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用过饭的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宁风致是宗主,他的院子叫做琉璃殿在宗门正中央。
剑斗罗尘心的院子七杀阁在东侧,骨斗罗古榕的院子骨龙府在西侧。
本来宁落尘和宁荣荣是住在宁风致的琉璃殿中的,自从觉醒了武魂之后,宁风致觉得她们长大了,就给她们准备了住处,在琉璃殿南北两侧,距离非常近。
二人的住所距离七杀阁和骨龙府距离相同,因为宁落尘更喜静,所以她的落尘轩在琉璃殿的北侧,更靠近后山一些。
宁荣荣的荣宁苑在琉璃殿的南侧,距离宗门弟子的住所更近一些。
宁落尘回到落尘轩,洗漱后就躺在床上。
夜晚降临,白天的疲惫都一股脑找了上来。
宁落尘觉得好累,但闭上眼睛就是匕首落下时流出的醒目的红。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宁落尘终于睡着了。
“这是哪里?”
宁落尘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废墟火海中,这火好热……烧的她好痛……为什么?
这是哪?
宁落尘试图看清附近的情形。
一群黑衣人不停的发动魂技,在大肆屠杀另一群人。
天色太暗了,再加上被屠杀的人群浴血奋战,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衣服。
但是他们手中的那道光芒……那是!
七宝琉璃塔的光芒!
宁落尘猛然回首,看着周围火海中燃烧的废墟,这里是——七宝琉璃宗!
“不!
不!
不可能!
爸爸!
剑爷爷!
骨爷爷!
荣荣!”
宁落尘慌乱极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她至亲之人在哪里。
她想阻止黑衣人,但是她的手她的魂技却从黑衣人身上穿过。
没有人能看见她,她也救不了任何人。
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带着凛冽的杀意,击退了大片黑衣人。
看着这柄熟悉的剑,宁落尘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那是剑爷爷的七杀剑,上面的光芒是爸爸七宝琉璃塔的增幅。
“爸爸!
剑爷爷!
骨爷爷!”
她大喊着跑了过去。
而这三人却如同没听到一般,这时她才记起,没有人能看到她,也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见黑衣人阵营出来西个人,竟然都是封号斗罗。
西人欲强攻上来,剑爷爷手持七杀剑将人拦下,而后看了眼骨爷爷。
骨爷爷闭了闭眼,狠下心打断了爸爸给剑爷爷的增幅,生拉硬拽的将爸爸带走。
她知道,封号斗罗都被剑爷爷拦下了,爸爸和骨爷爷一定会没事的,但是剑爷爷还要保护宗门弟子,即便他己经是九十六级但依旧投鼠忌器分身乏术。
她不停的喊着“剑爷爷!
你快跑啊!
快跑……”她的声音己经嘶哑了,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知道,剑爷爷不会走的,他定会为爸爸的撤离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对方西名封号斗罗一起上了,剑爷爷却孤立无援,以一敌西。
不知过了多久,剑爷爷施展着七杀剑的传承秘技,那是以剑气凝成的“杀”字,威力极大。
在剑爷爷一个“杀”字重伤一名封号斗罗的同时,另外三个合力出最强一击,势不可挡的冲向剑爷爷。
她眼底满是绝望,即便知道没有用,她还是冲了过去,挡在尘心面前。
她看到一只手穿过她的身体,迎上了那最强一击。
而后,那只手上的衣服片片断裂,紧接着就是纷飞的骨与血。
她猛的回头,看到尘心吐出一口鲜血。
那本该是右臂的地方,空空荡荡,只露出血肉模糊的肩,宁落尘第一次觉得红色是那么刺眼,刺的她好痛好痛。
恍惚间她好像出了幻觉,透过火光,她仿佛看到了一些画面。
她看的不是很清楚,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骨龙,骨龙上还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手持长剑。
二人义无反顾的冲向那柄镰刀,她好像看到那两人转过头看了旁边一眼。
旁边站着的人她看不清,却能看到那属于七宝琉璃塔的光芒。
最后的最后,她看见了漫天的碎骨,如同雪花般飞舞着。
在碎骨之中一柄断掉的长剑于空中坠下,落在地上。
她看不清手持七宝琉璃塔之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从心底倾泻而出的悲伤。
他的鬓角处己经变白了,手中的权杖摔落在地上,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的人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她看不清,但她知道那断了的剑那碎了的骨以及两鬓斑的人是谁,那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最亲近之人。
她至亲之人受到如此伤害她却没有任何办法,那种痛,疼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原来,这就是绝望啊……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七宝转出有琉璃,七宝有名:三曰·魂。”
“小落尘!
快醒醒!
睁开眼睛看看你剑爷爷!”
“落尘丫头!
你别吓你骨爷爷啊你骨爷爷可不禁吓啊!”
是谁在呼唤她?
这声音是……爸爸剑爷爷骨爷爷?
宁落尘呆滞的目光动了动,眼皮似有千万斤重,在她眼皮微微颤动的时候,三人便察觉到了,赶忙凑上去。
宁落尘睁开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落尘!
你醒了?
快让爸爸看看,吓死爸爸了……落尘丫头,你可算醒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吓散架了,老剑人,是不是外出时你没保护好落尘丫头!”
难得的,尘心没回怼古榕,而是在宁落尘床头蹲下,“小落尘,怎么回事?
莫非真像老骨头说的一样,外出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这是……爸爸……剑爷爷……骨爷爷……宁落尘一言不发,眼也不眨一下,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她先是摸了摸尘心的右手,又摸了摸宁风致的鬓角,最后又想抬手去摸古榕。
古榕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主动拉起她的小手。
过了一会,宁落尘才像反应了过来似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细如蚊,还很嘶哑,“爸爸……剑爷爷骨爷爷……我在这呢!”
三个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