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逸之夏筝的女频言情小说《软酥腰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顾逸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逸之虽没直接答应夏筝,但当天夜里春芝就被抬为了妾室,分住在映月楼,与小院只有半刻的路程,不远不近得刚好。但那小楼一直荒废,需要收拾,索性就等第二日给少夫人,侧夫人都敬过茶了再去。身体恢复了的夏筝也一道。走进芳华院,春芝已经在院内等着了。见到夏筝来,她圆溜溜的杏眼一亮,想要开口说什么,赵嬷嬷却先从屋内走了出来道:“夏姨娘来了,那就进屋吧。”给春芝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话咽下去后两人一并走进屋内。陶语蓉已经坐在上首了,依旧温柔和煦。右上首魏卿卿的位置空着,人还没来,环姨娘照旧坐在下顺位,低着头。薛妩漾坐在左上首,神色不太好,眼下的乌青用脂粉也没能完全盖住,看来这几日都没睡好过。从杨厨娘侄儿那得知从薛妩漾进门到现在都还没有和顾逸之圆房过。“...
《软酥腰完结文》精彩片段
顾逸之虽没直接答应夏筝,但当天夜里春芝就被抬为了妾室,分住在映月楼,与小院只有半刻的路程,不远不近得刚好。
但那小楼一直荒废,需要收拾,索性就等第二日给少夫人,侧夫人都敬过茶了再去。
身体恢复了的夏筝也一道。
走进芳华院,春芝已经在院内等着了。
见到夏筝来,她圆溜溜的杏眼一亮,想要开口说什么,赵嬷嬷却先从屋内走了出来道:“夏姨娘来了,那就进屋吧。”
给春芝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话咽下去后两人一并走进屋内。
陶语蓉已经坐在上首了,依旧温柔和煦。
右上首魏卿卿的位置空着,人还没来,环姨娘照旧坐在下顺位,低着头。
薛妩漾坐在左上首,神色不太好,眼下的乌青用脂粉也没能完全盖住,看来这几日都没睡好过。
从杨厨娘侄儿那得知从薛妩漾进门到现在都还没有和顾逸之圆房过。
“婢妾请少夫人安,请薛侧夫人安。”
夏筝福身,春芝忙跟着有样学样。
看到夏筝脸上恢复血色,更加娇媚的样子,薛妩漾就是气从心底冒出来!
她的洞房花烛夜被她搅和了,之后顾逸之一直未回府,没能圆房也就罢了,可昨日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她这个新侧夫人都不来看一眼就钻进了这妖孽的妖窟。
明明她怀有身孕都伺候不得人,还……
甚至还把那日的那个大喇叭也给哄着抬了姨娘,狼狈为奸!
可薛妩漾现如今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还未站稳脚跟,再闹出什么完全惹怒顾逸之,那她就真就没戏唱了。
即便再恨,此刻也只能强压在心底,看着陶语蓉开口让两人起来。
赵嬷嬷端着泡好的茶送到两人身侧,各拿了一杯,上前一步朝着陶语蓉跪下低头道:“婢妾谢少夫人恩德,请少夫人喝茶。”
陶语蓉一一接过,各抿了一口后从采薇手里拿过两个小红封递给二人。“如今你们是这府上正经的妾室了,莫再像姑娘时那般顽皮了,尽心侍奉小公爷,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两人点头收下红封放在托盘上,起身转向薛妩漾。
“朝谁跪呢,分不清主次先后了!”
正要朝着薛妩漾跪下去,门外就传来了高扬的声音。
魏卿卿一身艳丽的从外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着陶语蓉问:“少夫人,我先入门的,难道不该先拜我吗?”
魏卿卿嚣张的态度令人不喜极了,但陶语蓉还是没发作,只道:“这不是你先前没来吗,既你来了,便先给你敬茶就是。”
夏筝闻声立即带着春芝转身走向魏卿卿,被直接忽视了的薛妩漾本就憋着一口气,夏筝怀着孕她一时半会动不得也就算了,同为侧妃,魏卿卿凭什么踩她。
“我虽比姐……”
“这不是身子疲惫,实在起不来吗。”魏卿卿直接打断薛妩漾,视线得意的落在夏筝身上笑道:“夏筝你在孕中,应该是能知道那种不由自身的感觉的吧。”
这话一出,屋内一切都似冻结了。
夏筝能明白的感觉?那岂不是……
“你也有孕了?”陶语蓉低问。
“是啊,真是赶了巧了,这不怀吧一院子人都没个动静,一怀吧就跟着来了,今早府医刚给我瞧的,说刚好一个月呢,和夏筝的时间上倒是大差不差。”
话说着,张扬的眼却是不掩挑衅的看着陶语蓉。
似在嘲笑她费尽心机又如何,还不是叫她先怀上了。
时间上大差不差,可身份上可是千差万别。
一个低贱婢妾的孩子如何能和侧夫人的孩子比呢,即便夏筝先得生产,那长子之位也是轮不上的。
陶语蓉仿若瞧不见,喜笑颜开道:“双喜临门,大喜事啊,看来薛妹妹是个带福的,这一进门就让府上开了并蒂莲。”
“妾身当不起。”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样的福气薛妩漾才不想要。
她嫁进来就是想要一举得男的,如今一个接一个的有孕。
“你们两人都有孕在身,不宜劳累,快些把茶敬了自会去好生休养。”
说是这么说,可这之后的茶谁又还有心情喝呢,不过是匆匆走个过场就各自揣着心思散了。
待人都走光了,陶语蓉脸上撑着的贤良一寸一寸崩裂开,手紧握着椅臂,长指甲都抓出了几道痕迹。
采薇走上前,还没开口,一巴掌就结结实实打在了脸上。“她怎么会有孕!”
“少夫人息怒。”采薇忙跪在地,“许是那药的残留已经没了,之前将军夫人送了不少人来,把惠月阁围得跟铁桶一样,再无下手的机会,前些日子她又总是缠着小公爷,许就是找了什么法子,所以才……”
采薇不敢再说下去,可事实的确是没办法,否则陶语蓉也不会急着把夏筝她们弄来。
虽没想到那药会这么快就作用了,但如今魏卿卿肚子里已经揣了货了,只要落了地,是个儿子,那夏筝即便也生个儿子也是无用的。
她不能等着赌那五成的机会。
“去找城西的张婆子,带她去庄子上,还有那方子加快速度去寻,定要让夏筝这一胎是男胎!”
魏卿卿有孕之后,魏将军府格外重视,流水一样的东西往国公府里送,半月的时间将军夫人都来了三次。
而顾逸之变得格外忙起来,回府的时间更少了,但每次回来都是去魏卿卿的惠月阁,偶有两次去陶语蓉那用过膳,薛妩漾那是一次都没捞着。
确切的说,是差一点。
顾逸之本都已经到她的院子里了,脚离门槛只有两寸了,结果被魏卿卿以恶心头晕的理由给劫走了。
气得薛妩漾把一屋子的东西都砸了。
不过这一切与夏筝都无关,她的小院就如独立在风浪之外,安静惬意,她每日就练练字,做做吃食,还因会得字多起来,都能看得懂话本子了。
唯一聒噪的就是春芝,日日来她这混吃。
今日又蹲在小厨房央着她做水晶饺。
正要松口至极,就见去大厨房选菜的杨厨娘提着几根小葱疾步走来。
平日里杨厨娘去选菜是恨不得把篮子的没个缝都填满的,今个这般,反常。
“好好好,给你做,不过你得先去帮去屋里把攀膊拿来。”
一听夏筝答应,春芝一溜烟就往前面跑。
夏筝也快走两步,迎上杨厨娘问:“出什么事了?”
“天大的事!小公爷出大事了!”
处暑后,天气开始转凉,边关外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飘雪,那些游牧部落也紧跟着蠢蠢欲动,数次在关外试探,顾逸之也越发忙碌起来,一连三日没好好合眼过。
就连在马车上都还得审看刚送来的急报。
秦阳撩开窗帘看着窗外,一向吊儿郎当的人难得眉间锁了一点愁色。“若真是有忽赫部落在其中为首集结那十六部的话,今年入冬恐要有一场恶战。”
顾逸之没有回应,但看着来报的眼底却有些沉。
收回手,秦阳看了顾逸之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这要是真打起来,圣上会不会直派你领兵出战,毕竟如今晋王已除。”
晋王的事,上面的人都明白。
做事的虽是顾逸之,可决断是老皇帝下的。
继位的大热人选除了个干净,名头全都落在顾逸之身上,这是在逼着顾逸之入局。
“圣心难断,莫妄测。”顾逸之疲累的捏了捏鼻梁根。
“不管你如何抉择,我反正都跟你一块,生死与共,这次别想又抛下我。”严词警告顾逸之一句,秦阳起身就翻出了马车,忽又道:“还有那个丫鬟,你什么时候给我?借几天也成!”
“不借。”
冷冰冰的两个字,车轮也是一刻不停留,没等秦阳下一句就已经转进了镇国公府所在的永昌巷。
回到漱石居,顾逸之打算抓紧时间补一觉,毕竟边关的情况变数太大,随时都有情况,但他不能一直熬着,否则反倒耽误。
才换了寝衣洗漱,长风就苦着脸小跑进来禀道:“世子,魏侧妃和薛侧妃都着人来请您前去用午膳。”
顾逸之神色虽不见变化,可长风感觉得到主子的烦躁。
换谁都烦躁。
以前只有魏卿卿一个,不过就是闹腾些,现在多了一个薛妩漾,也不知两个人是怎么的,越来越针尖对麦芒,掐得是脸红脖子粗的。
只要顾逸之见了一个,另一个立马就来了,谁晚一步都不行。
“让厨房做一桌菜送去芳华院,她俩一并去陪着世子妃用膳。”
长风缩缩脖子,世子这可真是烦了。
平日里世子虽是看着对谁都淡淡的,可后院只要不闹得太过也鲜少束缚她们去,这等同直说让世子妃管教两人了。
立即出去回话,没一会,长风又回来了。
坐在床榻的顾逸之横眼过来,即便瞧着只是一个抬眼的动作,长风却是感觉到了杀意,哆嗦道:“是…是夏姨娘,派了人送糕点来。”
听到是夏筝,顾逸之眼神跟着柔和了些。
想到她的手艺,肚子也的确有些饿,吃些再眠也好。
“拿进来吧。”
长风很快来回,打开食盒是一盘山药桂花糕和一杯绿茶,清新降火还养胃易消化。
连长风都不得不暗在心里称赞夏筝一句心思玲珑,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是那么适合,也不邀宠,在先前那两位祖宗的承托下难怪世子会对她更偏向。
妖精的长相,白花的乖巧懂事,换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就是可惜出身太低了。
正可惜着,长风注意到顾逸之拿起那糕点却并没有咬,才想起忘了什么,忙伸手道:“小的忘了查验了,这就……”
顾逸之抬手阻止了长风伸过来的手,看着手中的那块糕问:“送来的人是谁?”
“夏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冬林。”
“人呢?”
“她说夏姨娘有一件贴身小衣找不到了,怕是当初落在后罩房了,小的就让她去后罩房找了。”
沉默了片刻,顾逸之将手上的糕咬了一口吐掉,又扔了几块后再把手里的那块放回碟子里。“拿出去,显眼些,说我太累了,吃了几口就睡下了,把周围的人都散了,不得叨扰。”
长风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拿着东西就按吩咐拉开门。
冬林一直猫在正屋的后院角门处,清楚的能看到长风从门里出来,手里还端着糕点,虽看得不是很清晰,可明显是比她拿着的时候矮了不少的,其中一块只有一半,显然是被咬过的。
这就大概吃了六七块,药效能起作用吗?
冬林有些拿不准。
“都站到院外去,世子好几日未得休息了,谁也不得叨扰。”
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轻手轻脚撤出去,冬林则是迅速藏进旁边的矮树丛。
等了半刻,一片寂静,冬林才又站起来一点,眼睛扫视周围,一个人都没了。
虽不知顾逸之吃那么几块药效会不会不够强,可眼前简直就是老天爷都在助她,错过了可再无这样的好机会了。
心一横,冬林疾步冲到正房门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侧身钻进去又合上。
蹑手蹑脚走进里间,顾逸之就穿着寝衣躺在床榻上,交领宽大,锁骨和胸膛半显,俊逸无双的脸上红晕浮着,微拧的眉头更带欲色。
这是起效了!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还是如此一个世间难得的俊美男子,冬林先前的那些害怕在这一刻全消失了,忙把衣衫退干净,只穿着小衣和中短褥裤,披散了半边头发走到床前。
伸手搭上顾逸之结实了胸膛,含羞带怯的靠近,夹着嗓子轻唤:“世子~”
顾逸之猛睁开眼,四目相对,哪里有半点情动之色,皆是冰锥般的彻骨冰寒直刺而来。
冬林还未反应过来,脖子就被锁住,整个人被直接被提起来,眼前的如玉郎君此刻犹如地狱里的阎王,低声而不容丝毫违背问:“谁让你给本世子用药的?”
他知道!
冬林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浑身哆嗦,连带着胸前也跟着若隐若现。
顾逸之厌恶的眉头蹙了蹙,挥手直接将冬林甩在了地上。
疼痛和地板上的冰寒让冬林清醒了不少,忙不迭的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奴婢…奴婢……是夏姨娘让奴婢这么做的。”
慌乱无措之下,冬林能想到攀咬顶罪的第一个就是夏筝。
霜降听着杨厨娘的话立即接过话茬劝道:“杨厨娘说的是,她可没有姨娘您细心,要不您也跟着去,反正世子妃是知晓的,您悄悄的去,不打紧的。”
听着她两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夏筝知晓她们是故意想要给她往下顺的台阶。
但夏筝还是拒绝的摇了摇头,“我不能去。”
“悄悄的,房门一关,旁人也看不见啊。”霜降急了,夏筝有多想念家人她是知晓的,好几次夜里都看着拿着草蜻蜓偷偷抹泪,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能不见一见呢。
夏筝还是摇头,伸手将包袱里的一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她也很想去见团儿和娘亲,前一世她们前后殒命却也不得相见,她就那么孤独的在侯府里漂荡了三年,重生回来也是一面都没得见就来了国公府。
可她现下是‘死人’,田娘子的长女,团儿的姐姐夏筝已经死了,消了户籍,世上没这个人了,而她,是个黑户。
即便是悄悄的去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那后巷也不是什么密闭之地,万一被人瞧见,闲话传来传去只会给团儿造成困扰,若是再遇到有心的顺藤摸瓜,还会对在外打仗的顾逸之不利。
更何况人本就是贪心的,见了一次就会相见第二次,日日思盼,找寻机会,而团儿聪慧,见了她肯定会猜到她如今的身份,必然担忧,总归对谁都不好。
“就这些吧,其他的,下次再劳师父带去。”夏筝绑好包袱递给杨厨娘。
杨厨娘心疼的看着她,“真不去啊?”
“不去,待日后光明正大了再见也不迟。”
见她决然,杨厨娘也没法再劝,接过包袱又让她重新交代了一遍,记牢了才走。
来到后巷时团儿早就已经在屋门外候着了,远远瞧见杨厨娘的身影高兴的跳起来挥手。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日了。
听到世子妃要放十岁以下的孩子出府的时候,她就知晓肯定是姐姐想的办法,离开侯府后就日日在家候着,等着人来。
杨厨娘走过来,还没歇口气,就被她有一次拽进了屋里。
关上门,她一边快步进屋到了一杯茶水给杨厨娘,一边从她手里接过包袱道:“我娘在侯府,夏刚出去赌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师父可与我细细的说,我姐姐可带了什么话?”
“你怎么不问你姐姐怎么不来?”
“姐姐不会来。”团儿摇头,没有半点失落。
杨厨娘好奇,“你怎么就断定她不会来?”
“姐姐如今没了身份,行事肯定有许多不便,不露人前最好,我也不希望姐姐为了我冒险,姐姐安稳最好,日后肯定会有相见的时日。”
“你如此也算不辜负你姐姐一片苦心。”欣慰的揉了一把团儿的头,杨厨娘让她把包裹打开,一样一样指着里面的东西重复夏筝交代的话,一字不差。
手握着那双绣鞋,团儿眼泪落了下来,又迅速擦干。“劳师父告诉姐姐,我一定努力上学。”
“我会转告的,不过你要上学得要父母去为你面见夫子,交上束脩,你爹是不成的,要不交给你娘?”
“不行!”团儿立即拒绝。“银子给我娘就是等于给了夏刚,绝对不行。”
“那谁去给你……”
杨厨娘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她直盯盯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我不成啊,我要做活的,每月只能休一日,撞不到女学开园的日子,我去旁人会怀疑,不成,不成。”杨厨娘连连摆手,不仅仅是这些,还因为她是国公府的厨娘,去女学是要说明身份的,到时团儿就等同和国公府扯上关系了,夏筝不会愿意的。
“师父家中可有兄弟姐妹,我可以帮忙做事,也可以拜为义女,只要能帮我上学,我什么都能做。”
面对那亮晶晶的眼,杨厨娘不忍拒绝。
兄弟姐妹?
她哥嫂似乎合适,但……“这我得回去问过你姐姐。”
团儿乖巧的点头不催。
夜里杨厨娘回来把事说了后,夏筝是一口答应。“若你哥嫂愿意收团儿为义女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我哥嫂过去都是做杂活的,如今论起来也只是小贩,团儿以这种身份入学恐怕……”
士农工商,商最低等,而商和商之间也是天差地别,互有拉踩的,更别提那女学里不全是商贾家的女儿,身份太低极容易被欺辱。
“有人护着总比没有好,相比起夏刚,我想你哥哥更好,至于身份,我不在意,团儿也不在意。”只要有往上爬的机会就成,过于拘泥身份自会拖死自己。
“那我哥哥可比你那继父好得多得多,既你不嫌,那我这就去让杨迅回去传消息,让我嫂子这两日就把事办了。”
夏筝点头后又给了杨厨娘十两银子让她交给杨迅让买些拜礼给父母,当做团儿的认亲礼,杨厨娘临走还特意嘱咐了不可说漏夏筝的身份。
杨迅做事也麻利,第二日就买了一堆礼物回家把事给说了。
杨家全是小子,早就想要个女儿了,奈何怕再生还是小子才没敢继续了,这会子送来一个女儿,哪有不喜欢的。
当日杨大嫂就去接人了,看团儿又细又小,怜惜得紧,带着在市集上又是买衣服,又是买吃食,到家肚子都滚圆了。
第三日更是马不停蹄的去了城北山上的晴雅女学,交了五十两的束脩,即便银子不是自己的,杨大嫂也肉疼得咬了几下牙才把人给送进去。
女学是住宿的,半月才能回一次家,夏筝看到杨迅带回来的女学宣书的时候心里一阵酸楚。
嘴上说得轻易,可真到了这一日,想着那么小小的人儿就要独自求学了还是难免伤怀。
可这是她如今能给她最好的路了。
将宣书小心翼翼的收在小箱子最下层,夏筝深吸一口气,望向北方,也不知顾逸之到了漠北没有,可千万不能死啊。
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这些狐媚招数!
周氏顿时怒焰滔天,身边陶语蓉却拉住了她的衣袖,抢先开口道:“这丫鬟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求到了您这,便派人让府医去给她妹妹瞧瞧吧。”
周氏疑惑的看了陶语蓉一眼,到底不好当着下人驳问,只得顺着吩咐:“按蓉儿说的去办。”
赵妈妈应声,但没急着走,而是视线看着夏筝,等着自家夫人下一步安排。
“夜深了,到处都落钥了,你便也就别回了,就同院里的丫鬟挤上一晚吧。”陶语蓉温声软语,格外体贴。
“谢二小姐,谢夫人!”夏筝又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不等她起身,陶语蓉已经挽着周氏的手回了主屋,把除了心腹外的几个都遣去了外间,周氏才问:“蓉儿你这是做什么,那丫鬟什么模样你也瞧见了,如此妖精岂能留在府上,方才就该借口打杀了。”
陶语蓉给周氏递上茶,“一个丫鬟罢了,母亲何须如此在意。”
“你父亲是什么样你不知?若叫他见了这妖精绝不会轻易罢休,那余氏就是例子!”
“不留在府上不就是了。”
“放了她?不成,都说你父亲早就盯……”转眼见陶语蓉云淡风轻的品着茶,周氏终于明白了女儿的意图。“你想把她带回国公府去?”
陶语蓉品茶不语,但意味已然明确。
……
婆子将夏筝带到了后罩的下人房,同院里的杂役小丫鬟住在一处。
小丫鬟都年纪小,自夏筝进来就都缩在一块,无一人敢靠近她,谁也拿不准夫人最后会如何安排她,活怕给自己惹上事。
夏筝并不在意那些畏惧排斥,选了最边角的位子躺下。
摸着身下刺人的草席,这一次夏筝才真切感受到了现实。
她真的重生了,真的改变了前世的死局。
此刻她无比庆幸前世自己硬着一口气撑过第一轮酷刑。
前世她被周氏抓住了后关在更后些的柴房内由婆子磋磨,那几个婆子手段厉害,她好几次险些晕过去,可都因惦念着团儿死咬着牙撑着,一直到第二日早晨,婆子累了,换班的来时闲聊了两句。
她迷蒙之间听到说二小姐启程回府了,带了三个丫鬟回去,那最漂亮的秋莹也被带走了。
有婆子是院外的,不明的问国公府难不成没丫鬟,二小姐还得从娘家带回去?
几个婆子便调笑起来,说哪里是带丫鬟,是特意给小公爷选通房的,这才选这么些花花艳艳的。
当时她自身难保,一心都想着团儿的病,并未在离自己遥远的主子的事上多想,直到重回这个节点,寻不到一条生路的时候,猛然记了起来。
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半年前也有一次,二小姐回府探亲,之后与她娘交好的送菜婆子说二小姐从夫人的庄子上选了几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想来也是带回了国公府。
为什么庄子上的丫头没成为通房,这次又为什么要从侯府选貌美的,她无从得知。
但既二小姐三番两次给小公爷通房,可见这事当紧,那么她这张脸或许能为她,为她们一家搏一线生机。
虽一切都匆忙,可好在,搏成了。
至于镇国公府是不是更大的虎狼之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小公爷顾逸之。
如今上京城名副其实的第一公子。
玉面如冠,身如修竹,学富五车,自入国子监起便是年年的科试魁首,十四岁便随镇国公行军作战,十七岁就在万军之中取下敌军首级,到如今才二十有三已然是累累军功,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她只遥遥见过顾逸之一次,是在二小姐回门的时候。
上菜的丫鬟不小心撒了汤水,他为丫鬟解了围,并不似侯府主子一般盛气凌人,想来不是个难伺候的主。
只要攀附上,她应该就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活好了,才有资格站起来论其他,才能让某些人付出应付的代价。
她绝不再任人鱼肉!
这一夜,夏筝到底是没睡安稳。
翌日一早她就被召到了外间。
“昨夜府医瞧过你妹妹了,今早已然退烧了。”
夏筝立即跪地磕头:“谢二小姐。”
等夏筝磕了三个响头,陶语蓉才幽幽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当该知晓,父亲瞧上了你,我虽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一世。”
夏筝怔愣了一瞬,背伏得更低,声音颤抖:“我……我死不足惜,求二小姐仁慈,莫波及我娘亲与小妹。”
话音还没落地,身边的大丫鬟采薇就适时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小姐知晓你也是无奈,并不怪你,小姐的意思是,这侯府你是留不得了,不如随小姐一同回国公府伺候,你可愿意?”
夏筝睁大眼睛,蓄满泪水的眼里惊诧与感激交织,立即又屈膝跪了下去:“我愿意。”
“出了这个府门就得叫少夫人。”陶语蓉耐心提醒,“国公府一应俱全,你也不必收拾,且跟采薇去吧。”
不多耽搁,夏筝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跟着采薇出门。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娘和团儿。
但只要活着,总归有再见的那一日。
一直走到东角门,从打开的门能看到外面停着马车,周围站了三个花儿一样的丫鬟,和周围一干灰扑扑的婆子形成鲜明对比。
而三个里其中一个最为凸出。
肤白胜雪,桃眼尾扬,桃红色琵琶襟半袖配着一条藕粉色双蝶穿花裙,似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下巴微扬,眼底的高傲不屑半分不藏。
这应当就是前世婆子口中最漂亮的秋莹了。
她虽没见过,却也听过,她是夫人陪嫁的女儿,是丫鬟里身份高的。
另两个虽差了点,但也是各有特点。
一个笑眼弯弯,远瞧见人就侧身过来,显然是个会来事的。
另一个小脸圆圆,低头扣手,瞧着就娇憨。
采薇在门前停住脚,同夏筝道:“这是春芝,秋莹,冬林,你同她们一道在此候着,都安静些,莫自作聪明,更莫擅自行事。”
话到末尾采薇警示的扫过秋莹。
秋莹嘴角不服的嗫嚅了两下,到底是没开口,只扫眼和其他二人一样看向跟在后面的夏筝,顿时眼中腾起火来。
采薇似没瞧见的转身回走,没等完全走远,秋莹就鄙夷的冷哼道:“扮丑装傻,等的就是今日吧,一个烧火的贱婢,心计倒是厉害,是你们伙房里的那些老骚皮教的吧。”
果然是周氏身边的脸的,想来昨夜她娘就已经同秋莹说了。
只是这当着其他人大咧咧的就说了出来,可见这秋莹不是个脑子好的,完全是仗着娘老子在侯府得脸。
但如今还在侯府,夏筝不予理会,只走到最后的位置站定。
“你聋了不成?我同你说话呢!”见她无视自己,秋莹更是恼怒,伸手就要来拉扯。
旁边的笑眼弯弯的冬林忙拉住,“采薇姐姐方才交代了,不可喧闹,二小姐马上也要出来了。”
“装什么和事老,你算个什么东西。”厌恶的甩开冬林,用手帕擦了擦被拉住的手,但到底没再伸手,只狠刮了夏筝一眼。“别以为凭一张脸跟去了国公府就能成事,想得美,不信咱们走着瞧。”
一甩手,秋莹高昂着头不再看她。
冬林朝着夏筝笑了笑,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春芝则从始至终都低着头,鹌鹑似的。
夏筝也依旧如什么都没听到,但心里却是把秋莹先前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不是去了国公府就能成事?
四个各有春秋的丫鬟,一下子都塞进小公爷房内是太多了些。
难不成……要选?
午膳之后,秦阳硬邀着顾逸之去了演武场。
脱离疆场近两月了,两人早就是手痒难耐,抽枪便起。
起初还旗鼓相当,互相磨砺,可打着打着,忽得就变了,顾逸之的枪法越发急凶,秦阳不得不拿出全力来招架。
大汗淋漓之下越发吃力,在汗水流入眼中,刺得一时难以睁开之时,手中猛的震颤,枪被挑飞,整个人也被力拖着两步摔坐在地,睁开眼那寒光凛凛的枪尖离自己的脖子只有两指距离。
不耐的挥手打开,一边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没好气的抱怨:“你记仇也不是这么个记法啊,我今日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还那我当倭人打!”
“是你自己疏于操练。”顾逸之转手一挥,长枪不偏不倚落入武器台。
“放屁!分明是你拿我撒气。”快两步越过顾逸之,秦阳先一步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突然‘咦’一声。“还有冰汁,那我就不恼你了。”
顾逸之也看到了桌上摆放着的两杯冒着凉气和水珠的冰汁,移眼看向管事。
管事一激灵,忙道:“是小厨房那个丫鬟准备的,说这番橘冰汁最是解暑降火。”
那人是少夫人派来的,赵嬷嬷走了,自是把事都全交给她了,她既然说了,就两杯冰汁,他也不好不办,但见小公爷这两次问起,管事也是隐觉不好。
更何况,小公爷一直盯着那冰汁。
就在管事冷汗湿透后背,顶不住要跪下来的时候,顾逸之忽然问:“她人呢?”
“她…她收拾完碗碟后便回…回了。”
“回了?”顾逸之意外的脱口而出。
“小公爷若有吩咐,奴才这就去把人叫回来。”管事侧身就准备奔袭。
“不必了,下去吧。”
“怎么?她莫非是奸细?不会在里面下毒吧?”秦阳忙把嘴边的冰汁移开,仔细往里看。“瞧着也不像……”
“时辰不早了,你回吧。”
顾逸之转身离开,秦阳早已经习惯这闷肚子一出一出的性子,撇了撇嘴,把他没动的那杯一并干掉。
之后几日夏筝依旧在小厨房帮厨,其他两人也是一样,各在各的活计上忙活。
唯有秋莹自那日之后不仅并未收敛,反倒变本加厉,水房的差事也不做了,成日就在特别在奚落夏筝这方面。
今日一早,夏筝刚起身,秋莹就坐在铜镜前阴阳怪气道:“打杂的人生的就是打杂的命,一天天的还成积极,莫不是以为把你那糕点做出花来就能成主子了,痴心妄想,四个字,你怕是都不认得。”
“分内的事,秋莹姐姐不愿做,莫拖着其他人。”夏筝淡说着起身往外。
一朵绒花飞快砸过来,落在她往前迈的脚下。
“少说得你高人一等的样子,你以为少夫人让你去厨房帮忙做了一次糕点就的抬举你了?不过是拿你当厨子使罢了,我告诉你,过段时日,新人进了府,你这厨子都做不成了,我可是还能回侯府去,你啊,就不知道得去何处了,啧啧,可怜哟。”
一听秋葵这话,原本还躺在被窝里的冬林一下就跃了出来,拿起妆台前的木梳,一边给秋莹梳头一边讨好的问:“妹妹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从何处得了消息不成?姐妹一场,也同我们说说呗。”
“凭什么同你说。”夺过木梳,秋莹瞧不上的翻了个白眼。
冬林表情僵了一瞬又立即堆上了笑,从自己上锁的妆匣里取出一直银簪子插在秋莹的发髻上。“哎哟,好妹妹,看在咱们一同来的份上,可怜可怜咱们呗,回了侯府,咱们也互相照应不是。”
“你算什么东西,我还需你照应。”秋莹不屑的冷哼,但看冬林一副哈巴狗模样,心里到底还是舒服不少,撇看了秋莹一眼刻意道:“瞧你可怜,便就告诉你一句,别再做梦了,以前的,都是屁,快些找路子去吧,当然,得过硬的路子,否则,可回不去呢。”
时刻注意着夏筝的脸色变化,就想要看她慌乱无奈的样子。
可夏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弯腰捡起地上的绒花拍了拍,自戴在自己头上后就如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
没得到预想的结果,秋莹气得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就扔砸在门槛上。“装模作样的贱蹄子,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夏筝没有理会,只往小厨房去,做自己该做的活计。
但秋莹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新人进府,能叫秋莹知晓,只怕是已经定好了的事。
从她的话听来,新人与她们争的是一个位子,新人成了,那她们就没戏了。
那去厨房帮厨那日的确是她唯一的机会。
没起效?
可……
“夏筝!夏筝!想什么去了!”杨厨娘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响。
夏筝猛的回神抬头,才看到赵嬷嬷已经站在了灶台外面,眉心皱着道:“小公爷今日要来院里用晚膳,少夫人理了单子,照着做。”
杨厨娘接过单子,夏筝看了眼,两样糕点都是她之前从未做过的。
虽不明白少夫人这么做为何,但夏筝明白,她既已走了这条路,便就要抓住任何一丝机会,至于最后成于不成,她如今只能先静等。
……
入夜。
顾逸之如约而来。
陶语蓉亦如往常,亲自拿了帕子递给顾逸之,默契的落座在餐桌前。
“今日突发奇想,让小厨房做了些平日里鲜少做的菜式,咱们也换换口味。”陶语蓉笑语的同时夹了一块白蕊千层酥放在顾逸之的碟子里。
顾逸之颔首夹起,轻咬的一口,并无半点异常。
之后夫妻二人再无他话,只安静的用食,一切无比和谐,却又说不出的气氛压抑,使得一旁候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安排薛家妹妹那日入府可好?”
“好。”顾逸之眼都不抬一下,仿若事不关己。
陶语蓉的掩在袖下的手却是因握紧而拽起了裙子,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道:“夫君过去常年在外,这府里许久都未有新人了,薛家妹妹来了也就能热闹些,我想着,不若趁着这事,喜上加喜,再给夫君添上两个通房,于子嗣也有利。”
“内宅之事,你决定便是了。”顾逸之放下筷子擦嘴。
知晓他是要走了,陶语蓉急道一句:“这总归也得夫君瞧得上才是,不若……”
“左不过是个玩意,你觉得顺眼就是了。”放下丝帕,顾逸之起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偏厅。
两行清泪从陶语蓉脸颊落下,砸落在碗碟里,炸得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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