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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元宵畅销巨作》精彩片段
薛酒坐在电脑前,来来回回看了视频好几次,最后把画面定格在元宵的包被扯坏,那个摩托车劫匪逃跑那里。
“队长,发现什么了?”小林凑到薛酒跟前,问他。
“包被扯坏了,他为什么要跑?”薛酒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扭过头问小林。
“怕被抓住?”小林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过很快也跟着疑惑起来,“对啊,这附近也没人,这小子看着挺壮,元宵对他未必能造成多大威胁,怎么就突然跑了呢?”
之前他看视频的时候,觉得这人是个新手,受到点惊吓就跑了。可是看他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在视频里一点个人信息都搜集不到,还有耐心蹲点,逃跑的路线几乎避过了所有摄像头,这显然不是新手能做到的。
所以,他之前的判断其实并不准确。
“老大,你有什么想法?”小林转头问薛酒。
薛酒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叼着,也不点着。他盯着视频画面看了半晌,才慢悠悠道:“看见没有,这个低头的动作。这一地的东西还有手机,最值钱的手机都没要,只是看了眼就跑了。与其说他是抢劫,不如说是在找东西。”
“元小姐手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专门来抢?”小林不禁有些好笑。他觉得队长的发散思维好像有点过了。
“我让你把入室盗窃那个案子的现场照片发给老唐,你发了么?”薛酒没理会小林的话,转了下椅子问道。
老唐是市刑警队的队长,小林是老唐带出来的徒弟。薛酒在来到西山分局前就在老唐手下当副队长,跟他办过几个大案子,两人关系很不错。
老唐对于室内盗窃这一类的案子比较有研究,之前小林就把照片发过去给他师父了,不过一直没回音,大概是忙的没时间看邮箱。
“发了。”听到队长问了,小林迅速登录邮箱,那边竟然有了回信。
小林盯着回信看了一会儿,才对薛酒说:“队长,还真让你给说着了。师父这边说一般的小偷入室盗窃都是直奔财物去的,正常人藏钱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小偷哪怕是翻找也很少会把家里弄得这么乱,甚至大肆破坏,这样子不像是找钱,更像是在找什么别的东西,而东西没找到,所以破坏了屋子里的东西发泄。”
听到小林的话,薛酒点了点头。那天他进了元宵家里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看来,老唐跟他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他和小林其实有同样的疑惑,元宵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会被人盯上呢?
虽然经历了抢劫,但是对方手上没刀,跑的也快,除了扯坏她的包,对她没造成什么影响,元宵倒不像第一次家里被人偷了那么惴惴不安。
在网上下单买了一堆防身用品后,她也就洗洗去睡觉了。
睡到了半夜,哐当一声,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猛地把她吓醒。心脏砰砰地跳着,她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隔壁隐隐约约有骂声,可是极度的困倦让她没心思理会,躺了好一会儿她再度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青禾依旧早早地在门外等她。今天她穿了件白色的高领的毛衫,红色的呢子大衣。
想到昨天半夜听到的声音,元宵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的脸,因为脸上化的妆,她并不能确认上面有没有伤,只是脸颊和眼睛好像有些肿。
一路上青禾都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元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叹息一声。
中午饭点过后,店里没了客人,元宵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昏昏欲睡。
在后厨打扫结束之后,青禾走到元宵身前,轻轻推了推她。
“嗯?怎么了?”元宵睡眼朦胧地仰头问青禾。
青禾垂着眼,小声问她:“元姐,我家里有点事儿,能回去一趟么?”
“行,去吧,路上小心点。”元宵朝她摆摆手,又趴回桌子上继续睡。
青禾看了她一眼,拎着包走了出去,把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了,又小心地把门关好。
温暖的阳光洒在透过窗子洒进店里,盖在睡得正熟的元宵身上,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在她手边,手机不停的震动着,可她睡得太熟了,丝毫没有察觉到。
墙上的时钟,秒针在一格一格缓慢的移动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屋外没有行人经过,这里仿佛成了独立的领域。
在时钟的指针指向下午三点半的时候,这片安静又美好的空间被突然闯入的男人彻底打破。
薛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显示正在拨号,但是一直没有接通。
他走向元家小食的大门,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门也是紧紧关着的。
他上前一把推开了门,一股浓重的煤气味儿铺面而来。他脸色猛地一变,冲进了屋里,元宵趴在桌子上,手机在她手边震动,可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上前试过了元宵的脉搏后,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了店里。
把人放到车里,他蹲在元宵跟前,伸手用力拍着她的脸颊,“元宵,醒醒,元宵,醒醒,别睡了。”
“嗯……”元宵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但并没有清醒过来。
薛酒顾不得那么多,只来得及给警局那边打了个电话,告诉小林和小黄元家小食店里煤气泄漏,让他们带人过去一趟,就赶忙开车往医院驶去。
好在医院距离并不远,不到五分钟,他就把人送到了急救室里。
听说是煤气中毒,医生也不敢耽搁,和一群护士急匆匆地把人推走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一个护士找了过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跟我过来办住院手续。”
薛酒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询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随口回道:“医生说人送来的很及时,情况不算严重,现在人已经送进高压氧舱了,吸完氧就可以送去病房了。”
听她这么说,薛酒的心总算是放下。走到住院窗口,他摸了下兜里,意识到办理住院可能要元宵本人的身份证,他刚才急着把人送过来忘了她的包了。
“抱歉啊,我刚才着急把人送来,忘记带她的身份证了,能不能稍微等一下。”薛酒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小护士说。
“你尽快让人把患者身份证送来吧。”
跟小护士解释完,薛酒走到一边准备打电话给小林。他还没拨号,那头的电话却直接打过来了。
“队长,我和小黄刚才检查过了,是阀门没有关好导致的煤气泄漏,现在还不能判断具体是什么情况,要等元宵醒来问一下她,你那边怎么样了?”
“人还在高压氧舱里,对了,你去她店里找一下她的身份证在不在包里,在的话给送过来,我要给她办住院手续。”
“哦,你等一下。”小林那边隔了一会儿,传来了声音,“找到了,我把包给你送过去,你们现在在西山二院吧?”
“嗯,我在急诊室外面等你。”
很快,小林把元宵的包送了过来,拿着她的证件,薛酒给她办了住院。
一个小时后,意识稍微清醒过来的元宵被送去了病房。
薛酒和小林进病房的时候,她正在挂吊瓶。
她还没想明白,自己刚才明明在店里,怎么一睁眼就进了医院。头也疼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一样,直到薛酒他们推门进来,她才睁开眼。
“醒了,感觉怎么样?”薛酒走到病床边,俯下身问她。
“头疼。”元宵小声回答,然后追问,“我怎么了?”
“煤气中毒,姐啊,你做完饭怎么不关阀门啊。”小林上前插了一句。
元宵却是一脸疑惑,“我关了啊。”
元宵话说完,薛酒回头和小林换了个眼神。
如果元宵真的关了煤气阀门,那这次可就不是意外了,而是真的有人冲着她来的。
昨天晚上两人还研究过到底有什么人会针对元宵,今天就闹出个煤气中毒。要不是薛酒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直接找到了店里,恐怕等人发现的时候,元宵的情况就不会这么好了。
小林凑上来继续问,“平时有什么人能进后厨么?”
小林这样的问话,哪怕元宵头疼的厉害,反应有些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故意打开的煤气阀门?”
小林耸耸肩,“如果你确定不是你忘记关了,那肯定是别人开的。想一想,是你店里的人进过后厨,还是别的什么人?”
“中午关门的时候,小赵还在外面送餐,是青禾在打扫。她有没有进后厨我不记得了。”元宵皱着眉,努力回想道:“当时我挺困的,就记得青禾跟我请假回一趟家,再之后我就没有印象了。”
“你以前也有午睡的习惯么?”薛酒问她。
元宵摇头,“没有,就今天特别困。”
薛酒给小林递了个眼神,小林了然地出了病房,直接找上了医生。
眼见宁队长要把人带走了,薛酒才开口说话,“宁队长,这个人恐怕我们刑警队要先带回去审问了。”
“怎么?”那位宁队长一愣,有些莫不着头脑。
虽然眼前这小子酒驾,还撞了刑警队长的车是有点瞎,但是还不至于被刑警抓回去吧?
小黄走上前低声在宁队长身边说了几句话,宁队长惊讶地看了眼站在一旁存在感很弱的元宵,表情凝重地朝薛酒和小黄点点头,然后把人交给了刑警队这边。
那个司机一看押着他的人换了,顿时不乐意了,一边打酒嗝一边说,“你、你们要干什么,嗝——我就是个酒驾,都认罚了,嗝——你们不能把我带去警局。”
小黄扣着他的胳膊面无表情道:“是酒驾还是蓄意谋杀,这要调查了才知道。”说完,他又补充了句,“哦对了,别忘了赔我们队长的车钱,他那辆车也不太贵,撞得时候看见牌子了么,奔驰的,两百来万,你有钱赔么?”
那个司机被小黄一通话说下来,已经不见了刚才醉醺醺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蓄意谋杀这罪名吓到了他,还是那两百万。
薛酒本来要送元宵去新家的,结果旧家的大门都还没出就遇到了这码事儿,别说是元宵,就连他也没什么心思了。
但是家还是要搬的,现在那些人已经敢明着对元宵下手了,她要是还在这边住着,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好在小黄认识的朋友有个小货车,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很痛快的答应帮忙。
薛酒先陪着元宵把行李送回新家,又谢过了小黄的朋友,薛酒又从地下车库里开了一辆车出来,载着她去警局做笔录。
警局里,那个酒驾司机被关进审讯室后一直也没有人进去。
他只是坐了一阵儿,就浑身难受似的不停的换姿势,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审讯室的门终于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小黄走进来,把资料夹扔在桌子上,坐到了那个司机对面。
“田伟是吧,曾经被强制戒毒一年,不过听你哥们儿说你最近似乎又有钱买粉了,发财了呀!要不要跟我说说,钱哪儿来的?”
“什、什么钱,警官你可别听人乱说啊,我哪里来的钱?”田伟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对于小黄的话一句都不承认。
小黄撇撇嘴,敲了敲桌子,“你的好哥们说你不但发财了,两天前还有人给你送了辆车,面子挺广啊,跟我说说,车是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
“怎么没有别人给我一辆车呢,那个别人是谁!”小黄提高音量大声问。
田伟被小黄的嗓门吓得一个哆嗦,声音发虚,“记不清了。”
从刚才起他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更是不对劲,不停的吸鼻涕打哈欠,身体还在发抖,小黄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毒瘾犯了。
“记不清?田伟,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喝了酒撞人判你个酒驾就完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蓄意谋杀,有证据证明你不但收了钱,最近两天还在受害人家门口蹲点来着。”
“大哥,我真不知道。”田伟哆哆嗦嗦地说。
“那行,不知道你就进监狱里住着吧,反正证据也有了,你不说也没事儿。”小黄冷笑一声,起身就想走。
“大哥你等等,我真没要杀人啊。”哪怕是犯了毒瘾,脑子混沌着,田伟也知道这要是真被定上个蓄意谋杀,他进去还有个好?
“杀不杀人,法官会看证据判,跟我说没用。”
“我说,我说!!!”眼看着小黄已经打开审讯室的门了,田伟终于受不了的喊了起来。
“是跟我一起溜冰的一个小子给我的车,钱也是他给的。”
“他让你干什么?”
“他跟我说他兄弟被一个女的骗了,想要给对方点教训,让我喝了酒去撞她一下。”见小黄一脸的不信,田伟赶忙解释道:“我当时不想答应的,但是旁边有人听见了,说这么好的事儿凭什么给我办,要来抢,我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这我真不知道,那人长得挺普通的,而且还有点矮,一米七左右吧。以前没说过话,就知道他是别人带来的,出手挺阔绰,跟我们这帮人不一样。”
小黄仔细看了眼田伟,他这样子倒是不像是在说谎。又问,“你说你没想撞死她,有什么证据?”
田伟咽了口吐沫,“那个人之前提议要给我五十万的,说直接把人给撞死,我顶多进去关三年,但是我胆子小没同意,所以他就给了我十万块,让我撞了人就行,到时候车也给我。后来我走的时候发现之前想要抢我活的兔崽子跟着那个款爷一起走了,隔了几天我就听人说他买了不少货,肯定是也拿到钱了,而且还比我多。”
一边说着,田伟露出了不忿的表情。
小黄对于这些人的三观没什么指望,继续问他:“你不知道那个款爷的名字,总知道抢你活的人的名字吧?”
“知道知道,那崽子叫韩金龙,岁数不大,可能就二十出头,一直在三道街头的迪厅里混。”
小黄没想到还真能问出点东西来,当即让人去查韩金龙的底子。
好容易出了审讯室,见队长和小林子几个都在办公室里,他也瘫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问出什么来了?”小林好奇地跟他打听。
“又是买凶杀人,已经让人去查了,希望能摸到点线索。”元宵这个案子最让人苦恼的就是对方如果不出手,他们就找不到一丁点线索。
而且元宵本人能提供的线索有限,哪怕是真的跟她爸有关,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要查哪有这么容易。
他们现在已经是从各个方面开始调查了,他们队长都不知道把元东的案卷翻了多少次了,现在只希望市局唐队那头能给点惊喜了。
因为元宵中午才遇到过危险,所以录完口供后,薛酒没让她回去,而是找了个办公室让她歇着玩会儿手机,等下班跟他一起回家。
这一次一次的生命危险着实让元宵吓到了,她没有拒绝,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摆弄着手机,等薛酒。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薛酒去叫了元宵两个人一起出了警局。
走在他们后面,打算出去觅食的小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走在他旁边的小林见他哭丧着脸,问了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小黄长叹一声,“照这样下去,我估计元老板这店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门了,我到时候吃什么啊?我想吃红烧肉,烧肘子,糖醋排骨,溜肥肠……”
小黄一边报菜名,小林就跟着咽口水。
他也是吃过元宵店里的菜的,肉做的那叫一个香。跟别家饭店不同的是,她做的菜很有种家里爸妈拿手菜的感觉,好吃的感觉并不是用很多油很多调料就能做出来的。
最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感觉这日子过的真没盼头了。
坐在车上,薛酒再次提起了让元宵暂时不要开店的事儿。
这一次元宵再没有沉默,而是答应了下来。
薛酒确实为了她好,而且现实比她想象的更危险,对方太过明目张胆了,之前还只是暗中设计,现在是摆到了明面上。眼下让她一个人出门她都不太敢了。
车上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薛酒道:“你的厨艺真的很好,以前拜过师父么?”
他对厨师的行业了解不太多,不过因为家里有亲戚做这方面的生意,他还是注意过的。
厨师这行业是有教徒弟这一说的,元宵的厨艺比起他吃过的名厨做的菜,虽然不说更好,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她更多是输在食材上,同样的也赢在了食材上。
就像小黄和小林觉得能在元宵的菜里吃出家庭菜的味道,薛酒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人生活条件好了,却不太愿意去饭店吃了,因为感觉不对,而元宵做的菜,感觉就很对。
“没有。”元宵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恍惚,“我跟着一个大厨偷学过两年。”
一般的大厨哪怕是收徒弟也是收男徒弟,而且就跟古代的拜师是一样郑重的。
她没这个运气,也没人想要收她。但是她几年前遇到的那位大厨却是个很好的人,明知道她在偷学,也没有说出来,反而默许了。
很多刀工上的技巧,也是在那位大厨故意放慢的动作下慢慢学会的。
现在想一想,哪怕那段日子其实过得很艰难,可也不是全然的黑暗。
有些人,或许没有朝她伸出手,也没有给她钱,却帮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也给了她一个谋生的技能。
元宵说的平淡,薛酒听着有些不是滋味。自小他想要什么,从来不用等到第二天。而元宵和他截然相反,她什么都没有,想要学一门厨艺,甚至要卑微的用上偷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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