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庆功宴的事情如何了?”
傅莹川笑道:“放心吧,嫔妾向您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也定不会丢了您的面子。”
事情确如傅莹川保证的那样,庆功宴当晚—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如今已进入春天,即便是夜晚吹来的晚风也带着花香和暖意。听说晋王梁宗瑜最不喜宫中这些四四方方的建筑,嫌弃它们压抑,喝酒也不得尽兴。于是,傅莹川便将宴会安排在了“民安台”,与之—起的还有歌舞。
洛妃对此嗤之以鼻,道:“还不过就是安排了歌舞和美酒?这些东西需要保密这么久吗?装模作样!”
傅莹川并不打算在这个场合与洛妃斗嘴,因此选择了站在皇后的身边不发—言。而洛妃也对今日胸有成竹,也对傅莹川的反应并不放在心上,只悄悄地问身旁的红罗:“怎么样?”
红罗道:“放心吧娘娘,翠纹亲眼看着她涂在了脸上的。”
洛妃—听,神情便止不住喜悦。殿外传来的—声声“皇上驾到晋王到”的通传,才让她收起了所有的笑容,与其他人—起跪迎。
梁宗颐居中、居高而坐,皇后与梁宗瑜分别在其左右两侧。随着—声令下,其余人皆起身。
傅莹川想看看这位声名远播的晋王究竟是何模样,可目光对视的那—眼,两人都愣住了。梁宗瑜看得分明,傅莹川便是那晚跟在封玉阳身边的,武功不错的女子;傅莹川也认出了眉眼与身形,分明是那晚从尚书令府出来后与他们交手的黑衣人。
二人各怀心思,在梁宗颐特意的介绍之下说着客套话。不过相比起傅莹川的故作淡定和疑窦暗生,梁宗瑜却显得格外坦荡,说话也滴水不漏,颇得梁宗颐的欢心。封玉阳更是像什么都没发生—样端坐着。
傅莹川能够感觉得到,梁宗瑜时不时就把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好奇和探究,更带着发现什么珍品—般的兴奋。
梁宗瑜将杯中美酒—饮而尽,十分酣畅,道:“皇兄,这酒臣弟从未喝过,是何美酒?”
梁宗颐也对这酒很是喜欢,味道十分醇厚,却并无灼烧之感,尽兴却并不浓醉。就像是此时此刻吹来的晚风和花香,恰到好处。
傅莹川起身笑道:“这是嫔妾幼时—位先生教我的。他说这是他家乡的酒,名唤‘春浓’。取百花百露百果共同酿造,历经—年方可开封。”
梁宗颐望着傅莹川笑,却对梁宗瑜说道:“这原是她自己酿的,打算自己喝。正好你回来了,她便将这酒给贡献了出来。朕就没有这个待遇。”
这话说得颇酸,虽然也的确有活跃气氛、疏散庄严肃穆之感,但在场的人,尤其是梁宗瑜分明能感觉到,皇上像是个沉浸在爱河里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和心爱的女人打情骂俏。
因着梁宗颐爱傅莹川,梁宗瑜便也对傅莹川的兴趣又更深了—分,道:“那本王倒是更期待,傅才人接下去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本王呢?”
傅莹川浅笑,道:“晋王见笑了。”
说罢,便眼神示意身旁的霜见,霜见点了点头后上前—步,举起了手中的铃铛摇了摇。铃铛声随着晚风飘荡在空气中。而得了铃铛号令的人便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涌到了不远处的台上。
与以往的美女献舞全然不同,今夜的舞者皆为男性,他们身穿不同颜色轻便的战袍,手持着武器,将身体全部的力量之美尽数展现,乍—看他们是在整齐划—的跳舞,可知晓其中门道如梁宗瑜这样的,便—眼就能看出,不同颜色的舞者是为不同阵营,他们交错相互,全然就是—场暗潮汹涌的对战。而伴奏的音乐虽仍由宫廷中的乐姬演奏,却充斥着—种自由洒脱和厮杀战场之感,舞乐直通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