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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小说推荐诱吻春夜

雪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诱吻春夜》是由作者“雪迦”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主角:许栀梁牧之   更新:2024-07-18 04: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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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栀梁牧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推荐诱吻春夜》,由网络作家“雪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诱吻春夜》是由作者“雪迦”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直到未婚夫梁牧之在订婚当天同人私奔,被抛下的许栀才幡然醒悟,真心未必能换得真心。她看向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的男人。梁锦墨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但许栀给了他一束光。“我这个人有些老派,从订婚到结婚,到死,不换人。”他问她,“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吗?”后来坊间传闻,梁家两位少爷为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意外的是私生子梁锦墨成为赢家。世人都说他冷漠寡情,不近女色,许栀深以为......

《畅销小说推荐诱吻春夜》精彩片段


梁牧之打算用来道歉的这顿饭没吃成,他走了。

杨雪和许栀上楼时,觉得很爽,“栀子,你看到没?他脸都黑了。”

许栀笑了笑没说话,她的心情实在有点复杂。

其实最后那句话,她出口的瞬间也是有些爽的,但……

爽完之后,心底却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凄凉感。

因为许何平和赵念巧成日争吵不休,许家乌烟瘴气,过去这么多年她曾无数次在难过时跑去梁家找梁牧之,将他当成自己最后的依靠。

有时她甚至会觉得,比起父母,他对她更好,如果将来他们一起组建家庭,他一定不会像爸妈那样,成天想着抛弃她。

这些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妄想,恍惚中她忽然意识到,以后,她再也没有那个可以暂时逃避原生家庭的角落了。

梁牧之这少爷没有被人这样落过面子,这下几天没联系许栀。

换做以前,许栀是会去哄他的,但现在她顾不上。

失恋和即将到来的考试周撞在一起,感觉不要太酸爽,她连续失眠几天,白日里去上自习,精神也浑浑噩噩的。

但她咬牙挺着,不断地告诉自己,爱情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学业才更重要。

然而人坐在教室,脑中却总是忍不住地想,梁牧之现在在做什么呢,大概和陈婧在一起吧,他们会干什么呢?一定不会像她这么难受。

偶尔她会拿起手机,看看微信里被置顶的聊天,对方是梁牧之,对话框的内容还停留在他让她给陈婧背锅的那天,再也没有新消息。

她会反复看那段聊天记录,直到觉得心口鲜血淋漓得再也没有知觉。

许栀的专业是汉语对外交流,第一科专业课英文精读考试结束,她就觉得完了。

考完同学们对答案,她居然想不起自己题目都是怎么答的。

她陷入恐慌,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掌控权,她躲在天台角落,脑中空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拿起手机就发了一条微信出去:我好像考砸了。

信息发送出去几秒,她恍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撤回。

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她在难受的时候,本能地将信息发给了梁牧之。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一行字: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不知道梁牧之看到没有,她心很慌,转身下楼,刚走过楼梯拐角,冷不防撞上一个人。

对方身材高大,她捂着额头赶紧道歉,“对不起……”

抬眼时,却愣住了。

她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居然在学校里遇到梁牧之。

他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眼神寒潭似的盯着她。

她眼圈微微泛红,一副可怜相,问:“你怎么在这里?”

“梁氏今年在你们学校有校招,你不知道?”他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计算机工程学院有个我这边需要用的人,我就过来了。”

许栀脑子转得有点慢,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想梁牧之在梁氏到底什么职位,校招都要他来跑,而是想,他是做计算机的。

“你是做计算机的,那你能删除微信消息吗?”她如同遇到救星,将自己掌心被握得发热的手机递过去,“就这种。”

她指给他看上面那行系统提示撤回消息的字。

梁牧之:“……”

他视线上移,看到聊天对象是梁牧之。

许栀眼神殷切望着他,像看救命稻草。

“可以删除,但是,”他如实说了:“你这边提示消失,他那边还能看到。”

许栀还不死心:“有没有办法让他那边也看不到这行字?”

“那你得把他手机拿来。”

许栀彻底绝望了。

她攥紧手机,扁着嘴,一言不发。

接近顶楼的楼道此时没有什么人,也很安静,梁牧之眼眸微垂。

哪怕他站在低许栀一级的台阶,她也还是矮了他小半个头,她的身形很娇小纤细,他瞥见她紧抿着的唇,樱粉色。

他喉结滚了下,稍一侧身,靠住扶手栏杆,问她:“还删吗?”

许栀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给梁牧之发微信这举动很犯贱,就算撤回还是有痕迹,一想到梁牧之会看到这个提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沮丧地小声道:“不删了。”

梁牧之手抬起,将烟送进嘴里,还没摸到打火机,底下传来个男声。

“老大,你去天台抽烟怎么不带我?”来人抱怨:“我刚刚看了人事收的其他简历,现在的大学生连在校参与的社团发个奖都写上去,你说那玩意儿有什么含金量?”

许栀循声望过去,那人已经走上来,是个样貌挺周正的男人,看起来年龄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男人瞥见眼前的两个人,有点愣,先看看梁牧之,又看看红着眼的许栀,“这是……什么男默女泪的修罗场?”

“我没哭。”许栀赶紧说。

梁牧之将烟拿下来,“周赫,你先上去。”

梁牧之从国外回来时,是带着自己的团队进的梁氏,周赫是团队里的核心成员之一,这人技术挺硬,可一旦看到姑娘,嘴里就没正经。

果然,周赫老毛病犯了,盯着许栀,话却是对梁牧之说的,“老大你太不厚道了,来之前你也没说你认识C大的美女啊,不介绍一下?”

梁牧之蹙眉,“你又皮痒了?”

周赫哈哈一笑,对许栀伸出手:“你好,我是周赫,梁牧之的铁哥们。”

许栀反应有些慢,一半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情绪里抽身,另一半是因为周赫的热情。

不过她这人不擅长拒绝,见对方伸手,便也伸出手。

只是还没握到,梁牧之就挡住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充满威慑力地盯着周赫。

周赫并不恼,笑了声,“老大你这该死的独占欲啊。”

许栀不好意思了,解释说:“我和梁牧之是邻居。”

“哦,邻家妹妹,”周赫从容收回手,“不过我怎么觉着你有点眼熟呢……”

他看着许栀,“我们是不是见过?”

许栀一脸懵逼,“没有吧。”

“没有也没关系,这不就认识了,”周赫摸出手机,“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加个微信吧。”

梁牧之抬起手,将周赫的手机按了下去,“你够了。”

许栀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她有点儿新奇,原来梁牧之跟朋友的相处模式是这样,面对周赫这样的人,他也会无奈。

周赫瞪着梁牧之,“老大,你这也太护着邻家妹妹了,我又不是什么坏蛋。”

梁牧之:“也好不到哪去。”

周赫:“……”

许栀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梁牧之看她一眼,她赶紧捂住嘴。

周赫又出声:“妹妹,我们等下去酒吧玩,要不要一起?”

许栀还没反应,梁牧之已经开口:“她不去那种地方。”

这话刺了许栀一下。

她确实从来没去过酒吧,她太乖了,以前同学喊她去她都推拒,但此刻,她实在很想放纵一把。

“谁说我不去酒吧的?”她看向梁牧之,“正好欠你人情,今天我请你们喝酒吧。”


黑暗的空间忽然被照亮。

许栀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袖珍手电筒,黑色,长约八九公分,散发出橙黄色的光束,是很柔软的颜色,不会刺眼。

她把手电筒递给梁牧之,“这个给你。”

梁牧之没有动,他的视线从手电筒挪回她脸上,眼底充满戒备。

许栀手在半空,有点尴尬,她说:“这里太黑了,以后你拿着这个,万一再被关进来,有这个照明就不会害怕了。”

付婉雯要关梁牧之,她是没法拦的,她能做的很有限。

梁牧之还是一言不发。

许栀没法子,将手电筒放在地面上,她本来想为之前撕他试卷那事儿道个歉,可他不理她,她唱独角戏也唱不下去。

“我下去了,”她犹豫几秒,又看他一眼,“你别一直坐在地上,地上潮。”

梁牧之还是不说话,她讪讪地退出去,内心挣扎,要不要放他出来?

可是她算老几?她还是个小孩,也不是梁家人,她从不会忤逆大人们,付婉雯要是知道她偷偷放梁牧之出去,一定会生气。

最后她还是关上了门,并插好插销。

就这点事,干起来也像是做贼,她回到楼下,却无法融入同学们欢快的氛围里去,脑中总是浮现那个黑暗的房间,和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梁牧之。

这一晚,许栀睡得并不好,早晨很早又被电话吵醒。

梁牧之跑学校来找她了。

梁牧之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这人甚至不睡懒觉。

许栀很困倦,起床洗漱下楼,一眼就看到宿舍楼下一辆蓝色法拉利。

颜色车型都很亮眼,楼下过往的大学生频频侧目。

梁牧之就靠着车身站着,他长相英俊,个子也高,画面养眼,他大大方方地享受着路人的注目礼。

许栀突然不想过去,甚至有点想跑。

“小栀子!”梁牧之冲她挥起手。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把车开进学校里来了……而且你这辆车是新的?我怎么没见过。”

“我和别人打赌,比赛时赢的,漂亮吧?这车可是全球限量的,”他很得意地拍拍车身,“走,带你去吃饭。”

许栀赶紧说:“不用了。”

对和他吃饭,她已经产生阴影,难保半途不会又杀出来个陈婧。

梁牧之一眼看穿她心思,道:“今天就咱俩。”

许栀想了下,更不能去了,“算了,我今天要上自习,快考试了,我很忙的。”

梁牧之表情淡了些,“还生气?”

许栀觉得自己不是生气,她只是有些无力。

梁牧之看她不语,说:“我今天专程来替陈婧给你道歉的,她那人心直口快,说话也不注意,你别往心里去。”

许栀沉默几秒,语气郑重了些,“梁牧之,你能不能不要再来学校找我了?”

梁牧之一愣。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应该和其他女性朋友保持距离,而且……”她看了一眼他引以为傲的那辆车,“你这么高调地来我学校找我,让我的同学们看到了会怎么想?过去这几年,她们全都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再让大家误会了。”

梁牧之还有些怔,许栀就像温顺的小绵羊,没有什么棱角,以前都很好哄的,他这次特地过来道歉,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

他眉心紧皱,正想说话,被一声呼唤打断。

“栀子!”刚晨跑完的杨雪走了过来,像是没看到梁牧之似的,和许栀说:“你早饭吃了没?我在图书馆占了座,走,咱们去上自习。”

许栀想这正好是个机会,赶紧对梁牧之道:“我要去上自习了。”

梁牧之看向杨雪,他这样的少爷,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他忍不住出声:“杨雪。”

杨雪好像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人,睇向他,唇角勾起,语带讽刺:“原来是梁少爷,您这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的啊。”

梁牧之完全拿不出好脸了,反问:“你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直说,别阴阳怪气。”

许栀性子软,一向以和为贵,她扯了扯杨雪衣角,示意她算了。

然而杨雪却是个刺头,有些话不吐不快,她盯着梁牧之,直白道:“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受害者又不是我,这三年多时间里,想追栀子的好男生一大把,都因为你被劝退了,别的姑娘都在享受甜甜的恋爱,只有栀子在学校过得像尼姑。”

许栀想,倒也没有那么惨……

她难受的不是这几年一个人过来了,而是她以为和她两情相悦的那个人,心里根本没有她。

她拉着杨雪的手,“走吧,我们上楼拿书去上自习。”

许栀试图息事宁人,梁牧之这小少爷却不乐意,他觉得杨雪莫名其妙,但有些话得解释清楚,“别走,话说清楚,我还不是怕小栀子被乱七八糟的男生哄骗?我这是为她好。”

“哇哦,”杨雪讥诮道:“好高尚的理由啊,那你有没有为她想过?你这样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万一她有喜欢的人怎么办,岂不是要被你搅黄?你这是要毁了属于她的幸福!”

“她又没有!”梁牧之是真的来了气。

他一大早开车过来,想要请许栀吃饭,给她道歉,结果先后碰了两个冷钉子,还被杨雪泼了这么一盆脏水,他忍不了。

周围有些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他也不管了。

杨雪也来劲儿了,瞪着他,“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和以后没有!”

“等她有了喜欢的人,我……”他顿了下。

这又是个他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在他眼中许栀就像是个不谙人事的小妹妹,他很难想象她会喜欢什么男人。

但眼下这情势容不得他细想,他本能道:“如果有了,我当然是祝福她……”

这时一直拉架无果的许栀开口了:“有了。”

梁牧之一怔。

杨雪也看向许栀。

许栀注视着梁牧之的双眼,声音不高,却清晰:“我有喜欢的人了。”

梁牧之呆住,先是蹙眉,眼神仿佛困惑不解,旋即,他唇角艰难扯动,“小栀子,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这很难理解吗?”许栀语气平静,“你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应该可以明白我的心情。”

梁牧之脑海一片空白,条件反射道:“不可能,你都没有和我说过。”

许栀这人根本没什么秘密,他看她就像是透明的,他们以前天天在一起,哪怕大学分开之后每天也不是电话就是微信聊天,他从来没听她提过哪个男生。

许栀叹了口气,“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事事都要告知对方的,你和陈婧的事情不也是出了事才告诉我的吗?”


梁牧之也看到了梁牧之。

不过他和梁牧之几乎没说过话,此时见面,依旧像是陌生人,他低下头,继续看监控画面。

许栀也只是在最初看到梁牧之时愣了愣,很快就回神,转过脸也继续看监控。

她没有和梁牧之打招呼。

梁牧之面色紧绷,他这样的少爷,没被人这么落过面子。

梁牧之忽然指着电脑画面一处,“这里,这应该是你们进场的时候。”

许栀也看到了,注意力集中到了监控画面上。

梁牧之一言不发,走过去,在他们身后站定,他从这里看到了电脑画面。

许栀往后一点一点拖进度条,很快找到梁牧之去滑雪时,她跟陈婧站在坡道上方的画面。

然而,这个监控拍到的角度是她侧后方。

只能看到陈婧往后滑下去,却看不到两个人的手。

许栀背脊僵硬,她知道梁牧之也在后面看着这些监控。

她在这个场地的其他几个画面里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更好的角度了。

滑雪场中心地带为避免屏障挡人,根本没有那么多可以安监控探头的地方。

她扶着额头,看着那段视频里,陈婧贴近她耳边的画面,就是这个时候,陈婧说了那句“你别怪我”。

但是监控是无声的,她没有办法向梁牧之证明这一切。

气氛死一样沉寂。

很久,许栀放开了鼠标,侧过脸对梁牧之说:“我们走吧。”

梁牧之:“不看了?”

“嗯,找不到有用的画面。”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时,看了梁牧之一眼,“这件事只能这样了。”

梁牧之也从椅子上起身。

许栀刚迈步,手腕处一紧。

梁牧之握住她的手腕,说:“许栀,我们谈谈。”

许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还要继续指责她吗?她面无表情反问他:“你昨天还没说够吗?”

梁牧之拧眉,瞥了梁牧之一眼,又问许栀:“你怎么又和他搅合在一起?”

许栀没有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会这么偏,她语气平静:“这和你没有关系。”

梁牧之闻言,火气又在心底涌动,他盯着许栀的眼神转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好像对她很失望,此时此刻,她居然有些麻木了,就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她道:“人都会变。”

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梁牧之更受不了,他将她的手腕攥得很紧,拽着她往监控室外面走。

许栀觉得疼,扭动手腕,却没能挣脱。

梁牧之追了出来,在楼道里拦住梁牧之,眉目冷沉,说:“她不愿意跟你走。”

梁牧之看着他,讥讽地笑,“你算什么玩意,也敢拦我?别以为你在公司里干活,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要让你滚出梁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许栀闻言就有些慌了。

她不能连累梁牧之,她咬咬牙,对梁牧之说:“没事……这里不方便说话,我就出去和他说几句,我马上回来,你等我一下。”

梁牧之蹙眉,刚想说什么,梁牧之又拖着许栀继续往出走。

梁牧之抬手,拦住梁牧之,“你先放手。”

梁牧之面色冷厉,攥着许栀的手更用力。

许栀觉得腕骨都快碎了,她实在忍不住,“梁牧之,我已经答应和你出去说话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废了我一只手才够你给陈婧泄气!”

梁牧之恍然回神。

他知道自己太用力了,许栀脸色都变得煞白。

但他从来不会低头,放开手的动作,也像是嫌弃地一把扔开她手腕。

许栀摸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和梁牧之说:“你先去忙吧,我等下给你打电话。”

梁牧之觉得荒唐,这两个人在他面前居然还黏黏糊糊的,他们很熟吗?

他迈步往出走,甩下一句:“许栀,来拿你的行李,不然我就扔了。”

梁牧之欲开口,许栀已经去追梁牧之了。

他迟疑片刻,也跟着往出口走去。

梁牧之走得很快,许栀在后面小跑。

他没有回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她想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这小少爷也不是她愿意委曲求全就能巴结的。

梁牧之一路走到了酒店停车场,他回头,看到许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挺住步子,呼吸仍急促,没说话。

“梁牧之一直看我不顺眼,”他开口,“他想报复我,才会靠近你,你呢,你也是想报复我?你凭什么?陈婧得的手受伤,我还没和你算账,现在你跟那个私生子混在一起,你是作为我的发小,想打我的脸么?”

许栀勉强缓过气,深深看一眼梁牧之,她已经不想再去和他争辩陈婧受伤这件事到底是谁的责任,他不会信她。

她道:“如果你说完了,能不能把行李还给我。”

梁牧之用车钥匙解锁,但没立刻拉开后备箱,他靠着后备箱那里,盯着她,面色不善,“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本来我觉得大家以后相安无事就好,你现在站在梁牧之那边,是想做我的敌人?”

许栀沉默片刻,开口时,语气郑重:“锦墨哥哥是我的朋友……”

她顿了下,“很重要的朋友。”

“多重要?”梁牧之嘲讽,“比我和你二十多年的交情还重?”

许栀抿唇,忽然就笑了,只是笑容很凄凉,“梁牧之,我和你的二十年,昨天就算是完了。”

梁牧之面色一凝,心口像是被捅了把刀子。

他喉结滚了下,双拳紧攥,骨节泛白,但仍不愿意放下骄傲,冷嗤了声,“挺巧,我也这么想的,我的朋友至少不能伤害我女朋友,也不能和我家的私生子混在一起,那家伙身上血都是脏的,你成天和他一起……我现在看着你,也挺恶心的。”

许栀被这话刺得面色惨白,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一件事。

梁牧之在梁家,就是听着这样的话过来的。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反击过,但是就现在,此刻,她忍不了。

她一字一句,语气无比坚定:“锦墨哥哥不是第三者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是被你霸凌的受害者,他在逆境里成长却自强不息,对我存有善念,而你,你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除了玩你还会什么?”

梁牧之愣住了。

许栀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他的脑子甚至没法消化她这些尖锐的话语。

“你和陈婧挺合适的,以后让她陪着你继续玩吧。”许栀笑了笑,她拿出手机,删除了梁牧之的微信和电话,并将屏幕给他看,“我祝你们天长地久,梁牧之,有些事情到此为止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出现在你面前,希望你也一样。”


梁牧之给郁璃微信加电话轰炸到第二天,没得到任何回应,自然而然上门找人。

许何平恰好在家,给梁牧之开了门,看到他,很是欢迎。

“牧之来了。”

“许叔叔,小栀子在吗?”梁牧之开门见山问。

“在,我叫她下楼,你在沙发上坐一下。”

许何平脸上笑出褶子来,拿起手机拨了个家庭号。

“栀子,牧之来找你了,赶快下来。”

郁璃正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看书,闻言立刻蹙眉。

梁牧之居然找上门来了。

她现在实在不想和他说话,但是许何平发话,她也不好忤逆,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楼下梁牧之正和许何平礼貌寒暄,听见脚步声,梁牧之抬眼望向楼梯那边。

郁璃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她身上穿着粉色珊瑚绒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可爱,眼睛没那么肿了,精神状态似乎也好了很多。

许何平手机铃声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拿着手机起身,还不忘喊郁璃,“栀子,你给牧之泡杯茶,你们先聊。”

说完,他拿着手机去书房接电话了。

郁璃走到电视柜那边,正要取茶叶,梁牧之出声:“别泡了,我不喝。”

郁璃也没和他客气,她走过来,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来。

梁牧之眼底都是红血丝,看她时候神情透着疲惫,“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家的?”

郁璃:“想不起来了。”

梁牧之揉了把脸,“如果这是你的报复,你成功了,我昨晚根本没合眼。”

郁璃想,这小少爷就是脆弱,这就算是报复了?

梁牧之:“你和我爸那个私生子……”

郁璃出声打断他的话:“他不叫私生子,他有名字的,叫贺擎州。”

梁牧之一愣,觉得不可思议,“我喊他私生子你有意见?他难道不是吗?”

“他是在你之前被生下来的,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他母亲也是无辜的,不是第三者,他更加无辜。”郁璃这一席话说得很平静,但她不会不知道这些话的杀伤力。

梁牧之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郁璃抿唇,眼神倔强,“我只是说出事实。”

梁牧之又被气到了,“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很失望,“我来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气话,你以前不是也和我一样很讨厌贺擎州吗?怎么,就因为和我置气,你就非要跟他纠缠不清?”

郁璃拧眉,想说点什么,但脑中又有个声音说:算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和梁牧之的沟通已经陷入死局,他觉得她变了,可她很想问,先变了的人不是他吗?

她闭了闭眼,“那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梁牧之垂下眼,唇线紧抿,显然是被气到了。

要是搁在以前,谁这样为了贺擎州和他争辩,他早翻脸了。

但现在……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往茶几上一甩。

东西轻飘飘地落在茶几上。

“我本来是想过来哄哄你,我家分公司的滑雪场开了,想带你过去玩,散散心……”他冷笑,“没想到一上来你就先和我争论贺擎州是不是私生子。”

郁璃看了一眼信封,看样子里面装的是滑雪场门票。

梁氏旗下有一家分公司做旅游度假产业的,这个滑雪场是三年前就开始做的项目,原本计划就是这个冬天开业,大概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梁牧之就和她说好,到时候一起去玩。

不过她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致,她说:“我不去了,你带陈婧去比较合适。”

梁牧之面色紧绷,“我们说好等开业一起过去的。”

郁璃低下头,“我……我想出国念书,这个假期要做很多准备。”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也顾不上想以后到底能不能真的顺利出去留学。

梁牧之闻言睁大眼,“出国?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郁璃安静几秒,才道:“我现在不是说了吗?”

“你……”

梁牧之话没说完,许何平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

客厅气氛诡异,许何平觉察到,走到沙发跟前,瞥一眼茶几上的门票,“怎么了?”

梁牧之别开脸,觉得有点没面子,“我请小栀子去我家滑雪场玩,她说没空。”

许何平目光立刻投向郁璃,“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忙了。”

郁璃背脊发冷,许何平眼底带着告诫意味,她一时间没出声。

许何平看向梁牧之的时候又换上笑脸,“我替栀子做主答应了,什么时候去?你带她出去玩玩也好,省得成天宅在家里。”

郁璃的手慢慢地攥紧。

许何平一点也不尊重她,她本该习惯了的,但此刻她还是觉得愤怒。

梁牧之干脆也不和她说了,直接对许何平道:“那行,我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接她吧。”

许何平笑呵呵点头,“没问题,我让她提前准备好。”

梁牧之站起身,看了郁璃一眼,“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郁璃没吭声,许何平瞪了她一眼,冲梁牧之打圆场说:“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好。滑雪场那边最近怎么样?我听说这是北城目前最大的滑雪场,你们家一出手,别的滑雪场怕是要遭殃了……”

许何平送梁牧之往出走,郁璃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她听见自己的父亲以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恭维着梁牧之这个不务正业的纨绔。

不多时,许何平折回来,看到她还坐在那里,他语气冷硬,“牧之请你去玩,你别不识抬举,我已经和你说过,为了家里公司,你必须和他结婚。”

郁璃忍无可忍,站起身,“可是爸,你有没有问过,他愿意吗?他看得上我吗?”

这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郁璃问出口,心口隐隐作痛。

没有人愿意贬低自己,她忍着难受,只为让许何平看清现实。

许何平脸色彻底沉下来,“看不上是你的问题,这么多年了,你们从小形影不离到现在,就没培养出一点感情?”

“可友情不是爱情!”

“爱情?”许何平语气有些嘲讽,“你们两个结婚,我要的是融资和贷款,不是你们谈恋爱,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这个家,就有你的使命!”

最后一句,他是厉声吼出来的。

郁璃咬着唇,再也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明天跟牧之去滑雪,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实在不行,晚上你们在酒店你可以去他房间里,”许何平像是下了最后通牒,“不管是巴结,还是伺候或者勾引,你得让他娶你,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生日当晚,郁璃和杨雪最后跟程宇一起打车回学校。

路上杨雪和程宇聊天,程宇透露,他已经决定要加入贺擎州的团队。

杨雪眼珠一转,忽然问程宇:“那小梁总团队要不要翻译?”

程宇一愣,“这我没问。”

杨雪觉得他像个木头,“回头我问问去,我加了周赫的微信呢,他好热情啊,不像某人。”

郁璃听到了,赶紧喊杨雪,“他们要翻译的,贺擎州和我说了,他们工作有些需要接洽美国那边的公司。”

“太好了,我要去!”杨雪像是打了鸡血,又抱住郁璃手臂,“栀子,咱们一起去吧,那可是梁氏,梁氏哎!”

郁璃很清楚,杨雪说要去是为了程宇,她有些无奈,“你先去问问周赫具体情况吧,我毕业后搞不好还有别的计划。”

杨雪:“什么计划?”

郁璃迟疑两秒才说:“我……有点想出国读研。”

“你来搞笑的吗?要出国的那些人早都开始做准备了,你现在才说想,等你出去黄花菜都凉了。”

郁璃:“……”

“再说了……”杨雪语调拖慢,凑到她耳边,“我今晚可发现了,你和周赫,还有那个小梁总,你们仨关系不一般啊……”

郁璃赶紧躲了躲,“别胡说。”

“哼,一看你就心里有鬼,你们是不是三角恋?”

郁璃想翻白眼,“怎么可能?!”

“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烦死你!”杨雪去挠她腰窝,郁璃不堪其扰,在后座狭小的空间躲避,喊程宇。

“程宇,你管管杨雪吧!”

程宇看了杨雪一眼,“你能不能安静点?吵死了。”

杨雪嘟着嘴,对程宇说:“我听你的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乐意宠着你。”

肉麻死了,郁璃想,不过好歹她落了个清净,杨雪没有再追问。

她其实还挺怕杨雪问下去的,因为她和贺擎州之间的关系,她自己也说不清。

本来是刚刚建立起的友谊,她就强行把人家给抱了,这算得上是性骚扰了。

这一晚回到宿舍,郁璃有点失眠,有一回儿想梁牧之,有一回儿想贺擎州的那个邀约。

“是不是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只要让你在我和梁牧之之间做选择的话,你都会选他?”

——这个问题重新浮现在她脑海。

贺擎州这个问题,看似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知道不是没有缘由的。

大概在她初一那年,贺擎州高一,因为付婉雯的排挤,他已经住校了。

哪怕放假,除了取东西,他也不怎么回梁家。

有个周末,郁璃从外面的围棋班上课回来,在别墅区的路上遇到了他。

他一个人走,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冷淡阴沉。

不过郁璃发现今天的他还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

他的脚步不太稳,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她没打招呼,就在他身后,错开几步距离,脑中混乱地猜测着,他这趟回来是要干嘛。

贺擎州在走到梁家别墅之前就停下来了。

他走不动了,头晕得厉害,他扶住路旁的树干,大口大口喘息,喉咙像是快要烧起来。

发烧到今天是第三天,他之前吃过药,但是显然没见效。

郁璃看他身体佝偻,顿时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凑他跟前问:“你怎么了?”

贺擎州这时才看到她。

他眼神不像平时那么犀利尖锐,而是透出几分虚弱,看到她也没说话。

郁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生病了吗?”

贺擎州低下头,没有理会她。

“我扶你吧。”郁璃伸出手。

她刚碰到他的手臂,他就一侧身,躲开了。

“不用。”他冷冰冰地道。

说完他继续朝前走。

郁璃觉得,要不是看他可怜,她还不愿意扶呢。

别墅区没有人会帮他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私生子,要是梁牧之那帮死党看到他,说不准还会落井下石地骂他几句。

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他在一块,虽然她心底对他有所亏欠,但对她来说,梁牧之和付婉雯的感受显然更重要。

她气呼呼地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看着前面脚步不稳的背影,心想,看他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到了自己家,她没进门,悄悄继续跟在贺擎州身后。

然后她就看到,贺擎州在梁家的大门前,吃了闭门羹。

他的指纹无法解锁,他又试了试密码,密码错误。

他试图按门铃,让用人远程帮忙开门,但是没人回应。

梁家家里用人永远是在的,如果没人开门,只能说明那些人对他视而不见。

郁璃凑在墙角,看到贺擎州似乎体力不支,他手抓着老中式设计的大门铁栏杆,身体慢慢往下滑。

郁璃以为他要昏倒了,赶紧跑了过去,想扶一把。

然而,贺擎州并没晕倒,他只是站不住了,他的双手抓着栏杆,勉力支撑,却还是没有力气直起身。

付婉雯可能将他的指纹给删了,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用人也不应门。

他知道那些用人也瞧不起他。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快要看不清东西。

“我爸妈这会儿不在,你来我家院子里坐着,”一个细弱的女声说:“我给你拿水和药。”

他侧过脸,郁璃双手在半空犹犹豫豫,好像是想扶他,又不敢。

他还是不说话,呼吸急促却微弱。

郁璃心一横,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快走吧,你得赶紧吃药。”

贺擎州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被她扶着,进了她家院子里。

院中有花架,郁璃将他安顿在花架下的椅子上,“你等我会儿,这里是我家,你可别乱跑啊。”

贺擎州哪里还有力气乱跑。

不多时,郁璃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拿了一杯温水和一个袋子。

她在他旁边坐下,将水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后从袋子里拿出红外线体温计,对着他的额头按了下。

三十九度二。

郁璃惊呼,“你发高烧了!”

贺擎州觉得她很咋呼,他趴在桌子上,身体发软。

郁璃又在袋子里翻找,拿出退烧药,“先喝退烧药吧,对了,你是感冒吗?这里还有感冒药的,这个你能不能吃?”

贺擎州根本不理她。

她只能先拿了一片退烧药,往他手里塞。

贺擎州不太配合,她就迟疑了。

初一这年纪,班里已经有早恋的男女了,在她心里,和异性手指的触碰都是很微妙的,她看着他攥成拳的手,不是很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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