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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全文+番茄

灿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冰雪未退,天寒路滑。僵硬的马蹄在京城萧府门外停下,冷风吹过,鸾铃脆响。没多久,一个身穿苍青色棉衣的小姑娘平静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头上只插着一根寻常木簪,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在门前石狮子的衬托下,清瘦可怜。她身后还拖着个行囊,那行囊里头隐约“砰砰”碰撞,像是装着锅碗瓢盆、全家家当。下车之后,云灼将那行囊不顾形象地背在了身后。巨大的包裹,像是能将她整个人压塌。一旁的丫鬟连忙走上前来,低着头,都有些不忍开口:“大小姐,夫人说……这外头不干不净的东西,就不要往家里带了……”云灼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清透的双眸,她目光往自己的身旁轻轻看了一眼,那虚无的鬼魂正执着地跟在她的身边,听了丫鬟的话之后,她随口念叨道:“早就让你收着点阴气,多多静心养...

主角:萧文愈萧云灼   更新:2024-11-09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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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文愈萧云灼的其他类型小说《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灿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雪未退,天寒路滑。僵硬的马蹄在京城萧府门外停下,冷风吹过,鸾铃脆响。没多久,一个身穿苍青色棉衣的小姑娘平静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头上只插着一根寻常木簪,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在门前石狮子的衬托下,清瘦可怜。她身后还拖着个行囊,那行囊里头隐约“砰砰”碰撞,像是装着锅碗瓢盆、全家家当。下车之后,云灼将那行囊不顾形象地背在了身后。巨大的包裹,像是能将她整个人压塌。一旁的丫鬟连忙走上前来,低着头,都有些不忍开口:“大小姐,夫人说……这外头不干不净的东西,就不要往家里带了……”云灼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清透的双眸,她目光往自己的身旁轻轻看了一眼,那虚无的鬼魂正执着地跟在她的身边,听了丫鬟的话之后,她随口念叨道:“早就让你收着点阴气,多多静心养...

《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冰雪未退,天寒路滑。

僵硬的马蹄在京城萧府门外停下,冷风吹过,鸾铃脆响。

没多久,一个身穿苍青色棉衣的小姑娘平静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头上只插着一根寻常木簪,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在门前石狮子的衬托下,清瘦可怜。

她身后还拖着个行囊,那行囊里头隐约“砰砰”碰撞,像是装着锅碗瓢盆、全家家当。

下车之后,云灼将那行囊不顾形象地背在了身后。

巨大的包裹,像是能将她整个人压塌。

一旁的丫鬟连忙走上前来,低着头,都有些不忍开口:“大小姐,夫人说……这外头不干不净的东西,就不要往家里带了……”

云灼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清透的双眸,她目光往自己的身旁轻轻看了一眼,那虚无的鬼魂正执着地跟在她的身边,听了丫鬟的话之后,她随口念叨道:“早就让你收着点阴气,多多静心养出个慈祥面貌来,瞧,现在被人嫌弃了?罢了,你就在外头等我吧,省得我还要蒙上这镇宅神兽的双眼,费一番功夫。”

说罢,那透明的鬼魂瑟缩地看了云灼一眼。

然后老老实实飘在了马车顶上,不再往前一步了。

门口的小厮和小丫鬟们听到云灼的话,不由后背一凉。

大小姐她……不正常啊!

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大、大小姐,夫人说的是……是您的行囊……”小丫鬟连忙跟上云灼的脚步,喊了一声。

云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脚步轻顿了一步,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小丫鬟,又看了看自己的东西。

最终,她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后,重重掸了两下行囊,然后边走边道:“母亲这些年定是日日修身,竟成了下凡的天仙,不惹尘埃了?我多活这十几年,还未曾见过活神仙,今日便能见见世面了。”

小丫鬟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大小姐,隐约是个缺心眼的。

只是她已经劝了两次,大小姐还是不听,她也无法子了。

大小姐这般不懂事儿,好不容易回府,非要和主母过不去,往后岂能有好日子过?

丫鬟领着云灼往后院走。

云灼心境平和,虽明知道生母对她或许有些不喜,但也没气得厉害,反而十分期待往后住在萧家的日子。

毕竟,萧府家祠上的牌匾乃当朝开国皇帝亲赐,而祠堂里头供着的都是血脉相连的老祖,对于她这个短命之人来说,这里是最好的疗养胜地。

这还是她离家之后第一次回来,瞧着家中摆设……挺亲切。

萧家,乃忠勇之后,她曾祖父乃是开国功臣之一,本被封为仁安公,戎马一生、加封三代,但奈何——

但有个不大行的儿子。

也就是她的祖父,是个纨绔。

祖父年轻时,被曾祖安排娶了个端庄贤淑的妻子,只觉受了束缚,不仅不收心、反而变本加厉地放纵胡来。

曾祖死后,祖父不仅在外头养了一大堆的红颜知己,甚至在一次进宫之时,竟于白日调戏宫女,那时祖父都已经是四十来岁的老皮囊了,衣衫不整之时,被先皇抓个正着,那场面着实辣眼,故先皇大怒,将萧家的爵位夺了。

念在祖父是功臣之后,留了个体面——回家赐死。

未牵连家人已是大幸。

祖父被赐死那一年,她父亲已经二十有五六岁,也能承担起身上的责任了。

虽说家中爵位没了,但毕竟祖上也曾光荣过,又有祖母的娘家扶持,这些年父亲倒也从泥泞中爬了起来,如今也是京营大将,得了些体面。

所以萧家这宅子,依旧很是气派,瞧不出没落。

此时,云灼步子不快,前头的丫鬟都表现得比她更为急切。

周边的寒风吹得她小脸微红,那巨大的行囊依旧稳稳地落在她的身后,这副样子,不像是家中归来的小姐,倒像是前来打秋风的远房亲戚。

没多久,云灼便瞧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姜氏。

生母姜氏,乃是祖父在世的时候为父亲选的。

祖父自己是个不着调的人,觉得娶了祖母这个规矩知足的高门贵女着实是受尽了拘束,便立志要给父亲挑个性子活泼天真的,最终选中了她母亲姜氏。

爹娘成婚至今近,生了三子一女,但亲娘这张脸,依旧能见明媚风华。

姜氏肤色白皙,手染蔻丹,轻轻放下茶杯,目光看似和气地向云灼扫了过来。

那疏离的目光从上到下,瞧完之后又轻轻蹙眉,一只手轻轻放在鼻尖捂了捂,有些嫌弃道:“你这身上脏兮兮的,也该先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再来见我。”

云灼四岁离家,至今十二年,这是她回来之后,生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这一句话,倒是让云灼想起了当年生母偷偷让人带走她时的怨怼。

“我足足生了三日才将她生下来,险些没了一条命,这几年我身子骨怎么都养不好,每每瞧见她便心口不舒,还如何能够痊愈?今儿为了这个丫头,二郎都知道和我顶嘴了,这孩子简直就是个祸害,无论如何我不想再瞧见她!现下老太太去礼佛、夫君也不在家,不如便趁此了结了,只当我白生了她!”

云灼自幼早慧,生母说这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她,这番话是记得最是清楚。

云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衣裳,干干净净。

出门在外,她不喜奢华,朴素简单的衣裳更是不惹人注目、方便做事。

只是这副穿戴,到了亲娘这里,倒像是个刚泔水桶里爬出来的馊臭之人。

她也不难过,反而还笑了一下:“我这身上穷得厉害,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您若是宽裕些,给我准备三五十身体面的新衣裳,女儿也欢喜,在此多谢您了。”

她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坦坦荡荡的样子好似感受不到半点羞辱。

一双明眸盯着姜氏,眼中的纯净和干脆让姜氏没由的心慌了一下。

姜氏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年这个女儿就不得她心,生得时候艰难,差点要了她的命,实在难亲近得起来。

而且她出生之后,公公犯事儿,家中爵位也没了,让她觉得这孩子实在晦气!

再者,孩子长得也不像她这个母亲,眉眼反而与婆母有几分相似,她那婆母从来就看不惯她,还抢了她的大儿子在身边抚养,而这丫头也与她婆母更为亲近,让她那喜欢妹妹的二儿子都越发喜欢往婆母那边跑!

如果当年没有把这丫头送走,那不仅大儿子不与她亲近,二儿子肯定也向着那边。

想到这里,姜氏心里更有些厌烦。

这些年没这丫头,也过得好好的。

如今那老虔婆年纪越来越大,已经管不得事了,她的日子越发舒心,偏偏丈夫和长子为了孝道,竟将人找了回来!

“你这穷酸的样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姜氏挪开了与云灼对视的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道:“你既回来了,便要将身上的臭毛病改一改,以后就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没事儿不要乱跑!”


远香近臭嘛。

“那行吧,我等会儿再去。”萧云灼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萧文越和萧文晏。

这二人,命可真好。

兄弟俩背影苍凉,但离开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便从父女俩人面前消失了,而萧云灼坐在香炉面前,凑着闻闻味儿。

萧镇关则焦急的等着大夫来回话。

老太太刚才吐血的时候,惠嬷嬷便立马去叫了大夫,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头忙成一团,萧镇关来了之后,也不敢进去掺和,生怕扰了大夫治病。

过了好一会儿,府医才出来,见到萧镇关,也有些诧异。

这位萧将军,可不常回家。

“陆大夫,家母现在如何了?”萧镇关十分紧张的问道。

他来得晚了,也不知道女儿和那两个混账对着老太太做了什么,之前每次见到陆大夫的时候,他都是忧心忡忡唉声叹气的样子,但今儿这态度却与之前不同了,也不知是何意。

“奇也!怪也!老太太刚才吐出一口淤血之后,气息竟比之前更顺畅了许多,前几日她老人家脉象虚弱,如枯灯一般,今日却有了生机,已无大碍了!”大夫说完,突然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

他凑近吸了一口,然后又道:“这药香有理气之效,可每日熏上一个时辰,不过也莫要离得太近,以免老太太觉得太呛。”

“陆大夫的意思是,家母情况好转?问题不大了?”萧镇关连忙确定的问道。

“听闻这几日家中有喜,不仅大小姐回来了,且两位少爷也时常守护在老太太跟前照顾,这是好事!年纪大的人多喜欢儿孙绕膝,瞧着晚辈,心情畅快,这气自然便顺了,更多了些求生之意。大小姐做法之事看似荒唐,但若老太太心里信,那必然是有好的效果!”陆大夫立即又道。

说完,重新开药去了。

老太太情况好转,但药还得吃,且病情与之前有所不同,用药自然也不同了。

萧镇关听明白了。

陆大夫的意思是,老太太从前郁结于心,心中不畅快,所以病了,最近有喜事冲一冲,所以好转!

如此一想,萧镇关内心愧疚不已。

他这老母亲,一生憋闷着……

母亲年轻时,本也是京城各家都想求娶的姑娘,本可嫁个良人,但因萧霍两家长辈相熟,故而定下了婚约,她满怀期待嫁给他父亲,但结果,父亲却压根不喜欢母亲这样端庄的女子。

一开始有长辈压着,他那父亲还算老实,可待长辈一走,父亲便开始胡来。

霍家早有让母亲和离归家之心,母亲却放不下他,这才在萧家苦熬。

而这些年,他妻子姜氏对老太太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她养的那两个儿子就更是如此,视老太太如洪水猛兽,老太太身边,除了他的长子之外,就没有旁人了。

文愈快要科考了,连日苦读,也难以在老太太身边尽孝。

这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难怪母亲会生病。

萧镇关面上冷漠,可内心已经想了很多。

等大夫离开,他立马进屋子瞧了瞧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比前些日子更瘦了许多,不过这会儿竟是有些神智的,半睡半醒,瞧见他之后,还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莫要吓着……灼、灼丫头了。”

“母亲,都是儿子不好……”萧镇关语气哀伤。

老太太摇了摇头。

他儿子已经做得够好了。

因为丈夫贪色,所以她对儿子管教严苛,从他幼时便教导他,若将来娶妻,当对妻子维护、忠诚,一生相伴,不可辜负。


他学得很好,所以这些年身边只有姜氏,他们夫妻只要过得开心,她这做母亲的便也高兴,没什么遗憾,而且儿子无人帮衬,也是为了这个家,才这么忙碌、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

他是个人,不是神仙,分身乏术,顾得了事业,这家中便无法多管。

只怪她身子骨不争气,让儿子操心了。

“灼丫头呢……”老太太看不到,又问。

“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坐在外头的香炉边玩呢!儿子这就将她叫过来!”萧镇关连忙道。

“不用、不用……让她玩吧……前两日见她,没说两句话便睡去了,你去我那箱子里,将你……外祖父给我的玉佩,传给她,等我走后,其他物件,让他们四个,分一分……你来安排吧……”老太太面色慈祥。

儿子都回家了,那她应该是要死了。

“母亲您莫要说这丧气话,刚刚大夫还说您有好转!”萧镇关心里一惊,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可能让母亲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的身体我知道……”

萧镇关眼皮一跳:您知道什么!

“大夫刚刚才说了,是好了,真的是好了!”萧镇关非常严肃道。

“你不用为我操心,人早晚有一死,能看到灼丫头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老太太说着,又有些飘忽的说道:“当年你祖父祖母临死前,都说愧疚于我,让我嫁给你爹这样的人,这些年我也一直是怨的,但如今老了,反而还想通了,有你们这些儿孙,吃多少苦也是值得的……”

“……”萧镇关真的不想听母亲交代遗言。

老太太许久没说这么多话,本以为说几句便没劲儿了。

可谁知道,这话匣子一开,竟还越说越多!

交代完了物件,又让萧镇关将来将她和那个被赐死的混蛋丈夫分开埋,又说要将坟头立得高一些,这样风景好,她一生困在内宅,希望死后眼前开阔。

说着,又提到了萧文愈。

只恨自己死得不是时候,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开年还要春闱,错过这次春闱,孙子又要等三年,真是可惜……

嘀嘀咕咕,好半天。

萧镇关一开始还着急,后头干脆镇定地伺候亲娘吃药喝粥。

萧云灼一直在外头等着,她也不觉得无聊,闻完了药香味儿后,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坐在门前,十分认真地读书。

这小册子,是神隐门的藏书。

出门在外的时候,她会贴身带着两本,用心钻研,只可惜这次回京路途遥远,下一本藏书还要等几个月后,才能送过来。

她要珍惜一点,慢慢读。

过了许久,萧镇关才出来,神色有点复杂。

老太太这会儿……还醒着呢。

吃了粥之后甚至还多了力气,让惠嬷嬷拿了纸笔,打算亲自写个帖子送去霍家,趁着还有精力的时候,让霍家那边来个人,“送她一程”。

老太太只想着自己是回光返照,活不到明日,所以才这么安排,惠嬷嬷也在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准备写了这拜帖,但是不送,万一传达错了意思,霍家小辈一路哀色而来,岂不是人还没死便已经哭丧了。

等到明早,老太太发现自己还好好的,自然就不会再交代后事了!

萧镇关扫了一眼萧云灼手里的东西,发现这小册子上的字竟是看不明白。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萧镇关有些好奇,试图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分隔多年的女儿。


春萍如此一想,看着大小姐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轻视。

再名正言顺的姑娘,不讨主母欢喜,最多一两年便会被嫁出去。

以大小姐的才情,只怕连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寻不着,再往后几年,也只算得上是萧家一个落魄亲戚罢了。

亲缘这东西,有来往、有牵扯才能长久。

“将这些箱子抬去小侧门,散给外头的人吧。”云灼收回手,喝了口暖茶,道。

最近天冷得很,这些大门大户的侧门外,多会守着些穷苦人,哪怕只被施舍几口剩饭剩菜,也能高兴地感恩戴德。

“大小姐您疯了吗!好好的衣裳怎么能丢了呢?!而且这都是表小姐精心挑选出来的,件件都是上好的料子,让外头那些贫贱之人穿上,岂不是在羞辱表小姐?!夫人可不会高兴的!”春萍立马叫了出来。

当然了,表小姐给的衣裳多半都是些旧款式,也都是穿过几次的……

可衣裳又没坏,大小姐初来乍到,身上穿的还是寻常粗布棉衣呢,能得这样的好衣裳也该满足才是!

云灼只觉得自己与这春萍说话,着实是有些费劲。

目光看向了外头,直接将其他丫鬟们也叫了进来。

除了春萍之外,这外头还有五个小丫鬟,年纪都在十四到十八之间,模样比不得春萍娇媚,但也相貌端正。

春萍看着其他丫鬟,心里忍不住讽刺了一声。

她是夫人派来的一等丫鬟,没她开口,其他几个小丫鬟也不敢胡来!

她们站成一排,只瞧着云灼走到了那个平平无奇的行囊前,将那巨大又沉重的包裹拎在了桌子上,然后慢悠悠地打开。

只是打开之后,众人一瞧,眼睛都直了!

那破烂丑陋的包裹里头,放着的竟然不是锅碗瓢盆,反而都是些……财物!?

谁会将家财这般随便乱摆着?!

厚厚一沓银票被云灼放在了一边,剩下的都是些金银珠宝。

她从里头扒拉了几下,最终打开其中一个小匣子,从里头抓出了一小把金珠,明晃晃的摆在了那里。

那金灿灿的颜色,将她那双手衬得更加白皙耀眼。

“我初来乍到只怕使不动你们,便与你们直来直往为好,春萍聒噪无礼,当罚,掌嘴二十,扔出我的院子,你们谁愿意来做?当然,若是不愿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么多的银钱,也够我在外头另请几个称心如意的丫鬟了。”云灼无比平静。

她来时的穿着是瞧着朴素了些,但也只是避免财气外露,引来些不法之徒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够,就没有委屈是她该受的。

“奴婢来!”果然,有个粗粗壮壮的丫鬟站了出来。

胆色倒是不小,为了银钱,敢得罪当家主母。

“你可想好了?春萍乃是夫人送来的,你若按我说的做,只怕夫人一怒之下便要卖了你的。”云灼看她道。

“不怕大小姐笑话,奴婢是才进府没几日,年前一场大雪将屋子压塌了,因没钱修缮房舍,我爷奶和小妹都被冻死了,逼不得已才卖身为奴,比起被夫人嫌恶,奴婢觉得没银子才最可怕!若是我动了手,大小姐愿意给些赏赐,那奴婢就是为了大小姐拼命都行!”

大不了,夫人将她转卖了就是,她身契上写明了的,便是转卖也不卖不到肮脏地儿去,没什么好怕的。

这人说完,大步子便冲到春萍面前,一巴掌抽了过去。

她是干惯粗活的,力气可不小,这一巴掌直接将春萍打懵,脸上瞬间便泛起了可怕的红意。

“我是夫人派……”

“啪!”又是一巴掌,干脆利落。

石头一样的手砸过去,春萍这张脸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很快便瞧不出原本模样。

她身子娇弱些,压根反抗不得,而其他人,既不敢帮忙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瞧着这二十个巴掌落下。

云灼更是平静,眼中不起半点波澜。

压根不用云灼驱赶,巴掌打完之后,春萍自己便连滚带爬离开这院子。

“你叫什么?”云灼很满意,手里有个可用的人,就不用费心出去找了。

“奴婢从前的名字难听,进府的时候管事给取了个名,叫冬迟。”冬迟恭恭敬敬地说道,她看上去还有些憨厚,目光忍不住盯着那几颗金珠子。

云灼说到做到,赏了五颗金珠。

珠子不大,但也比得过冬迟几个月的月钱了,对于丫鬟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以后你就做我这院子里的大丫鬟,先将这些衣裳处置了。”云灼和气得很。

冬迟是个勤快的姑娘,立马便开始忙活起来。

有春萍这个前车之鉴,其他人等果然也都老实了许多。

一个下午的时间,这屋子里头碍眼的物件便全被清空了,院中里里外外也都洗刷了一遍,之前那糟心的味道也慢慢散去。

只是院子才收拾干净,姜氏便来了。

身边还跟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那姑娘头上插着只蝴蝶样式的镶宝簪子,身上裹着素白的毛皮斗篷,绒绒的厚度遮住了寒气,露出的小半张脸微红透着暖。

云灼坐在院中。

不曾修剪过的梅花就在身旁绽放。

她回头看去,对上姜氏和这位表小姐的目光,不冷不淡。

姜氏面带恼怒,疾步冲上前,抬手便冲着云灼的脸打了过来。

云灼反应迅速,立即抬手挡住了生母那倔强的手腕,微微拧着眉头,诧异又可笑道:“母亲细皮嫩肉的,小心伤着自己啊。”

“你还敢挡着我?!”姜氏怒目而视:“我听说你将阿妧送你衣裳全丢了?!阿妧与你同岁,她的衣裳你怎就穿不得了!”

两大箱子的衣裳,四季皆有,阿妧都不嫌弃她粗俗,她竟还挑剔起阿妧了!

“姑母莫气,好好与表姐说一说便是。”姜妧面露焦急,“也是我不好,该选些新衣裳的,我这就回去取去,你们都别生气了……”

“你挑的那些都是过了我的眼、经我同意了的,你有什么错!”姜氏毫不犹豫地护着姜妧,反瞪着云灼道:“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生的便能越过阿妧去,想都别想!你现在立即和阿妧道歉,否则便在这儿跪着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再起来!”


萧文越随口一句,气得萧文愈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然而萧文越却根本不怕这怒火,说完之后,目光在云灼面上停留了片刻,神情复杂,随后嗤笑了一声便走了。

“那我也走了,姐,我让人挖了好几块齐齐整整的冰,我教你雕个大老虎去!”就连萧文晏这个弟弟也没作停留,扯着姜妧袖子也要走。

姜妧面上温柔地笑。

“表姐勿怪,姑母还有二表哥他们也不是有意要冷落你的,只是不喜被唠叨罢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去哄一哄姑母,她不会气很久的。”姜妧说着,又为难的开口,“表姐初来,我本是要陪着表姐四处走走,只是……姑母开了口,我也不好逆她的意思……”

“对了,要不让阿晏陪你吧?”姜妧连忙看向萧文晏,“阿晏,最近你就不要陪我练琴了,表姐的事情更紧要些,我毕竟是客,怎么样都行的。”

她这样子,如同仙子一般,看着萧文晏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宠溺。

萧文晏几乎时常和姜妧腻在一处,感情深厚。

最近有位十分厉害的琴师来了京城,有意收徒教导一二,姜妧一向喜爱钻研琴棋书画,便请萧文越和萧文晏帮她听一听琴曲、提取建议,只是这兄弟俩都有自己的事儿,倒也不是日日都作陪……

“我先答应了你的!”萧文晏立马说道,然后看向了云灼,有些别扭地开口,“那个……谁,你自己出去逛不行吗?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丫鬟跟着,总不会走丢了吧?”

萧文愈本就在气头上,此时一听,更是生气:“萧文晏!这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作势似要动手一般,云灼当即将人按住了。

她大方一笑:“小弟说得对,我丢不了的,且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怎好让弟弟为我一点小事儿违约?”

萧文晏怔怔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个亲姐姐,和想象中的有一点不一样。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个亲姐姐,从前也问过娘亲,只是娘亲说,他姐姐萧云灼打小就是个白眼狼,说她性格自私狠毒,一身臭毛病怎么教都改不了。

传来找到大姐的喜讯之后,娘亲又让他以后离大姐远些,说这人心性本就不好,流落外头这么久,肯定没学好,不知干过什么勾当,千万不能跟着她学坏了……

但今天这么一看……

大姐长得很美,比妧姐姐更好看些。

尤其是冲着他一笑的样子,更是明媚极了,一点都不像是母亲说的那样可怕。

不对不对——

萧文晏连忙摇了一下脑袋,他可不能被这个坏人哄骗了,这人就是太会装模作样了,明明不久前才扔了妧姐姐送给她的衣服!

连别人的好意都能如此践踏,又怎会有什么好心呢!

萧文晏立即换上了一张凶巴巴的脸,哼了一声:“装模作样!我明天不会陪你,以后也不会的,我的姐姐只有一个,反正不是你!”

说完,连拉带扯地将姜妧带走了。

萧文愈生气,但更感觉到悲伤和无奈。

看着云灼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心疼。

“都是大哥对不住你,让你一回来就受这样的委屈……”萧文愈心里很是不好受,“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绝不能再让他如此不分亲疏!”

他其实已经教导过很多次了,只是事事都有母亲挡在前头,他徒劳无功。

母亲对他的态度已经很差了,对待云灼,更甚。

“这点小事,有何委屈的?我非金银元宝,他们不喜我也是正常的,大哥无须这般挂怀。”云灼是真的想得通。

萧文愈面露诧异。

他这个妹妹,心胸似乎异于常人。

十六岁的姑娘,刚找到亲人,不是更容易患得患失吗?

而且即便是他这个年纪,面对母亲冷言冷语依旧会觉得心凉,妹妹又怎会如此坦然?

应该是比他更能忍耐酸楚吧……

“你越是这么懂事,大哥越是愧疚。”萧文愈说着,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个五十两的银票,“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银,你收着,明儿购置些东西,不够用的话记我的账便是,母亲那边……也别指望了,你这院子里现在是冷清了些,但你放心,为兄会慢慢将这院子堆满的。”

萧文愈觉得以后要更加努力了,春闱一定要中,将来多赚取些银钱,给妹妹攒嫁妆。

妹妹虽然是萧家千金,可却得不到该有的待遇,真是太可怜了!

萧家家底很丰厚,但那是面上。

祖父调戏宫女的事迹,让萧家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所以父亲承担家族之后,哪怕赚得不多,但也绝不允许家中表现出落魄模样,所以这些年来,家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所有的规格都与曾祖那时无异。

祖母知道父亲心病,也心疼儿孙,贴补了不少嫁妆。

他这些年读书拜师,请了很多名师,花费更不少,也都是祖母承担,母亲管着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但从没贴补过他,他只按规矩拿月银。

妹妹归来,母亲也没打算多出些银钱照顾……

亏待妹妹的,他不能再去找祖母要,那祖母就太苦了,父亲军中事务繁忙,母亲更依靠不了,所以妹妹能靠的只有他。

看着大哥这忧郁的样子,云灼两眼懵,好好说着话呢,怎么还送银子?

俗话说得好,礼尚往来……

云灼想了想:“多谢大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那就送你一句话吧……”

“???”萧文愈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游魄入口,大哥最近要提防水灾,尤其是要忌乘船。”云灼此刻是一脸正色,神色立即正经了许多。

萧文愈眼神越发震惊了,妹妹说的什么?

这话,怎像是神棍算命一般?

不过他也不好多问,怕妹妹觉得他是在挑剔言行,故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你关心我,为兄记住了。”

云灼觉得他敷衍的眼神不像是真记住了……明明是在哄小孩儿呢!

“你等着。”云灼说了一声,然后回内室掏自己的大包裹,从里头挑了个大坠子走了出去,有些肉疼地放在了大哥手中:“戴着,不许摘。”

萧文愈看了看那东西,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隐隐泛着些七彩的颜色,但上头也有些粗糙的黑色横纹,没有任何雕刻,只简单穿了孔。

且,它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这东西若是挂在身上……谁见谁笑吧?

但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坚定的语气,萧文愈着实拒绝不了,于是十分郑重的收下了:“谢谢妹妹,我一定时时戴着。”

丑是丑了点,但却是妹妹送的。

莫说是块石头,便是块泥巴也得收着,绝不能寒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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