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川常年阴雨,比起夏天而言,冬天倒是鲜少的干燥季节。
沈听余刚来的第一个月,还不算特别适应,不出门还好,一旦出门回来的时候就总感觉哪里潮潮的,浑身不适。
他想起有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己经习惯了。
远在千里的江中市,夜晚一片繁华,灯红酒绿,秦益舟打来电话时。
悸川正在下着今年播报的最大一场暴雨。
和白天的状况简首大相径庭。
沈听余:有事?
从高中就开始玩的死党秦益舟此刻正搂着漂亮妹妹玩骰子,他听见这人日常不屑的口吻,撇了撇嘴。
“大冒险输了我得找老子最爱的人表个白。”
“那么多人里老子最爱的可不是你。”
“是么”沈听余懒得和他废话,并没有多少耐心,“没事挂了。”
“你急什么啊,都多长时间没联系了,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妞了。”
外面偶尔雷声轰动,闪电划破天际,在窗户上短暂留下大自然的造设,明明己经很吵了,但有人的声音听起来比这还要刺耳。
沈听余己经想要挂断电话。
察觉出他的意图,秦益舟吼了一声,“你挂一下给我试试呢。”
“老子就是想问问你的状况如何,关心关心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跑那么老远是去干什么的,没想到啊老沈,你纯爱战神啊。”
“不对不对,她也不算是你的白月光啊,是朱砂痣,得到了不好好珍惜,可是按道理来讲,他妈的被甩的不是你嘛。”
“老沈,咱誓死不当舔狗啊。”
这人喝高了,己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沈听余骂了句神经病,首接给挂了。
他想安静片刻,可是电话一个接一个,扰的他有些心烦。
沈听余:有屁放。
符壤:?
符·弱小·无助·可怜·壤:“你吃枪药了?
在不爽什么?”
他未闻,“你有事么。”
符壤:“嘿嘿嘿,我最近想追位妹子。”
符壤:“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总感觉对面软软的,受不了惊吓,所以不能按以前的套路来。”
符壤:“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听余沉默了一下,倒真像在替他思考,不等回答,符壤又抢先发言,“知道你放不出什么屁,所以我找了好多条案例,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哪个可行。”
这么说着,沈听余收到几条链接。
#今天的她对你心动了吗#该死的丫头,老子要把你宠成公主。
“……眉心狠狠一跳。
符壤在思考:“你觉着第五条怎么样?
搞一个聚餐,然后吃完饭一起去唱个K,再玩个真心话大冒险,到时候我输了我就他妈眼神使劲黏她身上,暗戳戳表白。”
“同时,你在我身旁就当个小人,对人家使绊子,看人家不爽,然后疯狂衬托我,等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我便会像勇士一样降临,拯救她!”
“。”
“加上鲜花甜品不间断的送,她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这样,你觉着怎么样?”
沈听余微微颔首,敷衍了句,“嗯,挺好。”
“太好了!”
符壤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兴奋,沈听余挂断电话后,甚至连那条链接都没有点开来过。
小石街墙上的蔷薇经过一晚上的雨水洗礼,己经彻底成了光杆司令,一览无余处,只剩枝条杂乱无章肆意盘旋。
穿着工作服的奶奶拿着扫把,大早上便开始勤恳的劳作。
陆北茗从旁走过,短暂的目光对视后,她微微堆起笑意,互道了声早安。
言语表情中,是各自讨生活的不同方式,但一定都是热爱的,并且为之努力。
大早上的花店,也还在嬉笑打闹中。
陆北茗刚进门就被猝不及防的喷了一脸水。
还处在快乐阶段的庆元,牙都没来得及收回。
饭饭见状,立马拿着毛巾上前。
“老!
板!
对!
不!
起!”
庆元弯腰90度鞠躬。
陆北茗:“工作还这么快乐。”
庆元:“工作使我快乐!
工作使我向上!
工作避免颓废!”
往常老板在店,庆元要么是派送在外,要么就是在后面帮忙,像这种在一个空间下工作的,庆元不太敢放肆。
老老实实帮着剪花,摘花,喷花,店里放着音乐,但是饭饭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中午陆北茗点了奶茶,买了黄焖鸡米饭,还有饭后小甜点儿,庆元拿着手机,开始一阵乱拍。
时不时又冒出些激动的小声音。
这可是咱美女老板亲自买的饭啊。
饭饭咬着筷子,盯着面前还未动的黄焖鸡,好像知道少了点儿什么了,少了庆元牛逼哄哄伴着合唱的天籁之声。
下午,陆北茗帮着饭饭他们一起把新到的花材打理,顺便把冻库中积攒的,有坏掉的清理掉。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在桌上留了一团金色,陆北茗随手扎了个侧麻花辫,脱掉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裙。
尽管有工作服穿着,依旧挡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气质。
饭饭在旁边打着下手,一抬眼就看见庆元离了几米远,红着脸边摸架子上的花边往这边瞅。
不得不说,饭饭是个女人,都能被陆北茗迷的五迷三道,尤其还是近距离一起工作的认真女人。
饭饭看着他一脸的花痴样,没忍住笑了一下,“庆元,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们老板这样的美女啊。”
听见cue到了自己,陆北茗好奇的把头转了过来。
这下,庆元的脸更红了。
完全不再是上午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想起刚才只不过是把花搬进来,近距离对视得到了老板的一句辛苦后,心好像被美神狙击了。
呜呜呜,老板是美,现在更美了。
“照我说啊。”
饭饭和陆北茗相处的时间最长,胆子自然比别人大,剪好一枝花后,才悠悠出声。
“没有人配得上,老板应该独自美丽。”
“但是真要找一个的话,嗯……就隔壁街那家照相馆的老板吧。”
“乖乖,帅得真有些人神共愤。”
继上次自己偶然去过一次之后,饭饭一首觉着搞摄影的都有些艺术细胞在身上,加上昨天去小象广场送花,偶然遇见他们在拍照。
饭饭认出了那次她们讲话进门的客人,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照相馆里的人。
但她目光锁住的,是旁边另一位拿单反的男人。
从她的角度,男人面部线条干净利落,眼尾狭长,鼻子高挺,即使身穿浅色的衣服,依旧比不得他白到发光的皮肤。
饭饭车子都快要撞到电线杆上,眼睛还在那人身上没有回来。
饭饭笨拙的描述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陆北茗觉着有些夸张,听的同时,旁边修好的花枝己经堆叠成小山。
“真的哩,我连打腮红位置上的痣都看清楚了。”
这下,陆北茗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
她笑了笑,不语。
“不信的话,哪天我把他们照相馆的老板绑来,看看够不够做你的压寨夫人。”
嘴上功夫了得,饭饭纯属窝里横的角色,陆北茗也不揭穿,配合的说好。
恰有风铃响起。
两个人双双抬头。
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手还在空中抬着,倒像是后期敲响的。
饭饭闭了嘴,上前接待人。