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觉得就要被她洞穿,下一秒,她冷笑着嘲讽出声。
“薛弈珺,我看你真是找薛岭找癔症了,这要是你弟弟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只有墓主人才会对自己的遗体有防腐措施。
“这应该是之前闯墓穴的人,再说了,你那个弟弟没准还在哪里快活呢,他可是连你这个哥哥都不要了。”
我心脏猛地被刺痛了一下,想为自己做辩解,对上彦沐清冷漠的脸庞时却像是哑了一样。
可我明明没有丢下你们任何人啊…………因为地棺材的特殊性,就连彦沐清都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这具干尸的身份。
只能将它带回考古实验室,再做研究。
我静静漂浮在实验室上空,眼神漠然地落在横陈解剖台上的自己。
彦沐清正在对着一片我身上剥落的表皮做研究。
她眉头紧锁着,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行为,偏头朝旁边问了一句:“薛岭你觉得……”我怔住了。
下一秒苦涩在我心间蔓延开。
这是我们常年浸淫在实验室产生的习惯,每每彦沐清遇到悬而不决的问题,就会问问我的见解。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彦沐清脸色果然迅速冷了下来。
“实验室重地!
薛先生你不能进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彦沐清的面色更加冰冷不耐。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出去,揪住我哥的衣领:“薛弈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哥哥面对彦沐清的暴行却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怔怔回答说:“我要我的薛岭回来,你把他还给我……”我红着眼,不忍去看我哥哥。
我怕我会忍不住崩溃。
“薛岭……就在里面……”彦沐清的耐心本就有限,更何况对方还是背叛者的哥哥。
“来人!
把他给我赶出去,下次再见到这个人,不许让他进来!”
我眼眶通红地哭着求着我哥:“哥哥……别想着我这个没良心的弟弟了,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看着哥哥被人架起丢出去,我却无能为力,我哭着,不知道花了多久才平复。
一抬头看到站在解剖台边沉眉半晌的彦沐清,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彦沐清竟拿起了解剖刀,朝我的尸体而去……我顿时急了:“私自解剖可是重罪!
彦沐清!
你不要前途了!”
万一真的被她发现这具干尸就是我可怎么办?
我一点也不想让彦沐清知道这个被啃噬腐化的丑陋干尸是我。
也不想得到她的任何一点懊悔和忏悔,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但彦沐清决定做什么事情,旁人是劝不住的。
这意味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彦沐清亲手解剖我。
好在,彦沐清没有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我一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彦沐清面色沉如水地取了我一根头发,交给了DNA检测机构。
我的心情复杂混乱。
想不明白彦沐清为什么会对这具干尸的身份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难道他是信了我哥的话,信了这具干尸就是我?
可是何必呢,就算真的知道这是我又怎么样?
我看着从玻璃门后走出的白越。
透过倒影与彦沐清无声对视。
发出无声的呢喃。
你明明已经不再爱我了啊……白越笑着走了进来,他摸摸口袋里的东西。
亲昵地对彦沐清道:“沐清,今天已经很晚了还是先早点休息吧。”
我看着白越的动作,眼眸深了深。
虽然彦沐清看不到,但我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白越口袋里装的,就是刚才彦沐清让人拿出去的我的头发。
看来他是知道彦沐清对干尸的身份起疑了,所以将样本拦下。
我紧紧攥起拳头,眼中恨意欲出。
所以三年前墓里,他是知道我还没被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