有些窘迫。
恍然想到很多年前,她也遭遇过同样的窘迫,当时厉渊也在。
阮莞就读的高中,是一所省重点公立学校,按照母亲的安排,她本是要就读国际学校,也就是被江城人称为贵族学校的高中。
但父亲不同意,说怕阮莞沾染富家子弟的陋习。
也因此,阮莞全然不知厉明澜、江颂、裴白辰和沈枝枝的爱恨纠葛。
她的高中是江大附中,而一墙之隔就是华国的顶级学府——江城大学。
那时候,阮莞就对机械方面的书很感兴趣。
有一本绝版的书,只有江城大学图书馆才有。
只是,江城大学图书馆进出都要刷卡。
阮莞只能作罢。
直到有一天放学的路上,她捡到了一张江城大学的学生卡。
学生卡的照片不见了。
姓名:厉渊
专业:物理系
阮莞紧攥着那张卡,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对于过去17年一直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来说,她知道她应该把这张卡还回去,可她想借此机会,去图书馆里看看那本书。
她深吸一口气,刷卡进入了图书馆。
“滴!”
出入闸的显示器上,弹出了一张男生的一寸照片:
寸头,皮肤冷白,眉眼冷冽,十八九岁的样子,是阮莞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可他的气场太强,阮莞被吓了一跳。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拿着他的卡,会不会被误会是小偷。
阮莞心跳如雷。
——“同学,帮我刷个卡呗!”
门口,一个女生抱着厚厚一摞的书,快步追上了阮莞,笑眯眯道:“我的卡在口袋里,实在不好拿,学妹帮忙刷一下卡呗~”
阮莞紧抿着唇。
她的母亲一向体弱,常年在国外疗养,父亲则向来教育她,要将自己的东西让给林语莺。只要林语莺看上什么,她都会拿给她。
只有这时,父亲才会夸赞她,是一个好姑娘。
久而久之,阮莞不善于拒绝别人。
尤其还是一个举手之劳。
阮莞的脸憋得通红,飞快贴了一下学生卡。
随着“滴”的一声响起。
女孩的疑惑声音传来,“诶?这不是厉学长的卡吗,怎么在你这里?”
现在回忆起来,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那个女生的语气也只是惊讶,没有任何恶意。
但是对于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这是天大的事。
或许是这个叫厉渊的男生太出名了,那一刹,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看向了她。
有好奇,有打量。
但在阮莞看来,这些人仿佛都在说:看,她是一个小偷。
这惊动了一旁的保安。
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瞧着阮莞稚嫩的脸,审视问道:“同学,你不是江大的学生吧!你的卡是怎么来的?”
阮莞的头压得更低。
她想转身逃走,可双腿像是灌了铅。
围观的人变多了,议论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是我女朋友。”
一道声音清冽响起,阮莞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很好看的男生朝自己走来。
比照片上更好看。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手里有一个浅粉色的盒子,似乎是她准备送给谁的礼物。
女生惊愕地看向这边,得体精致的妆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厉渊,你是因为这个小丫头,才拒绝我的?”
阮莞愣愣吃瓜,想摇头否认。
而厉渊揽住了她的肩,扬唇对保安道,“她不是我们学校的,陪我来学习,能进吧?”
保安确认了学生卡的信息是厉渊无误后,笑得一脸慈祥,“进去吧,小情侣共同学习,一起进步,挺好的!”
阮莞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进图书馆的。
好像是被厉渊拉进去的。
来到了没人的地方,厉渊松开了手,闲闲地靠在了窗边,映着身后窗外的秋日落叶树林道,“说吧,怎么回事?”
窗外,一阵秋风吹落。
枫叶的红,银杏的黄,交织在风里,绚烂又盛大。
随着少年的靠近,俊朗不羁的五官放大在眼前,映着身后窗外的风景,说不出的好看。
阮莞的心怦然一动。
*
回忆戛然而止。
阮莞的掌心一凉,低头,就看到了厉渊将一个精巧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这是?”
“生日礼物。”厉渊侧眸,一双黑若点漆的眸子映着她的身影,心情似乎不错,不似方才冷淡,“拆开看看。”
阮莞的心一动。
没料到厉渊会记得她的生日。
她打开了包装,看到了一支粉橙色的钢笔。
——是她曾在商店柜台展柜中见过的联名收藏款,20万一支。
她一顿,心境和收到江颂礼物时截然不同,“谢谢大哥,但太贵重了。”
大哥。
不是很好听的称呼,是她随着厉明澜叫的。
厉渊撩起薄薄的眼皮,深深地看了眼她,漫不经心道:“不贵重,没有你想要的孩子贵重。”
贱不贱啊!
你是傻逼吗!
余音绕梁,回荡在雨中,格外清晰。
阮莞抿唇,努力忍笑。
共事这么久,高月头一次说到了她心坎里。
电话另一头。
厉明澜被气得不轻。
他意识到阮莞身边有外人在,想发怒又不能发,只能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一想到厉明澜出奇愤怒的模样,阮莞就忍不住发笑。
但她不能笑出来。
于是她紧抿着唇,肩膀轻轻颤抖。
几滴雨飘了进来,落在了她的脸上,一片莹润。
周围的人以为她哭了,慌忙道:“莞莞,别哭啊……说不定有误会的。”
只有高月心中快意。
虽和预料中的不一样,但只要阮莞难受,她就开心。
她清清嗓子,“要我说,比起容貌和能力,还是原生家庭更重要。像是语莺,是豪门小姐,出门都有司机接送。而有些人只能是依靠男人的菟丝花,将来被抛弃了,都没处哭呢。”
高月说着,雨幕中出现一道高大身影,她眸色一喜,露出了几分娇羞情态。
是她的男朋友来接她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搭同事的顺风车回去吗?”
“因为我担心宝贝你呀。”
“就你嘴甜~”
高月脸上带着红晕,挽住了来人,对大家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孙维,在厉氏集团上班。”
男生模样清秀,个子挺高。
“月月,你男朋友蛮帅的呢。”
“在厉氏集团工作,那学历挺高的吧,厉氏可不好进呢!”
对于夸奖,高月照单全收。
她是典型的pnd人格,最喜欢的就是成为全场的焦点。
交谈间,一辆架构流丽的黑色红旗国礼停在杂志社的门前,京A的牌照十分晃眼,挑高大尺寸的车头压迫感极强。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从高月的男友,转移到了车上。
“我去,头一次看到红旗国礼,还是京A的牌子。”
“这车很贵吗?”
“不贵,也就700万,但重要的是,这辆车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
也就700万?都能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了。
这让大家都十分好奇车主的庐山真面目。
雨水朦胧中,车门打开,一把黑色的自动伞随之撑起。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下了车,身量极高,宽肩,窄腰。行走间,剪裁流畅的西裤完美贴合臀部和腿部,能看到肌肉线条的力量感。
堪比顶级男模。
雨滴在黑色的伞面上飞溅,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
而阮莞在看到男人的瞬间,瞳仁扩大。
比起八年前,男人此时褪下了少年的清瘦纤细,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张力和魅力。
她不由得朝前面迈了半步。
高月瞥见,讽道:“怎么了阮组长,见人家有钱,想认识认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
男人刚好停在了阮莞身前。
空气中,响起惊呼声。
雨伞抬起,那张浓烈英挺的五官全然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不远处当红男星的高奢广告,都黯然失色了几分。
熟悉的冷冽味道裹挟在潮湿的空气中,阮莞攥着衣角。
是厉渊。
他回来了。
阮莞垂下眼睫,不自觉避开了厉渊的目光。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中红色的闪光灯,宛如人急促的呼吸,穿过雨雾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荡漾着微醺的胭脂。
空气沉默,只有雨声。
林语莺有将近三百度的近视,没戴眼镜,又隔着雨雾的潮气,只觉得面前的人和厉明澜有些相似。
她毕业于国际高中,一所江城有名的贵族学校。
厉明澜、沈枝枝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林语莺比他们小两届,因同在一个社团,有些交际。
不过,自从高中毕业后,她也没见过厉明澜了。
哪怕阮、厉两家联姻,她也只见过两三次,还都是远远见的。
所以,她见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学长有五六分相似,便当成了厉明澜,心中骤然一惊。
厉明澜真的来接阮莞了?
怎么会呢……
林语莺的表情变幻。
不知道是哪个同事先开了口,“阮组长,这是你老公?”
这句话点燃了沉默。
阮莞正要否认,厉渊在睨了眼高月后,视线又没有温度地扫了眼她身边的孙维,“你男朋友?”
高月脸上一红。
这个男人是来和她搭讪的?
可笑的是,大家竟然以为他是阮莞的老公。
她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仰起头道:“对。”
话音落下的瞬间——
空气凝结,耳边呼啸着破风的声音,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就见厉渊反手就扣住了孙维的肩膀,将人过肩摔在了地上。
积水溅起,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阿维!”高月惊呼上前。
她一把拦在了厉渊面前,“喂!你不能因为追求我,就打我男朋友吧,大不了我当你女朋友行了吧!”
厉渊面无表情。
垂落在他额前的黑色碎发,和他冷白的皮肤、绯薄的唇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双眸子凌厉又漫不经心,透着野蛮生长的桀骜不羁,偏又生了一副矜贵样貌,异常矛盾。
“你男朋友涉嫌经济犯罪,是警方抓捕的逃犯。”他声音冷淡、平静。
高月愣住,转头看向了男友。
而孙维身子一颤,不顾身体的剧痛,转身要跑。
可来不及了。
安静的马路上,警笛声骤然响起,红蓝光线穿透雨幕,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急速驶来。
刑警很快制服了孙维。
——五分钟前,他们收到线报,一个重大经济诈骗犯在静北路附近出现。
“没想到还是咱们人民群众力量大,比我们先一步制服了罪犯!”
一旁,高月跌坐在地上。
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男朋友竟然是经济诈骗犯……
一想到不久前自己曾借了他50万后,高月一个激灵起来,疯了似的拉住了孙维,“钱!把钱还给我!”
可得到的回答是:“钱早就花了,没了。”
高月彻底傻了。
带队来的刑警队长正打算感谢热心市民,结果对上了厉渊的目光后,愣了一下,“厉队?”
“好久不见,张齐。”
张齐格外激动!
“刚才那通报警电话,是您打的吧!”
“我就说,这个小子整容整得他亲妈都认不出了,没经过训练的市民很难和通缉令上的照片对上!”
“这个小子是A级通缉犯,悬赏10万,厉队要是不忙,和我回队里办一下手续?”
对于张队长的热络,厉渊显得有几分疏离,“不必了,我还有事。”
这种态度倒不会让人不适,仿佛他天生就该这么冷漠,对谁都如此。
偏偏,下一秒。
男人弯腰拾起地上的黑伞,修长的指尖握着黑色的伞柄,撑在阮莞的头顶,阴影和声音一同从头顶泄下。
“走吧,回家。”
他的演技比起一些科班演员还惟妙惟肖。
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是阮莞的错。
就连沈枝枝都站了出来,护在了助理面前:
“阮小姐,我和阿澜清清白白,他如此安排或许有他其他的考量,未必如你所想,你也不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助理。我们虽然不比你出身豪门,但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阮莞:“……”
一句重话没说,倒成了反派角色。
不过她也不恼,而是问:“沈小姐,你知道你现在身上穿得这件衣服是我预订的吗?”
沈枝枝:“这件衣服是阿澜付款的,所以他有权利决定让谁穿。如果阮小姐喜欢,可以和他说,我不会干预你们二人的交涉。”
阮莞笑了。
她是因为要以厉家孙媳的身份,出席厉老爷子的寿宴,厉家人叮嘱她不能堕了厉家脸面,才会预订这件高奢礼服的。
这笔钱不是厉明澜付,难道还是她付不成?
况且,这个品牌的首席设计师,就是她曾采访过的那位膝盖受伤的时尚圈大佬,这才能顺利借到礼服。
此外,品牌自有一套评估的体系。
要看这件礼服和要穿它的人适配度,若不合适的话,就算出再多的钱,对方也不肯借。
当然,就算今天这件礼服被别人穿了,以他们的交情,大佬也不会怪在她头上,只是会把沈枝枝乃至厉家放进黑名单里。
时尚圈,最封建,也最记仇。
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阮莞好心提醒,“这件衣服并不适合你,有的时候贵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她陈述事实。
这件礼服是宝蓝色天鹅绒抹胸的秀款,花饰繁重复古。
而沈枝枝量感小,是淡颜中的淡颜,不适合穿这么浓烈颜色的衣服,会沦为衣服的陪衬。
也就是俗话说的“压不住衣服”。
她以专业时尚编辑的角度,指向了一套鹅黄色的挂脖长裙,“那件更适合你。”
可这句话不知怎么,戳到了沈枝枝敏感的内心。
“阮小姐,你是认为我们普通人不配穿高定礼服,还是你把我当成了雌竞的对象,想要故意羞辱我?”
阮莞:“……”
她不是一个容易词穷的人。
但沈枝枝两句话,让她沉默了两次。
“太太,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还是向沈小姐道歉吧!不然我就如实告诉小厉总了。”王助见缝插针,狐假虎威道。
阮莞微微耸肩,“那你告诉他吧。”
王助一愣,没想到她不吃这套。
——“阮莞,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和枝枝姐说话!要真论起来,你阮家这个破落户还配不上我哥呢!”
一道娇嫩的粉色身影冲了过来。
阮莞定睛一看,是厉雅沫,厉明澜的亲妹妹,今年刚满十八岁。
“阮莞,我告诉你,枝枝姐是我哥喜欢的人,我哥早晚会和你离婚!你还不知道吧,我哥特意吩咐王助,让他给枝枝姐选婚纱呢!”
“哦,对了,不久前我哥还送给了枝枝姐一根价值20万的钢笔,你这个破落户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
阮莞要哭了,感动哭的。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这一个个的,都上赶着给她送证据,她的录音笔内存都要不够了。
阮莞故意道,“不可能,明澜不会的……”
而厉雅沫为了戳她心窝子,手一挥,“你们把婚纱都拿出来!”
工作人员纷纷将婚纱推了出来,摆满了整个大厅。
厉雅沫如数家珍:“这件的裙摆都是用钻石打造的,这件是英国王室设计师的作品,这件则是老牌婚纱品牌的经典之作……”
“明澜松手,疼……”
他刚好碰到了她被烫伤的位置。
厉明澜嘲弄,“阮莞,别装了,这招对我没用。”
江颂看不下去了,挡在了阮莞面前,低声警告:“厉明澜,你够了。”
而厉明澜笑了,目光越过江颂,盯着阮莞恶劣道:“你可真厉害啊,怕爷爷知道那件事,所以提前找退路,勾引江颂,是想让江家出面帮你摆平爷爷?你和他睡了?”
气氛陡然凝滞。
包厢内,李静嘀咕了一句,“这男的有病吧,明明是他和小三出轨,还污蔑老婆?”
有人也气不过,拿出手机拍照,“我现在就把这对狗男女拍下来,发网上!”
“哐——”
伴随一声沉闷的撞击,江颂一拳打在了厉明澜的脸上,眉眼尽是戾气。
“厉明澜,你要是照顾不好她,那就换别人来。”
火药味弥漫,一触即发。
“江颂,你他妈疯了!”
厉明澜脸上紧绷,吐了一口血沫子,就一脚踹在了江颂胸口。
顿时,二人厮打在一起。
所有人都以为江颂一怒冲冠为红颜,指责厉明澜作为丈夫,没有照顾好阮莞。
但阮莞一脸清冷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了从一开始就没说一句话的沈枝枝身上。
她知道,江颂之所以动怒,和自己无关,而是因为沈枝枝被人骂成了“小三”。
江颂的确打算放手,成全沈枝枝和厉明澜。
可他又气恼厉明澜,在没有整理好上一段关系的时候,就接触沈枝枝,害得沈枝枝被人扣上“小三”的骂名。
看着上头的二人,阮莞敷衍劝了一声,“别打了”。
无济于事。
二人越打越凶,几乎要掀翻整个餐厅。
最后,还是沈枝枝鹅黄色的纤细身影隔在了他们中间,“够了,别打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江、厉二人怕失手伤到沈枝枝,这才恢复了冷静。
一旁,餐厅老板要报警。
江颂拦住了他,表示认赔私了。
相比较受了轻伤的江颂,厉明澜的脸上挂了彩,流了血。沈枝枝担心不已,对阮莞留下了一句“我和阿澜清清白白”,就立刻带人去了医院。
一顿饭不欢而散。
阮莞付了账,剩下的九份黄唇鱼胶的钱则由林语莺来付。
林语莺卡里钱不够,只好走到安静的地方,打电话求助母亲。
电话里,林若梅沉静道:“莺莺,你太着急了。我给你转200万,今天店内的损失你来赔偿。”
“凭什么!”
林语莺心情不佳,尤其是看到江颂竟然为了阮莞打架,更是心中堵上一团郁气。
听到母亲这么说,她只觉得自己要气到爆炸了。
“就凭你多嘴。”林若梅道,“你以为你今天的做法很聪明,别人听不出你的挑拨吗?等厉明澜和江颂冷静下来,会放过你吗?”
“……”
林语莺吓坏了。
她连忙按照母亲说的,想在江颂之前赔偿老板店内损失。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江颂已经付完了钱。
他的鼻梁破了皮,嘴唇也出了血,好在有这张脸撑着,有一种战损帅哥的破碎感。
林语莺连忙上前。
“江少,实在抱歉,刚才是我喝多了,嘴上没有把门的。要不是我多嘴,也不会闹得这么难堪!”
“这样吧,这顿饭以及店内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负责,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江颂睨了一眼林语莺,没说话。
林语莺只觉得浑身发冷。
下一秒,江颂偏头,一改眼底的冷漠,温声对阮莞道:“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阮莞浑身透着疲惫,鹅蛋脸上血色全无,“我自己回去就好,今天打扰了江少,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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